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春日宴上,九五之尊金口玉言。

寥寥三句便将我与东宫太子桑锦绑在一起。

可等他立下赫赫战功凯旋之日。

他三登金銮殿向圣上求娶的,却是我的贴身侍女。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01

「你这混账,瞧瞧你说的什么荒唐话」

金銮殿上,当朝天子震怒,目光阴鸷的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桑锦。

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此时跪地之人早已凉透。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收回刚刚的话,依旧是朕最得意的儿子」

桑锦神色微动,看着快被气晕过去的父皇,眼里掠过几分动容。

但一想到分离之时心上人决绝的眼泪,他又再次坚决回应道:

「父皇,儿臣恕难从命,我心仪箬玥,此生只认箬玥为唯一的妻,还望父皇成全」

为皇二十余载,桑君武还从未在百官面前如此失态过。

看着金殿之下不知轻重的太子,只觉气血上涌,一拳砸在了龙椅上。

「给朕滚出去!」

02

镇国公府,我正喝着底下茶庄新送来的上品云茶。

听着大哥在我耳边说着今日朝堂上发生的闹剧。

「小妹,今日下朝要不是太傅拦着,我非要揍那混小子一顿」

「明知圣上有意迎你入主东宫,却大言不惭,唯认咱们镇国公府一个侍女为妻,简直欺人太甚,当我镇国公府无人吗?!」

平日里素以温和谦逊,端方雅正冠绝一方的江俞白。

神色紧绷,眸若寒冰,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闻言我摇了摇头,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哥。

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抬手拍了拍他的结实的肩膀以示安抚。

「大哥不必动怒,他毕竟尚居东宫,你如今仕途正顺,切莫给旁人留下话柄」

见我没有流露出半分难过委屈,他刚刚的一肚子戾气才微微消下去一些。

我转身将书案上的早已备好信封递给了他。

「我江家儿女自是不会被人白白欺辱了去,大哥,你先差人将其给爹爹送去,届时爹爹看了信中内容自会知晓如何应付」

大哥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想来我心里已有主意,他便也不再多言。

看着大哥远去的背影,我招来涟茵。

「等箬玥采购回来,让她不必再来伺候,给她准备一间客房好生安置」

涟茵应下,小丫头急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小姐!箬玥她——她怎么能和太子?!她明明知道您和太子由陛下钦点」

箬玥是我八岁那年,和涟茵外出给祖母挑选寿辰礼物路上,从一个老鸨手上救下来的。

那时她哭着跪着要跟着我,我便将她带回了府与涟茵作伴。

这些年朝夕相处,我早已将二人视作自己的妹妹,倒是不知道她是何时与桑锦搅和在一起的。

「好了,乖涟茵,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轻轻指腹抹了抹涟茵脸上的泪,这未必是件坏事。

那年四月春日,我倾心属意之人本就不是他。

03

自从桑锦归朝,求娶镇国公府侍女一事便传遍整个京城。

"迎侍女,抛贵女",一时间流言四起。

作为京城世家贵女之首的我,自然成了这场不受世俗所容爱情里的受害者。

传闻里我是怎样痴心一片,却被太子辜负与侍女搞在一起,有人唏嘘,有人幸灾乐祸。

作为主人公其中之一的我却不甚在意,因为这传言有一部分是我在推波助澜。

很快,之前托兄长寄给爹爹的信便有了回音,不出所料,皇帝召我进了宫。

已过不惑之年的桑武帝,眼中刚毅之色不减,端的是金昭玉粹的天家威仪。

跪在青玉殿中央,我也没有半分怯色。

「想必此番圣上召臣女前来,是为太子一事」

桑武帝揉了揉眉头,神色疲倦。

「辞丫头,朕知道是那个混小子对不住你,你看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朕一定好好收拾他」

「陛下,臣女并非草木,这几日夜夜难眠。不过想必陛下您已经收到家父的消息了,家父愿收箬玥为义女,如果太子与其心意相通,挽辞不愿做棒打鸳鸯之事」

当年桑武帝在春日宴上想要定下我与东宫婚事,镇国公江吾枫以我尚在年幼,等及笄之年再行拜帖婚姻之事为由,没有草草让天家定下聘书,后来北朝边境蛮人来犯,太子出征,一晃又过了三年。

镇国公府世代从军,是北朝安危的中流砥柱,牺牲无数才换来今日荣耀门楣。

没想到还是引起了帝王猜忌,当年春日宴后,爹爹开始有意放权,兵权大半已被皇帝收入麾下,想来现下桑武帝也不会强行让我与太子结媒。

「既是如此,那便算了是太子对不住你,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领旨谢恩,出了青玉殿,没成想一转身碰见了三年未见的桑锦。

边境苦寒,人看起来结实了一些黑了一些,但一身颓气,眼下黑青难掩,与我印象里总是青衣蓝玉的少年郎有些出入。

虽是得胜归来,但眼下闹出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蠢。

「挽辞姐姐——」

「太子殿下,何事」

「婚约一事,是孤对不住你。但是我是真心喜爱箬玥的,她不像寻常闺阁女子规束于礼仪教条之内,她灵动又自由,更何况她对我有少年情义。所以还请你在府中先善待她」

眼前的男人自持深情的模样,让我差点嗤笑出声。

「太子殿下,其一世家寻常女子有几个何尝想规束高阁,你从未想过其中缘由何来脸面对她们指手画脚。其二我不是作践自己之人,你不顾我们之间的情谊求娶她时,我们之间早已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之人成为妒妇为难于她。其三你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成为你正妻,你却做出哗然之举,日后他门贵女当家主母,会如何待她,你想过与否?」

说完我也不再看他,直直走了过去,也没注意到身后桑锦眼底闪过的狠戾。

仰头瞧着四周的红墙黄瓦青砖,让我不禁忆起那个已经尘封在我记忆里近六年的人——前太子,桑祁珩。

思君,盼君,何时归兮?

04

北朝三年。

皇后姜氏嫡长子桑祁珩,为宗室首嗣,智韫机深,日表英才,天意所属。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册封宴上,琉璃杯盏之间是我第一次见他,白金锦缎,光华内敛,气质斐然。

年仅八岁的我看痴了,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少年。

后来听父亲说太子招伴读,便央求着父亲母亲同意让我进了宫。

从相知到相熟,他总跟我说皇后不喜他,我只觉像谪仙一样风清朗月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不想见他难过,我总是想尽办法逗他开心。

日日相伴,终于等来了心悦君兮君有知。

海棠树下,他说等到冬猎结束就向圣上讨赏赐婚。

可那年冬天,我只等来了他冬猎上遭人暗算双目失明的消息。

皇城上下皇帝寻遍名医无果,群臣骤起,均书上奏,要求废太子另立新子。

恰时,邻国燕地要求北朝送质子入境,以求边境之安,在所有人眼中,似乎只有瞎了眼的桑祁珩最为合适。

纷纷扬扬,大雪啸至,心疾突发。

我病了,待我下榻能走时,少年早已被送去了燕地。

到此,无人唤阿辞。

爱之,念之,汝甚思君兮……

05

皇帝所谓的补偿,大抵就是正搬进镇国公府的箱箱金器玉簪。

从皇宫回来后,我便不再外出,终日窝在江府的藏书阁里。

什么诗赋会,阖花会,通通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

被拒的主家只道我是被太子伤的太狠。

箬玥被抬了身份,皇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是只允许桑锦娶为承徽。

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京城四坊无人不说箬玥命好,得太子垂怜。

七月初旬,太子府一抬小轿,迎了东宫第一位承徽进府。

自从事发,我便不再见过箬玥,期间她来找过我,我也让人打发了去。

她出嫁那天,一袭银朱纱,衬的她眉目间更加温婉可人,一双杏仁眼里泪雨盈盈。

「小姐,我有愧于你,可是这是我能为自己挣得的最好的路了」

看着她走进那顶轿子,我无言也不解。

人各有命。

06

八月荷花开得正好,将军府夫人林玉眠设宴,邀请各府女眷,赏荷品茗。

宴会半晌,荷香浮动。

林夫人引我进了内室,拿出了几页已经泛黄的宣纸。

「姑母,这是......」

「与你让我调查当年的真相有关」

「桑祁珩当年冬猎遇刺,想必和皇后脱不开干系。她做的很干净,如果不是她当年清除绞杀知情者时有个宫女侥幸活了下来,恐怕她做的那些事情,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我越听越心惊,心中一片寒凉。

当年桑祁珩只跟我说皇后不喜他,却没想到这份不喜,竟到了能要他命的程度。

那皇后这么做的目的若是仅仅是为了桑锦上位,可二人不都是她的儿子,何必下此毒手。

林玉眠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

「皇后姜氏容不下桑祁珩,是因为他根本不是她的亲子,他是当年熹妃华昭的儿子。」

「据我所知,当年皇帝更宠爱熹妃,可是后位却落在了如今的皇后当年的瑾妃身上」

「没错,中间我也没有查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当年熹妃的死绝对不是因为难产,必定有皇后的手笔。更何况当年熹妃与瑾妃竟然是先后有孕——有的时候巧合多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人为」

林玉眠目光一凝,肃声微顿,显然将重音放在了最后两个字上。

我了然,敛下眼中神色,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装的鼓鼓囊囊。

「姑母,这是答谢」

林玉眠一把接过,掂了掂重量,露出了一个与主母极不相符的笑。

「辞丫头,还是这么讲规矩」

我莞尔一笑,站起身来准备行礼告辞。

「姑母,像你这般有才能的女子,一手操办起听茗阁,我不认为只能拘于后院,希望之前我与你所商之事,你能慎重考虑。」

07

箬玥入太子府已经三月有余,刚开始盛宠不断。

传言说箬承徽半夜想吃城北的桂花酒酿元宵,桑锦半夜骑马亲自去买。

传言说箬承徽更喜杜鹃,桑锦连夜让人拆了芍药园改种杜鹃。

传言说箬承徽喜欢古琴鸣乐,桑锦便派人四处收集天下名筝,建成闻乐楼,专供箬承徽听曲儿玩乐。

可突然有一天,传言没了。

我看着手里太子府刚差人送来的白玉芙蓉簪。

沉默了。

这是我八岁时一个世家小姐送予我的。

因为是京城最时兴的款式。

当时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天天佩戴。

我记得这簪子后来箬玥说喜欢,便送给了她。

如今怎么会让太子府的人送回来。

看着太子府侍卫,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殿下说,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