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福

灰色同年 基本不离一个偷

出于种种原因,我们不想也不宜公开他的真实身份,当然也不宜公开他的真实姓名。现年25岁的他坐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据说是已经作了很长时间的思考,所以显得比较轻松,并不怎么拘谨。据监所民警说,为了使他打消顾虑,早在一个月前就反反复复做他的工作,希望他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坦露出来,不为别的,就为给他人、给读者提个醒,更重要的是,给社会一些警示。

他的姓名里有个和字,我们就取其谐音叫他小何。接受采访时他说出自己的家庭住址,记者立即想起与他同村并且与他同姓的几个人来,这几个人因为在成渝公路上实施抢劫,有被枪毙的,有判无期的,还有判有期徒刑的。记者问,你知道他们吗。小何说,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其中有两个人还是他的堂叔,一个堂叔被枪毙,一个判了十几年,听说已经出来了。那伙娃儿都是小何一个村组的,他们从小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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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不禁感叹,小何家的那个村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些人呢!

其实细细一想,究其原因,并不难以找到答案。答案就在这些走上罪错的娃儿,几乎清一色都是从“留守”开始,基本缺乏管束。从前的就不说了,本文重在说小何。

可以这么说,小何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出生不到3岁母亲就因病死亡(我们不止一次问小何,他母亲叫什么名字,他说不知道,也不知道父母多大年龄)。父亲为了偿还医治母亲欠下的债务,只好外出打工,而把3岁的小何丢给了祖父母。

应该说,小何还是比较聪明的,如果能从正道上指引,是可以有所出息的。然而遗憾的是,小何的父亲外出打工以后,基本就没过问他。爷爷奶奶为了自己生计,也没精力来管他,所以从小他就非常放任,无拘无束,今天钻这家村民的屋子,摸点“针头”,明天钻那个村民家拿点“线脑”,小孩子嘛,嘴馋,主要的还是偷吃得的东西。村民很讨厌他,却又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毕竟才四五岁的孩子,根本就不懂事。左邻右舍的村民给他爷爷奶奶建议,叫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哪怕花点钱,也不能让孩子自由惯了走上邪路。村民还以走上犯罪道路的那几个大孩子作比较,说那些孩子就是小时候没有管得好,越变越坏,大了就不好管了。爷爷奶奶认为是这个道理,就把已经五岁的小何送到村上的幼儿园,希望小何能够受到约束,变为好孩子。

农村幼儿园,不能奢求给孩子怎么样的良好教育,能把孩子像圈“牲口”一样的圈住,不到处乱跑,不出什么差错就很不错了,大不了就是做做小游戏,唱唱儿歌什么的,至于教育孩子要懂礼貌,学习做好儿童等等,则不是那么尽如人意。据小何说,他在幼儿园是怎么过来的,现在基本没什么印象了。在幼儿园两年,除了被“圈住”的时间,其他时间小何仍然是非常自由,仍然是无拘无束,仍然是钻东家进西家,偷偷摸摸,搞得村民焦头烂额,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小何有两个伯父,但对他也都是恨之入骨,认为小何太丢家族的面子,不说教育帮助小何了,就连见都不想见他,见到他就叫他滚,怕他来家偷东摸西。小何对伯父也没好感,自然也就不愿去沾惹伯父。

伯父对小何冷漠歧视,爷爷奶奶也对小何没什么好感,也是认为小何有娘养却无娘教,甚至抱怨小何父亲不该把小何扔在家里不管不问,因此要求小何父亲把小何弄走,随便弄到哪去都行。小何父亲不可能把儿子带在身边,却又无心管儿子,处于亲情冷漠漩涡中的小何,最大的乐趣就是与村里同是留守儿童的伙伴们打得十分火热。

幼儿园之后本该上小学的小何,干脆就不上学,家离镇上不远,镇上有个游戏室,小何就和一些小伙伴钻进游戏室,整天以玩游戏打发时光。爷爷奶奶也曾送他进学校,可是他却没有在学校待过一天,他把爷爷奶奶给他报名读书的钱(当时还没完全实行义务教育)拿去玩了游戏,回家时则说在学校读书。直到后来爷爷奶奶知道他根本没有上学时,时间都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

长期玩游戏是要钱的,没钱怎么办?偷!钻房进屋是小何的本领。以前钻房进屋,顶多是偷点吃食什么的。现在则不同了,得偷卖钱的东西。据他说,那时候偷得最多的是棉花,那个镇很多村民都种了棉花,偷了棉花拿到街上卖,一般都能获得几十元的“收入”。没有棉花偷的季节就偷鸭子,镇上两天逢一次场,每场都偷两三只鸭子去卖,卖了就玩游戏,有钱还吃“油大”,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但是这样时间长了,村民更是十分讨厌甚至痛恨他,有村民抓住过他,晓得他是无人管教的,交给有关部门也不可能对他怎么样,村民气愤,只要抓住,就揍他一顿。小何自己也觉得老是在村子里偷也不是长远之计,他也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于是就离家进了城,准备谋求更大的“偷”路。据他说,这时候大概是10岁。从此就没再回家。

“失蹄落网” 被判刑的却是倒霉蛋

进城怎么偷呢?不用担心,脑瓜子颇为灵光的小何很快就拜了师,在一个名叫“尹老鬼”的团伙里当起了“瘪三”。瘪三可以大致分为两大类,一类靠乞讨为生,一类靠偷窃。小何学的是偷窃,主要是在公共汽车上、或在街上摸“包包”。其基本活动规律是,早上跟某一班客车上成都,下午跟车回来。上车后首先是观察,看今天车上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先找准目标,那种有钱的,包包鼓胀,这样的人在路途都比较谨慎,但是一旦车要到站了,尤其是上下车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如释重负的放松警惕,动手恰恰就是这个时侯。一般团伙都是三个人,一个人用小刀片实施划包,一人实施转移财物,另一个人则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得手后除了上交老鬼,一般每人可分得赃款几十到几百元不等。上一次成都,基本都会有收获,一般都是几百元甚至几万元(最多一次摸了3万多元)。那种身上没什么钱的,他们基本都能看得出来,所以一般不摸这种人的包。“遇到那种有钱的,一次摸到几万元,数钱的那种激动和快乐,那简直就不摆了,硬是安逸得很!”小何不止一次说,数钱真的很快乐。

每天从成都回来,如果这天在车上收获不大,心里就不满足,于是就转街,到处转,看到有合适的,就跟踪,直到摸到钱了才罢休。不管是在客车上,还是在大街上,摸包以后,失主发现包包被摸了,一般男子汉骂几句就完了,女的就会哭。小何说,这种情况他们并不急于离开,而是就近看“笑神”,觉得这也是一种刺激,是一种乐趣。小何说,市区公共汽车没有多大“油水”,上过几次公共汽车,没得油水,以后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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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说,师父告诉徒弟们,摸包也有危险,一般被抓住时,失主都是很气愤,所以挨暴打就很难免。挨了打怎么办,只有忍痛而挨。不过有一种东西可以止痛,那就是“吃药”,也就是吸毒。所以小何很小就吸毒了。手上有钱,不光是吸毒,还玩小姐。所以小何也是年龄不大就开始玩小姐。至于玩游戏,进OK厅,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小何说,他们基本不住租房,都是住宾馆,钱多就住高档宾馆,钱少就住次一点的,反正不住租房。租房难得整床,也难得整伙食。宾馆有吃有住,安逸得很。

小何说,逢年过节,他们也得给驾乘人员“进贡”,因为不少驾乘人员都认识他们,只要驾乘人员“默契”,不“点水”,一般都不会失手。所以得把驾乘人员“抟到点”。

摸包包干了三四年,总共存了两万多元。小何觉得总是受师父的约束,摸了钱,师父拿了大头,几个小三则获利不多,于是小何决定离开师父,自己单干。

但是,搞他们这一行有个规矩,要单干却不能在原来的地盘或线路上搞,只能另寻地盘或路线。小何觉得,资阳是没地盘了,只好另起炉灶。小何先是来到成都,在成都与广汉之间的客车上摸包。结果运气不好,还没干两次,差点栽倒。原因是,在这条线路上没有什么熟人,主要是没有驾乘人员的“默契”,心里比较虚,下手时有点紧张,结果有一次下手重了点,划包时把那个女子腿部划出血了,女的惊叫起来,与女子同行的几个男子非常愤怒,把小何追了三条街,差点没把小何抓到,如果抓到,那一次肯定要打惨。

小何为此后怕了好几天,门都不敢出,思来想去觉得在成都没有出路,还是要另找地盘。于是,通过小兄弟们介绍,德阳的罗江县是个新建县,这地方可以有地盘。到了罗江小何发现,罗江刚刚建县,经济还不怎么发达,赶车的有钱人并不多,摸包油水也不大。不过小兄弟告诉他,这里许多村民家里都养了牛,偷一头牛价值三四千元甚至四五千元,而且偷牛还很刺激,有趣味,积极邀约小何参与偷牛。小何觉得这是个路子,就同意加入了偷牛的团伙,干起了偷牛的行当。

偷牛也得讲点“技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下手的。小何等弟兄从偷猪的兄弟伙那里了解到,偷窃前先要联系好“偏耳”,也就是中介人,弄到牛了就通过“偏耳”送到屠宰场,这样才能把偷来的牛顺利地及时脱手。联系了“偏耳”,还必须“踩点”,看准了目标,就装着过路人一样,到“目标”家去问路呀、随便编个理由比如询问什么什么人在还是不在呀等等,借机讨口水喝,主人家热情的,会给开水喝,喝开水不好做手脚,就说自己习惯喝凉水,或者把开水碗端到水缸里冷却一下,从而借此机会把预先准备好的安眠药放到水缸里,主人家做饭吃了有安眠药的水,当晚全家都会睡得很沉,这样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实施盗窃了。采用这种方法,小何与他的兄弟伙第一个晚上就盗得六头牛,差不多卖了3万元。

初次得手,小何与三个弟兄好好的快乐了几天。住高档宾馆,一人喊一名小姐陪玩,“吃药”,上网,着着实实玩了几天。之后又偷了几次,有时候偷两三头,有时候只能偷到一两头,虽然都有收获,但是进项却不很理想。

后来,他们决定搞一次大的,听说中江县养牛户很多,几个人便窜到中江县,如法炮制,“踩点”,投药,告诉司机说是去中江拉牛,以一晚上1200元的高昂运费包了一辆农用货车,到达目的地,司机把车停在公路边等候,小何等人则到预选的几个村民家把牛赶到公路上。这晚一共盗了5头牛。也许该当司机倒霉,车子调头时竟开进了水沟里,惊动了附近村民,司机与小何的一个小兄弟被抓,另外3个兄弟侥幸逃脱。开始时,司机说自己是受雇于小何等窃贼,对盗窃不知情,办案机关就把司机取保候审。然而被盗村民却不依不饶,向媒体反映办案机关放纵犯罪,成都一家媒体把这事“曝了光”,司机被刑拘,后来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而小何和他的小兄弟,当时都没满14岁,不够负刑事责任的年龄,加上他们事先早就商量好了的,如果出事被抓,一口咬定是司机带领他们去偷牛。这样一来,那个倒霉的司机判了重刑,小何与小弟兄则关了几天就被放掉了。

从看守所出来后,小何感到偷牛这个事儿不好干,目标大,牛又是个慢性子的东西,急不起来。再说,先前的兄弟伙怕他是被公安机关放出来“钓鱼”的,不敢接近他,一个个都躲着他,小何想,干脆算了,不干偷牛的“活儿”,换个活儿干,天底下可干的活儿多的是,随便想点法子都能找大钱。

再起炉灶 苦心学艺仍然为了偷

摸包包已经厌烦,偷牛又不怎么顺手,想来想去小何看准了一个来钱的行当——偷自行车。然而,偷一辆自行车却卖不了几个钱,好点的,卖100多元还得费很大的神,一般就卖几十元。干了几个月,觉得不来钱,想想还得另谋它路。通过偷自行车,小何看到了一个很有“钱途”的行当——偷摩托车。但是,偷摩托车要有较高的“技术含量”,因为摩托车不是那么好弄,锁呀,发动机呀,等等都要讲究技术含量,一般不好弄。对此,小何下决心学点“手艺”,从修理摩托开始,掌握摩托车的特性。别人学修理是为了谋求真正的职业,而小何学修理,则有自己另外的打算——为偷摩托而学修理!

学了一年的修理,小何感到还不足以掌握摩托车的内部构造,必须彻底弄清摩托车的构造原理,偷摩托车时才知道怎么处置。他决定去摩托车制造厂打工。于是他去广东,进了中国很有名气的钱江摩托车制造厂,在那里打了两年工,不仅比较全面的掌握了摩托车的构造原理,可以很轻松的装卸摩托车,而且还自己“开发”了两种独特的开锁工具。小何说,他“开发”的开锁工具,无论是龙头锁,还是车轮锁,他可以在一分钟之内打开两种锁,轻易的把车子弄走。

“手艺”学得差不多了,小何从工厂不辞而别,从广东回到成都,因为没有合适的落脚点,就去了广汉,以自己会装卸摩托的技能,在一个摩托车专卖店落了脚。

小何打工是假,“找钱”才是目的。他利用工休空隙,第一次“出手”,很轻易就弄到了一辆豪华的价值上万元的摩托车。当他把车子弄到僻静处准备作简单的处理然后出手时,却不料四五个与他同样年龄的少年小伙围住了他。开始他以为遇到“吃诈钱”的了,心想自己一个人还不好对付,正在设想怎么对付时,没想到那几个小兄弟竟然一个一个叫喊他大哥,他仔细辨认这些人,觉得这些人并不是他以前交往或“共过事”的那些弟兄,简直就是一个也不认识,这些人怎么会叫他大哥呢?正在他纳闷不已时,那些人的解释顿时使他如释重负,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原来,这也是一帮子小“混混”,靠偷窃过日子。这帮人很多天以前就看中了小何所盗的这辆高级摩托车,想方设法也没偷走,原因就是这辆车龙头锁、车轮锁都很“顽固”,没办法打开,然而他们眼睁睁看到小何基本没用到两分钟就把这辆车弄到了手,这帮混混觉得小何绝对是偷车的高手,如果跟了小何,必然要“吃香的喝辣的”,于是几个人不谋而合,跟踪小何到僻静处,高矮要拜小何为“大哥”。小何正愁没有伙伴,而今一下子就钻出四五个弟兄,自然十分高兴,当即表示愿意结交这些混混兄弟。后来经过小何严格“训练”,觉得其中二人手脚麻利,脑壳也灵光而且还讲义气,就与这二人结为生死弟兄,从而开始了他们猖狂的摩托车盗窃。

他们在广汉租了专门的库房,用于存放盗来的摩托车。对于盗来的车子,分成几个等级,八九成新的,稍微擦拭擦拭,直接就送到同品牌的专卖店推销,六七成新的,小何凭着自己的技术,该打磨就打磨,该上漆就上漆,该改头换面的,则改头换面,然后再推销出去。实在推销不出去的,则送到同品牌的专卖店,由专卖店返厂翻新。

为了扩大“财路”,他们还分别设了几个点,一个在德阳,一个在罗江,小何则在广汉做“统领”。每个点都物色几个帮手,偷到了摩托,先集中起来,然后根据成色分别处置。小何说,只要一出动,每天要偷七八辆车子,一天至少要收入七八千元。用这种办法,他们去过达州、自贡、宜宾、内江、重庆等等很多地方。小何说,他的钱,除了花销,最多时他存了20多万元,耍了两个女朋友,给这两个女朋友家里装修房子就花去十几万(这是后话,一会儿再交代)。

2003年4月,小何有点想家,就回了一趟资阳。在资阳想弄个摩托骑回家,于是就去盗了一辆赛摩,结果骑了没有两百米就熄了火,无论如何也发动不起来,正好巡逻警察到来,觉得其形迹十分可疑,就把他挡获,因为无可抵赖,他承认是偷的车子。当然,他死活只交代这一次,于是就以这次盗窃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因为刑期短,所以就在资阳看守所服刑。刑满后,小何觉得资阳不是他“发展”的地方,因而连家也不回,当即又去了广汉。

在广汉没有多久,小何在一个小区里闲逛,看见一辆崭新的豪爵摩托,心里痒痒,就下了手,结果运气又不好,被小区保安看出破绽,将他挡获。公安机关一查他的案底,结果他已是再次“进宫”,便以累犯又判了他一年半有期徒刑。2006年刑满释放后,原来的一个小弟兄邀他去南京,于是,小何跑去南京,仍然重操旧业,还是干盗窃摩托的勾当。

不过,小何在南京因为语言不习惯,作案时深怕与人“交流”露陷,再加上南京当地混混“欺生 ”,日子不好混,在南京干了半年,只好又回到四川。回四川不久,一个曾经在四川搞专卖的“小老板”知道小何手上有“技术”,就邀请小何去了贵阳,在这个小老板开设的专卖店当起了专业组装工。说是专业组装,其实就是专门盗窃某些品牌的摩托车,由小老板分类处置,小何从中提成获利。

立业成家 雄心美梦令人瞠目结舌

这里要补充交代一下,小何去南京,到贵阳,联系方法都是上网。据他说,行内有个不成文的默契,相互间一般不用手机联系,如果哪个出了事,手机上都不会有相互间的信息,基本上都是上网。所以,小何从监狱出来,只要一上网,兄弟伙就会联系他。哪怕走得再远,都能联系得上。

再说小何在贵阳干了一年多,迅速挣了十余万元。这时候的小何已是20来岁的小伙子,专卖店隔壁是一家服装店,服装店有个推销员是安岳人,名叫杨莉,小何与之攀上了老乡,不久就发展为恋人关系,再不久就在一起同居。两人商量着结婚过日子,小何就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去安岳杨莉的老家所在镇上买了房子,进行了装修,打算以后回到镇上自己开个摩托专卖店,好好过日子。

从安岳回到贵阳后,小何身边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小何觉得自己这样“帮老板”有点不划算,就决定回四川,学着贵阳这边的经验,自己也开个专卖店,自己发展。他想,一定要把业务做大,一定要立业成家,不仅要有老婆,还要自己有轿车,而且是要高级轿车。据小何说,他有两个同道师兄,在广州就发展得很不错,买了房子,玩高档轿车,操得非常阔气。

确定了目标,小何还回到广汉,邀上几个昔日的弟兄,在德阳(小何所说的具体地址不可真的相信,也许是在罗江,也许是在广汉,或者是在绵阳,他不可能告诉真实所在。因为,他现在虽然在坐牢,但是他的专卖店却在正常经营)开起了自己的修理店,不久又与人合伙开起了专卖店。半年后,小何认识了专卖店旁边一家超市上班的吴洁,吴洁的美丽使小何欲火难耐,他向吴洁发起猛攻,没有多久两人就同居了。而在贵阳打工的杨莉,则被小何吹掉了。小何说,他给杨莉买的房子,他一概不要了,算是对杨莉的补偿。杨莉觉得自己并没吃亏,也就同意了,从而两人断绝了关系。

小何与吴洁同居了半年,吴洁的父母觉得小何修理、组装摩托的技术很不错,加上专卖生意,不失为发财的良好出路,因而就同意二人在一起,并住到吴洁的家里达半年之久。小何为了表示自己慷慨,也为表达自己对准岳父岳母的孝敬,就花六七万元把吴洁家的房屋美美装修了一通,据说装修得比全村任何一家的房子都漂亮,因而很得准岳父岳母的喜欢,把小何当自己的亲儿子还亲。

采访中小何不无“自豪”地告诉记者,他花在吴洁家的钱,前前后后可能有十来万。不过他却并没“亏本”。因为,凭着在吴洁家居住了半年的时间,小何完全熟悉了吴洁所在的德阳市郊某村的环境,所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小何带领他的弟兄,三个晚上就在吴洁所在的村洗劫了100多辆摩托车,而村民——当然也包括吴洁一家——至今也不知道这是小何等弟兄所为。

不过,俗话说“久走夜路必撞鬼”,小何也不例外。2009年小何再次因盗车被抓,又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2010年出狱不久又因盗车,第四次进了监狱。因为其成了罪犯,吴洁及其父母感到这是奇耻大辱,在小何被抓后,吴洁告诉小何,从此分手,谁也不欠谁。小何觉得无所谓,爽快的答应绝不再去找吴洁,因此两人的这段“好事”也就中断了。

而今,小何又在监狱服刑。这已是他第四次服刑了。接受采访时,记者问他,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难道就这样出来偷、抓到又坐牢,一直循环下去吗。小何无所谓的笑笑,说抓到了算倒霉,没抓到自然还是偷。他说,习惯了这样,真的无所谓。他的弟兄有坐(牢)六盘的,有坐七盘的,最少都是三四盘。据说绵阳有个兄弟,正在坐第12盘。

小何说,他原来的计划是,偷到30岁就收手了,目标是买套房子,买个高级的车子,接个漂亮的婆娘,当然还要弄一笔不小的存款,好好的过日子。现在看来要实现这个愿望比较难,老是坐牢就难以实现了。末了小何说出一个惊人的打算。他说,他现在25岁,刑满出去也才26岁,离30岁还有几年,自己的愿望还有可能实现。他打算出去后“吊坨坨”,整个大的,发笔大财,争取30岁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愿望。

对此记者非常惊讶,不知道他将来会整个多大的。记者问他,整大的,怎么整?抢人吗?他说,他不会抢人,平时出手身上连小刀都不带。因为一旦动刀,性质就变了,抢人一旦被抓到,判刑就会很重。所以他的原则是,只偷不抢。

那么,这个只偷不抢的原则,要使小何在30岁实现买房买车接婆娘存一大笔钱的目标和愿望,他又该做出怎样的“壮举”呢?而今小何尚在服刑,他今后的路怎么走,确实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