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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小芳,今年三十八岁,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从小就被教育要孝顺父母,尊重长辈。可是,当年轻的我真正面对这些道德准则时,内心却暗潮汹涌,困惑重重。
我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农村家庭,父母勤劳朴实,对我们几个孩子百般呵护。可是命运往往暗藏玄机,在我十八岁那年,父亲突然去世,母亲也在几年后因肢体瘫痪卧病在床。我作为家中独生女,照顾母亲的重担自然而然地落在我身上。起初,我尽心尽力地照料母亲,可是久而久之,姐姐们开始对我指手画脚,吹毛求疵,我的耐心渐渐被消耗殆尽。
"妈,您先喝点粥垫垫肚子。"我轻声说,手中托着一碗刚刚熬好的小米粥。
"嗯。"母亲无力地点点头,她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的呼吸。
我将勺子凑到她嘴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粥。一股浓浓的人奶味让我的鼻尖难受得皱了皱。
母亲吞咽的动作很吃力,她的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我强忍着不适,耐心地一口口喂她。等她喝完后,我用手帕轻轻擦去她嘴角残留的粥渍,然后给她喂了几口温开水。母亲的眼睛微微阖上,似乎很享受这份宁静的时光。
看着母亲安详的睡颜,我的心头五味杂陈。自从她瘫痪后,我就成了全家人的佣人,日日夜夜伺候她吃喝拉撒,处理她的排泄物,清洗她的身体。有时实在太过劳累,我会暗自抱怨:为什么偏偏是我承担这一切?姐姐们为何这么不通人性?可是一想到母亲的艰辛,我又将这些负面情绪压了下去。
"小芳,你怎么洗澡水放得这么烫?要命啊!"大姐不耐烦地吼道。
"真是个笨手笨脚的!要是烫着妈可怎么办?你就这点能耐吗?"大姐的话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的心坎上。
大姐双手环胸,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二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啧啧摇头,似乎很享受我被训斥的样子。她们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利箭,将我从头到脚扫视一番,满脸的鄙夷和不屑。我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硬是忍了下来。
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也生了重病,需要子女们照顾,她们是否也会像我现在这样,全心全意地侍奉我?可是一想到她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就不禁冷笑。也许她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只是将我视为一个可以指手画脚的仆人吧。
"小芳,快点把妈的布换了,味道真难闻!"二姐捏着鼻子,脸上尽是嫌弃的神情。
我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回嘴,迅速拿来新的布,开始为母亲更换。
"唉,要是我们能早点把妈送进养老院就好了,也不用这么辛苦。"大姐长吁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我的手一怔,差点没换好布。我望着母亲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庞,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母亲的身体瘦骨嶙峋,皮包骨头。我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上身,让她侧躺在床上,方便我更换布。她的身体无力地垮了下去,就像一袋干瘪的稻草。我拿着布,轻轻掀开她的被角,一股刺鼻的骚味扑面而来。我强忍着干呕的冲动,迅速将沾湿的布取下,用温水仔细清洗她的私处。
母亲的眼睛紧紧阖着,似乎已经陷入昏迷。我看着她的睡颜,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的枕头。我多么希望她能醒过来,再次对我微笑,再次亲口对我说一声"好女儿"。可是她现在的状况已经让我失去了一切希望。
"小芳,过来陪陪妈。"母亲醒了,她虚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她的床前。"妈,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母亲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朝我笑了笑,"你可真孝顺啊,天天这么辛苦地照顾我。"
母亲用她那双布满老人斑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神中尽是慈爱。我低下头,看到她的手背上布满皱纹,斑驳的青紫血管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我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握住她的手,在上面深深地吻了一下。母亲的眼角也噙满了泪花,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像过去那样哼起了民谣。
母亲这一刻的举动无疑是我在这漫漫长夜中最大的慰藉。她的赞许给了我前行的勇气和力量。是啊,我是她最孝顺的女儿,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我发誓要用我的孝心感动她,让她在有生之年无牵无挂。我的泪水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一点点地干涸了,内心的愤懑和委屈也一扫而空。
"哎哟,小芳,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哭成这样?"二姐走进房间,看到我们亲密的一幕,脸上尽是不屑的神情。
我擦干眼泪,强装镇定地说:"没什么,就是妈妈夸奖了我几句。"
"哈,你还挺会得意的嘛!伺候老人家哪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是应该的!"大姐在一旁嗤笑着,语气中满是讥讽。
我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母亲却突然开口为我说话:"你们不要这样说小芳,她可是我最好的女儿……"
大姐和二姐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母亲会为我开口反驳。她们的脸上写满了难堪,可很快就换上了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二姐撇撇嘴,对母亲说:"哎,妈,您就是太宠着小芳了。她做的不过是应该做的事,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要是我们也像她这样天天在家赋闲,照顾您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姐也附和道:"没错没错,小芳哪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我们不工作赚钱养家,她还有闲工夫在家伺候您吗?"
姐姐们的话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的心坎上。我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无力感油然而生。是啊,就算母亲再怎么赞美我,在她们眼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家里蹲。我的付出和孝心在她们看来微不足道,简直是可有可无。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一直在做无用功,一腔孝心换来的只是她人的冷嘲热讽。
姐姐们的话虽然犀利无比,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动摇。相反,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追求。
我意识到,孝顺父母并不应该是一种被动的义务,而应该是发自内心的爱与珍视。我照顾母亲并非是为了讨好姐姐们的认可,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回报,而是出于一种纯粹的爱意。母亲对我的赞赏是她的真心实意,而姐姐们的冷嘲热讽只能说明她们根本不理解孝道的真谛。
从那一刻起,我再也没有被姐姐们的话语所伤害。我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孝顺母亲,用自己的行动感动她。有时我会为她唱一些老家乡的小调,有时会给她讲一些逗趣的故事,有时只是静静地陪伴在她身旁。母亲的眼神重新变得明亮有神,她的脸上常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开始成长,开始学会独立思考和坚持自我。姐姐们的话语已经伤害不了我,反而让我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修养、更有风度,不再被她们的无理诽谤所困扰。
"小芳,快来看看妈!"二姐冲进屋里,脸色惨白,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
我赶紧跟着她来到母亲的卧房,只见母亲瘫软在床上,口吐白沫,呼吸极其困难。大姐已经在旁边了,正焦急地拍打着母亲的脸颊。
"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大声喊道,同时也冲上前去查看母亲的情况。
"救护车?还是先看看妈留下了什么遗产吧!"大姐突然冷笑着说。
我被大姐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愣在当场。二姐也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就在这时,大姐伸手在母亲的枕头下一阵乱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些现金和一本存折。
"哈,果然有好东西藏着!"大姐的眼睛为之一亮,迅速将那些现金和存折都收入了自己的口袋。
"你,你在做什么?妈她现在还有呼吸,你怎么能……"我终于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
大姐白了我一眼,毫不在意地说:"妈她都这把年纪了,活不了多久了。这些钱还是先给我们保管着比较放心!"
我简直无法相信姐姐们竟然会如此绝情冷酷!就在母亲遗体未僵之时,她们就开始垂涎母亲的遗产,一点也不顾及我们的感受。看着母亲奄奄一息的模样,我是那样的心痛,那样的悲伤,却换来姐姐们如此缺乏人性的行为。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掏空,五味杂陈,痛不欲生。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几名医护人员连忙为母亲抢救。我跪在母亲的床前,痛哭流涕,口中喃喃地说着祷告的话语。姐姐们则远远地站在一旁,互相交头接耳,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大约半个小时后,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母亲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化作了决堤的洪流,我紧紧抱住母亲的身体,放声痛哭。就在这时,大姐冷冷地对我说:"好了,妈已经去世了,你也没什么事好做的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给我们滚出去!"
我被大姐的话惊得怔住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姐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满脸的不耐烦。我环视着周围,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似乎认为我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就在这个令人绝望的时刻,我的内心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我俯下身,在母亲的额头上印下最后一个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屋子。
"妈,您怎么会突然过来?"儿子看到我提着行李出现在家门口,脸上写满了惊讶。
"你舅舅们对我太过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疲惫,"就暂时投靠你们一阵子吧。"
儿子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为难:"可是,我们家里实在太小了,您要是来住就太挤了。再说,你也不能老是依赖我们……"
儿子说着,脸上尽是难堪的神色。他的妻子则一直冷冷地站在那里,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关心。我呆呆地站在门口,只觉得浑身冰凉。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骨肉竟会如此绝情,连最起码的安身之所都无法提供给我。
那一刻,我的内心犹如被生生掏空了一般。姐姐们的绝情我尚且可以理解,但儿子对我的冷淡却让我无比失望。我生养他多年,把所有的爱都给予了他,而他却在我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将我拒之门外。我的孝心换来的只有亲人的冷嘲热讽和背叛,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残酷的了。
我默默地转过身,强忍着眼泪离开了儿子家的门口。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伦尽失。我的亲人早已将我抛弃,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了。我必须独自一个人走下去,寻找新的出路。
离开儿子家后,我暂时在一家廉价旅馆投宿。由于身无分文,我不得不四处打零工度日。白天我会去一家小餐馆打工,负责洗菜切菜等杂活。工作虽然辛苦,但我从未有过半句怨言。相比于过去在家中的备受冷落,我宁愿吃这份苦头。
晚上,我会去一家充当清洁工,负责打扫卫生。虽然工作环境并不太好,但工资足够维持我的基本生活开支了。我会省吃俭用,攒下一些钱,将来也许可以租间小房子居住。
有时,我会在深夜独自一人坐在旅馆的窗边,望着外面的街景出神。我想起母亲对我的那些期盼,心中不免五味杂陈。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家,也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侍奉母亲了。我的孝心只能就此搁浅,化作心底永远的一根刺。
尽管生活艰辛,但我并没有就此放弃希望。我开始学习一些手艺,比如刺绣、剪纸、编织等,希望将来可以自食其力。我也利用工余时间到处打听,想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渐渐地,我的生活开始好转。一家小工厂愿意聘请我,给我一份勉强能维持生活的薪水。我辞掉了之前的两份零工,开始过上了相对规律的生活。我租下了一间阁楼,虽然条件简陋,但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小天地。
晚上我总会在阁楼里点上一支蜡烛,细细地做着手工。针线穿梭之间,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开始思索该如何定位自己的未来。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我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我要为自己寻找新的出路,开启新的生活。
就在这时,一位善良的老人走进了我的生活。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我正在街头小摊贩卖自己的手工艺品。突然,一位穿着破旧的老人驻足观望,似乎对我的作品很感兴趣。
"阿婆,这些都是您亲手做的吗?"那老人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的作品,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我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的,都是我自己做的,很粗糙,希望您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这可都是精品啊!"那老人热情地说,"您可真有手艺,要不要和我合作做生意?我可以给您更好的销路。"
老人说着,从破旧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里面竟然塞满了钞票。我看呆了,一时难以相信眼前所见。这位看起来身无分文的老人,竟然有这么多的存款。
老人见我面露疑惑,会心一笑,说:"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前我也是有家世的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不提那些,您考虑考虑我的合作邀请吧?"
老人的话如同一股暖流般温暖了我冰冷的心扉。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终于还是有善良的人存在的。或许这就是老天对我的一种补偿吧,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我开启了一扇新的希望之门。
我凝视着老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亲切之感。我下定决心要好好把握这次契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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