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方家看不上纪云深,我时家看得上。
他渴了,我买水。
他饿了,我买饭。
他冬天没有厚实的衣服,我凌晨不睡,也都会帮他抢购潮牌大衣。
直到纪云深看上我时家的生意,借花献佛偷给了方曼云。
我这才明白,纪云深这人。
确实不值得被人看上。
1
倒贴纪云深的第八年,我被他害死在那个没有温度的清晨。
我与纪云深相爱了八年。
不对,应该说,是我单方面爱了纪云深八年。
从高中开始,纪云深无论在哪儿,身边都会有我这个随叫随到的跟屁虫。
那时的他清秀俊逸,气质温柔,是我最喜欢的男生类型。
通过四处打听,我得知他家境贫困,年年都靠奖学金弥补生活上的拮据。
可我有钱呀,他这么好,我又这么喜欢他,怎么能让他过得不好。
于是他渴了,我买水;他饿了,我买饭;他冬天没有厚实的衣服,我凌晨不睡,也都会帮他抢购自己都舍不得买的潮牌大衣。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我对纪云深用情至深,就连校门口收发室的老大爷,都会在我去拿快递的时候问我进程如何。
因为我买的快递,也全部都是纪云深的名字。
就是为了不让同学们在背后议论他。
放眼整个学生时代,都不会再有我这么兢兢业业的追求者了。
简直是比恋爱脑还要恋爱脑。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会为了方曼文,理直气壮的盗取我父亲公司的商业机密。
巨额的亏损让父亲一夜之间急白了头。
母亲虽哭红着眼,但也没有怪我,只道是我识人不清。
我不可置信的跑去质问纪云深,因为太过急切,没看见侧后方并道过来的货车。
被硬生生压死在了那个没有温度的清晨。
我太恨了,可能我的恨意过于浓烈,所以老天又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回到了一切悲剧还未发生的时候。
八年热烈却没有回应的感情深深的掏空了我。
既然一切还未开始,那这段孽缘,就此结束了吧。
2
赵叔在酒吧门外等了许久,我出来时,他正玩着小游戏消磨时间。
“不好意思赵叔,这么晚还麻烦您出来接我。”
“应该的。”赵叔笑着说道,随即又弯着身子朝车外看了看。
“怎么就你一个,小纪呢?”
我闻言愣了片刻,不知说什么好。
从前赵叔来接我时,我都会不厌其烦地先将纪云深送回家,再绕半个城区回到自己家里。
每一次都是如此。
那时赵叔还打趣我,让我们结婚时记得请他喝杯喜酒,我挽着纪云深害羞的点头答应。
却没注意到身边的人,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
车窗传来声响,几个朋友陆陆续续也从酒吧里出来了。
“时汀,开下门,他喝的有点多。”
纪云深的好兄弟扶着他的肩膀,理所当然地就要往车里面塞。
我立马抬手快速按下安全锁。
“很臭,不送。”
车外的大家皆是一愣,随即议论纷纷。
“可之前不都是你送的?”
“是啊,别闹了,不早了大家都要回去了。”
“我女朋友还在家等着我呢。”
大家哄笑起来,完全没把我的拒绝当一回事。
纪云深摇摇晃晃的抓住我的手,目光带着探究,“你是怎么了?”
我抽出手,摇上车窗,面不改色的朝前说道:“走吧,赵叔。”
车子立刻驶出数米远,大家的不解与纪云深的错愕,全都被我甩在污糟的尾气里。
赵叔从后视镜偷偷观察我的表情,发现我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才小心翼翼开口。
“你们这是怎么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摇摇头,并未回答。
”哎,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分分合合,别想太多,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人民医院,不禁苦笑。
前世纪云深肠胃不适要去医院,打电话让我开车送他。
医生说可能是急性肠炎,要住院观察几天。
我心疼得不行,连同凌晨爬起来的起床气都没了。
为了让纪云深住院期间吃得好,我每天都会让家里的阿姨做好营养粥给他带去。
那天,正当我走近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纪云深与护士的对话声。
“没什么大事,大概明天就可以出院,你女朋友对你可真好呀,一日三餐都亲自送来。”
“她不是我女朋友。”纪云深的声音冷漠且带着嘲弄的笑意。
护士姐姐只得尴尬地摆摆手:“啊,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
我端着饭盒,站在门外无声的流泪。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纪云深。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纪云深不喜欢我。
可我不在乎,因为纪云深从来都没有拒绝我。
不拒绝我的付出,不拒绝我的喜欢,不拒绝我给他买的所有物品。
我肯定地认为,哪怕他现在不喜欢我,以后也会接受我的。
于是那会儿的我,擦干眼泪补好妆,装作看不懂护士姐姐眼里的怜惜,继续向他示好。
可这一世我没有。
我正是在这种狼狈的情绪下重新来了一世。
缓过神来,我毫不犹豫的将营养粥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里。
包括从前不计较回报的那颗心。
也一起丢了进去。
3
以前为了给纪云深买礼物,爸妈给的生活费,有时候我自己都不够用。
可现在不同了。
姐妹群里的消息响个不停。
我们约了欧洲七日游,约了泰兰德比基尼拍摄,还约了过几天各种各样的医美项目。
脱离了给纪云深鞍前马后的生活,我的心情简直不要太轻松。
早在重生当天,我就将纪云深的衣服物品全部打包寄还给了他,现在整个公寓都透露出一股清爽。
公寓是大学时母亲怕我在校被人瞧不起时给我买的。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没有女生会像我一样卑微到尘埃里。
我对纪云深自以为是的种种深情,在其他室友眼中,最是让人鄙夷。
但我不在意。
只要纪云深能够喜欢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将公寓的钥匙也给了他一把,让他不愿住在宿舍就可以来我这里。
纪云深没要,这是他第一次不接受我给的东西。
可能是怕会发生些什么。
我有些失望,因为我确实想要拿点回报。
心不在我这,身子总要给我吧?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纪云深社团聚会这天,终于被我有了机会。
他醉醺醺的靠着我,以为我是他某个同学,毫不设防,也没有往日的躲避。
我犹豫片刻,还是把他带回了公寓。
晚上,我被门外杯子碎裂的声音吵醒。
纪云深站在客厅,看着窗外,口中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我急切地抓起他的手,还好,没有出血。
“她不回来了。”
“什么?”
纪云深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过头,盯着我。
眼里的情绪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
“时汀,你就这么喜欢我?”
“是、是阿,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话音未落,纪云深突然将我打横抱起,走进了我睡的那间卧室。
禁锢在我上方的,是我喜欢的面孔,喜欢的腹肌,喜欢的人。
我在纪云深身下颤栗不止,以往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一夜缱绻。
我终于拿到了这么多年来的回报。
兴奋难以掩饰。
我甚至笃定的认为,纪云深一定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才会如此。
自那天起,纪云深就搬来了公寓与我同住,以前对我的冷淡也慢慢有了松动。
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相处到老。
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方曼云家濒临破产,她爸爸将所有的现金都提前转到了国外,从此都不敢再回国内。
除非,此刻有一笔能够弥补她家窟窿的大额生意。
而我,就是纪云深在心疼方曼云过后的选择。
他“牺牲”自己,消除了我对他仅剩的防备,也杀死了我满腔的爱意。
窗外蝉鸣不止,我开着电视,躺在客厅的地毯上享受闲暇。
“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错付便错付了吧,倘若八年的舔狗时光能够挽回父母多年的心血。
就当我扶贫了。
想到寄的快递是到付,我就乐不可支。
谁能想到八年的相处里,纪云深为我花过的钱。
连一百块都没有呢?
4
“时汀,有空吗?宠物医院又来了一批刚救助回的小猫,这次的数量有点多,可能需要你们来帮忙。”
“当然!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我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宠物救助,大概是我给纪云深当牛做马的时光里,为数不多的“其他”事情。
甚至有紧急情况时,纪云深都要排在后面。
记得上一世,纪云深也参加了这次的救助,不过不是我带去的,是他自己去的。
因为那次的救助有他们学生会的人,大概是为了奖学金,不得已才跟着去刷存在感。
我天真的以为他是为我而来,开心的围着他转。
可当他同学问起我时,他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认识我。
周围顿时充满讥讽与嘲弄。
纪云深却像没听见似的,对我的难过置若罔闻。
“你可算来了。”
朋友递给我一双手套,眼眶微红。
“这次救助的小猫里面好多都是怀了孕的猫妈妈,因为食物不够,大多都饿死了。”
我忍着泪意,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
“好在这次的总体伤亡和以前比起来不算多……纪云深也来了,他负责给小猫们添水喂粮,你要不要也去那边?我可是特意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我没理会朋友的促狭,见她心情缓和,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不用,给我分配别的吧。”
“唔……那就只有铲屎了。”
“行。”
铲屎就铲屎,我痛快答应。
这一次,我可不会让纪云深给我难堪的机会。
大概是老天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变化,铲屎的地方,竟就在纪云深喂猫的不远处。
我拿着铲子,戴着口罩,一铲一坨大的。
有的猫猫受了伤,没办法自己埋屎,熏得我直犯呕。
也就没有精力去关注纪云深在背后对我投来的目光。
“姐姐,你后面那个帅哥在看你。”
同我一起铲屎的妹妹悄悄对我说道。
我这才发现她竟然没戴口罩,心里不由产生敬佩。
“你看错了。”
“没有!真的在看你!”
“我们俩在一个方位,说不定是在看你。”
“是吗!主要是你太漂亮了,我就没想到自己,嘿嘿。”
妹妹可爱的傻笑着,同时自顾自的和我讨论起纪云深是哪个学校的,有没有女朋友,性取向是男还是女。
“姐姐你是不知道!现在好多帅哥可都是属于另外一个帅哥!”
我被她一番话逗得发笑。
可我知道,纪云深不属于我,也不属于另外一个帅哥。
他属于方曼云。
所以他必不可能在背后偷看我。
要看,也是怨毒的仇视我,毕竟他衣服的快递费,可是花费了五百块钱。
“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临时给小猫们搭建的堆叠休息处,不堪重负地垮了下来。
唯一用来承重的几块小型钢板,不偏不倚的砸到了纪云深的小腿上。
“你没事吧?还能动吗?”
大伙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有几个男生连忙赶了过去。
纪云深的小腿流血了,脸上也被刮了一条口子。
我蹭的一下站起身,赶忙朝那边跑去。
“没事吧?”
我抱着一只受到惊吓的三花,担心她会因此吓到应激。
“时汀,你没必要吧?”
纪云深的好兄弟向我投来不满的眼神。
“闹脾气也有个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故意刺激云深,当初不是你自己要死皮赖脸的追着他吗?”
“怎么?腿砸断了?”
“你怎么说话……”
“不就是小腿出了点血吗?”
我打断他,指着散落了一地的猫粮。
“他失去的只是无伤大雅的几滴血,小猫们可是失去了好几碗美味的猫粮。”
5
洗完澡,我躺在一人独享的两米大床上发呆。
他受伤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我被货车夺走生命的那个凌晨,纪云深和方曼云或许还在某个酒店里逍遥快活。
与我所承受过的痛楚相比,他的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想起今天大家对纪云深他们的嘲笑,那种犹如心被撕裂般的痛感才勉强得以平息。
“时汀,开门。”
我看着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一时语塞。
纪云深的号码我早已烂熟于心,这不是他的,他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我拉黑了。
这是他新买的号码。
“你谁?”
“……别闹了,开门。”
“谁跟你闹了?”
“你到底为什么这样?那天你是不是来过医院,护士说垃圾桶里有你每次带来的饭盒。”
我把玩着刚洗过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听到你和护士说我不是你女朋友?还是听到你和护士打情骂俏?”
我扯了扯嘴角,轻声笑笑。
“我没有和护士打情骂俏!”
“嗯,你没有,所以你说了我不是你女朋友。”
“……我们的关系不是一直这样吗?”
我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上向外望去。
纪云深站在门外,脸上的伤口贴着创口贴,刘海被他烦躁地抓起,往日里白净俊秀的面庞此刻却显得有些桀骜不驯。
不愧是我看中的皮囊。
见我不说话,纪云深脸色有些焦急的朝着门口走了几步。
小腿似乎包了绷带,但是没驻拐杖,说明问题不大,还能走路。
真可惜,怎么没给他砸死。
“确实,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关系,所以以后请你别再在我家门口骚扰我了,好吗?”
“骚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从我口中说出的话。
目光似乎穿透了门板,直直地望向我,即使门紧紧关闭,我也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你说我在骚扰你?”
“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蹲在女生家门口,不是骚扰又是什么?”
我反问,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
纪云深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说吧,你又想我陪你去哪里?每次有事不能好好说吗?能不能别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了?我今天真的很累,这几天都在忙着做实验,那些衣服都堆在实验室里,很碍事……”
“谁在玩把戏?” 我打断他,声音突然哽咽。
我确实在前世做过类似的事。
记得有一年的五一劳动节,我特别想去柳州品尝正宗的螺蛳粉,但无论我怎么恳求纪云深,他总是以要看书为由拒绝我。
我明白,他只是不想陪我一起去。
所谓的看书,不过是借口。
因为后来他每天都在公寓里,用我送给他的电脑设备同他朋友们一起沉迷网游,桌上的书连翻都不曾翻开过。
我因他的谎言而感到愤怒。
在他回学校做实验的时候,我将他的东西打包寄给了他。
但那次我并非真的想和他断绝关系,所以只是随意收拾了一下,快递也没有寄的到付。
纪云深可能以为我这次也只是在耍小性子,还在等着我主动去道歉。
真是可笑至极。
“这次我是认真的,到此为止吧,毕竟我们之间也轮不到用‘分手’二字来画上句号。”
我声音平静,却内心酸涩。
“别再打扰我了。”
我迅速切断通话,手机屏幕也随即暗了下来。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落多时。
还好,纪云深看不见这一切。
不然我该有多难堪。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