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波尔多期酒销售大幕已经拉开，各酒庄陆续发布价格，拉菲、木桐降价幅度都在30%以上。
从近年的期酒活动来看，过去5个年份有4个年份的当前市场价格低于期酒发行价。随着波尔多酒在二级市场跌跌不休，人们对期酒的兴趣持续减弱。与此同时，市场充斥着过往年份的酒款。与一年前相比，如今待售波尔多酒的数量是市场需求的三倍多。这个算不上“伟大”的2023年份，将被投放到一个已经出现价格下跌且供应充足的市场，降价实属必然。
波尔多期酒到底值不值得买？期酒体系向何处去？伦敦国际葡萄酒交易所（Liv-ex）的报告给出了详细的解析。
波尔多酒市持续走弱
在过去的两年里，顶级波尔多葡萄酒市场一直在波动。自2022年2月以来，最广泛衡量波尔多精品葡萄酒市场的波尔多500指数下跌了10.3%。其中，最具收藏价值的葡萄酒跌幅最大：追踪波尔多五大一级庄葡萄酒价格的佳酿50指数（Fine Wine 50 Index）下跌了15.3%。不过，历史上最低迷的苏玳50指数（Sauternes 50 Index）却表现最为强劲，在同期上涨1.6%。
与此同时，波尔多在二级市场的交易份额一直在下降，让位于勃艮第、意大利、香槟和美国等其他产区的经典葡萄酒。2023年，波尔多葡萄酒占交易总值的40%，而5年前的2018年高达60%。这表明，尽管波尔多仍是精品葡萄酒市场上最重要的一个产区，但与五年前相比，已经弱势了许多。
市场机会在哪里？
Liv-ex的数据表明，如今波尔多葡萄酒的待售量是精品葡萄酒市场预期需求量的3倍多。所有指标都表明，目前正处于波尔多葡萄酒发展特别缓慢的时期。但这并不是说波尔多葡萄酒对收藏家来说缺乏卓越的价值，相反，波尔多仍能够生产出高产量、陈年优雅的葡萄酒，而是意味着买家有更多选择，比如托斯卡纳和加州顶级赤霞珠葡萄酒。
从上图来看，与产量低得多的美国同类酒相比，一级庄，尤其是二级庄酒，看起来很有吸引力。此外，在买过往年份波尔多酒时，买家的选择也太多了，1995、1996、2001和2012等年份的葡萄酒广受好评，成熟度较高，价格与近年份非常相似，甚至更低。
处境“尴尬”的期酒
总体来看，这是一个质量参差不齐的好年份，但算不上是伟大的年份，这些酒将被投放到一个已经出现价格下跌且供应充足的市场。
期酒系统运行良好时，能够为整个供应链的利益相关者提供好处：生产商可确保现金流；波尔多中介商和世界各地的酒商可以通过销售产生可观的收入；买家——包括私人收藏家，也包括批发和零售商，能够以优惠价格购买葡萄酒，保证以后可能很难找到的酒款的配给。
正如波尔多特级酒庄联盟（UGCB）最近发布的一份新闻稿所言，“期酒是葡萄酒世界中独一无二的体系，是不可错过的年度盛会。来自大约50个国家的5000多名游客将前往葡萄园和酒庄，评估尚在桶中陈酿的2023年份葡萄酒的全部潜力。”很简单，没有任何其他活动能吸引如此多的买家和媒体在数周内专注于一个葡萄酒产区。
这应该是世界所有其他葡萄酒产区羡慕的，它为波尔多生产商提供了与一个庞大而强大的供应链建立关系的机会。然而近年来，这种商誉受到了侵蚀。购买期酒的买家经常会看到同样的葡萄酒以同样或更低的价格进入实体市场。
在过去5个年份的期酒销售中，有4个年份的当前市场价格低于发行价。只有2019年份带来了一些慰藉，这个受到高度评价的年份在新冠疫情期间发布，买家在上市后可获得13%的回报。考虑到目前的利率水平，这算不上一个可观的回报，但仍然是一个正数。
市场普遍的负面情绪，不仅仅体现在期酒定价过高，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还造成价格下跌。从数据来看，波尔多500指数在过去两年下跌了11.2%；从单个酒庄的价格来看，只有少数酒庄支撑着整个市场。将期酒发售价格与当前市场价格进行比较，2017、2018、2020、2021和2022年份葡萄酒的平均回报率均为负值。
当然，不是所有酒庄的期酒价格都在下跌，也有少数的葡萄酒在期酒上市后价格上涨。柏图斯2017至2021年份的平均回报就高达82%，拉弗尔（67%）、拉菲（22.9%）、里鹏（20.8%）及龙船（20.3%）的回报率都在20%以上。
然而，更广泛地来看，投资期酒一直是亏损的。下图显示了过去5个年份中，自上市以来跌幅最大的10种葡萄酒。柏菲（Pavie）处于领跌地位：其过去5个年份的现货酒平均跌幅为28%。自发布以来，跌幅最大的葡萄酒是Pavie 2018，其上市价格为3504英镑，但现在的市场价格为2258英镑，跌幅高达36%。
酒庄惜售
除了价格之外，产量也是重要因素。关于各家酒庄每年的产量数据很少，但总体情况是，许多酒庄正在减少期酒的供应量，转而向市场提供成熟的年份酒。一些酒庄已经公开表示，他们打算减少期酒的供应量，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在效仿拉图酒庄的做法。这其中就包括木桐，该公司宣布从2015年份开始减少期酒的销量。一些酒庄设定的高价同样表明，它们对期酒的销售不感兴趣。
从历史上看，如果销量很高，这个年份的期酒就会被宣布为成功；当销量不佳时，营销活动就被认为是失败的。但是，如果许多资金充足的酒庄不再需要早期的现金注入，不需要也不打算出售大量期酒，或许这种成功的衡量标准就不再适宜了。
酒商热情降温
在高利率和高贮存成本的环境下，酒商不太可能乐意购买大量并不能快速出售的库存。通常，为了确保顶级葡萄酒的配额不得已而为之。波尔多葡萄酒记者Jane Anson最近在接受精品葡萄酒智库Areni Global采访时强调了这一点。她表示，由于负债表压力很大，一些酒商已经减少了在不太知名的葡萄酒上的支出，导致一些生产商陷入财务困境。
从英国酒商的销售额来看，在经历了3年的稳定期之后，英国主要商家在2021年和2022年的期酒活动期间销售额出现了下降。Liv-ex对会员进行的民意调查表明，一些人表示，由于价格问题，私人客户不再抱有幻想；还有一些人表示，酒窖已经快被填满。
此外，还要考虑到参加期酒活动的投入，这包括派遣团队参加品酒会的时间和成本，以及销售团队的投入。要证明这笔投资是合理的，就需要有健康的销售和良好的利润率。但正如一位会员所言：“我们将很多时间和开支都花在了波尔多上，对于个位数的回报率来说，很难证明是合理的。相比之下，勃艮第和巴罗洛（Barolo）更有吸引力，虽然它们规模较小，但利润率要高得多。”
大幅降价成大势所趋
对酒庄来说，如果没有期酒节这一“聚光灯”，将成熟的葡萄酒投放到市场上可能是一项挑战。虽然市场在持续下滑，但参加期酒周的人数仍很多，这表明，世界各地对波尔多的兴趣仍在继续。
很少有人认为这一年份的葡萄酒在质量上能与2019年的葡萄酒相媲美，但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这一年份的葡萄酒价格至少会降至2019年的葡萄酒的价格，比2022年份低30%才能吸引买家。从已经发布价格的酒庄来看，大幅降价已经成为必然。拉菲的中间商价（ex-négociant）为每瓶396欧元，比2022年的580欧元大幅下降了31.7%；木桐酒庄为324欧元，降价37%。
酒庄希望为自己的葡萄酒定价具有吸引力和准确性，目前，有大量的精品葡萄酒价格数据可供使用。Liv-ex设计了“公允价值”方法，方便生产商将发布价格与市场上已有的葡萄酒的价格和数量进行比较。
那些没有涉足期酒的人可能会从其他地区，尤其是新世界产区寻找价值。时间会告诉我们，那些已经离开或部分离开的人，是否已经做出了明智的决定。对于价格敏感的买家来说，他们有理由继续购买期酒，从一些主要生产商那里，在某些年份中寻找价值。还有一些看起来很有吸引力的小庄园，它们没有活跃的二级市场，但在最著名的酒庄之外，也存在机会。
尽管一些收藏者购买期酒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乐于不计价格入手，但有证据表明，长期来看，收藏者的兴趣正在减弱，下一代买家仍然难以捉摸。今年，这些酒庄将在市场上推出品质不错但并不出色的葡萄酒，其结果可以预见。资产表捉襟充肘，宽松货币时代已成为遥远的记忆。（Liv-ex供本报专稿）
编辑：闫秀梅
校对：马越
监制：王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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