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9月10日,1613次货物列车(编组车厢36辆,其中敞车车厢35辆、守车1辆)正由配属于齐齐哈尔铁路局昂昂溪铁路分局昂昂溪机务段的前进型蒸汽机车“前进1897”号车担当本务机车(由昂昂溪机务段李向阳机班担当值乘)负责牵引下以每小时60公里时速通过了鹤山站(位于黑龙江省黑河市嫩江市鹤山农场的乘降所),行驶在富西铁路下行方向鹤山站至新高峰站区间段。按照运行图计划,该列车将正线通过新高峰站(位于黑龙江省黑河市嫩江市前进镇的乘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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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型蒸汽机车

然而,当1613次货物列车行驶至富西线K159处时,这里是一段12‰的上坡道,由于机车牵引力不足,以至于行驶速度越来越慢,本务机车机班认为无法再继续正常行驶,最终被迫在富西线K159+300处临时停车。在跟运转车长商议后,李向阳机班认为以机车现在的状态不足以牵引35辆满载的重车在12‰的上坡道上运行,于是决定将列车从机后第19位和第20位车厢之间摘钩解体,由机车先将前19辆车厢牵引至新高峰站,再返回K159+300处牵引后17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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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牵引货物列车的前进型蒸汽机车

然而,当“前进1897”号机车牵引着19辆货车车厢往新高峰站方向继续行驶后,留在坡道上的17辆车辆由于长大下坡路段的作用和没有及时进行防溜措施的缘故,竟然在前部列车刚开走的同一时刻开始向反方向进行溜逸,而且在大坡道的作用下溜逸速度很快增加到快于步行奔跑速度的每小时25公里(正常人的奔跑速度为每小时20公里左右,专业运动员百米冲刺的时速能达到每小时35公里以上,但大多数人达不到这个速度),运转车长发现不及时,待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追不上向鹤山站方向溜逸退行的车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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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运转车长

与此同时,位于1613次货物列车身后的2441次货物列车正停在鹤山站内等待发车指令,该趟列车由齐齐哈尔站开往嫩江站,由建设型蒸汽机车“建设5670”号车负责牵引,由丁德奎机班(司机丁德奎、副司机金荣富、司炉郭宇明)负责值乘。由于富西铁路当时是半自动闭塞,两趟列车之间必须留出一个区间段的安全距离,所以2441次货物列车必须要等前方的1613次货物列车正线通过新高峰站后才能继续行驶,所以此时他们只能在鹤山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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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型蒸汽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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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鹤山站站房

然而,2441次货物列车没有等到发车的指令,却等到了退行溜逸回鹤山站的原1613次货物列车的后17辆车厢队列,经过一路大长下坡的加速,此时这列溜逸车列的时速已经到了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对于一列没有动力的溜逸车列来说,这个速度已经很高了。

面对这列快速冲进车站的“不速之客”,鹤山站上下顿时乱作一团,可是溜逸车列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进入目视范围,那就意味着根本来不及进行任何防护措施,且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及时的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溜逸车列冲进鹤山站站区,并直直撞上等待发车的2441次货物列车本务机车“建设5670”号车。

随着一声巨响,1613次货物列车后部的17辆溜逸车辆(16辆敞车和1辆守车)位于列尾的守车和2441次货物列车的本务机车“建设5670”号车在鹤山站内发生了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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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车

冲突导致2441次货物列车本务机车“建设5670”号车中破,1613次货物列车列尾守车和5辆货车报废,大破2辆,中破和小破各1辆,溜逸车辆中所装货物大多损毁。此外还造成七人死亡、两人轻伤(死伤者中除了“建设5670”号车的三名机车乘务员外其余六人都是搭乘1613次货物列车列尾守车的搭车人员)。富西铁路中断正线行车8小时10分,直接经济损失371万元(1977年的371万元是什么概念?当时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加奖金也不到600元,371万元就算不吃不喝一直干也得干上6183年),构成一起站内列车正面冲突重大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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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 搭乘守车的路外人员

在时任铁道部部长段君毅同志的批示下,事故由铁道部安全监察办公室和齐齐哈尔铁路局共同组织事故调查委员会,负责对本次事故的调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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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毅

通过调查,本次事故的直接原因系1613次货物列车在遇到12‰的上坡,牵引力不足而被迫区间内停车,需要暂时将列车解编进行分别牵引时,列车乘务组(包括本务机车机班和运转车长)在将列车解编成两列车列之前未能在第一时间对后段车列进行防溜逸措施,导致在列车解编后不久后段车列就开始向后溜逸。

由于溜逸方向和运转车长往列尾守车行走的方向一致,导致在溜逸刚开始的时候运转车长由于和溜逸车列呈相对静止状态产生的错觉而未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车列的溜逸情况。待察觉到车列溜逸时,溜逸车列已经因为12‰的大长下坡的作用下达到超过每小时25公里的溜逸车速并依然在不断增加速度,导致运转车长无法追上溜逸车列。留在守车内的路外人员因为不知道如何使用车内的紧急制动阀而不知如何将溜逸车列进行制动,最终导致溜逸车列一路沿着大长下坡退行至鹤山站,与正在站内已经开放正线道岔并等候发车的2441次货物列车发生正面冲突,造成事故的发生。

根据上述调查结果,本次事故列齐齐哈尔铁路分局昂昂溪机务段主要责任,某车务段重要责任,影响齐齐哈尔铁路分局当年的安全成绩。

作为事故的直接责任人,1613次货物列车司机李向阳和运转车长被开除路籍、移交铁路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判决结果欢迎知情小伙伴积极补充),副司机和司炉分别被处以行政记大过和行政记过处分。

昂昂溪机务段和某车务段的二十余名相关责任干部被处以行政记过至行政撤职处分。昂昂溪机务段段长和党支部书记被处以行政记大过处分,某车务段段长和党支部书记被处以行政记过处分。齐齐哈尔铁路分局局长和党委书记被处以行政记过处分并向齐齐哈尔铁路局党委做出深刻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