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的「好哥们」怀孕了,她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她爸被气得高血压住院,要跟她断绝关系。为了帮助他的「好哥们」,周遂安让我这个正牌女友先委屈下,他要先与「好哥们」结婚,给孩子一个名分。

我没同意,他就瞒着我私下带她挑戒指,选婚纱。直到「好哥们」发来订婚视频炫耀,我才知道他又一次骗了我。在他们的订婚现场,我挽着别的男人高调出席。

他面色阴沉,死死盯着我们紧握的双手,问:「他是谁?」

我笑笑,「好哥们啊!」

1在医院婚检,意外碰到了我那说有事不能来的准新郎周遂安。他正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小腹微凸的女人从妇产科出来。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看他小心护着女人坐下,为她跑前跑后,买饭喂粥,悉心照顾的模样好像那是他的妻子,肚子里是他的孩子。站了很久,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恩爱中,没能发现我。

我咳了好几声,周遂安这才皱眉抬起头来。看到是我,他的不满僵在眼中,随即变成慌乱。条件性反射起身,把那女人护在身后,生怕我害了她一般。

见我没有动作,他松了一口气,意识到是自己过于紧张,尴尬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我说不来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呢?原来我未婚夫所谓的有事,就是陪另一个女人产检。可能我说的有点大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对着我们这小声议论。

「燕筠,你跟踪我!我们恋爱三年,你就这么不信我?」周遂安不满,言语里全是指责我对他的不信任。

「嗯,相信你,相信到你弄大了别人的肚子。」我不咸不淡的反驳。周围人听到了这话,一下来了兴趣。

「原来是两女争一男的戏码。」

「一边跟这个小姐姐结婚,一边养着怀孕的小三,真是个渣男!」

「要我说,还不是这女的太强势,压的男人喘不过气。你看那个怀孕的柔柔弱弱,谁不喜欢?」

周围人议论纷纷,周遂安脸都黑了,「燕筠,你胡说什么?岁岁的肚子跟我没关系!」

我当然知道没关系,我还知道你一直痴恋梁岁岁不得,上赶着给她当舔狗!

「筠姐,我和遂安清清白白!要不是爸爸住院,我一个人怀着身子不方便,我怎么也不会麻烦遂安的!」梁岁岁强忍眼泪,故作坚强的模样惹人心疼。

果然,周遂安见不得心上人委屈,立马不干了,「燕筠,你能不要老是针对岁岁吗?岁岁根本没有联系过我!是我听别人说叔叔住院来看一眼,又碰到岁岁怀着身子一个人忙前忙后,不放心,才主动帮忙的。」

旁人议论着:「噢,原来是这个未婚妻多想了啊!」

「这种情况,就是陌生人,碰到也该搭把手吧!」梁岁岁的模样果然引起了不少人同情,再加上周遂安的一番话,不少人已经转而同情梁岁岁她们,看着我的眼神里隐隐有着不赞同。颠倒是非黑白,我果然不如他们啊!

「筠姐,抱歉,让你不开心了。」梁岁岁道歉,「遂安,你跟筠姐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那怎么行?你还怀着身子呢!」周遂安不同意。

「你回去吧,我能行。」梁岁岁把他往我这边推。周遂安还是不情愿,几番拉扯之下,梁岁岁骤然抱着肚子,跌坐在椅子上,直喊疼。

「岁岁!」周遂安焦急不已,抱起梁岁岁就走。「快叫医生啊!」周围人也跟着着急起来。一片慌乱中,无人看到梁岁岁眼里划过的得意。就我好似局外人,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医生查看之后,只说产妇情绪激动,以后注意。周遂安这才放心,安排好了梁岁岁,拽着我到僻静处谈话。

「岁岁怀孕四个月了,受不得刺激,算我求你,以后别来找她!」周遂安一开口就是对我的指责,全然忘了跟他在一起三年的是谁。手腕被捏的生疼,红肿一片,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痛。这个前些天还对我温声细语的男人却半点没有察觉,满眼怒火,一心维护他的心上人

2和周遂安的初识是在冰冷的冬天,我被几个不喜欢我的女生设计跌进湖里。寒冷刺骨的湖水淹没头顶,岸边的人在笑闹,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是周遂安义无反顾地跳下水,他就像冬日里的一束光,驱散了所有寒冷。他以为我是自杀,还劝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为自己,也要为爱自己的人好好活下去。

我问他,「真的会有人爱我吗?」我是个父母健在的孤儿,他们各自有了新的家庭,都不想要我这个拖累。

「会的,当然会!学校里的同学老师都盼着你早点好起来呢!」周遂安回答地很肯定。

「你也是吗?」「当然!」那一瞬间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少年好似能温暖一切的笑容上,照进了我的心里。恍惚间,当初满脸笑容对我说着当然的少年消失了,只留一脸冰冷厌恶。

「我得帮岁岁!」似是怕我反对,他说的急切坚决,不容置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约会途中他一次次因为梁岁岁丢下我,还是从他与梁岁岁不知分寸的同喝一杯奶茶的时候?是从他一次次站在梁岁岁那边斥责我无理取闹,还是从他第一次同意梁岁岁介入我们约会的时候?

「燕筠,你在听我说话吗!」周遂安不满我的走神,手下加重力道。我痛呼出声。他这才看到我红肿的手腕,像是甩瘟神一般猛然甩开我的手。

我以为他要和我道歉,他却冷冰冰地说,「这是你欠岁岁的。」我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明明是梁岁岁一直欺负我,怎么就成我欠她了呢?

「岁岁她怀孕了,跟你的婚礼得推迟了,我要先跟她结婚。」周遂安自顾自说着,全然没有在意我已发白的面色。我闭了闭眼睛,心里是说不出的荒凉可悲。原来婚礼前临阵换新娘的可笑剧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啊!

「你怎么不说话?」我能说什么?祝你们百年好合,一家幸福吗?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我转身就走,想维持在他面前的最后一丝体面。

「燕筠,你什么意思?」哪知我主动离开,周遂安却发火了。我不想回答,他却不依不饶,

「听到我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你无所谓是吗?「不打扰,你是要和我分手吗?「燕筠,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所以才能这么轻易地说走就走!」我没喜欢过他?三年的感情被周遂安随口否定,我心中并无多少愤怒,只余好笑。

「你出轨,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还要我哭着挽留你,你才开心是吗?」说到最后,我还是没忍住,话语中已带上一丝哭腔。

见我哭了,他的心里得到满足,怒火亦消减不少,纡尊降贵地解释:「岁岁肚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只是她脾气倔,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梁叔叔脾气上来,高血压住院,岁岁拜托我帮忙……」

「所以你就要娶她是吗?」

「是假结婚!」周遂安强调,「等梁叔叔情绪稳定下来,等孩子上了户口,我就和她离婚。「燕筠,你知道的,我和她只是好哥们,我想娶的只有你!」周遂安拉起我的手,深情款款,我听了只觉恶心。「周遂安,你愿意喜当爹是你的事,但是我没有当小三的爱好。你知道我的底线。我们分手!」我想过周遂安会不会婚前后悔,可我没想过他会这么糟践我!

3「燕筠,你给我一点时间。」见我态度坚决,周遂安急了,试图跟我讲他的道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我的好哥们啊!我不帮她就没人能帮她了。」三年的感情,果然还是抵不过梁岁岁的一句话啊!

「我和她只是假结婚!半年,最多一年,我和她就离婚。我答应过娶你的……」

周遂安强调。眼前男人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让我觉得很陌生。不,也许并不陌生,只是梁岁岁出现的时间太短,短到让我忘了始终有这么个人横亘在我们之间。第一次见到梁岁岁,是在前年的情人节。他约我出去,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周遂安。刚想上前,一女生先一步从旁边冲出来,跳到他的背上,蒙住他的眼睛。我以为她认错人了。那时我已经偷偷关注过周遂安许久,从来没见他与其他女生亲近过。对待异性,周遂安是有些刻板到迂腐,最不喜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密行为。他说男生应该尊重女生,对所有女生都保持一定距离。那时我们刚确定恋爱关系没多久,不仅我觉得有些不真实,连他的室友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以啊,周遂安!」「我们都以为你要当和尚,没想到不声不响地拿下了这么漂亮的学妹!」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我是特别的,我也这么以为。所以我们恋爱一年多,即使只是牵手、拥抱;即使人多的时候,只能并肩走,连牵手都会被躲开,我也从未怀疑过。直到梁岁岁的出现。我以为周遂安会皱眉推开那个女生。谁知他却只是轻柔地抚开她的手,说道:「岁岁,别闹。」无奈又宠溺,话语里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亲昵。我走上前,想要问问她是谁。周遂安猝不及防对上我的视线,脸上笑容僵住,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似乎察觉到氛围不对,那女生上下打量我几次,扬眉冲周遂安问道:「她是谁?」自然又干脆,还有些不满,好似我打扰到了他们。一瞬间,我都要以为他们才是一对。而我,才是那个不速之客,破坏他们的恶人。

「燕筠,我的,女朋友。」周遂安中间停顿了下,好像有些不情愿。

「梁岁岁,我的……」周遂安有些卡壳,似乎一时之间没想好如何介绍。

「筠姐好!」

梁岁岁抢过话头,替他解围,「我和遂安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一起玩,算是——」梁岁岁说到这故意拉长声音,看到我紧绷的神情,不自觉掐紧的手指,这才满意,故意暧昧道,「他的青梅竹马。」

「岁岁,别乱说。我和你只是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什么青梅竹马。」周遂安不安地看看我,主动解释。

「什么呀?你的衣服我随便穿,你的东西我随便用。连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看过,怎么不算青梅竹马啦?」梁岁岁不满反驳。周遂安满脸严肃,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梁岁岁瞪了他一眼,抱怨道:「凶什么凶!我不就跟筠姐开了个玩笑吗?至于这么凶我,小心我告诉阿姨,让她收拾你!」周遂安无奈一笑,眼含宠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恍惚间,我真以为她俩才是一对,而我,才是那个外人。

4他俩笑闹够了,梁岁岁这才想起我,「筠姐对不起啊!太久没见到遂安了,话有点多,忘记你还在这里了。」「遂安说的是真的,我和他就是好哥们。」梁岁岁再次强调。

「是吧,遂安?」

梁岁岁边说边用胳膊夹住周遂安的脖子,一定要周遂安附和。周遂安一把拍开梁岁岁的胳膊,「我可没有你这么个对我下狠手的哥们!」从见面到现在,梁岁岁一直趴在周遂安背上,两人好的跟个连体婴似的,难舍难分。周遂安和梁岁岁旁若无人的亲密十分刺眼,我强压心中怒火,提醒道:「你们还要抱多久?」「啊!」梁岁岁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周遂安身上下来。

「不好意思啊,筠姐!我之前和遂安这样都习惯了的。我们没什么的,你不要误会啊!」梁岁岁表面向我道歉,说出的话却句句戳人心口。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小心眼呢?」周遂安白了她一样,「燕筠温柔又大度,不像你……」「周遂安,你说谁小气呢?」面对梁岁岁的周遂安,幼稚鲜活,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一次对我们的感情产生了怀疑。这时,一个卖花的小女孩看到了我们,眼睛一亮,捧着鲜花噔噔噔跑了过来,拉了拉周遂安的袖子,「哥哥,今天是情人节,给姐姐买朵花吧。」周遂安拿出手机,准备扫码。小女孩已经把一小束简单包装的九朵玫瑰塞到梁岁岁怀里。

「姐姐抱着玫瑰真好看。九朵玫瑰,祝哥哥和姐姐长长久久!」我和周遂安都是一愣,显然小女孩是误把他和梁岁岁当作了一对。小女孩见我们表情不对,怯生生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梁岁岁噗嗤一笑,蹲下来捏了捏小女孩的脸,揶揄道:「看来还是我和你比较配啊!」

「不过,你看错了哦!这个哥哥和那个姐姐才是一对哦!」小女孩知道做错了事,生怕周遂安不买她的话,快要哭出来了。

「遂安,还不快点付钱。人家小妹妹都要哭了。」梁岁岁命令道。周遂安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点开手机界面,付了钱。所以,情人节,和我约会的男朋友先给别人买了花。我心中酸涩,又不好为这点小事闹脾气。因为周遂安说过,他最喜欢我温柔大方,乖巧懂事的模样。不像别的女孩子,只会无理取闹,一点不顺心就要男朋友哄。

见我面色不对,周遂安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和梁岁岁真的只是哥们。那小姑娘才几岁啊,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她买花?」我还是没忍住委屈。

「嗨,又不贵。再说一束花而已,人家小姑娘大冷天的卖花也不容易。」周遂安轻描淡写。可那是玫瑰啊!情人节买玫瑰花给女孩子。你是真的不懂什么意思么,周遂安?

5「好了好了,不就一束花吗?」周遂安有些不耐烦。以往的我从不跟他闹脾气,事事顺着他,就算节日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随便说两句好话也就糊弄过去了。

「待会我也给你买,去花店买一大捧!让全世界都羡慕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周遂安不明白为什么一点小事,我气性这么大。但他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和我争执,尤其是不想在梁岁岁面前丢脸,只好强压内心烦躁哄我。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敷衍,心里难受,但周遂安已经给了台阶,我不好抓住这点事不放。梁岁岁也在旁帮腔,「筠姐还生气呢?」

「嗨,不就一束花的事吗?何必花那冤枉钱?这花送给你就是了。」梁岁岁说的大方,我却听着膈应。男朋友情人节送别的女人玫瑰,我不仅没有资格生气,甚至多问一句都是错。周遂安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神情中,我看得出来,他很赞同梁岁岁的话。

梁岁岁又描补道:「主要遂安家里不富裕。花店一束花要好几百呢!放不了几天就凋谢了,这都够遂安一个星期饭钱了。」

最后,还不忘提醒周遂安,「叔叔阿姨赚钱辛苦。要是知道你这么大手大脚花钱,阿姨又得骂你了!」周遂安也有些后悔,他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他一刚毕业的大学生,每月工资扣除房租吃饭,就没剩多少了。

「不用了。」我看出他的为难,主动拒绝。虽然有些失望,但我跟周遂安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他,不是为了鲜花玫瑰。两个人互相喜欢,比什么都重要。周遂安松了口气,主动岔开话题,拿出两张电影票,「你不是说想看《青恋》吗?我买了。」

「我看看,」梁岁岁迫不及待抢过电影票,「真的是《青恋》哎!王树山导演的,我提前蹲了好久,就是没抢到票。」梁岁岁的话语中满含羡慕。王树山是有名的大导演,尤其善于拍摄感情片,那种丝丝缕缕的感情拉扯总能透过他的镜头,呈现地恰如其分。不过,他多数喜欢拍亲情友情,有时候会拍家族大义民族血性。唯独爱情片,他只拍过两部,不仅叫好而且叫座。这第三部准备在情人节上映的《青恋》,早早就拉满了期待,影票早在一个月前就预售光了。没想到周遂安为我抢到了。

「岁岁,你先回去吧。」周遂安犹豫了下,还是准备从梁岁岁手里拿回电影票。梁岁岁舍不得撒手,小声嘟囔道:「可是我也好想看啊!」票就只有两张,如果给了梁岁岁,我和他今天的约会算是全毁了。我心里有些不安。但今天是情人节啊!哪个好人家的男朋友会这么没分寸,丢下女朋友陪别的女人看电影啊!「下次!下次我给你买。」周遂安安抚梁岁岁。果然,周遂安还是更在意我的!

梁岁岁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手,「我特意过来找你。你倒好,亲亲热热地和女朋友约会。留我一个人在这挨饿受冻,干脆冻死我算了!」说到最后,梁岁岁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周遂安心疼了,为难地看着我,「燕筠,要不你让让岁岁吧!」我难以置信地望向周遂安。

「燕筠,岁岁难得来B市一趟。这部电影她真的很喜欢,你就让让她好不好?」或许很多事情从那时开始就有了苗头。

6「燕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我就帮个小忙,你就因为这要和我分手?」我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眼前周遂安愤怒的脸庞和两年前的重合。

「周遂安,打着好哥们的名义,演着暧昧的戏码你还没玩够吗?但是我累了,不想再掺和了。」我满心疲惫,只想离开。

周遂安却突然抱住我,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燕筠,我错了。是我不该说这些话。我们三年的感情,你不能说放弃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