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天未明透着一丝蒙蒙亮光,村里就热闹起来了。各家各户都在为杀年猪做着准备,忙忙碌碌地收拾打扫,生怕错过了这一年一度的重要时刻。
王家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劳人家,爷爷奶奶、父母和两个儿子都很勤快。他们自打天亮就开始了杀年猪的准备工作。爷爷王德福去猪圈里牵出了一头长得白白胖胖的大肥猪,奶奶王桂香则在旁边的大锅里燃起了柴火,准备烫猪毛用。
王德福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勤勤恳恳地种地养猪,为的就是给家人一个安稳的生活。他看着院子里那头大白猪,心里美滋滋的,这可是他一年到头操心最多的宝贝。
大儿子王大力今年二十有余,已在外地打了几年工。他的老婆张淑贤是个贤惠能干的好媳妇,深得王桂香的赏识。
小儿子王小虎才十六七岁,正值青春叛逆期,脾气火爆任性,常常和王桂香唱反调。不过他并非真的无理取闹,只是年纪小还没有完全长开。
爷爷王德福手脚麻利,很快就把猪拖到了杀猪的水泥地上。奶奶王桂香则从大锅里舀出沸腾的开水,把猪毛烫去净净。大儿子王大力和儿媳张淑贤一个拿着砍刀,一个拿着剃刀,忙着把猪毛刮干净。
小儿子王小虎虽说年纪小,却格外上道。他先是拿着大盆接住了哗啦啦流下来的猪血,然后又拿着大砧板和菜刀,摆好了切割猪肉的架势。
"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这可是大事儿!"奶奶王桂香一边舀水一边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您就甭操那份心了。"儿媳张淑贤笑着应道,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停下。
"爷,咱这头猪可真够重够硕的,得留点好肉给孩子们吃啊。"爷爷王德福笑呵呵地说。
"那是那是,都给他们留点儿好吃的。"奶奶王桂香点点头,一脸慈祥。
"妈,猪头和猪蹄给我吧,我要拿回去腌一味儿好菜。"张淑贤开口说道。
"成啊,反正你们年轻人吃不了多少,给你们就是了。"奶奶王桂香爽快答应。
他暗自腹诽:婆婆这是有意让姐姐多拿肉吗?可是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呢?我很不服气,但又不好明说,只能暗自生闷气。
张淑贤看出了小虎的不高兴,暗自叹了口气。作为儿媳妇,她深知婆婆的脾性,如果当面拂逆了婆婆的意,只会引起更大的争执。可是她又不想小虎受委屈,于是暗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生气。
小虎看出了姐姐的良苦用心,但他的小脾气上来了,就是不肯服软。他冷着脸,生怕一开口就把火药味儿迸溅出来。
张淑贤只好作罢,暗自决定晚些时候再找个机会和小虎好好谈谈,解开他心头的疙瘩。
奶奶王桂香似乎也看出了小虎的不高兴,但她的脾气更火爆,决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摆臭脸色。她一向把家里的权柄把持得很严,谁敢在她面前放肆,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数落一顿。
"你这小子今天怎么啦?一付死人脸的样子,是不是看不惯我给你姐姐留些好吃的啦?"奶奶破口大骂。
"哎哟,娘您别生气嘛,小孩子年纪小,还不懂事呢。"王大力的妻子赶紧打圆场。
可奶奶哪里肯轻易作罢,她接着就是一通臭骂,把小虎从里到外数落了一番。小虎气得浑身直哆嗦,却又无可奈何。
爷爷王德福看到这一幕,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出手制止。在王家里,爷爷的地位并不高,奶奶说了算。他知道如果自己横插一脚,只会适得其反,反而会惹奶奶更加发火。
小虎看着爷爷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更加委屈。我是他的儿子啊,他怎么就这样袖手旁观,任由奶奶这样数落我呢?不过转念一想,爷爷在家中的地位本就如此,他也很无奈吧。
奶奶的斥责并没有让小虎服软,反而像火上浇油,把他彻底点燃了。他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奶奶,您就是这样偏心眷顾姐姐,把我这个老小子当儿子看吗?我们可是一家人啊!您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呢?"
"你个臭小子,还有脸顶嘴!就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德行,我把好东西都给了你姐姐也是应该的!"奶奶怒气冲冲。
"您偏心就算了,怎么还诽谤我呢?我哪有不知好歹了?"小虎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就这样,小虎和奶奶的唇枪舌战越来越激烈,场面一度险些失控。张淑贤拉扯小虎,王大力的妻子劝解奶奶,爷爷在一旁叹气,但是无济于事。
气氛越来越紧张,小虎被奶奶数落得面红耳赤,终于按捺不住,握紧了拳头就要动手。张淑贤看出了情况不妙,赶紧挡在小虎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小虎,你疯啦?动手打人可就不像话了!"
小虎被姐姐一拽,晃了晃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火。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姐,我很委屈啊!奶奶就是这么偏袒你,把我当外人看。"小虎红着眼眶,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张淑贤看着弟弟这个样子,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心疼。她搂住小虎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虎啊,你可是我最亲的小弟弟,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委屈呢?咱们还是冷静点儿好好商量商量。"
在姐姐热情的劝解下,小虎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没有再和奶奶继续争执下去。
奶奶见小虎没有再顶嘴,也暂时按捺住了火气。她瞪了小虎一眼,转身又开始忙活起手头的杀猪活儿来。
张淑贤看到这一幕,连忙拉着小虎走到一旁,生怕他们再次引燃口角。她搂住小虎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虎啊,你可是我最亲的小弟弟,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委屈呢?咱们还是冷静点儿好好商量商量。"
小虎点点头,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张淑贤见状,继续开解道:"你看,奶奶脾气就是这个样子,我们越是较真儿,她越会固执。不如我们先息事宁人,等过了年再好好和她商量吧。"
"那可不行!"小虎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就这么被冷落了,奶奶还以为理所当然,下次还有下次呢。我们得把话给撂明白了。"
张淑贤见小虎这么坚持,只好点头答应:"好吧,那就听你的。不过你可得冷静点儿,别再和奶奶吵起来。我们得好好斟酌斟酌该怎么说。"
"娘,关于分猪肉的事情,小虎他有话想对您说。"张淑贤温言相劝。
奶奶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点头,示意小虎说话。
小虎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最恭顺的语气说道:"奶奶,我知道您是疼爱我姐姐,想多给她一些好吃的。但是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偏袒呢?我也是您的亲孙子啊。"
奶奶被小虎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动容,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了:"小虎啊,你可别往心里去。奶奶我这也不是有意偏袒谁,只是觉得你姐姐已经嫁出去了,过年的时候自然是要多拿一些好吃的回去的。你在家里,想吃什么有什么,我哪有忽略你呢?"
小虎听了奶奶的解释,也恍然大悟。原来奶奶是出于对姐姐的体谅,并非是有意冷落自己。他连忙点头哈腰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谢谢奶奶解释,我这就明白了。"
就这样,一场可能会激化的矛盾被姐弟俩婉转而又诚恳的沟通化解了。奶奶听了小虎的解释,心里也是喜上眉梢,高兴自己的孙子终于长进了,不再是个固执己见的毛头小子了。
张淑贤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由衷地高兴。她拍了拍小虎的肩膀,笑着说:"好了好了,事情都解决了,大家就都开开心心地把剩下的活儿给忙活完吧。过年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带些好吃的回来。"
大家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院子里洋溢着其乐融融的氛围。爷爷王德福看着这一幕,也是乐开了怀,高兴家里人终于和睦相处了。
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在炉火旁,有说有笑地闲聊起来。爷爷王德福见大家气氛融洽,就讲起了从前过年的旧事。
"你们还小的时候啊,过年可是热闹得很。那会儿条件差,可大伙儿守岁更是其乐融融的。"爷爷笑着说,"你们俩小时候可是最喜欢守岁了,从年三十下午就开始盼望着了。"
小虎和王大力你一言我一语,追忆起了儿时的趣事。那些快乐的回忆让他们重拾了儿时的纯真,暂时忘却了今日的一场小风波。
奶奶王桂香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孙子开怀大笑的模样,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虽脾气火爆,却也深深地疼爱着这对儿小辈。
吃过夜宵,小虎和张淑贤躲到了后院,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姐,我真是太冲动了,差点就和奶奶动手打起来。"小虎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拉住我,我可就糟蹋了。"
"你啊,就是太冲动了。"张淑贤语重心长地说,"奶奶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你越是和她对着干,她越会固执。下次可得学点儿谨慎。"
小虎点点头,心里倍感惭愧。他低声说道:"姐,我刚才太鲁莽了,差点把一家人的和气给弄坏了。你可得多教教我,怎么做人处世。"
张淑贤听了这话,连连摆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年纪小,有些冲动也是正常的。不过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学会换位思考。像今天这种事情,你若是多从奶奶的角度想想,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小虎点头表示明白。姐姐的话让他深有感触,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多换位思考,做一个更加成熟稳重的人。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不早了。张淑贤打了个哈欠,示意该回房睡觉了。小虎点点头,起身跟着姐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房门,只见床头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篮子,里面装满了新鲜切好的猪肉块。小虎看到这幕,不禁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问道。
张淑贤会心一笑:"这是奶奶给你留的呢。看来她是想通了,不愿意再让你觉得被冷落了。"
小虎顿时感动万分,连忙跑到奶奶的房间,朝着她磕了一个响头:"奶奶,谢谢您了,我会好好吃的。"
奶奶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得多吃点儿,长高长壮点儿。"
小虎重重点头,心里暖洋洋的。原来奶奶并非是有意冷落自己,只是表达方式生硬了些。一家人其实都是相亲相爱的,只要多些包容和体谅,就能化解一切误会。
就这样,在腊月杀年猪的这个夜晚,王家人又重拾了温馨团圆的氛围。一家老小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大年夜就要到了,他们都期盼着新的一年能够红红火火、吉祥安康。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