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还是吴秀才
一。
朝鲜延边我在早年的时候去过好几次。我的一个燕姓朋友就是朝鲜延边的，和其他那种粗狂豪爽的东北印象不同，这位燕姓朋友的祖籍其实是江南人士，祖上几辈都是读书人，只是因为在那个动乱的年月被人举报，命都保不住了，只能拖家带口跑到母系的山东蒙山一代，但到了蒙山才知道，母系的亲人都闯关东去了，于是他们这一脉便又追寻着母系的脚印到了延边！刚去到延边的时候也是靠着打猎为生，后面开始种人参。
但这位燕姓朋友说，尽管家里已经在那里生根，但每一代都是手把手的教育孩子要多数，即便在大山里这位朋友也是读遍了庄子，墨子周易等等这些古人的书籍！这些书读来有用没用的，但一身的书卷气是有的，到了我这位朋友的这一辈，他就走出来了，很斯文的一个人，眼睛看人都是带着光的那种，他先是搭火车到了苏州，先是跟着船做一些生计，后面在市场做一些生意，慢慢的也好起来了，不过后来因为走的太急，受人牵连，一下就进了监狱。
我当时去延边，就是为了给他送信，他在监狱里和外面的那些朋友没有过一次的联系，在信件里说，唯一的一个联系的朋友就是我，嘱托我一定要到延边去一趟，给他的父母捎信。很多人觉得当下是互联网的时代，信息现在也很方便。但在十几年二十年前，公安系统还没联网呢，加上延边那边这屯那屯的，即便人在外面失联了，家里也是找不到的，消失了也就消失了。
也就是那一次，我怀揣着他的信，搭上了去延边的火车，周转了很长时间，费劲折腾才找到他的父母。见到后，即便他们已经几代人在那里了，还是一眼就在他父亲的身上看到江南的气息。
他的父亲在听到儿子的消息后，也没有我们那种惯有常识里的阴霾，痛哭之类的，只是点一支旱烟，沉默的对我说，来了，就住几天再回去。而后我那一个礼拜多的日子，便每天跟着他在山上转悠，也认识了一些当地的人，有复原的军人，有边防，自然也有着很多河那边过来的女性。几年前我曾写过一篇流传很广的散文，其中边防军人看到朝鲜的女人到这边村庄换菜包子，被发现后，边防追赶，朝鲜女人跌倒，一脸悲怆的样子，七八岁的小姑娘在河那边看着妈妈跌倒，大哭着，声嘶力竭。当时那些追的人也心软，就放慢脚步，让她顺利度了河。
这些人性的幽美，在那个时候，是有着很多的。
但人性的恶也很多。
就是如文首那个帖子所说的那般恶劣。
在那个村落，会有着一些中老男人围聚在木桩上打扑克牌，边上还会生一些火。一边打牌一边闲聊，其中他们就聊到某年大饥荒，那边水灵的女人来了讨饭，到了村口，一些不良的男人给女人扔一些煎饼，在女人狼吞虎咽的时候，这边男的就扒人家衣服，做一些卑劣的事情，而那边的女人也还在吃着。
他们这些牙齿被旱烟熏到焦黄的中年男人，在讲到这些的时候，都是不约而同的发出猥琐的笑声，当时我是震惊的。
很多年后，我看孙红雷饰演的那个七剑，在里面对一个高丽女人扔肉，然后在女人一边狼吞虎咽的吃肉的时候一边虐待的场景，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在那个村落听到的闲聊。
也所以，当我看到上面的n那则帖子的时候，又一次想起了那段经历！
二，
一些思考。
在这个故事读完后，我也在想，人是什么？
善恶之间！
即便在我从小生活的那个小镇，外来逃难的人，穷困不堪的时候，是受到过很多好心人帮助的。但等到他勤奋的努力，靠着自身的能力，将养鱼场办的有声有色的时候，他就成为了罪人。
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也都露出獠牙，巴不得他早点破产，一个外地人，凭什么要比本地人活得还好。
我在深思的一点是，我们时而露出的对弱者的那些悲悯，有时候，真的是悲悯吗？
这是我今天思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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