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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在一家国企工作,职位虽然不高,但是工资加上各种福利,对于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来说也足够了。母亲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但是对我和弟弟的教育相当重视。我比弟弟大两岁,性格较为内向稳重,而弟弟就相对活泼开朗一些。
父母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小事争吵,但是很快就会和好如初。父亲对我和弟弟都很疼爱,从小到大都十分关心我们的学习和生活,尽管工作很忙,但是只要一有空就会陪伴在我们身边。我和弟弟的感情也很要好,小时候总是形影不离,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
"哥哥,我们去楼下踢踢足球吧!"弟弟对于运动总是充满热情。
"好啊,不过别玩得太晚了,妈妈还要做饭呢。"作为哥哥,我总是会適当地提点他。
弟弟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过转身就跑到球场上了。有时候我也会被他的活力所感染,跟着他一起肆意奔跑,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就在我们全家其乐融融的时候,父亲的身体状况开始每况愈下。起初,他只是偶尔会感到头痛或者肌肉酸痛,我们并没有太在意。可是没过多久,他开始出现厌食、乏力的症状,甚至有一次在单位还昏倒过去。
"亲爱的,我实在是太担心你的身体了,你是不是应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母亲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法。
父亲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为难:"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我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而且可能只是最近太累的缘故,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我看到母亲露出了忧虑的神情,显然她并不太相信父亲的说辞。作为儿子,我也深深地为父亲的身体状况感到焦虑,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的生活将不堪设想。
即使父亲再三推辞,母亲还是坚持带他去医院检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医生在详细检查之后,脸色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张先生,我们发现您患有晚期胰腺癌,而且已经扩散开来。"医生缓缓地说出了把我们所有人都吓呆了的话。
母亲顿时捂住了嘴,眼泪汪汪地流了下来。我和弟弟则是目瞪口呆,好像所有的话语都被生生夺去了一般。父亲自己也是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得这样一种可怕的疾病。
"不过,请您千万不要放弃希望。"医生见我们的反应,连忙解释道,"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先进,只要及时采取治疗,扭转乾坤的希望还是存在的。当然,前提是要花费一笔不菲的医疗费用。"
一旁的母亲赶紧擦干眼泪,焦急地问道:"到底需要多少钱?只要能救活我丈夫,花多少我都愿意。"
医生沉吟片刻,说出了一个可怕的数字:"按照目前的治疗方案,至少需要五十万元才够。"
听到这个天文数字,我们全家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父亲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就几千块钱,要凑够这么多钱,我们无疑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和压力。不过,与其说是钱的问题,我更担心的是父亲的病情,生命才是最宝贵的,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活他!
就这样,我们一家人开始了与病魔抗争的漫长历程。
在确诊后的几个星期里,我看到父亲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他原本就瘦削的身躯更是日渐消瘦,双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有时他会独自坐在客厅发呆,脸上满是忧郁。
我知道,他一定在为家里的经济状况而烦恼。虽然我们一家人正在千方百计地筹集着医疗费用,但离五十万元的天文数字还有很大的差距。我常常会看到父亲独自坐在那里,神情黯淡,似乎在权衡什么。
直到有一天晚上,父亲突然叫住了我。"儿子,过来,爸爸有些话要对你说。"
我本能地感到一阵不安,生怕他要对我说什么坏消息。走近一看,父亲的脸色甚至比平时更加苍白,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爸,您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儿子,爸爸的病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医生告诉我,我恐怕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了。"
我浑身一震,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这番话无疑是当头一棒,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要昏厥过去。
"不过,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不愿就此放弃。"父亲坚定地说,"所以,儿子,我想借些钱从你那里,用来支付手术和后期的化疗费用。只要能活下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父亲见我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儿子,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是最愿意救我的。你去年不是存了三十万元买房子的首付吗?把那些钱先借给我用用,等我好起来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虽然内心再不情愿,但我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同意了父亲的要求。
我点点头,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那正是我存了几年的三十万元积蓄。
父亲双手接过纸袋,仔细地确认了里面的金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有了这些钱,我就能支付下个月的手术费用了。"他说着,将纸袋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上衣口袋里。
我看着父亲的一举一动,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我当然希望父亲能够尽快接受手术,早日康复;但另一方面,那可是我几年的毕生心血啊,一下子拿出来实在是太残酷了。
不过,与父亲的生命相比,金钱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是家里长子,更应该体谅父母的苦心。
就这样,我把全部的积蓄都转交给了父亲,希望这笔钱能给他带来新的生机。
接下来的几周,家里好像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氛围。父亲的身体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他开始时常呕吐,吃不下任何东西,甚至还一度住进了医院。
看着父亲小小的身躯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模样,我的内心无比痛苦。可是,每当我问起手术的事,父亲总是三推四阻,最后干脆不予理睬。
我开始怀疑,父亲是否在利用我的好心,骗取了我的钱财?可是,一想到他或许真的就剩下三个月可活,我又不忍心去追究什么了。
就这样,一个多月很快过去,我们仍然没有见到父亲开刀的任何迹象。而我存了几年的三十万元,也因为这样被白白糟蹋掉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正在家里休息,弟弟突然推门而入,一脸兴奋的样子。
"哥哥,你猜怎么着?爸爸给了我五十万块钱,让我去买房子!"
我被弟弟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五十万块钱?这个数字是如此的熟悉,正是父亲治疗所需的医疗费用。
难道说,父亲骗我拿钱,其实是为了给弟弟买房子?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疑问,可是弟弟的声音又把我拉回了现实。
"哥,你看,这就是合同。爸爸说,这是他多年的工作积蓄,想拿出来给我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弟弟一脸骄傲地把一份房产合同塞到我面前。
我机械地接过合同,上面赫然写着一栋两室一厅的新房,价值正是五十万元。
"哥,你说爸爸是不是太疼我了?居然拿出这么多钱给我买房子,我们可得好好孝敬他才行啊!"弟弟天真烂漫地说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笔钱的来源有多么令人费解。
我努力地回忆着父亲当初骗我钱财时的言行,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除了他那惨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躯,我实在是想不起任何其他可疑的地方了。
难道说,父亲根本就没有生什么大病,他只是为了骗我的钱,给弟弟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一种被亲人欺骗的绝望感油然而生,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掏空了一般,疼痛难当。
就在我精神恍惚之际,母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到弟弟手中的合同,她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就是爸爸给的呀,他说这是他多年的工作积蓄。"弟弟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母亲却是摇了摇头,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母亲说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巴,露出了如梦方醒的神情。我看出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心中一凛。
"妈,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解释清楚!"我几乎是喝问出声。
母亲的眼神开始游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们兄弟两个都被你爸骗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生什么大病,之前在医院检查的结果是良性的。你那三十万元,我怕就是他骗你拿的了。"
我浑身一震,原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父亲这段时间的确就是在耍我们这对兄弟的花招,我们竟然真的上当受骗了。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还拿钱给我买房子?"弟弟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声音都在发抖。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全身上下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着我一般,痛苦万分。多年的亲情在这一刻似乎化为了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人狠狠背叛的绝望感。
父亲,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是怎么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当。
就在这时,父亲不知从哪里走了进来,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扑上去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骗我们兄弟?你到底怀着什么目的?"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你这明摆着就是在利用我们兄弟的感情,骗我们的钱财!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一种被人狠狠伤害的痛楚在我的心头蔓延开来。
父亲低下头,沉默不语。而我则是放开了手,转身离开了客厅,我实在是太失望了,再也无法直视这个亲生父亲的面孔。
那天之后,我几乎是完全与父亲断绝了来往。每当看到他那张熟悉的面孔,我就会浑身发抖,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有一次,父亲试图与我交流,却被我狠狠地推开了。
"你离我远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骗子的脸!"我吼叫着,眼睛里满是控制不住的仇恨。
就这样,我与父亲的关系一直陷入僵局,整整有半年多的时间,我们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家里的气氛一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母亲和弟弟也很少提及父亲的事,生怕引起我的不快。
直到有一天,一个来自医院的电话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好,请问是张先生的家人吗?张先生的身体状况出现了恶化,请您尽快前来探视。"
我接过电话,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父亲的病情突然加重?我的内心有种复杂的感觉,似乎是对他的关心,又似乎是对他的愤怒。
"哥,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弟弟在一旁轻声说道,他的眼神里满是忧虑。
我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父亲终究是我们的亲人,即使我们之间的裂痕难以弥合,但至少也要给他最后一个以儿女身份见他的机会。
当我们赶到医院时,只见父亲瘦骨嶙峋地躺在病床上,胸口一起一伏,似乎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他的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们一家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母亲更是泪流满面,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父亲的病情会如此严重。
就在这时,一位医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
"张先生的病情的确非常糟糕,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恐怕他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星期的生命了。"医生缓缓地说道。
我浑身一震,脑海中闪过父亲当年骗我的那一幕。当时他曾经说过,自己只剩三个月可活,而现在看来,那竟然也并非虚言。
"不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张先生留下了一份遗嘱,希望你们能够看一看。"医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
我们一家人围拢在病床前,我撕开了信封,缓缓地拿出里面的一叠纸张,上面赫然写着"遗嘱"两个大字。
当你们看到这封遗嘱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知道,我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一定让你们感到无比的失望和伤心。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最后一次向你们诚恳地解释一下我的用意。
半年前,我骗取了儿子的三十万元积蓄,再加上自己的二十万元,买下了一套房子送给了弟弟。看到你们对此感到愤怒和痛苦,我也由衷地感到非常内疚。
但是,我这样做的原因,并非是为了占有你们的钱财,而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了。
是的,半年前我就已经查出,自己患有晚期胰腺癌,而且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医生告诉我,我最多只能活三个月。所以,我才会骗你们说自己有希望痊愈,以此来获取手术费用。
可是,当我拿到那笔钱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与其把钱浪费在无谓的治疗上,不如让它真正地造福我们的家人。于是,我拿出全部的身家,买下了那套房子,把它留给了弟弟,希望他能够衣食无忧。
如果你们看到这封遗嘱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那就请原谅我的任性吧。但如果我还留有一口气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见最后一面的机会,让我为我的所作所为诚恳地向你们道歉。
张文德"
读着父亲的这封遗嘱,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父亲一切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出于对我们的一片深情厚谊。他舍弃了自己,只为了让我和弟弟将来能过上安康的生活。
我扭头看向床上虚弱的父亲,只见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似乎正在用最后的力气注视着我们。
"爸,对不起,我们错怪你了。"我哽咽着,握住了他的手。
父亲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而我则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父亲撒手人寰的那一天,正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时节。
我们一家人都守在他的病床前,见证着他临终前的最后时光。虽然他已经奄奄一息,但脸上却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喜悦。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泪水夺眶而出:"爸,都已经过去了,您不必多说什么了。我们都理解您的苦心,更何况,您为了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
父亲似乎被我的话感动了,他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就在这时,母亲和弟弟也走了过来,和我们一起围拢在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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