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糊的记忆中,妈妈自杀了,在房梁上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时我才五岁,妈妈毫无征兆决绝的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留恋,她抛弃了我。

后来听大人谈起,说是跟爸爸吵架后想不开自杀了。

妈妈走了,对于幼小懵懂的我来说,并不明白失去了妈妈的意义。因为从小是跟着奶奶睡的,所以日子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有所不同,就是奶奶更疼爱我了。

一年后, 家里住进来一个陌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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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异有一女儿跟随前夫,因为差点用老鼠药毒死前夫,凶悍恶毒的名声远近闻名。

大家都很纳闷,爸爸为什么要同意这个女人进家门,年轻时的爸爸至少在外形上是帅气的,两人极不般配。

她胖的像球,脸上的肉堆得像油团,眼睛眯成一条线,整个像尊“弥勒佛”。

爸爸让我喊这尊“佛”为妈妈。

后妈跟任何人都不善言语,跟我们犹如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

爸爸因为失去过一个老婆,所以特别珍惜后妈,有时候表现甚至是谄媚。即便这样,后妈依然冷淡,阴鸷。感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父亲跟她根本不在一个段位。

后来她怀孕了,几乎不参与任何家务。经常做一些让奶奶动气的事,爸爸从来是站在后妈那边的,以至于奶奶经常气的抱着我哭。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讨厌我。

她不久生了一个女儿,在农村讲究儿子才是养老的,女儿是赔钱货

从那以后她总算是真正接受了我。

奶奶终于被气病了,二叔就把她接他家养病。

奶奶本来是想带走我的,但是我要上学,只得作罢。

奶奶无奈地离开了,身边再也没有护我的人了。

那年我刚满8岁。

从此家里大水缸每天都是要保证充足的水,我否则轻则挨骂,重则屁股上就突然挨两记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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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上学的时候,带小妹就是我的噩梦,她特别爱哭,我最怕她哭,一哭后妈就会就着手里任何东西给我劈头盖脸砸过来。

重的物件比如凳子椅子她就砸离我脚边,掃把衣架什么的就往我身上砸,我就算没有被砸中也被吓魂不附体,只有时刻用背篓背着小妹摇晃着,她才会安静会儿,小小单薄的身体被一个长度相差无几的背篓压弯了腰。而旁边就是同龄的小朋友在嘻戏 ,我通常就是背着小妹,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玩耍。

都这样了,后妈只要听见小妹一哭,就会无声无息走到身后,手里拿着藤条,照着我的小腿就是一顿抽,我疼得两只脚换着跳,背着妹妹的我哪里躲避的了呢?经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从开始无助的哭泣渐渐麻木到最后不再吭声。而爸爸经常早出晚归靠体力挣钱,回来后耐心有限,后妈还要打我小报告,爸爸免不了也会责骂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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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后妈所赐,此时的我看上去木讷,萎靡,看人眼光尽是躲闪,不敢表达自己任何想法,冬天的那双手伸出来不是冻疮就是一道道裂口,亲戚都说我懂事的让人心疼。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初中,本想我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家了。

但是因为学费的事,后妈这卡住了,她是不同意我继续读书了,我偷偷跟爸爸说我想读,什么苦能吃,只要让我读书。

爸爸或许是被我感动了,就偷偷的拿了后妈藏起来的钱给我做了学费,这下捅了马蜂窝,后妈要跟我爸拼命,她用她那锋利的指甲把爸爸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我想护爸爸去拉她,她一把掐住我脖子,把我掐的翻白眼,情急之下被我爸一拳打到在地,后来因为她骂的太难听,我爸气头上又补了她几拳。

她沉默了,爬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爸以为这事过去了。

晚上我爸躺床上小憩,此时后妈悄悄拿着扁担走到床边,抡起扁担朝爸爸劈头盖脸打去,爸爸本来就没睡,眼睛一睁刚好看见扁担朝他打来,他吓得往旁边一闪,躲过这一棒,爬起来就往外跑,再想想后妈药杀前夫未遂的事情,爸爸只感到浑身冒冷汗,从此不敢再与她同睡一个房间。

钱是不敢再要了,后来我就和爸爸想出一个办法,每天晚上我们熬夜把菜园里的蔬菜摘好,凌晨三点钟从屋里出发走路到县城集市去卖。每个假期晚上都是这样,为了凑齐这点学费,爸爸背着大框,我背着小框,即便冰天雪地,也风雨无阻。

高中的时候我已经有更多的力气了,能背跟爸爸一样大的菜框了,有时候爸爸没去,我自己就一个人去。什么都阻挡不了我读书的决心。

上大学了,我就很少回家了 。我也很少找爸爸要钱,我不想他难做, 也不想因为我让后妈再起杀心。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是我童年挥之不去的噩梦。

后来她得了糖尿病,偶尔回家,面对高大强壮的我她已经相当客气了。

我参加工作后有钱了,我问爸爸想要什么礼物,爸爸说他什么也不想要,叫我给后妈和小妹买就行了,我知道他想要的是家庭和睦,我给后妈买了一个黄金手镯,给小妹买了步步高学习机。

以后每年我人不到礼物总不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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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后妈很开心,看见礼物难得一见的笑了。

只要她对爸爸好,对小妹好,我觉得花点钱值得。

后来她对小妹也极度控制,小妹毕业实习认识了一个男孩,两人感情很好,后妈不同意,因为她不能接受女儿远嫁,她把她毒打一顿关在房间不允许出来,一个星期后小妹假装屈服,才放她出来,后来找机会跟男孩远嫁他乡再也没有回来。

这次对她打击很大,她一下子感觉老了。

她对任何人不冷不热,左邻右舍也没有朋友,她跟爸爸这边的亲戚一个都合不来,所以也没有亲戚肯登我们家。

她的糖尿病越来越严重,必须要打胰岛素,每天还要受皮肤瘙痒溃烂之苦。

爸爸看在女儿份上,依然给她钱,并照顾她的生活 ,但是多年分房生活早已形同陌路。只是还保留着一个空有虚壳的家。

而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恶毒的后妈,只是个行将朽木,苟延残喘的老人。

她有时候也会在电话一端对我嘘寒问暖几句,她现在想做慈母了,可是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涩涩喊她妈妈的小男孩。

老天爷已经替我收拾了她,我释然了。

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就是无视她,让她在疾病的痛苦中沉沦,让自己过的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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