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还记得我16岁那年吗?"我轻声问道,目光投向母亲憔悴的面容。她的眼角堆积了岁月的沉淀,却依旧能看出曾经的英姿。
她疲惫地看了我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做了什么蠢事?"
我低下头,沉默地盯着手臂上的疤痕。那四个字像是永远的诅咒,永远的伤痕,永远的提醒。一股苦涩在心头翻腾,那段往事如同昨日重现,历历在目。
事情要从十六年前说起。那时我们一家三口过着普通的中产阶级生活。父亲在一家外资公司上班,母亲则是一名全职家庭主妇。
对他们来说,我是他们的全部希望。他们给予了我无尽的期望和要求,希望我能有出息,将来光宗耀祖。可是,对一个正值叛逆期的少年来说,这份压力实在是太沉重了。
"你怎么就学不会呢?再这样下去,将来要怎么办啊?"父亲经常对我大声斥责,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母亲则是另一种作风。她皱着眉头,语气严厉地说:"只要你肯用功读书,将来什么样的好前程都有。妈妈可是为你好啊。"
我当然明白他们的良苻用心,但压力和失望确实成了我难以承受的重担。学习本就是我的弱项,再加上家人的严厉要求,我对自己彻底失去了信心,成绩一落千丈。
就这样,母子两人的关系逐渐疏远了下来。
我们一家人生活在城中一套70平米的小公寓里。家中的布置很简单,没有什么摆设,唯一能称得上"豪华"的大概就是客厅里的一台45寸电视机了。
父亲在一家汽车零部件公司做财务,每天要上班到很晚。母亲则是标准的家庭主妻,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家务和我的学习上。
对于父母来说,我是他们最大的希望和重心。他们渴望我能考上一所好大学,将来有一个体面的工作,过上优渥的生活。可是,他们的期望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
初中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还不错,至少在班上是中游水平。可是自从上了高中,我的学习就陷入了恶性循环,越学越差。
数学是我的绝对弱项,无论如何就是学不会。语文虽然还可以,但老师对我的作文也是一直不太满意。至于英语,别提了,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
"你啊,怎么就这么笨呢?"每当看到我的成绩单,父亲都会忍不住发飙。
母亲的反应则更加激烈。有一次,她拿着我的期末考试成绩单,扬言要把我打一顿,好好教训教训。
"我是为你好!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不客气了!"她狠狠地瞪着我,就像瞪着一个陌生人。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又畏惧母亲的严厉管教。压力和自卑感让我的内心濒临崩溃,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前途。就在这种矛盾的心理状态下,我开始对母亲的管教心生反感,决心要摆脱她的控制。
随着我成绩的每况愈下,母亲开始加强对我的管教。她改变了之前的作风,决心要用严厉的手段来纠正我。
"你啊,就是太放纵了!"有一次,她拿着子指着我的鼻子,语气无比严厉,"要是再不听话,我可不客气了!"
我低着头,咬紧牙关,拳头捏得紧紧的。母亲的训话像一记重击,狠狠地打在我的自尊心上。我痛恨自己的无能,又恐惧她的严厉管教。
从那以后,母亲开始严格监督我的生活作息。她会定期检查我的作业和考试成绩,如果发现有任何问题,就会狠狠地训斥我一顿。有时,她甚至会动手打我,尽管那些拳打脚踢的力度不重,但对我的打击却是沉重的。
"你啊,就是太任性了!再不听话,我可要打断你的腿了!"母亲冷冷地说,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知道她是出于好意,但我就是无法接受她的管教方式。在巨大的压力和失望下,我开始对母亲的一切产生反感,决心要摆脱她的控制。
对母亲的管教,我先是用沉默来抗议。无论她怎么训话,我都绷着一张冷冷的面孔,不发一语。有时她打我,我也是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哑巴啊?"母亲见我这般无动于衷,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不听话呢?"
我抬起头,怒视着她,大声喊道:"是啊,我就是个哑巴!你打我、骂我,我也听不见!我再也不想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母亲被我的反击惊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趁机冲出了家门,狠狠地甩上了它。
那天夜里,我在外面流浪到很晚才回家。母亲一反常态,没有开口训斥我,只是默默地为我端上了晚餐。我们无话可说,就这样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吃完了这顿饭。
从那以后,我开始了真正的反抗。无论母亲怎么训话,我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她打我的时候,我也学会了还手反击。我们之间的关系陷入了僵局,母亲的管教已经失去了作用。
就在这种强硬对抗的氛围下,我们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终于在一个偶然的契机下,爆发了出来。
那是一个平常的周末下午,我独自一个人在家。母亲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则在自己的房间里抽着烟,百无聊赖。
那时的我,早已沾染上了一些不良嗜好。抽烟、酗酒、夜不归宿,这些在母亲眼里都是十恶不赦的罪行。可是,我已经无暇顾及她的想法了。我只想做一个彻底的反叛者,用自己的方式对抗她的管教。
就在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的时候,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看着手臂上的青筋,心里默默地下定了决心。
我把手臂伸向烟头,任由那可怕的高温侵袭着皮肤。火辣辣的痛楚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我咬紧牙关,没有放弃。
就这样,我用烟头在手臂上慢慢地烫出了四个字:"我是被逼的"。
就在这时,母亲突然推门而入,她先是被房间里的烟雾呛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了我正在做的事情。
"你这个白眼狼,竟敢这样对我!"母亲咆哮着,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我痛得眼泪直流。
母亲的这一耳光,无疑是压垮了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多年来积累的痛苦和不满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我决定要把自己积压已久的怒火一吐为快。
"是的,我就是被你逼的!"我怒视着母亲,大声吼道,"你满意了吗?我就是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终于看清楚了吧!"
母亲被我的话惊呆了,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趁机继续咄咄逼人:"是啊,我就是个白眼狼!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的严厉管教,你的无理要求,把我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为了我好?"我冷笑着,眼神里满是嘲讽,"你根本就不懂我!你只知道逼迫我,根本没有尊重过我的意愿。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你的管教!"
我狠狠地推开母亲,夺门而出。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只是下定决心,再也不回到那个压抑和痛苦的地狱里去。
母亲的喊叫声远远地传来,可是我置若罔闻,依然昂首阔步地走在街头。此刻,我如释重负,仿佛从一个牢笼中解脱出来,重获自由。
我就这样离开了家,在外面游荡了几个星期。期间,我无家可归,只能靠偷吃耗子来维持生计。我曾经幻想过这种自由无拘的生活,但当我真正体验到它的时候,才发现它是多么的荒凉和无助。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太过饥渴,忍不住回到了家中。推开门时,我看到母亲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不已。她似乎瘦了许多,憔悴不堪,就像一个遭人遗弃的可怜妇人。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母亲向来是个坚强的女人,从来没有在我面前示过弱。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模样,我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强烈的内疚感。
母亲猛地抬起头来,看到是我,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无比,似喜似愁。我看到她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像是快要决堤一般。
看到母亲这副模样,我的内疚感更加深重了。我意识到,我们确实存在着沟通不畅的问题,但母亲对我的管教,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她只是太过爱我,所以对我的要求太高了。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中的内疚感愈发沉重。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的矛盾,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缺乏沟通造成的。
我们谁都没有真正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母亲的确是管教过严,但她终归是出于一片好意。而我则被自己的叛逆心理冲昏了头脑,完全无视了她的用心良苻。
我们就这样坦诚相见,终于开始互相倾吐心中的郁结。我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的矛盾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难以化解。我们只是被偏见和固有印象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对方的真心。
就在这一刻,我意识到了宽恕的重要性。宽恕不代表我们就此翻篇,忘记过去的一切。它只是让我们有勇气面对过去,从而走向新的未来。
经过这次剖白之后,我开始反思母爱的真正含义。母亲的确是严厉了些,但她的初衷并非是要伤害我,而是太过爱我了。
她把我视为她的全部希望,希望我能有一个好的前程。可是,她的做法走了火入魔,反而适得其反。她没有意识到,过度的压力和期望,会给我带来多大的负担。
"妈,您对我的要求太高了。"我诚恳地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并没有那么出众。您老是严厉地管教我,反而让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母亲垂下眼帘,似乎在反省自己的过错。我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意识到了,您是出于爱我才这么做的。您只是太过爱我,所以对我的期望太高了。"
我们就这样坦诚相见,互相倾吐着心中的郁结。我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的矛盾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难以化解。我们只是被偏见和固有印象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对方的真心。
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领悟到了母爱的真谛。它并不是简单的溺爱或严厉,而是一种源于内心的关爱。母亲之所以如此严格要求我,是因为她太过爱我,希望我能有出息。只是她的做法走了火入魔,反而起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经过这次剖白之后,我意识到,要修复母子关系,最重要的就是互相理解和宽恕。我们都曾在某些方面做错了事,但这并不代表就此别无出路。
"妈,我理解您的用心良苻。"我说,"您是太过爱我了,所以对我的要求太高。可是,您也要明白,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追求。您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要求我。"
母亲点了点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目光变得温和了许多,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说得对。"她说,"妈妈确实对你的要求太高了。你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孩子,但妈妈却总是期望你能拔尖儿,这是我的不对。以后妈妈会改正的,给你更多自由发展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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