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广告牌砸下来的时候,妈妈护住了弟弟,爸爸拉住了哥哥,只有我在原地被砸伤了胳膊。

施工人员和爸妈争吵时,爸妈根本想不起我,以至我的伤未能及时救治,落下病根。

从那之后,我彻底认清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不再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可是,在我生命逐渐消逝之时,他们却忽然幡然醒悟不断乞求原谅。

抱歉,我早就不需要了。

1

周末的傍晚,弟弟吵着闹着要去逛街买玩具。

街边的商店正在装修,弟弟推搡间撞到了施工梯子,广告牌随之掉落。

妈妈第一时间护住了弟弟,爸爸也下意识拉开哥哥。

只有我无人问津,被落下的广告牌砸个正着。

施工人员自然是问责弟弟,要求赔偿设备损失费。

妈妈明知弟弟有错在先,却像老母鸡互崽一样护着弟弟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我在广告牌下,左手胳膊被死死压着,疼得几乎发不出声。

直到路人说刚刚看见三个孩子并排的,还有一个哪去了。

爸爸妈妈才发现我被压在广告牌下。

最终的结果是施工人员不再追究,当然也不赔偿我的医药费。

听见妈妈说“我家老二皮糙肉厚没事”的时候,我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流出。

妈妈平时是个不惹事的老好人,但关系到弟弟时则变得为母则刚,对于我的事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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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妈妈看见我明明胳膊已经完全动不了了,依旧对施工人员好言好语,说着不打紧不碍事之类的话。

我低下头,告诉自己,早就知道是这样了,一直自己都不被关注,现在有什么好难受的。

哥哥林天康与我是龙凤胎,出生时营养不良,全家人认定是我抢了哥哥营养,对哥哥充满亏欠,期望他天天健康。

弟弟林天乐是爸妈在城里生活条件改善时候生的,在溺爱中长大,宠爱自是不用多说,期望他天天快乐。

而我就是那个罪恶的,多余的。

毕竟我叫林小树,是奶奶随口起的,说是贱命好养活。

用奶奶的话说“娘胎里就能抢天康的营养,生出来了还怕养不活?别抢了我乖孙的饭就不错了”

2

这点小事并不影响他们一家四口相亲相爱,当然没人看见我已经疼得脸色发白。

“妈妈,我就要那个!就要!”弟弟看中了玩具车撒泼打滚不肯走。

“老公,天乐想要,给他买吧!”妈妈摸着弟弟的头道

爸爸爽快付钱后,随口吩咐道:“林小树,帮你弟弟拿着”

你看,明明爸爸正值壮年,明明哥哥年纪更大,却偏偏叫我一个未成年的瘦弱女生拿。

他们一向如此,若是以往我心下埋怨却会答应,只是今天我的手实在不行。

“爸,我的手刚刚被压倒了,实在是......”我未说完,就被妈妈打断。

“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这点忙都不帮,以后还能指望你照顾弟弟吗?”

明明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要指望我照顾,做姐姐就活该吗?

我鼻头一酸,眼泪滑落。

“行了,哭什么,看见你哭就烦,跟我们生活这么不顺心就滚回老家去。”爸爸发火道,看向我的眼神中有着藏不住的厌恶。

仿佛我真的不该属于这里。

“林小树每次遇事都哭哭啼啼,一点不像我们林家人,真给我们丢人!”哥哥也在一旁拱火。

哥哥向来不喜欢我,但不像弟弟那样直接撒泼,他都是在一旁帮腔,偏偏爸妈就吃他这一套。

“你们不要为我吵架啦,我自己拿吧!”弟弟忽然跳出来讨巧卖乖。

爸爸妈妈立刻心花怒放,赞扬弟弟多么懂事,知道不惹爸妈不开心呢。

明明就是弟弟的东西,本就该他拿,如今他站出来这么一说,又变成了爸妈眼中的好宝贝。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蹲下大哭起来。

在爸爸的咂嘴声中,妈妈不情不愿走到我身边,道:“爸爸妈妈不是不爱你,只是你不能给爸爸妈妈省点心吗?像你哥哥那样稳重一些,或者像弟弟那样讨喜一点不行吗?”

明明是安慰我的姿态,说出的话还是深深地责备。

哥哥弟弟是爸妈的心头好,所以他们做什么都是好的,而我因为不被爱,所以错也是错,对也是错。

我也想理解妈妈,可我胳膊实在太疼了,即使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向妈妈求一丝垂怜。

“妈妈,刚刚广告牌砸得我胳膊好疼,我想去医院看看行吗?”我小声委屈道。

妈妈一听神情立马严肃:“不要娇气,才跟你说懂事一点你忘了?你是不是转头还要去找施工人员要医药费?一家人周末出来逛街,非要扰乱大家的好兴致吗?”

“农村养大的,就是贪财。”爸爸贬低道,仿佛我真的是贪财小人。

可是爸爸忘了,他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明知结局还一次次不死心。

忍着剧痛,我抬眼道:“知道了妈妈,回家吧!”

妈妈摸摸我的头,感叹这才是好孩子。

弟弟不忘在旁边插话:“农村养大的,就是谎言多。”

回家路上,弟弟不断讨巧逗笑爸妈和哥哥,唯独我不给他反应。

并非我刻意不理他,只是我实在疼得不想说话。

“姐姐为什么不理我,是不喜欢我了吗?”弟弟故作难过。

“林小树,你脾气闹完了吗?”爸爸发怒道。

“对不起,我刚刚在发呆。”

爸妈这才放过我。

我心更冷了。

我承认我错了,错在一开始就不该对他们抱有期待!

爸妈生下我和哥哥的时候还是进城打工的小镇青年,根本无法养活两个孩子,便只带走了哥哥。

我则交由乡下的奶奶抚养。

奶奶年轻时候便是个泼辣的,才找了爷爷这么个性格温和的人,多年来家中大权也一直是奶奶把控。

我在乡下养到十五岁,只有寒假才会见到爸妈,是标标准准的留守儿童。

直到三个月前才被爸妈接回城里。

我本以为爸妈对我是满心愧疚,谁知道事实却恰恰相反。

有天偷听电话我才知道原来是奶奶查出来糖尿病了,不肯再养我,爸妈才不得不把我接回来。

三个月内我拼命表现想让爸妈看到我,有时会故意说出我在乡下的苦日子。

可是在哥哥的挑唆和爸妈的偏心下,他们只觉得是我故意卖惨。

毕竟现在社会物质富足,即使知道奶奶不喜欢我,又有谁会相信奶奶真的让我饥一顿饱一顿,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包揽全部家务?

无非觉得是我娇气在添油加醋歪曲事实罢了。

其实爸妈只要看看我的双手上那不符合十五岁孩子的粗糙老茧,便知道我绝不是撒谎。

可惜他们从不会关心我,更不会注意到细节。他们只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

亲情和血缘不同,血缘是天生的斩不断的,而亲情没有就是没有。

从我出生睁开眼那一刻,爸爸妈妈对我没有亲情那就是没有,后天再怎么培养也不及第一眼就被爱的哥哥。

更何况他们从来就不想培养和我的亲情。

窗外的月衬得夜晚格外孤寂,还要再做无谓挣扎吗?我在心里问自己。

胳膊一阵阵疼痛中,我逐渐晕过去,迷迷糊糊间我的心告诉自己,还是算了吧。

林小树,你还没失望够吗?非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3

第二天的晚饭,桌上的格外丰盛。

有爸爸爱的牛肉羹,妈妈喜欢的松鼠桂鱼,哥哥爱的红烧鸡以及弟弟喜欢的烤鸭。

“来吃饭,今天烧了大家爱吃的。”妈妈语气中带着柔情。

“好丰盛呀”弟弟感叹。

是啊,好丰盛,每个人爱吃的都有了,唯独没有我爱吃的。

可能他们觉得给我一口吃的就不错了,我凭什么挑三拣四。

其实我爱吃烤饼,虽然是便宜东西,说出来只会被哥哥他们嘲笑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但是我到现在还记得因为洗衣服弄坏奶奶袄子时,奶奶罚我不准吃团圆饭的那个冬天,我在山头饿到发昏,是邻居家的姐姐递给我一块烤饼。

我一边吃一边哭,吓得邻居姐姐一直安慰我。

从那之后,烤饼就成了我的最爱。

饭桌上,爸爸故意说起最近经济不景气,生意难做顾不上家的事。

“可能还是要送一个回去给孩子奶奶照顾。”妈妈接茬道。

虽然未说是谁,但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呵呵,既然送走我是不争的事实,我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我回去吧,我在那长大也住得惯。”我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饭粒,不想看见他们虚伪的笑容。

“小树一直是最知道心疼爸爸妈妈的。”妈妈语气中都带着轻松。

看来他们期待我主动离开已经很久了。

“我也心疼爸爸妈妈啊,又不是就她一个人。”弟弟不服气道。

妈妈赶忙示意他住嘴,生怕我一个反悔让他们宝贝儿子走。

我心里只觉得好笑,惺惺作态的嘴脸我也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