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仍然生长在树上。”

这句话用来形容何筱良的课堂最合适不过。

和往常一样,何筱良来到学校,准备好教案,迎接她的,是一堂面对其他学校数学教师的公开课。陌生的班级,陌生的教师,唯一相同的,是那支捏了快30年的白色粉笔和教案。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学习和饮食一样,始终和欲望离不开关系。在何筱良的课堂上,你也许能感受到,孩子想要获取知识的欲望,就像想要垫脚摘下树上的苹果一样,不是因为别人给了自己一个苹果,而是因为那个苹果是自己想要的。

或许在学习上

我想和学生一样感同身受

“作为老师,不够了解学生,只照着自己的教案去设计课堂,再好的教案落实不到学生身上,也是白搭。”

在教学中,何筱良一直在做那个引导学生获取知识的人,尝试着和学生一起,吸收和运用书本上的知识。

“从学生的角度去想这堂课,不能只是从教师的角度。做老师就得把知识揉碎了,浅显地跟学生讲,并且要明白学生困难的点在哪,这样才能上好课。”何筱良这样说。

1995年,何筱良参加工作。做了29年的数学教师,单是各种奖状都能挂满一面墙。撰写的20多篇教学成果,其中多篇获省级、市级一等奖,并刊登发表在《云南教育》《昆明教育研究》等各级教育刊物上……各种光鲜的背后,痛苦和辛酸只有自己知晓。

当人们讨论到“教育”的时候,多半伴随着“以人为本”“创新教育”“创新能力”等一些吵着就要钻进人脑子里的宏大论述。可是回到知识赖以生存的课堂上,怎样让孩子主动学习,也是所有教育工作者一生追寻的议题。

何筱良一直强调,成就学生才能成就自己。 为了这份不变的追求,29年来,何筱良带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面对每年不同的挑战,她利用业余时间不断学习、不断思考,不断实践,收获了来自学生、来自家长的喜爱和信任,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她充实而幸福。

书本之外

到底应该培养学生什么?

“做一个有独立思维的人”,是何筱良对学生们的期许。独立思维,也弥漫在何筱良的课堂之上。她很肯定地说:“在教育中,分数不能决定人生,专注学生的可持续发展,培养学生个人的观察能力、思维能力、逻辑推理的能力,才能帮助学生成长。”

做老师的这些年里,她接触过许多孩子压力过大、甚至厌学的情况,家长往往难以意识到问题根源。何筱良给学生做过很多实践活动,目的就是要帮助学生缓解考试的紧张。很多孩子,明明课堂上表现很好,作业完成得不错,但考试成绩反而不如平时。六年级的学生被压得喘不过气,小学还没毕业就被要求念一所好的初中、高中甚至大学。“一个连初中都没上的孩子能有多少对中考的了解?”何筱良感叹道。于是,她经常给孩子们做心理辅导。

“孩子们其实承担了大人的焦虑”,何筱良说。她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在成为一名教师之前,何筱良很少思考过教育本质上的意义。那个年代的她们,为了念书,付出的东西比现在的孩子多得多。现在的孩子们,拥抱着义务教育,却不知道学习到底为了什么。现在成为了一名教师何筱良这样想:“或许,除了上课我还能做点其他有价值的事。”

2013年,何筱良被云南省教育厅命名为“云南省小学数学何筱良名师工作室”主持人。刚接手工作室时,一切从零开始,每天上完课也下不了班,还得回办公室整理材料,研究教学。与此同时,她接到了一个基础较差的班级,并承担着六年级数学教研组组长的工作,这一切交织在一起,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于是,晚上、周末、节假日不知不觉都变成了何老师工作的时间,在学校,同事们常常见到她小跑的背影,很好奇:“你做工作室有奖金补贴吗?”“学校给你减少课时吗?”“像你这样做,透支了健康,值得吗?”

何筱良答道:“面对每一个学生的时候,实际上也是面对着每一个家庭,这是良心问题。”

经过不断努力,工作室开始规范和有序。凭着多年的教学经验,何筱良组织工作室申报的课题研究被昆明市教科院列为市级重点科研课题,这个课题的申报,使工作室正式走上了“专业引领,同伴互助,交流研讨,共同发展”的道路上。全区十余所小学的数学教师先后参加到了工作室的教学改革行列中。围绕课题研究,每个月至少开展一次集中研讨培训活动,每年为学员提供不少于80学时的培训。从2013年9月至今,已面对工作室全体教师及晋宁区小学数学教师开展了近百次培训学习活动,每次活动都有近百名教师参加,参加人员众多,辐射面越来越广。

其实每每涉及到教育问题,社交媒体上的声浪如潮,“教育孩子的正确方法是什么?”“教育的意义在于灌输不是唤醒”“教育的本质和意义”,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理?

当有人在大谈特谈“教育”二字时,回过头一看,就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还有像何筱良一样的人在默默努力着。她跟记者分享道,“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今年我从一年级开始带学生,希望自己把最后一届学生带好吧,和以前一样。”

对,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