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涛回来的时候,老婆董姗不在屋,都半夜十一点了,这个时间她能去哪?

正在他满腹狐疑的时候,门开了,董姗穿着家居服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头发披散着,好像刚运动过,细细密密的汗珠爬了一脸,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一绺一绺的粘在头皮上。

董姗看见孟庆涛坐在沙发上,愣怔了一下,表情有些慌乱,不过只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半夜三更的你去哪了?”孟庆涛皱着眉头不悦的问。

“我去跑步了,等你也不回来,我又睡不着,就去楼下跑了几圈儿。”

董姗换好鞋,边说边去卫生间冲凉。

等她出来的时候,孟庆涛已经在另一个卫生间洗漱好,身体成大字躺在床上等着她。

董姗知道这是孟庆涛的信号。

但是今天董姗没有回应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太累了,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孟庆涛没吭声,在这种事上,他不想太勉强,一方没心情,那事儿就变得索然无味。

其实,他也只是想试探一下董姗,究竟试探什么,他也说不清。

董姗大概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孟庆涛起身来到阳台,点了根烟儿,烟雾缭绕中,他思绪万千,凭直觉他断定他和董姗的婚姻有了入侵者。

孟庆涛是外来户,二十多年前,他从哈尔滨老家来到北方的这座海滨城市谋生。

那时,孟庆涛不到三十岁,早已娶妻生子,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

一年春季,地里的小苗都有一指高了,哈尔滨突然下了一场震惊全国的大雪。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整一个星期,地里的庄稼正是茁壮成长的时候,这场大雪,把这些青苗都冻死了。

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这样的大雪哪还能兆丰年,简直毁了农民的一年。

靠天吃饭的老百姓苦不堪言,于是,家里留下老人和妇女,青壮年都出去打工谋生活了,孟庆涛就是其中的一员。

孟庆涛在老家时,经常跟施工队干些装修的活计,此次来城里,他通过劳务市场找到了一家装潢公司的工作。

人要该着走运,势不可挡。

孟庆涛在这家公司干了不到一年,由于业务精湛,人又少言寡语,很受器重。

不久,老板又开了一家分公司,任孟庆涛当总经理,工资在原来的基础上又上了好几个台阶。

孟庆涛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的野心不只是眼前的这些花团锦簇,他想自己当老板,早点让家里脱贫致富。

有想法就付诸行动,孟庆涛说干就干,他把老家的房子抵押了,又管老板借了些钱,庆涛装潢就这样开了起来。

万事开头难,刚开始开公司时,孟庆涛没雇人,他既是老板又是小工,天天去劳务市场找活,到大街上发传单。

俗话说挣不挣钱,不看头三年。

第四年的头上,孟庆涛的公司才走出低谷,客户越来越多,他的腰包也越来越鼓。

孟庆涛很快买了楼,买了车,把父母和老婆孩子也接了过来。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学坏就有钱,这句话是有一定事实根据的。

有钱以后,孟庆涛的心里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也希望自己像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一样,家外有家,过那种风光无限的生活。

一天晚上,孟庆涛直到忙完手里的最后一项工作才回家。

当他把车开到一处立交桥上时,忽然看见两个身影躲到了桥下,其中一个身影拉扯着另一个身影,被拉扯的人好像不情不愿,一直在挣脱,还喊着救命之类的话。

孟庆涛赶紧把车停在路边,他从车上拿了一根铁棍子悄悄下了车,尾随那两个人影进了桥洞子。

桥下,一个男人正把一个女人压在烂草堆上,女人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哭着喊救命。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

孟庆涛一声怒喝,把猥琐男吓得一哆嗦,趁他呆愣时,身下的女人趁机爬了起来,躲到孟庆涛身后。

“大哥,求你救救我!”女人小鸟依人般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

那声娇滴滴的大哥,成功激起了孟庆涛的英雄主义。

孟庆涛身材高大,手里又拿着一根铁棍,猥琐男不战自败,骂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跑走了。

被孟庆涛救下的女人就是董姗,时年二十多岁,也是外地来打工的外来妹。

她在一家酒吧做服务员,今天晚上,被猥琐男骗出来看电影,谁知电影没看成,还差点失了身。

为表示感谢,董姗要请孟庆涛吃饭,美女相约,哪有拒绝的道理?孟庆涛欣然应允。

三杯酒下肚,董姗那张漂亮的脸蛋更加娇艳欲滴,直看得孟庆涛心猿意马。

这次之后,俩人就认识了。

董姗得知孟庆涛是大老板后,主动出击,频频示好,男人在美色面前向来没有免疫力。

后来,董姗撒娇说在酒吧工作安全系数太低,让孟庆涛给她换个工作。

孟庆涛痛快答应了,花钱给她开了家花店,他笑称美女配鲜花,就像下雨天配巧克力,这才是绝配。

董姗投桃报李,孟庆涛给她开花店,她以身相许,俩人当晚就滚在了一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孟庆涛和董姗的事很快被老婆王霞知道了。

一个农村女人,面对老公的出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想拉回丈夫的心。

怎奈适得其反,男人在这方面都叛逆,你越阻止,他越一往无前。

孟庆涛在出轨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后他索性学了陈世美,来了一个抛妻弃子。

王霞被休了,孟庆涛连同十好几的儿子也不要了,直接给了娘俩三百万了断了夫妻及父子情分。

王霞带着儿子哭哭啼啼回了老家,气得孟庆涛爸妈直呼儿子作孽了。

老两口看不惯董姗,也跟儿媳妇回了老家,扬言以后只认儿媳,跟儿子势不两立。

为了娶董姗,孟庆涛可谓是众叛亲离,可他不在乎,在他心里,只要拥有娇妻美妾,失去全世界又如何?

董姗上位后,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牢牢抓住经济大权,先后给孟庆涛生了两个女儿,总算把正室的位置坐稳了。

孟庆涛成了是人生的赢家,娇妻幼女,事业成功,小日子过得甭提多惬意了。

慢慢的,孟庆涛觉得董姗变了,以前,她对那种事特别热衷。

毕竟年轻,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董姗青春的身体需要时刻滋润,六十岁的孟庆涛就拼尽老命为老婆服务。

可如今,董姗总以他老了,应该好好休息,十天半个月不让他碰。

孟庆涛确实不再年轻了,六十岁的男人,精力体力总归不那么充沛,虽然他保养的很好,但仍力不从心。

但是老归老,孟庆涛还没到老糊涂的份上,就像今天晚上董姗的表现,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又是一个夜晚,孟庆涛给董姗打电话,说晚上有应酬,要晚点回来。

电话里他看不见老婆的表情,但从语气里能够听出董姗是兴奋的。

挂掉电话后,孟庆涛拿起公文包就走了,他先是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又吃了碗米粉,然后就回家了。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保安殷勤地从里边出来:“下班了孟总?”

“嗯,下班了。”孟庆涛回了一句,又问,“看见你嫂子出去了吗?”

“没有,我接班时一直没见嫂子的车出去。” 保安答道。

孟庆涛微微点了点头,直接把车开到自家的车库旁。

此时车库门紧锁,里边却传来异样的声音,都是过来人,孟庆涛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他拿出遥控器摁了一下,车库的卷帘门缓缓打开了,董姗的那辆奔驰车停在车库里,异样的声音就是从车里传出来的。

孟庆涛走过去,气定神闲地敲了敲车玻璃,沉着声音说:“出来吧!闷时间长了缺氧。”

过了好一会儿,衣衫不整的董姗和孟庆涛的司机出来了,两人唯唯诺诺地站在他面前,像犯错误的孩子,等待老师的体罚。

孟庆涛痛苦地闭了闭眼,他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个是自己器重的司机,一个是自己最挚爱的枕边人,他们却背叛了他。

他想到了自己刚跟董珊好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那么讽刺。

“老公,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孩子送出国上学了,你工作又忙,我太寂寞了,才……”

董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司机小王见董姗跪下了,也噗通跪在地上,絮絮叨叨让孟庆涛原谅他,他知道错了,以后打死都不敢了。

孟庆涛从心里看不上这种软骨头男人,冷笑一声说:“你俩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就连台词都说的一样,滚吧,我不想看见你们!”

“老公……”董姗还想再说什么,被孟庆涛制止了。

离婚吧,给自己留点脸,也给我留点脸,闹大了谁都不好看,存款会给你一部分,两个孩子尊重她们的选择,想跟谁我都没意见。”

孟庆涛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作为在商场驰骋多年的老板,他早已历练得沉着稳定,有着杀伐决断的性格。

其实,孟庆涛很早就觉察出了董姗和他司机有猫腻。

董姗总是有意无意打听小王,也特别关心小王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私生活董姗都特别感兴趣。

还有,董姗明明自己有车,却以近视看不清路况为由,经常让小王接送她。

尤其上次,董姗脸色潮红的回来,说她在楼下跑步来着。

第二天孟庆涛找到小区保安调取了小区的监控,才发现董姗根本没有跑步,而是从自家的车库出来,她出来不到两分钟,司机小王也走了出来。

所以,他今天才演了这么一出瓮中捉鳖的戏。

这段婚姻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就像掉进茅坑里的一块蛋糕,再怎么好吃,也变味儿了。

孟庆涛让保姆把董姗的东西都扔了出去,态度决绝,不给她任何挽回的机会,也不想听董姗解释。

董姗像只丧家之犬,灰溜溜地拿着她的东西,开着那辆奔驰车走了。

现在的董姗离开了孟庆涛的锦衣玉食,混得灰头土脸,她拿着分得的钱,在另一个小区买了套三居室,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幸好孩子都在国外,虽然跟了她,但抚养费孟庆涛还照样付着。

司机小王在出事后辞职回了老家,俩人再没有了任何来往。

而孟庆涛活到这把年纪,父母亲人不愿认他,儿女不愿跟他,虽事业上成功了,但家庭上却是众叛亲离,凄凉收场。

婚姻不同于儿戏,游戏婚姻的人,也必将被生活游戏。

如董姗,也如孟庆涛,谁又能说他们不是作茧自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