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钱莹莹,1988年出生,安徽省定远县张桥镇人。岁月匆匆,然而心理创伤却如同昨日新添。我的原生家庭支离破碎,父亲忙于生计,母亲外出务工,使我成为半个留守儿童,长期缺少关爱与呵护,我的成长更是无人关注。
1999年,我11岁,在张桥镇中心小学读5年级,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遭遇了人生中最残酷的打击。我的姑父谢长树,1970年出生,比我大18岁,原先在我们镇上经营一家名为“曙光米长”的工厂,现为安徽(合肥)启元医药有限公司、安徽(合肥)圣音医药有限公司、以及(池州)龙泰大药房连锁的所有者,一个本该给予我庇护的人,却成为了我生命中挥之不去的噩梦!第一次强暴,发生在我的大姑家刚买在张桥镇河边的房子里,他将我反锁在屋里,把我拖拽到床上,像野兽一般撕扯我的衣服实施犯罪,我极力反抗,从大哭大叫、扇他耳光、到筋疲力尽求他放过我,他双眼通红只顾发泄着自己的欲望,那段不堪的回忆至今记忆犹新。紧接着,他逼迫我无数次,在他位于曙光米厂的家里,我姑奶奶乡政府的家里,废弃的厂房里,杂乱的草堆里,蔡桥水库大坝的草地上,他的桑塔纳轿车里(他当年的第一辆车),尤其是2001-2003年我在定远三中读初中期间,我的出租屋更是他出入最频繁的地方……性教育的匮乏使得在那个年代,我对他的行为完全不理解,每一次的反抗都被他用衣服捂住我的头……这样痛苦的经历一直伴随着我直至成年。我的姑姑钱迎春,即我父亲的亲妹妹,曾两次在她的家中目睹谢长树对我动手动脚,至今我仍然不明白她为何没有制止我的姑父,也没有告诉我的父母。我常想,如果当年她找我沟通,一个只有11岁大的孩子一定会把所有的细节全盘托出,可是她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长树时常以“你们姓钱一大家都依赖着我生存;我是你的家人,我不会伤害你;我们之间是在做游戏;我们的事你千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只能带到坟墓里……”来对我施加心理控制,让我潜移默化地顺从于他。谢长树的大姐有一女儿名叫许丽丽,比我大一些,出落的亭亭玉立。有一次丽丽姐在米厂的院子里玩,谢长树反锁着他办公室的推拉门,抱着我坐在沙发上并动手动脚的摸着我刚刚发育的身体,嘴里一直反复念叨“莹莹,我太喜欢你了,我好喜欢你……”我厌烦的反问他,“你喜欢丽丽姐吗?”他回答喜欢;“那你也会这样摸丽丽姐的身体吗?”他回答不会,并且对我普及 ,“‘喜欢’分很多种,我对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是渴望,是得到!” 在那个信息技术不发达的年代,未成年人的法律意识也相对薄弱,尤其是农村地带,加上学校和家庭对孩子关于性方面的教育几乎为空白。我从小就被他洗脑,让我等他;不要让别的男人碰;如果我结婚了,他说一定会看不起我的丈夫;他说我生下来就是他的女人;他说他是我的天,天塌下来有他撑着。就这样,这个男人先是占据了我的身体,然后用语言统治和禁锢我的思想。我读大学时,已经被他完全驯服,会听他的安排每次发生关系后服下白色的小药丸,他不告诉我那是什么,也不许我多问。长此以往,畸形的爱情观在我的整个青春时代生根发芽。
成年后,我仿佛习惯了被奴役,他摆布我,我也不再反抗。谢长树无数次强调我们之间才是真爱,并且将多年的性侵行为美化成我们有着坚实的感情基础。他一边享受着我带给他的年轻活力,一边痛斥着我姑姑对婚姻的背叛,“钱迎春根本不懂得如何做一个妻子!当年经你姑奶奶介绍,她跟我第一次见面,认识不到4个小时,她就急吼吼的上我的床,主动找我睡觉,要不是那时她怀了谢豪,我是不可能会娶她那样随便的女人!我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了,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根本不配我!”;“自从钱迎春出轨理发店的理发师,被我发现后她无脸见人,情绪激动要跳楼自杀,若不是考虑到二豪身体不好需要她长期照顾,这样的女人要来何用?事后她自扇耳光、跪在床边求我原谅!我至今一直保留着她出轨的证据!我和钱迎春婚姻中所有的痛苦和不堪都是她亲手造成的!” 我对谢长树的话向来深信不疑,言听计从。每次听他诉说他婚姻的不幸,比如他会向我展示他和我姑姑之间的短信内容,他们已经分床睡数十年,每天几乎无对视无交流,看到我姑姑的脸和身材就会让他感到十分尴尬,以及他们在家中的一些生活细节,无一不令他感到窒息和煎熬,所以长此以往便让我产生了一种“你在给我发信号,你想和我有未来”的错觉。不见面的时候,他经常和我通宵电话,我一直以为,那就是“爱情”的样子。
2017年,我第一次怀孕,他表示会赠送我一套房,只要我同意流产。当时我在上海某外企工作,收入可观,自然没有同意他的要求。他以“男胎留,女胎流”的理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他所愿,我怀了男孩,他高兴坏了,特地去九华山祈福,为孩子带回了祈福礼物。其实他当时同意我生下孩子,还有一层原因,他看中我一直以来从不图他什么,我们发生关系的这几十年,我从未向他要过钱,他也从未为我花过钱。他仅仅在我初二时为我买过一次水果点心,大一时为我买过一台四千元的电脑,以及满满的蜜语甜言和少许情绪价值,没有为我付出过任何财力和物质。
2018年,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与此同时,他开始对我关爱有加,对孩子更是无微不至。至今我仍然记得谢长树第一次抱我们的孩子时,他泪眼汪汪的样子。从孩子出生到我们来美国之间的那几年,我们的关系仿佛正常夫妻一般恩爱。他来我家很频繁,从不厌倦地为我打理家务,这些看似平凡的举动却温暖了我心房。我们一起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手牵手分享着生活中的点滴欢乐,带孩子出入各种游乐园,他会全心全意地陪伴着我和孩子。无论是工作上的烦恼还是生活中的琐事,他都会倾听我的倾诉,并给予建设性的意见和鼓励。在未来的规划中,他与我共同思考,为我们的家庭设计着美好的蓝图。他从不跟我发脾气,对我温柔体贴。每当我过生日时,他会默默的安排一场惊喜,将绚丽的玫瑰送来我公司,给我准备卡片写着“永远爱你”,他是懂浪漫的。他患有2型糖尿病,随着年龄增长会出现多种并发症,因此,我一直努力争取升职加薪,希望能积累财力更好地照顾他。
中间我们闹过一次,我坚决要分手,不许他来上海找我,他等在我们公司楼下几个小时,和我沟通了很久,不得不说,他处理关系还是很有一套的。他总是在我这头把我姑姑数落的一无是处,比如她割双眼皮让他感到别扭和恶心,她流产2次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孩子……他告诉我,我姑姑这些年一直提防我并且恨我,因为儿时亲眼目睹过我们不清楚的关系,并且他说他们在家聊天时一直避讳提到我的名字。现在想来,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也许他是挑拨离间我和我姑姑的关系,不过现在这一切对我来说统统都无所谓。坦白的说,他把我这25年哄的很好,所以,除非有人告发,否则我是绝对不会主动曝光我们之间的关系。感情到深处都想要一个结果,他知道我要什么,但我从来不催他离婚,我想慢慢来,他的承诺已经足以让我心安。他给我吃的最大一颗定心丸,对我来说,不是“我一定会和你结婚”,而是“一旦我们的事情被曝光,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承担所有的责任,毕竟我已经对不起你那么多年了。宝贝,要相信你的老公,我对你和宝宝会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我一定会强行离婚,净身出户也在所不惜!”
2022年年底,我辞去了上海高薪收入的工作,独自带孩子赴美深造,身份为学生。原因很简单,我未婚生育,孩子上不了国内户口,上学只能上私立,仅仅是学费就已经让他开始抱怨,他从未承担过我们的生活费用,我开始意识到,这样下去我们的孩子一定没有未来。我们来到美国后,他和我们的联系很紧密。从我离开后,他和一位卖烟酒的单亲妈妈开始聊骚,具体到哪一步我并不知晓。他一直用我姑姑曾经身体背叛他来对我说教,义正严辞不许我将来背叛他,而自己却做的堂而皇之。
2024年年初,我们之间的关系被他人发现而曝光,谢长树在电话中让我独自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下来。他态度的转变,试图让我独自承担所有的责任,对比他一直以来给我的承诺,简直判若两人,令人发指。在我心目中,他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他撕下自己的最后一层面具开始,我才看到人性原来可以如此阴暗和丑陋。他试图撇清和我的关系,第一次在我面前为我的姑姑建立人设,称她“并不在意过去发生的事”,同时发信息刺激我,“要不是你天天逼我离婚……”,我清楚的知道,谢长树的这些信息是做做样子拿给我姑姑看的,其实真实情况并非如此,是他一遍遍的欺骗我,主动给我希望,比如” 我准备最近2个月内想个办法骗她把离婚手续办掉!钱迎春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以后我老了,她是饶不了我的。你带宝宝抓紧时间乘坐最近一班航班回国 ,我要立刻见到你!”; “我会尽快今明年把二豪送到英国去,钱迎春必须要过去照顾他,这样我就好处理接下来的事了”;“我昨晚跟她提离婚,她不同意,拿谢豪和二豪道德绑架我!”;“你先不要回国,等我消息,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不可能对你和孩子不管不顾的……”,此时,我仍然对他深信不疑。我们的关系被曝光后,但凡谢长树敢做敢当,让我看得起他,任何时候我都会拼尽全力维护他,心甘情愿为他承担所有,绝不容许他受到任何伤害。然而,他手段卑鄙至极,专门背后耍阴招,拿我的姑姑出来做挡箭牌,接连数月他像只老鼠一般,不仅行为像,连声音也是像极了老鼠。首先,他对外不敢承认强奸,对我姑姑倒是坦白了些许场景,后期我姑姑为了她家庭的声誉以及她儿子谢豪的未来,选择沉默和包庇。另外,谢长树表示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他拦不住,所以拒绝承担任何抚养费。更可恨的是,他竟然间接的用我父亲的安全威胁我。最后,他颠倒黑白,歪曲事实,那些一直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宝贵承诺”像泡沫一般被现实一个个戳破。这样的打击常人是无法承受住的!我在美国自杀4次未遂,被911送去医院Emergency(重症监护室)住了3天又被迫接受心理治疗,被诊断出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重度抑郁+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称人质情结,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这种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和依赖性),天天吃药,如果没有药物我想象不出该怎么熬过来。
小时候被谢长树强奸身体,成年后被谢长树欺骗感情,生下孩子后谢长树不履行法律义务,以及对我的精神和心理造成的巨大伤害熟视无睹,不尊重女性,四处留情。谢长树反复、长期的伤害我,因为他了解我,他抓住了我的善良和软肋,他知道欺负我和哄我,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和成本。如今细细想来,过去的25年,他对我的“好”多半是哄骗我的,他一直堤防我将他强奸未成年人的那些事说出来,所以才会把我哄的服服帖帖。现在我清楚的意识到我的前半生只不过是谢长树玩弄的一个免费玩具罢了,而我却把他当成了“真爱”,他像我身上的血液和细胞在我的身体里流淌了25年,更像是蛰伏在我身上的水蛭,蚕食了我25年的血肉。
社会对性的禁忌感一直都是那些虚伪败类的催化剂,一个衣冠楚楚的大男人强奸一个瘦弱的吃不上三餐的留守小女孩,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我恨透了我自己,我该如何和自己和解?我该如何和不堪的前半生道别?我还有机会重启人生吗?我常常午夜梦回,幻想着如果自己有一个健康的童年和少年,这些伤害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如今的人生即使不能硕果累累,至少我可以岁月静好的坐在梨花树下绘画,我和姑姑之间没有仇恨,我和亲戚之间没有误解,一切该是多么美好啊!又或者,当年被强奸后我在张桥镇直接自杀,会不会是最好的结局?
《民法典》规定,非婚生子女享有与婚生子女同等的权利,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加以危害和歧视;还有这些年我被摧残的青春,以及给我造成的巨大精神和心理创伤,我只能用“不计较”来结束这场灾难。我从前没经历过事,所以现在才会被他血淋淋的毒打,被他踩在脚下粉粉碎,被他剥皮喝血,这些伤痕,我将终身愈合不了。用“衣冠禽兽”形容谢长树再恰当不过了,口蜜腹剑,品德败坏,藐视法律。我始终相信人世间有因果报应,即使自己无事,也会反噬在他家人身上。
如今我和年幼的孩子在美国无依无靠相依为命,我通过打零工,去救助站领过期食品,以及每个月一次献血(提取血液中的plasma,可以获得99美元的营养费)来维持生活,可是孩子的学费和早、晚托班费用实在让我发愁,他的生活质量和成长几乎得不到任何保障。不管怎样,我都要拼尽全力保护他,让他免受更多的伤害。从现在开始,我们向阳而生。
经历过这次黑暗,我眼里依然有光,我看到的世界依旧是美好和单纯的。我的经历极其痛苦,但它不能定义我。我相信,人在过得好以后,会“原谅”很多事,谈不上真的原谅,只是对方不再值得你记起。谨以此文,献给那些和我一样有着相似遭遇的女性发声,让她们知道,她们并不孤单,她们和常人一样,有权利去追求正常、健康、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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