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乡贵州威宁,人们常说:“三天不吃洋芋,满地打窜窜。”这句话言语之外说明威宁人三天不吃洋芋,就没有精气神,恨不得在地上打窜窜(在地上蹦蹦跳跳)。当然,这只是一种玩笑,却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威宁人和洋芋之间,谁也离不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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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宁人把洋芋称为“威宁三宝”,自嘲“早上吃洋芋、中午吃土豆、晚上吃马铃薯”,看似一整天都在吃洋芋,却吃出了千百种方式。

威宁人酷爱洋芋,也和洋芋的种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威宁洋芋种植历史悠久,素有中国南方“马铃薯之乡”的美誉。威宁县是全国马铃薯种植规模最大的县,常年种植面积稳定在100万亩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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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铃薯富含膳食纤维,脂肪含量低,有利于控制体重增加、预防高血压、高胆固醇及糖尿病等,被称为“十全十美”的营养产品,所以备受人们喜爱。

如有一天你抵达威宁,不管选择什么交通工具,下车出站的瞬间,你的味蕾将被浓厚的烤洋芋味牵着走,广场上、路边到处可见摆个小摊、烤洋芋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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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威宁人巧妙地将烤红薯的炉具用来烤洋芋,无疑是让烤洋芋这一看似基本的操作,显得更专业,同时也更好地保留了洋芋的香味,烤出来的洋芋也不会存在半生半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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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好的洋芋,用刀具从中间划成均匀的两边,在洋芋中间撒上辣椒,吃上一口,瞬间会被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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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炸洋芋也是威宁人吃洋芋最喜欢的方式之一。把洋芋去皮,用“S”型刀具或是家用菜刀切成块状或条状,放在滚烫的油锅中炸三至五分钟后捞出,洋芋已基本被炸熟;如喜欢更香脆的洋芋,还需放在锅里继续炸,根据洋芋表面炸黄的程度来看是否需要继续炸,如果需要,就得捞出,放置一两分钟,再次将香油加热后倒入,炸成金黄色后捞出,加上切碎的折耳根、辣椒、味精、香菜、小葱、少量鸡精和酱油(有一些人喜欢再添加酸菜搅拌),一碗美味的洋芋便可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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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不少人选择将香油倒出,直接在锅中加入佐料搅拌。个人觉得,这样稍不慎,把握不好火候,折耳根、香菜、小葱的味道就会丢失,吃到仅仅是炸黄、炸脆的洋芋,就不能吃到洋芋之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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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想,如洋芋里没有佐料,会不会像生活中没有酸甜苦辣一样,如果真是这样,该多枯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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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桌上,洋芋与青椒相遇,青椒土豆丝升级后,成了威宁人在接待客人、聚餐时,餐桌上必备的菜。在快餐店,青椒土豆丝、干巴炒洋芋丝盖饭也被越来越多的人选择。

洋芋,深入了威宁人的细胞,只要有吃的地方,就有洋芋,就能依托简单的食材,做出美味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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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烧烤店,洋芋被切成片、穿成串,洒上在锅中经过高温的香油,在武火上锤炼,再拿到文火上慢烤,伴随着烟火气,洋芋味飘在威宁夜晚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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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芋也是吃烙锅店必点的食材,备上一个卤豆腐、辣椒、折耳根等组成的蘸水,洋芋的香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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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周末出去玩,烧洋芋也是不错的选择。不管去山中,与洋芋搭不搭边,在威宁人看来,似乎没有比“烧洋芋”更好的选择啦。在夏天,新洋芋刚开始吃时,威宁人也习惯性地买上水果、青辣椒,再去地中掰一些玉米,到山高处去烧洋芋、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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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不理解威宁人为啥那么爱洋芋,包括我母亲,总喜欢饭前或饭后吃一个火堆里烧出来的洋芋。后来我发现,很大一部分原因,除了洋芋种植简单、对泥土的要求低、怎么种都会有收成外,在土匪盛行,或是新中国初期,洋芋在当时成了不可缺少的主要粮食。威宁地处乌蒙山腹地,多山地、田地坡大,洋芋不仅能填充肚子,还能销售到外地。

威宁洋芋,在哈尔滨火起来后,威宁洋芋也自然成了独具特色的“南方小土豆”。威宁洋芋被威宁之外的人喜爱,这些年,中西部协作,让威宁洋芋走出了乌蒙山,抵达沿海地区,甚至是走出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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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宁人吃洋芋,更多的是一种情怀。洋芋从种下到收成,在地下五六个月的时间,出土时,依旧带着泥土,即使放在水中洗,依旧带着泥土的颜色。任何一个洋芋,都带有泥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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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宁,种洋芋的人也许在减少,而洋芋的产量、亩数却在增加。这一两年,洋芋的机械化种植覆盖面越来越大,而威宁人也在探索洋芋的新吃法。

紧跟着,威宁人有了属于自己的薯片,从洋芋的翻身,或是升级中,看到了社会的发展,也看到了我们对饮食的追求越来越多样。

从我记事开始,在威宁依托洋芋形成的摊贩或有关的个体工商户,我觉得不少于万人,在威宁郊区、乡镇的主要干道,炸洋芋、烧洋芋形成产业化的发展。他们或许不会意识到,我们在买洋芋,实则我们买的是对童年、对家乡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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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小时候母亲还喜欢煮洋芋汤。把洋芋切成丁块状,把荞麦面和好,拧成疙瘩,先将洋芋下水清煮,快熟时加入荞疙瘩,洋芋汤便好了。

洋芋赋予了我们许多美味,洋芋泥、干煸洋芋丝、凉拌洋芋片、孜然洋芋、酸菜洋芋、糖醋洋芋……总有一种记忆在记忆中,或是舌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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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在威宁,完全可以主打洋芋食材,开设洋芋全席。对于这些摆在超市并不起眼的洋芋来说,威宁人绝对有话语权,甚至可以说,威宁人对洋芋的吃法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威宁的大街小巷关于洋芋的做法、吃法不计其数,我却没有听过有人说洋芋吃腻了、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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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宁,人间四季总需要洋芋陪伴。

我想,千里之外的人们,在此刻也会忍不住想咬一口烧洋芋,甚至是想百度一下“威宁洋芋”。作为威宁人,总得吆喝一声,如果你准备启程,那就来吧,我在草海湖畔拾柴煮茶、烧洋芋等你。

来源:贵州画报 图/文 王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