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绑匪说:[我只给你两次打电话的机会。]

第一次我给爸爸打,他没接。

第二次我又给他打,他接了。

刚接起,他就很不满:[今天你妹妹结婚,你死哪儿去了。]

从听筒里,我听到了《结婚进行曲》的音乐,还有新郎在深情的说誓言。

[鹿暖暖,谢谢你愿意嫁给我,从今天开始,我会把你当成小公主一样的疼爱和保护。]

我爸笑着连说了几个好。

对我换了副语调:[鹿宝儿,你今天要是不来,我就当没你这么个女儿,就当你死外面了。]

偏头看着两侧凶神恶煞的绑匪。

我笑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浑身上下疼的发颤:[爸爸,我被绑架了。]

[你愿意来救我吗?]

1

[鹿宝儿!]

他大喊一声。

那边新娘说誓言的声音不动声色的顿了下。

耳边传来他急促的喘息声,顿了几秒后,他冷声道:[你闹够了没有,从小到大,你的恶作剧害了多少人,今天是暖暖结婚的日子,你少给我整这套]

[被绑架了?好,让绑匪撕票,老子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死。]

[滴~]

电话被挂断。

生的机会也断了。

我的脖子很疼,绑匪的刀太钝了,血流得很慢。

慢慢地我觉得不冷了。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地上留下了一句话,[妈妈,我等不到你了。]

我死了。

与此同时,京郊青禾疗养院,VIP病房床上躺着的人手慢慢的动了,眼角轻轻落了一滴泪。

房里的看护按铃叫了护士,拿手机给家里人拨电话。

都说人临终前,都会看到人生走马灯,脑海里快进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那个盛夏。

我从两个小女孩儿身边飘过,恍惚了。

一个穿着破旧牛仔套装的七岁小女孩儿在哭,一个穿着漂亮的粉红色公主裙的八岁小女孩儿在哄她。

我放暑假,妈妈带我去乡下看奶奶。

碰巧的是,姑姑和暖暖阿妹也来了。

我和暖暖虽见面次数很少,但也熟识。

她说,宝儿姐,我现在没爸爸了,再也没人给她买娃娃了。

她哭的很伤心,眼泪珠子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流,她哭姑姑也哭,姑姑哭奶奶也哭。

我很难过。

我想跟她分享我的娃娃,就央求妈妈,带暖暖一起去我家。

我们家在城里,妈妈也想着给姑姑在城里找份工作,这样也能赚点钱,还能分分心。

爸爸也支持。

奶奶说爸爸是个重情义的。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奶奶说要下雨待一天再走吧,可姑姑却说没事儿。

爸爸也打了电话问什么时候到家,说订好饭店了,给姑姑她们接风。

妈妈思考了一番也决定回家。

我坐在后座和暖暖妹妹看爸爸给我买的芭比。

芭比公主是我爸新给我买的。

暖暖伸手摸了摸洋娃娃的公主裙。

公主裙很漂亮和我的蓬蓬裙一样。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宝儿姐,你好漂亮,好像童话故事里的芭比公主。]

听到这话,我超开心。

爸妈经常说我是他们最爱最宝贝的小公主。

妈妈说我刚生出来的时候,爸爸可开心了,每天抱着我楼上楼下炫耀。

逢人便说我是他的宝贝,所以给我起名鹿宝儿。

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要是知道他的宝贝小公主被后来的他伤得那么深,会不会捅后来的自己几刀。

天有不测风云,奶奶说的没错真的下雨了。

大雨倾盆,如幕布。

妈妈让暖暖帮我拿一下她后面的长袖外套给我,我说我不冷,可暖暖已经把外套拿过来了,还细心的给我穿。

我刚穿好,

妈妈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脸一沉道:[暖暖,你手里.....]

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肩背爬来爬去,爬过的地方痒痒的。

这时,暖暖惊讶的喊了一声:[宝儿姐,你背上怎么有毛毛虫啊!]

我最怕毛毛虫了,吓得我失去了理智,大叫着让妈妈救我。

它越爬我越叫。

我妈慌了。

大雨未停,冲刷着满地的狼藉残骸。

如果我们听了奶奶的话多住一天多好。

如果我没有央求妈妈,带暖暖她们去我家该多好。

如果我不怕毛毛虫该多好。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所有的遗憾将用一生去后悔。

我忘不掉车子在天旋地转中冲向路边的护栏,也忘不掉妈妈在昏迷之际见我无碍的那抹微笑。

更忘不掉的是我失去意识前看到堂妹暖暖那惊慌又心虚的表情。

2

暖暖和我都没什么大碍。

姑姑死了。

医生说我妈妈成了植物人。

一场意料之外的车祸,让我们这个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在医院里抱头痛哭的爸爸和暖暖。

见我醒来,暖暖小声地叫了声姐姐,爸爸冲到我的病床边,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脸上。

他这一巴掌是用了力的。

我的脸马上就肿了。

医生来拦他。

他对我破口大骂:[你个害人精,怎么死的不是你,我和你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祸害。]

本来就轻微脑震荡的我

此时头疼的很,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爸,不是我,是毛毛虫,我不知道,不知道哪里来的毛毛虫,我吓到了,才......]

我不知道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看着站在一旁哭得抽搭搭的暖暖,我说:[暖暖,你看见了对不对,是有毛毛虫在我身上爬,对不对。]

暖暖一直摇头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喊着妈妈又哭了起来。

爸爸见状,一把抱起暖暖开始哄她,偏头恶狠狠地看着我。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穷凶极恶之徒。

我头也疼,身体也疼,心更疼。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爸爸会打我,明明前一天他还给我买了好看的芭比,我多想这只是一个噩梦。

但我没想到,这场噩梦结束在十多年后一个窸窣平常,晴空万里的一天。

那是死亡带给我的解脱。

我爸轻拍着怀里的暖暖,面无表情的瞥了我一眼:[鹿宝儿,从今往后,暖暖也是我的女儿,你不准欺负她,听到没有。]

暖暖听见,动了动,抱住他的头亲昵的叫了声:[爸爸。]

我爸眼眶一下就红了,抱着她出了门。

一眼都没躺在病床上狼狈不堪的我。

我在医院里住了七天,期间除了保姆定时送来一日三餐外,没人来看过我。

姑姑的后事已经处理好了,妈妈也被转去了疗养院。

回家那天,也是家里的司机来接我的。

一进家门,我就看到了窝在爸爸怀里玩芭比娃娃的暖暖。

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见我进来,我爸冲我冷哼一声。

脸上写着不悦。

暖暖愣了几秒,片刻她从我爸怀里跳了出来,拉着我的手往里走。

[宝儿姐,你回来了,爸爸给我买了新的芭比娃娃,你跟我一起玩吧。]

她的手很粗糙,不细腻。

和我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不一样。

她眼里流过一丝情绪。

此时的我看不懂。

多年后,突然有一天我回想起这一幕。

原来,那是嫉妒

3

才八岁的我,只知道因为我害的暖暖没了妈妈,一直很愧疚。

我事事顺着她,讨好她。

别人都骂我是她身边的一条狗,我不为所动。

她妈妈是因我而死的,我得赎罪,我罪孽深重。

衣服,食物,玩具,甚至是我的爸爸,都应该是她的,这是我欠她的。

我犯了罪,就该和罪犯一样,一生监禁,终结罪恶。

可人总会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忘记自己的罪恶。

十四岁那年,暖暖生日,爸爸给她办了隆重的生日宴。

来的人都是我们的同学。

暖暖身上穿的是爸爸给她定作的公主裙,来到我的房间,给我炫耀:[宝儿姐,爸爸新给我买的衣服,好看吗?]

我点了点头说很漂亮。

突然她拉起我的手,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我手上的小叶紫檀手钏。

小叶紫檀很稀有,是爸爸和妈妈一起去庙里给我求得。

我用力收回手:[暖暖,生日快乐。]

暖暖拽住我:[呀,宝儿姐,这手钏真好看,给我戴戴呗。]

我把手背到身后。

妈妈说过,这是她求来保我平安的,不能送人。

平生第一次,我拒绝她:[暖暖,这是我妈妈给我求的,我不能给你。]

暖暖冷哼一声,上手就抢:[什么你的,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我挣扎。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暖暖和我互不相让,一人一边拽着手钏,两相用力下,手钏,散了。

“不给就不给嘛,真小气。”她撇了撇嘴,正准备厉害。

而我,着急捡起掉落的珠子,一下将她推倒在地。

她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在地上捡珠子的我,哭了出来。

我爸听到声响,跑了上来。

暖暖边哭边跟爸爸说,她只是想看看手钏,却被我推倒了。

我爸直接把我拽了起来咣咣扇了两耳光。

我手里的珠子又掉了。

他怒目而视:[鹿宝儿,向暖暖道歉。]

真疼!

我脑瓜子嗡嗡的。

他把我扔到地上,我呕了一口血道:[爸爸,是她想抢妈妈给我的......]

[什么你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暖暖的,你害死了她妈妈还不够,还想欺负她。]

他蹲下哄暖暖,温声细语。

偏头对我,冷冰冰:[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我挣钱得来的,包括那破手钏,以后暖暖想要什么,得给她,不然你也就不用有了。]

说完,抱着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