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伯今年60岁了,一头花白的头发,皱纹满布的脸庞显示着他的年纪。不过,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股年轻人般的朝气蓬勃。陈伯伯过着清贫但知足的生活,一年的开支只有1000元,靠7万元的收入勉强维持。他从不奢望富有,只求安康。
去年,陈伯伯的独子陈小明终于成家,媳妇叫李雪,是个善良贤惠的好姑娘。陈伯伯很喜欢这个儿媳,她孝顺有加,体贴入微,让陈伯伯觉得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一家三口人其乐融融,生活虽然清贫,却也幸福美满。
转眼就到了元宵节,一家人都很期待这个传统佳节。李雪在节前就开始忙碌准备,买了很多应节食品和年货,家里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爸,您老慢慢歇着,让我来忙活吧。"李雪一边切菜,一边对陈伯伯说。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也帮不了什么忙。你们年轻人就好好准备吧,让我们过个热热闹闹的元宵节!"陈伯伯笑着说。
元宵节当天一大早,厨房里就飘来阵阵诱人的香气。李雪在炒锅前忙碌着,一会儿翻个面,一会儿按按火候。煎饼果子的香味在屋里氤氲开来,让人垂涎欲滴。
"雪儿,你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我最爱吃的冷面?"陈伯伯期盼地问道。
"哦,对不起爸,我忘记准备冷面了。"李雪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您先吃点其他的,等会儿我马上去给您买冷面!"
"哎,没事没事,你忙着做这么多菜就够辛苦的了。"陈伯伯连忙摆手,"等会儿我自己去买就行。"
说着,陈伯伯走到餐桌前坐下,只见桌上满满都是各色佳肴,香气扑鼻。可是,令他失望的是,竟然只有一小碗冷面摆在那里。陈伯伯皱了皱眉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爸,这是怎么了?"陈小明看出了陈伯伯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陈伯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默默地吃起那小碗冷面来。
李雪看出了陈伯伯的不高兴,赶紧解释道:"爸,对不起,我不知道您那么喜欢吃冷面。我以为做其他菜就可以了,没想到您这么爱吃冷面。下次一定多准备一些。"
听到儿媳的解释,陈伯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知道做那么多东西,却连我最爱吃的都忘了!简直没有用心!"陈伯伯冲着李雪大吼起来。
李雪被陈伯伯的怒火吓到了,眼圈都红了。她低下头,痛苦地流下眼泪。看着她这副模样,陈伯伯心里有些内疚,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爸,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妈已经尽力了,您凭什么这样对她呢?"陈小明终于看不下去了,斥责起陈伯伯来,"妈妈是为了给我们过个好年,才这么辛苦做了这么多菜。您如果实在想吃冷面,也不用这样发火啊!您看看妈妈,都哭了。"
儿子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陈伯伯的怒火。他环视四周,看到桌上满满的美味佳肴,闻到扑鼻的香气,再看看李雪伤心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是啊,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发这么大的火,自己太小家子气了。李雪为了他们操劳了这么久,自己却连体谅都没有,只顾自己的口腹之欲。陈伯伯的行为真是太过分了。内疚和自责涌上心头,他低下了头。
"对不起,是我太小气了。"陈伯伯颇为沮丧地说,"你们为了给我过个好年,付出了这么多,我却因为一点小事就发这么大的火。真是对不住你们了。"他走到李雪面前,拉着她的手诚恳地说:"以后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一定会好好说,千万不会像今天这样了。你别放在心上,继续做你自己就好。"
听到陈伯伯的诚恳道歉,李雪的眼泪终于止住了。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笑着说:"没关系的爸,我理解您的心情。您平时就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今天也只是一时糊涂了而已。我们就当没这回事,好好过年吧!"
就这样,一家人重新和好如初。陈小明也笑着说:"那就都别放在心上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就好好庆祝庆祝吧!"说着,他给陈伯伯和李雪每人斟上一杯小酒。他们三个人高高举起酒杯,笑着碰了一下杯。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他们边喝酒,边大快朵颐地品尝着桌上的各色美味。李雪精心烹制的每一道菜都香气扑鼻,味道鲜美无比。陈伯伯吃得心满意足,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的小儿科行为没有破坏了这美好的时光。一家人就这样其乐融融地度过了一个祥和的元宵佳节。
过后的几天里,陈伯伯一直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作为一个60岁的老人,他怎么还会如此小气和孩子气呢?为了区区一碗冷面就发那么大的火,真是太不像话了。幸亏儿子和儿媳都是好脾气,不然这一家人就要闹翻了。
"我这把年纪了,居然还会为了这种小事大发脾气,真是太丢人了。"陈伯伯自嘲地说,"往后我一定要改改脾气,多体谅体谅儿媳的辛苦。"
陈小明拍了拍陈伯伯的肩膀,安慰道:"爸,您也不用太自责了。您那天只是一时糊涂了,谁没有发过火的时候呢?重要的是您最后还是认错了,这就很不错了。"
"是啊爸,您已经是个很好的老人了。"李雪也连连点头,"您平时对我们这么好,就是那天一时冲动了,我完全可以理解。您要是再自责下去,我们会很难过的。"
看着两个年轻人的关怀,陈伯伯的心里顿时温暖了许多。他深深地感谢有这么好的儿女,让自己的晚年能过得如此幸福。
从那以后,陈伯伯改掉了爱发脾气的毛病,对儿媳更加体贴入微。只要是李雪做的菜,无论什么样他都吃得津津有味,从不再挑三拣四。李雪看在眼里,非常感动,更加用心呵护这个好老人。
"爸,您就放心好好治疗吧,医药费什么的都不用操心。"陈小明眼含泪水,紧紧握住陈伯伯的手,"只要您好起来就行。"
"是啊爸,您就好好养病,家里的事情有我和小明操持就行。"李雪也哽咽着说,"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看着两个年轻人痛苦的眼神,陈伯伯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生命会这么快走到尽头。不过,他并不害怕死亡,只是不舍得离开这对好儿女。
"小明、雪儿,你们别太伤心。"陈伯伯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我这把老骨头也活够本了。你们要好好的,将来给我生个好孙子,我在天之灵也会替你们祝福的。"
陈小明和李雪两个人都哭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硬朗的陈伯伯,竟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一家三口就这样相拥而泣,这一幕让在场的医生护士无不潸然泪下。
尽管身患绝症,但陈伯伯从未放弃过希望。他每天都会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并且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有了儿女的陪伴和鼓励,他似乎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看到陈伯伯凝重的神情,陈小明和李雪不由得心里一紧。他们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慌。
"爸,您别吓唬我们啊。"陈小明强作笑容,"您是不是又想吃什么特别的菜了?只要您开口,雪儿一定给您做。"
陈伯伯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依旧严肃。"不是那回事。"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是想告诉你们,我的病情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医生说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陈小明和李雪两个人惊呼出声,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陈伯伯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无比怀念地看着这个疼爱的儿媳。"雪儿,你们都是好孩子,对爸爸这么好。可是爸爸我老了,注定要离开你们的。你们不要太伤心,要好好过日子。"
陈伯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明啊,你可得给我准备好后事。等我离世后,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在我老家的那片田野上。那里是我最眷恋的地方,希望我的灵魂能永远留在那儿。"
陈伯伯无奈地笑了笑,拉过李雪的手,郑重地说:"雪儿啊,我知道你们一定很难过。可是这就是生老病死的规律,谁也逃不过。你们要学会接受这个事实,好好过好你们的日子。将来你们要是有了孩子,就替我好好疼爱他们。至于我,只要你们时常怀念我,我的灵魂就会永远陪伴在你们身边。"
陈小明和李雪两个人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他们紧紧抱住陈伯伯,似乎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这一刻,他们只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永远留住这个最后的温存时光。
从那以后,陈伯伯的病情每况愈下。他开始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身体也越来越单薄。可是,每当他醒来时,都会看到儿子和儿媳守在床边,脸上写满了关切和眷恋。
有一天,陈伯伯突然清醒过来,对陈小明说:"小明啊,爸爸有个遗憾没实现。"
"什么遗憾啊爸?"陈小明赶紧问。
"就是没能尝到你媳妇做的冷面。"陈伯伯无力地笑了笑,"上次元宵节的那一回,可把我气坏了。"
陈小明和李雪听了,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原来,陈伯伯这把老骨头,到最后还惦记着那碗冷面啊。
李雪赶紧擦干眼泪,对陈小明说:"你快去买些面条和配料,我给爸做碗正宗的老北京冷面!"
陈小明会意,飞快地跑了出去。没一会儿,他就捧着一大把食材回来了。李雪当即开始忙活起来,她一定要给心爱的老人做出最正宗最美味的一碗冷面。
好不容易,冷面终于做好了。李雪小心翼翼地端到陈伯伯面前,冷面上点缀着些许香菜、黄瓜、芝麻等配料,看上去赏心悦目。
"爸,您尝尝看,这可是我的手艺啊。"李雪轻声说。
陈伯伯费力地舀了一口,放入口中。只见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好吃,太好吃了!"陈伯伯含着满足的眼泪说,"比我吃过的任何一碗都要好吃,真不愧是我这个好儿媳做的。"
看到陈伯伯的笑容,陈小明和李雪两个人终于放下心来。原来啊,就是为了吃到这最后一碗冷面,陈伯伯才会这么执著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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