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飘飞的秋日,新任新发知府张静山扶着苍劲的步伐,踏上了丝绸之路的这一段。长期奔波劳顿,他颇为疲惫,却还是挺直腰板,昂首阔步。作为皇家重臣,他自当拿出超乎寻常的操守和决心,为民伸冤。
刚走进府衙,就有两户人家的告状声音从前厅传来。随从替张静山整了整衣冠,小声禀报:"属下已将两户人家的诉状抄录成卷,恕不远求,请老爷过目。"
张静山接过牍卷,仔细翻阅。原来这两户人家为争一世祖坟之地,自嘉庆十九年开始打起官司,迄今已三十余载。他疑惑地问道:"此案竟纠缠三十年之久,怎生连个了结?前任诸位大人可有怠慢?"
"并无怠慢。"书吏连连摆手,恭敬回禀,"只是两家各执一词,都拿不出实凭实据,以往诸位老爷实在无从判决。每逢新知府到任,他们便如约而至,如此一拖再拖,便延宕至今。"
张静山眉头紧锁,说话字字铿锵有力:"且慢,岂有如此拖沓案件?为父为祖,自当孝诚尽心。只是久拖不决,反而蹉跎了两族的祭祀大典!从今过往,该有个了断!"
五日后,张静山带领几名随从前往争讼的那座祖坟山。两户人家的当家人也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新任知府到场,忙端端正正陪伺在一旁。
张静山打量着两个相争的主人翁。一个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锦衣玉食,气宇轩昂。书吏悄悄告知张静山,此人已捐纳巨资,准备应试做知县官。另一位则是位七旬老学究,蓬头垢面,仅有一件破旧的官服遮体。旁人看去,端的是一高一低、仪表大不相同。
张静山在祖坟前踱着步,仔细勘察坟山的地形地貌。他心中暗叹:"如此一处名冢,竟引发这等恶斗...可见当世之人,尚且重视祖德。"
他循循善诱,分别盘问两人纷争的起因。双方的口吻越说越激,大有火并即将爆发的架势。可是经久沥血的诉词,仍旧无法给出定案的确凿依据。张静山不由露出忧色,蹙额沉思。
夜色迷离,张静山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挥着羽毫长吟。这时,门外有侍从敲门禀报:"老爷,时辰不早了,何不暂时歇息?这案子的确颇为纠结,未免操劳过度。"
"岂止'颇为纠结'?实乃天下罕有的一大奇案!"张静山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扭头喝斥道,"这世上,哪有如此一桩打了三十年的官司?官箴有诫,'以人民为重,以养生为本'。如今知县疏于问理,直接导致两人心力交瘁,焉能不令人痛心?今夜,老夫决定直求天谕高示,方能痛下决心判个水落石出!"
于是,张静山将香烛油灯摆放整齐,引火焚香,跪在地上虔诚祷告。终夜未眠,他用最诚挚的心愿祈求上苍指点迷津。
天将曙色,张静山突然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里,他清晰地见到祖坟的真正主人模样,并听到祖坟上空有人低语:"吾乃坟主,其余杂佚皆非是也..."
次日一早,张静山便引见两人,当众宣布他已在梦中得知真相。此话一出,两人无不慌张失措,他们也明白自此终将有一人身败名裂。
张静山并未直接宣判,而是设下一个局让双方自证其身。他先在两张纸上分别写下"先"和"后"二字,让两人抓签决定先后顺序;接着,他要求这对相争多年的"父子"依次在祖坟前亲自告别...
老学究先捻了一把签,抓中"先"字。他勉强整理了一番自己满是补丁的旧袍,踌躇满志地走到祖坟前,匆忙叩了三个头,转身就快步离开。他那副做作神情,显然是对孝思的渎慢。
接下来就轮到了那位富家子弟。张静山盯着他,想看他能否表现出应有的恭敬与诚意。那子弟听到张静山的吩咐后,双眼已经泛起泪花,步履蹒跚地走到坟前。到了坟前,他突然痛哭失声,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呜咽不止。
"先祖之灵...呜呜...子孙这三十年来,竭尽全力与他人纠缠不休,不遗余力...唯恐您在九泉之下,也遭这番耻辱...今日新任知府自称已得天谕...终将有一家接受判决,失去承祭祖坟的权利...唉,您我父子数十载的深交,莫不就此终结?子孙怎忍心看您不保哉..."
说至此处,那子弟撕心裂肺的哀号,竟使在场的随从下人们也为之潸然泪下。他的孝思之诚挚,已令在座无一不为之动容。
相比之下,老学究显然做作不堪,其目的也了然不过是图谋不轨。这两人的反应,分明是业已有了最后的分晓。张静山深吸了口气,冷眼旁观这一幕,心中早已了然真伪。
在场的百姓们看到这两人如此反差巨大的表现,纷纷低声私语议论起来。有人说:"那富家子真是个孝子啊,都快哭瞎了!"也有人说:"看那老学究的样子,分明是在装神弄鬼,根本就不是他的祖宗!"
一名彪形大汉直接大声呼喝:"就是这小子才是当家的!那老东西赶紧给我滚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围观的众人听了这话,齐声附和,指指点点,将老学究团团围住,要把他赶出坟山。这时张静山沉声喝止了众人的喧哗,缓步走到祖坟前,说道:"都别动手,莽撞行事只会惹祸端。老儿今天就要给这场纠纷画上一个句号!"
张静山志得意满地环视了场中一圈,对那位哭天喊地的子弟说道:"你放心好了,就是你才是这祖坟的正统嫡传。老夫昨夜梦见了先人的指点,指你是我当世嫡亲。你我虽身居人世,却是生生世世的父子。从今往后,你就是这祖坟的祭祀正主了!"
说完,他扬手做了个手势,两名侍卫随即上前,一把将那老学究摁倒在地,乱棍打了个半死。那老儿痛苦地嚎叫,胡乱抓着张静山的衣摆,口沫横飞:"老....老....老祖宗,我也是您的嫡亲啊!您怎能这等薄....."
张静山狞笑着将他踢开,说:"你个老妖精,口出狂言!竟敢视我的手谕于无物!从今天开始,你与祖坟一刀两断,永世不得靠近了!"
就这样,一桩纷争了三十余年的积案尘埃落定。那富家子弟终于得以恭恭敬敬地上香祭祖,而老学究则在众目睽睽中被打得身败名裂,遭人耻笑。
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明明是有理有据的一方却总遭遇横征暴敛;而那些无理却富贵有势的人,竟长期作恶多端,欺压小民。幸而张静山这位勤勉公正的新任知府及时将真相昭彰,伸张正义,让黑暗力量无处遁形。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即便是处在权力的阴霾之下,只要保持善良正直的本性和对正义的执着追求,总有一天黑暗会被驱散,曙光终将来临。我们要像故事中的富家子弟那样怀着一颗至诚孝心,即使命运看似暗淡无光,也要坚持不渝、永不放弃。只有这样,上天才会垂怜,指引我们走向光明的彼岸。
人世间固然充满了种种勾心斗角和私欲纠葛,但是我们仍要怀着善良纯真的本性,以大智大勇战胜内心的恶欲;努力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主持家国的礼义廉耻。只有我们每个人都能从内心彻底净化,社会才会变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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