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从北平大学医学院毕业的黄树则同志,满怀着一腔报国热情参加了八路军,并且在8月份到达了中国的革命圣地延安,被分配到八路军第二后方医院担任医生。初来延安,黄树则非常激动,因为毛主席就在延安,自己终于能够见到朝思暮想的毛主席了!果然在一个月之后,他第一次在大会上见到了毛主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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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毛主席在延安抗大讲话(彩色复原图)

黄树则第一次见到毛主席是在1938年9月的一天下午,当时在延安城的南门之外,群众的歌声欢快而嘹亮,原来这里正在举行一个五千人大会,群众们载歌载舞欢送来自抗日军政大学的毕业生前往敌后参加工作。忽然之间,全场的歌声停了下来,转而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大步走上讲台,黄树则看得很清楚,那正是毛主席。

“同志们!”毛主席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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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毛主席正在延安抗大挥手发表精彩的演讲(彩色复原图)

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沉寂下来,延安的人们以无限热爱的感情聆听着毛主席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生怕漏掉一个字。随后,毛主席用沉着激昂的语调和有力的手势进行了一番生动的大会演讲,当他讲到“团结就是力量”的时候,毛主席伸出右手,一个个伸出指头,向大家说明单个指头是不能形成力量的,然后他将右手的拳头紧紧攥起来,为大家讲明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够给予日本侵略者以沉重的打击。最后,毛主席用一句话带领着全场同志们高呼起来:“团结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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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毛主席在延安发表抗日宣传演讲

对于当时年轻懵懂的黄树则来说,这是毛主席人生之中给他上的第一课,而这也正是他与毛主席之间有缘的开始。

1939年冬,伟大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加拿大共产党员白求恩大夫不幸在延安抢救伤员的时候感染了败血症去世,这对于黄树则这样的医务工作者来说可谓是令人震惊和遗憾的消息。1940年11月12日,中国医科大学(其前身为红军卫生学校,后由毛主席提议改为现名)的全体成员在延安礼堂隆重举办纪念白求恩大夫逝世一周年大会,黄树则也参加了这次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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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延安时期的中国医科大学校门

不过就在一位教员在台上讲话的时候,从礼堂门口却步入一个熟悉的身影,全体成员立刻起立。“毛主席来了!毛主席来了!”大家欢呼雀跃地请毛主席上台发言。

事实上,毛主席只是打算去学校后面的窑洞之中看望当时正在静养的续范亭同志,这位抗日爱国人士因为患有肺结核,一直在那里静养,没想到中途却被医科大的学生们拉到了礼堂之中。这时,正在讲话的老师停下了讲话,打算让毛主席上去发言,可毛主席却微笑着向他摆了摆手说:“我来这里只是路过,不应该打扰你们讲话,请你继续发言吧。”于是毛主席等待这位教员发言完毕之后,才快步走向了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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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影视纪录片《国家记忆》之中躺在病床上的续范亭

毛主席首先和蔼地向老师询问学校里面有多少同学和老师,然后才开始向大家讲话。在讲话之中,毛主席说道:“我们知道革命需要‘枪杆子’,但是光有拿枪的人还不行,还需要各种各种为枪杆子服务的人,现在我们的八路军部队很缺医生。”随后,毛主席摸了摸放在讲台上的白求恩石膏像,然后号召全体同学向白求恩大夫学习。

随后,毛主席用生动形象的比喻讲述了发展科学和破除迷信之间的关系:“在一艘木帆船上,你们是要敬龙王爷的,但如果有一艘轮船的话,你们就不需要敬龙王爷了。如果你们不能把轮船造出来,那龙王爷可就要经常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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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延安中国医科大学旧址

毛主席还强调了作为医生的两个基本准则:“政治坚定、技术优良”,他又用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指出了庸医的危害:“群众们用八抬大轿把你请过去看病,如果你医学技术不怎样,治病还马马虎虎,结果人家本来没有大病,你一副药吃下去就把人给害死了,照这种情况来说,人家还不如去庙里求一包香灰来喝,香灰也比庸医随便开出来的药好,起码不会吃死人吧。”

就在毛主席演讲的时候,生病的续范亭听说毛主席亲自前来看望他,便不顾劝阻强撑着病情来到了礼堂现场。续范亭同志对毛主席非常敬仰,虽然他这个时候病得十分沉重,但他一听是毛主席在讲话,就立刻打起精神从山上走了下来。毛主席看到续范亭同志的到来,急忙走过去和他握手,然后指着他向全体医科大学的师生说道:“如果你们过去把他的病治好的话,你们就算立下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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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影视纪录片《国家记忆》之中的续范亭

在结束语之中,毛主席勉励大家要为革命多做工作:“白求恩大夫病逝了,大家都很想念他。但要是换做希特勒死了的话,世界人民肯定都会拍着巴掌说:‘死得好啊。’所以说,我觉

现在的阎王老子应该是马克思,如果你生前是为做革命工作累死的话,那么去了马克思那里,他就会给你摆宴席。”毛主席幽默诙谐的比喻令人深受启发,台下的全体师生纷纷拍手叫好,对于黄树则等同志们来说,毛主席的教诲都被他们一字一句刻在了自己的心上,成为了鼓舞全体医护人员不断进步、努力奋斗的强大动力。

1942年夏,担任延安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医务主任的黄树在傅连暲同志的介绍下,第一次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见毛主席之前,黄树则的心情是十分激动和紧张的,但见到毛主席之后,他紧张的心情很快就被毛主席所打消了,因为毛主席的对话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平易近人,不轻易作长篇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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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黄树则为毛主席担任保健医生

毛主席首先亲切地问:“树则同志你是哪里人?在哪里上的大学呀?”

黄树则欣然回答:“我是天津人,在北平大学医学院上的大学。”

“哦哦。那你入党了吗?”毛主席关心地问道。

“来延安之后一年就入党了。”黄树则高兴

回答道。

随后,毛主席就和黄树则聊了一些关于一些方面的问题,当提到治疗疖肿方面的经验时,毛主席这样说道:“听说你们治疗疖肿,使用热敷的方法,这种办法被称为‘促进化脓’。我看这个办法很有道理,既然要化脓,不如就促进它一下,让它早日解决,并且我看日常生活之中有很多问题都可以这样解决。”

毛主席一直以来很关心中西医结合的相关问题,在这次谈话之中,他曾经询问傅连暲同志,延安到底有多少知名老中医,有没有做过摸底调查,并且还谆谆教诲两人:“你们一定要多和当地老中医多进行交流,向他们虚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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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黄树则与周总理合影

傅连暲同志报告毛主席,称李富春同志最近已经向卫生部门传达了毛主席关于团结中西医的指示,并且已经召开了几次成功的座谈会之后,毛主席满意地点点头:“中医和西医,一定要交朋友,不能不来往,这一条十分重要,你们一定要注意中西医互相结合,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后来又有一次,陕甘宁边区召开了文教工作者会议,毛主席亲自前往各部门代表所住的地方看望大家。在一间大屋子之中,毛主席坐在床边,身边密密麻麻挤满了有关部门的代表同志,就连炕上也挤满了人。为了解情况,毛主席首先询问了几位代表的姓名和住处,当他询问一位来自定边县(位于陕西省西北部)的同志时,毛主席这样问道:“你从定边走到延安用了几天呀?”

那位同志如实回答:“走了七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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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941年,毛主席在延安(彩色复原图)

毛主席若有所思地说道:“哦,从定边骑着毛驴来延安需要七天,那坐飞机绕地球一圈需要几天呀?”听到毛主席风趣的语言,大家不禁哄堂大笑,全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活泼起来。

紧接着,毛主席问了几个有关部门的代表选举模范工作者的具体情况。当问到黄树则的时候,他回答:“这次我们选举的模范工作者,有来自中医、西医、司药和护士等方面的人员。”听到黄树则的回答之后,毛主席微笑着向大家说道:“从前只有文状元和武状元,现在我们这里可是行行出状元啊!”

抗日战争胜利结束之后,蒋介石和国民党反动派发动了轰轰烈烈的全面内战,1947年3月,胡宗南的数十万大军发动了对陕甘宁解放区的“重点进攻”。在敌我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之下,毛主席和党中央定主动放弃延安,指挥西北野战军决坚持留在陕北进行斗争,拖住敌人的重兵集团,为其他地区的人民解放区争取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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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共中央转战陕北路线

在沙家店战役之前,毛主席和党中央有着一段十分艰苦的行军过程。在当时,国民党军队从南向北拉成一条线,由西向东扑来,胡宗南心想,就算不能把西北人民解放军包围消灭,也能将毛主席和党中央撵到山西去。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毛主席带着部队几乎已经到了黄河边上之后,却又向北行军而去,然后又折向西,一连翻过了五座山,却连一
点水
都找不到。

尽管如此,毛主席却十分乐观,他带着敌人兜兜转转,最终在距离沙家店十五里处的梁家岔停了下来,而敌人终于钻入了彭德怀同志所设置的“天罗地网”之中。8月20日,国民党整编三十六师6千余人被西北野战军全部歼灭在沙家店,从此,西北战场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胡宗南在西北的重点进攻终于被击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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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沙家店战役

在转战陕北的路途之中,毛主席和周恩来副主席都曾经嘱咐随军医疗工作人员,每到一个地方,要先给老百姓看病。当毛主席一行人刚刚抵达梁家岔的时候,黄树则像往常一样放下药箱子,一位三十多岁的老乡就走了过来,希望让解放军的医生们给他的妻子看病。经过初步诊断之后,黄树则推断对方患了急性肠炎,但等他刚准备出门拿药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孩子蹲在门口的一只山羊面前,抱着羊头止不住地哭泣。

“孩子怎么啦?”黄树则好奇地询问道。

这位老乡略微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黄树则说道:“黄医生,您不知道,这孩子就是我家孩子,他舍不得这只羊啊。前些日子,我们听说敌人已经到了沙家店,过不久说不定就要来这里了,今天我们合计,打算把这只羊杀掉,免得给敌人留下。可这娃子死活不同意,因为这只羊是他从小喂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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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西北野战军教导旅宣传队正在同村民热切交谈

等到黄树则把药品拿过来的时候,这位老乡的孩子牵着羊向他走来,他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你们今天走吗?”

黄树则摇摇头:“你放心,我们和毛主席都不会走。”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这个孩子就走到父亲的身边,贴着父亲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老乡随后笑着说:“这孩子听说你们今天不走,就央求我们不要杀他的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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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毛主席转战陕北

等到黄昏时分,黄树则在梁家岔能够听到,从远处的沙家店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等到入夜时分,沙家店战役胜利的消息从前方传来,黄树则急忙告诉了村里人。顿时,老乡们欢呼雀跃,那个八岁左右的孩子也高兴地领着小羊在路上庆祝:“好啊,不杀你喽,不杀你咯!”这时,这位老乡走过来,十分感激地望着黄树则:“咱们毛主席的队伍就是好啊!”

沙家店战役之后,毛主席和党中央从梁家岔离开前往朱官寨,又经过三天的急行军之后,于9月23日到达神泉堡进行
休整
。不久之后,担任中共中央军委总卫生部部长的苏井观同志奉命来到神泉堡,向毛主席汇报从河西抢救伤员到河东的相关情况,黄树则也一起陪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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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张琴秋与丈夫苏井观合影

在先前胡宗南进犯延安的时候,苏井观主要负责将西北野战军受伤严重的同志转移到河东的晋西北地区。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苏井观亲自前往黄河岸边负责伤员抢运,连续几天几夜都没合眼,终于抢在敌军到来之前胜利完成了伤员运输任务,对此,毛主席曾经赞扬道:“苏井观的长处就是善于协调和团结同志。”

到达神泉堡之后,苏井观首先找到了周恩来副主席汇报工作,但他还想见见毛主席,这次他还有一个工作要求想要向毛主席提出来,因为现在解放战争发展形势很快,部队到处都缺政治领导干部,因此他想要请毛主席批准他“弃医从文”,改行去部队做政治思想方面的工作。

当黄树则陪同苏井观同志一起去见毛主席的时候,毛主席正坐在窑洞门口读书。不久之前,续范亭同志因病不幸在山西临县逝世,毛主席同苏井观同志寒暄一阵之后,就问:“不久之前,续范亭同志在山西去世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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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续范亭纪念像

苏井观默默点点头,他知道这一消息甚至比毛主席还要早一些。

“续范亭同志很有骨气,可惜这么早就离我们而去了!”毛主席感叹道。

随后,苏井观同志向毛主席汇报了向河东输送转移伤员的具体情况,并且委婉地提出了他想要从卫生部门转行的个人请求。毛主席沉思片刻之后,首先询问他:“这件事情,你有没有找周恩来同志说过?”

苏井观有些为难地回答:“说了,可周副主席不同意。”

毛主席笑了笑,然后开玩笑地说道:“哦?既然如此,那我批准你60年之后再改行。”

苏井观听出毛主席的意思也是不同意他改行,因此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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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陕西神泉堡中共中央驻地旧址

随后,毛主席语重心长地为两人讲起了目前战争的态势,他对苏井观同志说:“现在,战争的形式看起来要比我们原先预计的要更快一些,虽然形势发展快是一件好事,但与此同时也带来了很多新的问题。比如你想改行,这不就是一个新的问题吗?”毛主席随后劝说苏井观,大家不仅仅要看到眼前的困难,更要想到将来的情况,将来全国解放之后要怎么办。

毛主席强调了未来新中国医疗卫生建设的重要性:“全中国这么大,疾病有那么多,老百姓烧香拜佛的也很多,卫生条件也不好,那么你们未来的工作要怎么开展?你们考虑好了没有呢?”

经过毛主席的这一番开导,苏井观顿时心服口服,他迅速点点头说:“毛主席说得很有道理,这方面确实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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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苏井观旧照

毛主席又问:“井观同志,你今年多大了?”

“42岁了吧。”苏井观回答道。

“所以要我说,你再干60年改行也不算晚嘛。”毛主席首先微微一笑,黄树则和苏井观也跟着笑了起来。

苏井观很快就离开了神泉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之上,在临走之前,苏井观对黄树则说:“这下好了,我心中的问题被毛主席解开了。”在毛主席和周恩来的鼓励之下,苏井观同志继续奋斗在全军卫生领导岗位上。后来新中国成立之后,周恩来总理考虑到外交工作的需要,希望能够调任苏井观到外交部工作,但卫生部的领导不愿意让他离开,苏井观考虑到新中国卫生部门的需要,最终还是服从组织决定,将自己的毕生精力奉献给了新中国的卫生

疗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