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张，今年六十五岁，我家住在一个不算大的城市里，院子前头有棵老槐树，算是我唯一愿意天天去打理的东西。我和老伴儿王秀兰一辈子生活平静，没有什么特别起伏，但也没什么大风大浪。日子就这么慢悠悠地过着，直到我们有了儿子小伟。
小伟小时候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夫妻俩都是普通工人，挣钱不多，但对他的教育一直是尽心尽力。从小到大，我们给他报各种辅导班、兴趣班，力求让他多学点东西，将来能过上好日子。小伟也争气，一直是班里的优等生，每年都拿奖状。我们为此感到自豪，也觉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小伟上了重点高中，又考上了一所好大学。毕业后，他去了北京，在一家大公司做软件工程师。这家公司的名字我记不住，但据小伟说是很有名的，待遇也好。没过几年，小伟就买了车，租了个不错的房子，还经常给我们寄点钱回来。我们的生活改善了不少，邻居们都羡慕我们，说我们有个好儿子。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但随着小伟越来越忙，我和他联系的机会越来越少。之前他每个星期都会给我们打电话，问问我们过得好不好，聊聊他的工作和生活。后来电话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一个月也联系不上。我和老伴儿都觉得不对劲，但想着他可能是太忙了，就没多问。
直到有一天，老伴儿在厨房里突然晕倒，我吓坏了，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她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血压有点高，问题不大，但需要注意休息和饮食。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一些，但还是担心她的身体。我给小伟打电话，想告诉他这件事，可他一直没有接。我又试了几次，终于在晚上他回了电话。
"爸，有什么事吗？我这边在加班，忙得很呢。"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我告诉他他妈晕倒了，幸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血压高了点。他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哦，知道了。那你们多注意休息，我这边暂时回不去，公司有个项目赶着上线，等我这边忙完了再去看你们。"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理解他忙，就说了几句让他放心工作的话，然后挂了电话。可电话一挂，我看着老伴儿躺在病床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我们总想着小伟出息了，我们的晚年就有了保障，可是现在，他连老伴儿病了都没法回来看看。
我去医院食堂买了些粥，回到病房时，老伴儿已经醒了。她看见我，说："小伟怎么说？他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小伟知道了，但他现在忙，可能得过几天才能过来。老伴儿叹了口气，说："我们这儿子，出息了，但也真是忙得没时间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照顾着老伴儿，等她稍微恢复了些，我就带她回家了。我们平时的生活其实很简单，日常就是买买菜、做做饭，有时候去广场上转转。但这次老伴儿病了后，我开始觉得有点孤单。我们辛辛苦苦把小伟拉扯大，想着他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他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我试着打电话给小伟，想约他出来吃顿饭，聊聊家里的事情，但他总是说忙，有时候甚至不接电话。我和老伴儿都觉得心里很空。以前我们总想着小伟将来会照顾我们，可是现在，这个儿子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
这一天，我和老伴儿正在院子里坐着聊天，突然邻居小刘走了过来。小刘是个好邻居，平时经常来我们家串门。他问我们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就说了说老伴儿生病的事情。小刘听了后有点惊讶，说："小伟怎么没过来看看？他不是很孝顺的吗？"
我叹了口气，说他太忙了，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可能抽不开身。小刘摇了摇头，说："你们辛苦把孩子拉扯大，他挣了大钱，可你们这个时候需要他，他却不在身边，这让人怎么说呢？"
我听完他的话，心里也有点难受。是啊，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小伟，就是为了让他能过上好日子，也希望他能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在身边，可现在，他却忙得没时间。看着老伴儿的脸色，我心里开始后悔了。
我开始想，这些年为了让小伟出人头地，我们是不是太苛刻了？是不是让他觉得压力太大，连家都不愿意回了？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我心里开始觉得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他拉回来。
老伴儿身体稍微好些之后，我带她回家休息，她精神状态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好了。平日里，我们俩喜欢坐在院子里，看看花草，聊聊天，但现在老伴儿的兴致低了许多，整天闷闷不乐。她总是问我，小伟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只能安慰她，说他工作忙，等忙完了肯定会来的。
我给小伟发了好几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他妈，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忙”字。我渐渐觉得，我们培养了这么个优秀的儿子，却让他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想起过去那些年的辛苦，觉得好像有点后悔了。
这天，老伴儿又问我：“小伟啥时候回来啊，他妈的病他就不关心了吗？”
我只能勉强笑笑，说：“他工作忙，这孩子现在有前途，我们不能拖累他。咱们身体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可我心里知道，这么说是为了安慰自己，也是安慰老伴儿。我们一辈子辛苦，终于把小伟培养成才，却在他最出息的时候，发现他连家都没时间回了。老伴儿常说，孩子长大了，离家了，就是飞走的鸟，再也不回来。可我不愿意相信这一点，我一直以为小伟还记得家，记得我们。
一天晚上，我正在看电视，老伴儿突然坐起来，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老张，我觉得我身子不太舒服，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我吓了一跳，赶紧扶着她起身，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她的血压又升高了，而且心脏也有点问题，需要住院观察。我心里七上八下，想赶紧通知小伟，可他一直没有接电话。
在医院里，我坐在老伴儿的病床旁边，看着她疲惫的脸庞，心里越来越焦急。我想着，小伟要是知道他妈住院了，肯定会赶回来，可是联系不上他，我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对我说，老伴儿需要静养，不要太多打扰。我点了点头，然后离开病房，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开始给小伟发信息。我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他，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可他回复说：“知道了，我尽量尽快过去。”
尽量？这两个字让我心里一沉。我不知道他是确实尽力赶回来的，还是只是随口应付我。老伴儿的病情让我很担忧，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每天问我小伟什么时候回来，我只能搪塞说他工作太忙，等过几天就回来。
几天后，我再次给小伟打电话，他终于接了。我急切地问他能不能回来看看他妈，他说：“爸，我现在真的是脱不开身，公司这边有个重要项目，我必须留在这边。等过两周，项目结束了，我一定回来。”
我愣了一下，两周？老伴儿现在住院了，他竟然还要两周才能回来？我强忍着愤怒，问他：“你妈现在住院了，她的情况很严重，你连看都不看？”
他听了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爸，我真的没办法，公司的项目很重要，我不能离开。你和妈多保重，我过几天再问问公司的情况，如果能安排下来，我一定回来。”
听到这里，我的心彻底凉了。这还是那个孝顺懂事的儿子吗？还是那个我曾经辛辛苦苦培养，期望他有出息的儿子吗？我挂断电话，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陌生而冰冷。
回到病房，我看到老伴儿还在问我小伟的情况，我只能说：“他公司有事，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回来。你安心养病，不要想太多。”
老伴儿叹了口气，说：“他工作忙，咱们也别怪他，他有自己的生活。”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是啊，他有自己的生活，可是我们呢？我们辛苦一辈子，把他拉扯大，到头来他却连看一眼他妈的时间都没有。我心里的怨气越来越多，开始觉得这生活怎么变成了这样。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老伴儿的联系越来越多，她住院后，我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她。但小伟一直没有回来，他总是用各种理由推脱，说他忙，等过一段时间就回来。我开始意识到，他可能已经不再是那个懂事的儿子了，他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事业，而我们成了他事业之外的负担。
这让我开始后悔，这么多年来，我是不是太苛刻了？是不是我们把他逼得太紧，让他觉得家成了负担？我不敢告诉老伴儿这些想法，怕她会更伤心。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份孤独和无奈，希望小伟有一天能回来，可是这一天看上去越来越遥远。
老伴儿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医生说她的血压趋于稳定，但还需要静养。我带她回家休息，希望能让她放松一点。然而，她心里一直挂念着小伟，总是问我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这个问题我不能一直搪塞，但现在的小伟真是忙得没办法，每次联系他，他都说自己被项目压得喘不过气。
老伴儿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槐树，叹了一口气。"老张，咱们是不是太把小伟当回事儿了？也许他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这样的话，是不是太苛刻了？"
我摇了摇头，虽然心里也有疑惑，但嘴上还是安慰她："他忙是正常的，这么大的公司，这么高的职位，肯定有他的压力。咱们不能老想着他，该靠自己了。"
可是，老伴儿总是忍不住。每天吃饭时，她都会提到小伟，说他小时候多懂事，多乖巧，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忙了。我只能一边安慰她，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把小伟叫回来。
几天后，我决定亲自去北京一趟，看看小伟的工作环境，也顺便把他带回来。我告诉老伴儿我要去北京，她有点惊讶，问我："你这大老远的去北京，就为了把小伟叫回来？你以为他能回来吗？"
我咬了咬牙，说："我总得去看看他，这样心里才踏实。他妈的病他不知道多少，我得告诉他这个事儿。"
于是，我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到达。到了北京，我感觉自己像个乡下老头，和这座繁忙的大城市格格不入。我按照小伟之前给我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公司，这是一栋高楼，四周都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我在大楼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看见小伟从电梯里走出来。
小伟看见我，脸上有些意外，他赶紧走过来问："爸，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妈出了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说："你妈没有大问题，就是血压有点高。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看她，她总是挂念着你。"
小伟看了看手表，说："爸，我真的很忙，公司这边有个重要项目，我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我保证，等这个项目结束了，我一定回去看你们。"
我不想在这里和他争论，就说："那你先把手头的工作忙完，忙完了就赶紧回去吧。你妈身体不好，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得多关心她。"
小伟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尽量安排时间回去。爸，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我和小伟在附近的餐馆吃了一顿饭，他看起来确实很忙，一直在接电话，或者在看电脑上的东西。我问他："小伟，你工作这么忙，身体吃得消吗？要不你换个轻松点的工作，这样还能多点时间陪陪我们。"
小伟笑了笑，说："爸，这工作虽然忙，但钱挣得多，你和妈需要钱，我也得努力挣钱。你们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我看着小伟的脸，他虽然笑得很轻松，但眼睛里却有一丝疲惫。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还是为了挣钱而勉强自己。我问他："你这个工作，压力这么大，你喜欢吗？"
小伟想了想，说："工作嘛，总是有压力的，我现在是项目经理，责任大，得带队伍。我不能辜负公司的期望。"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安慰我。我又问他："你工作这么忙，有没有时间休息？公司是不是太苛刻了？"
小伟摇了摇头，说："没有，公司对我挺好的，就是工作量大了点。这么大的项目，得有人负责，我作为项目经理，当然得多担点责任。"
我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们吃完饭后，他送我到车站，临走前他说："爸，你回去吧，我过两天就抽时间回去看妈。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们的。"
我坐在火车上，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小伟能回去看看他妈，另一方面，我也知道他现在的工作确实很忙，他也有自己的压力。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回来，或者说，他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关心家里的事情。
回到家后，我告诉老伴儿，我见了小伟，他说过两天就回来。老伴儿听了后有点高兴，但又有些担忧："他回来就好，我就怕他一直忙，连家都不记得了。"
我安慰她，说："他会回来的，你别担心。他是咱们的儿子，他不会不管咱们的。"
但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小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现在的生活和我们完全不同，他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事业，而我们在这座小城里，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老伴儿常说，孩子大了，飞得远了，就不会想着家了。我不想相信这句话，但现在，我开始觉得她说得也许是对的。
几天后，小伟果然没有回来，我又给他打电话，他还是说忙，有事脱不开身。我问他能不能抽时间回来，他说等过几天，再看看公司的情况。我开始觉得，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很久，我和老伴儿的生活似乎回不去了。我不知道这个儿子还能不能回到我们身边，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把他培养得太优秀了，让他飞得太高，离我们越来越远。
老伴儿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但她的心情明显比以前更沉重了。她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槐树发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想小伟什么时候能回家。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毕竟我也对小伟的态度感到很无奈。
这天上午，我去菜市场买菜，碰到了邻居老李。老李是个爱说话的人，他一看见我，就问："老张，你儿子最近怎么样？都好长时间没见他回来了，他工作是不是很忙？"
我勉强笑了笑，说："是啊，他在北京，那地方工作压力大。他这人又比较上进，想好好干，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老李叹了口气，说："年轻人嘛，总是忙。不过我听说你老伴儿身体不好，小伟怎么也该回来看看啊。"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他在公司有个重要项目，脱不开身。他是孝顺的，只是工作太忙了。"
回到家里，我把菜放在厨房，看到老伴儿还坐在窗边，看着槐树发呆。我走过去问她："秀兰，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就是在想小伟。他小时候多听话啊，现在怎么这么忙？是不是咱们太苛刻了，让他觉得家是负担了？"
我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说："他在外面工作，压力大，咱们不能太逼他。他会回来的，你放心吧。"
老伴儿看了看我，问："你真的相信他会回来吗？我有点怀疑了，他现在连个电话都很少打过来。是不是他已经不记得家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他不是那种人，他会回来的。只是现在公司忙，他抽不开身。"
过了几天，我又给小伟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疲惫，说："爸，我真的很忙，公司这边有个重要会议，我得参加。等我忙完了，我一定回去看你们。"
我心里开始有点生气，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说："你妈身体不好，老是念叨你。你不能一直这样忙下去吧？就算工作重要，也不能把家里人忘了。"
小伟听了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爸，我知道，我会回去的。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们的。"
然而，几天过去了，小伟还是没有回来。他总是说工作忙，脱不开身。我和老伴儿开始觉得，他可能真的不再把家当回事了。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他，送他上大学，让他有了好工作，可现在他却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一天晚上，我和老伴儿在吃饭，老伴儿突然问我："小伟什么时候回来？他是不是已经不记得家了？"
我被她的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安慰她说："他不会忘记咱们的，他只是工作忙，等他忙完了，就会回来的。"
老伴儿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忙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这几年，他越来越远了，越来越不关心咱们。"
我知道她说的没错，我自己也感到这种疏远。以前，小伟每个星期都会打电话，关心我们的生活。可现在，他似乎完全被工作吸引，连我们都成了他不重要的部分。
这天晚上，我睡不着，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年我们为了小伟付出的努力。我们一直以为，把他培养成才，他就会有出息，能照顾我们。可现在，他出息了，却连家都不愿意回了。我开始觉得，这样的成功，是不是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
几天后，我又给小伟打电话，他还是说忙，有个会议不能离开。我问他："你真的不能回来看看吗？你妈身体不好，一直在等你。"
小伟的语气有些无奈："爸，我真的忙。你们放心，我会回去的，我真的会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老伴儿，她坐在沙发上，眼睛里有些湿润。我知道她想念小伟，但又不敢多说，怕我心里难受。我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说："他会回来的，你放心吧。他是咱们的儿子，他不会忘记咱们的。"
老伴儿点了点头，但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忧郁。我开始觉得，这样下去，我们可能永远也等不到小伟了。他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事业，而我们在他眼里，可能只是一个负担。
几天后，我决定再给小伟打电话，这次我很坚决，我要告诉他，如果他再不回来，他妈可能会撑不住。我拨通了他的电话，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疲惫，但我已经不想再听他的借口了。
我对他说："小伟，你妈身体真的不好，她每天都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你再不回来，我怕她会撑不住。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爸，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安排时间，争取尽快回去。你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这次，我不再相信他的承诺。我知道，他可能真的不再把家当回事了。他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圈子，而我们只是他生活中越来越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我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我和老伴儿还能坚持多久？我们还能等到小伟回来吗？
几天后，我决定亲自去北京一趟。我实在受不了了，老伴儿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小伟却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说他忙。我知道工作忙是正常的，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一直不回来？
这天早上，我跟老伴儿说了我的打算，她有点吃惊，但也理解我。她坐在沙发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头说：“老张，你真的要去北京？小伟可能还在忙，他能不能见你都是个问题啊。”
我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我必须去一趟，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是咱们的儿子，不能就这么不管家里。”
我把车票买好了，准备坐夜车去北京。老伴儿叮嘱我多带点吃的，她说夜车上饭菜不好，要我自己注意身体。我笑了笑，说：“我会小心的，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把小伟带回来。”
上了火车，我感觉自己好像在走一条陌生的路。北京这个城市，我已经不熟悉了，离开了这么多年，一切都变得陌生而冷漠。火车上，人们都在忙着看手机或者聊着天，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老头子。我坐在角落里，想象着见到小伟时的场景，他会不会惊讶，会不会尴尬？
到了北京，我按照地址找到了小伟的公司。这是一栋高楼，门口有很多年轻人进进出出。我站在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小伟从大楼里出来。他看起来确实很忙，手里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看。我走过去，叫了一声“小伟”。
他转过头来，看到我时明显有点意外。他快步走过来，问道：“爸，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我过两天就回去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等不了了，你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每天都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能总是说‘过两天’，然后又不见人。”
小伟脸上有点尴尬，但他还是说：“爸，我真的很忙，公司这边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得准备材料。我已经说了，会尽量早点回去，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看着他，心里有点生气，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妈每天都在想着你，你知道她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能回来看看？你在这里忙什么，这么重要？”
小伟的脸色变了，他皱着眉头，说：“爸，你别这样，我现在真的很忙。这不是小公司的小事，我是项目经理，我得负责。我也想回去看你们，但我没办法啊。”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更加难受。我感觉自己好像跟这个儿子越来越远，他的世界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世界。我说：“你妈就是希望你回来看看，你总说忙，这么忙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挣钱？那你妈的命算什么？”
小伟的脸色开始有些变化，他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丝愤怒：“爸，我不是为了挣钱，我是为了自己的人生。我不能老是想着家，我也有自己的事业，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
我心里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我大声说：“你不能理解我们吗？我们为了你辛辛苦苦把你培养大，现在你飞得远了，连家都不愿意回了吗？你连看一眼你妈的时间都没有，你这算什么儿子？”
小伟也生气了，他大声说：“我没说不回去，我只是现在忙！你老是说我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忙吗？你们怎么就不能理解我？”
我们在大楼门口争吵，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小伟似乎意识到不太合适，他压低了声音，说：“爸，我真的很忙，你这样跑来只会给我添麻烦。你回去吧，我会回去的。”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看着这个曾经懂事的儿子，现在却变得如此冷漠。我对他说：“我不会回去，我得见你妈才会回去。你不回来，我就一直在这等着。”
小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着我，脸上有些复杂：“爸，你别这样，你回去吧，我会回去的。真的，我会的。”
我不再理他，转身离开了。我知道，他现在可能真的不愿意回家，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压力，而我们只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我坐在大楼门口，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而冰冷。
回到家后，我看到老伴儿在沙发上等我。她问我：“小伟怎么样？他会回来吗？”
我只能说：“他会回来的，你别担心。他只是工作忙，等忙完了就会回来。”
老伴儿点了点头，但她的眼神里满是忧郁。我知道，这样的生活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我们还能等到小伟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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