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说过,顾廷烨是个很守规矩的男人,就比如在娶妻这件事情上,尽管朱曼娘为他生下一儿一女,他也从来没有过把朱曼娘当妻子的念头。

作为侯府嫡子,他的理想从来都是大户人家的嫡女,所以,他看中了余阁老家的嫡长孙女,名门淑女余嫣然。

当然,这婚事被朱曼娘给搅了。顾廷烨娶了余嫣然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嫡女的余嫣红。

从顾廷烨娶妻的选择,可以印证他自己的话,非名门嫡女不娶。即便成了鳏夫,再娶也还是这个要求。但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他娶的是明兰,家世远远不及他,还是一个庶女。

那么,是什么让顾廷烨改变了态度,要娶明兰这个小庶女呢?

一、襄阳侯府初见。

顾廷烨初见明兰,是在平宁郡主的娘家襄阳侯府。

那一次,齐衡暗中让人引明兰跟他相见,明兰非常生气,对齐衡的示好严词拒绝。其实顾廷烨是看见了这个过程的。他看到了明兰的规矩守礼,也看到明兰的貌美无双。

这个时候,他还在为余嫣然的悔婚耿耿于怀,跟余嫣然议亲的时候,余家没有说嫣然已经订婚,结果突然就有了未婚夫,并迅速嫁到了云南。结婚对象从嫡长女变成继室所出的嫡次女,顾廷烨一口气憋得要死。他自然是不信什么婚约的,只觉得自己被余阁老耍了他。

正好遇见明兰,知道明兰跟嫣然关系好,便问明兰是不是跟余嫣然相熟。明兰当然不承认自己在朱曼娘面前施展过的威风,面对顾廷烨的不平和勃发的愤怒,她斟酌再三,才吐露一些真相:“今年九月初,一女子,名曼娘,携一双稚龄儿女去过余府,余阁老吐血病倒,随后传出来与大理段氏的婚约。”

顾廷烨见顾廷烨无比震惊,明兰又添上两句:“听说,那位段家的公子似有腿疾,若不是……,余阁老也不至如此。”

明兰说完就赶紧跑了。

这是顾廷烨与明兰的第一次见面。明兰的进退有度、聪明果断,给顾廷烨留下很深的印象。

二、广济寺后园再见。

这一次的明兰,顾廷烨看到了她的威风。

因为墨兰执意要去士子聚会的梅林,明兰和如兰苦挡不住,明兰无奈朝着墨兰的裙子上扔了泥巴。

还说她若还想去见那些王孙公子,便扔她的脸。说墨兰不要脸,她们还要呢!而且爹爹一生谨慎,老太太和太太小心持家,不能让她败坏了去。

明兰给墨兰裙子上的泥找到了借口,说是看九龙壁时不慎跌跤,弄脏了裙子。墨兰这次没辙了.

这事又被顾廷烨看到了,顾廷烨看到了明兰的聪慧和当机立断。

女子的名声很重要,而且一个家族是绑在一起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明兰恐怕墨兰的行为丢了盛家女儿的脸,故而一力阻止墨兰去士子门面前抛头露面。

顾廷烨被明兰逗乐,却又忍不住逗她,讥讽明兰说,如此待自家姊妹不好。结果明兰软软地顶了回去,说自己做错了,自有父亲教导。

顾廷烨便用辈分压她,说“你既叫我一声表叔,我便得教导你一二。”

哪知明兰不接招,转而恭喜顾廷烨新婚。顾廷烨想起余嫣红的泼辣脾气,竟还想卖了朱曼娘母子三人,脸色立刻沉下去。他想到婚后的糟心事,问明兰说:“曼娘何辜?”“曼娘吃的苦头谁知道!”

明兰叹气道:“曼娘……的好处只要您自己明白就成了!对于余家人来说,一个孤身女子,带着一双稚童,安然无恙的从京城到登州,还有胆子上余府去闹,是个人都会觉得这女子不简单的。”

顾廷烨却说朱曼娘自小讨生活不易,素有智谋,不娇气。明兰不禁想到盛紘和林姨娘。她感慨:得!又一个盛紘,又一个林姨娘!林姨娘什么都对,杀了人放了火,也都是别人的错!

明兰心生反感,问顾廷烨:“余家大姐姐随余阁老在京城一直待到十三岁,闺门之间也素有贤淑慧静之美名,想必二表叔也是听说这个,才几次诚恳上门求亲的吧?那么,若那曼娘真只想进门为妾,只消等着余大姐姐进门,依着她那温柔和气的性子,便是老侯爷夫妇一时不允,也迟早能被劝通,到时候曼娘岂不能得偿所愿?何必还巴巴的跑去登州闹呢?惹的余阁老气急,岂不是鸡飞蛋打,反而坏事?”

顾廷烨嘴唇动了动,他才说过曼娘素有智谋,这会儿当然不能说曼娘‘没料到’之类的。

这段话让顾廷烨无言以对。只好让明兰滚了。

也是这一席谈话,让顾廷烨重新审视朱曼娘,才为以后他看清朱曼娘的嘴脸打下了基础。

一个小女孩,面对姐妹犯浑时的当机立断,寸步不让,以及面对自己时的避其锋芒和大胆质疑,不知不觉间,已经让顾廷烨的心中荡起了涟漪。

三、袁文绍家的第三次见面。

顾廷烨第三次见盛明兰,是在袁家。

华兰的丈夫袁文绍要给儿子办满月酒,邀请了顾廷烨,而顾廷烨知道明兰一定会来姐姐家赴宴,便等在了去宴厅路口的庭院。

一看见明兰,她就呆住了。原著里这样写道:

忽忽几次花开花落,扔泥巴的小丫头竟变成了个清丽女子,满庭春色,海棠树下,一春的明媚仿佛都被她盖了下去,我看了足有半晌才说话。我暗暗点头,齐衡那小子颇有眼光,早早就看出苗头了。

明兰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盛紘好看,明兰生母卫姨娘更是比林姨娘美的美人。吸取了父母优点的明兰,更是倾国倾城。墨兰风情万种,但她丈夫梁晗看见明兰,都有些后悔。明兰自己也感叹自己的皮囊,若是穿到乱世,可以当个祸国妖妃。

如此美丽的女子,又有着有趣的灵魂,她让顾廷烨心跳不已。

四、宥阳江上的缘分,第四次见面。

顾廷烨第四次见盛明兰是在宥阳江上。

明兰江上遇险,是顾廷烨救了明兰,明兰在船上认出了顾廷烨,便央求顾廷烨去救她的丫鬟们。顾廷烨爽快地照办了。

顾廷烨带人去救小桃等丫鬟,明兰跟漕帮的人谈起了顾廷烨的婚事,漕帮人气愤彭家贵女看不上顾廷烨,明兰却说情有可原。不料正被顾廷烨听见。顾廷烨问她为何说这事情有可原。

明兰指出了他想娶余嫣然的目的,是因为余嫣然能够容忍外室朱曼娘,善待庶女。抱着这样的目的娶妻,真心疼爱女儿的父母不会同意。

后来明兰又劝顾廷烨娶了朱曼娘,因为朱曼娘是真心爱他的。看到顾廷烨不愿意,明兰直接说他看起来放荡不羁,骨子里却最讲究规矩。

朱曼娘一个贱籍戏出身的女戏子,他愿意宠爱,愿意包养,却还是不愿托付中馈,他还是希望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淑女,找一个淑雅娴静的妻子,能识大体,能相夫教,能拿得出手。

看到明兰眼中隐隐露出的讽刺,顾廷烨直接说:“不必说了,曼娘心术已坏”。此话一出,明兰马上联想到余嫣红的死跟朱曼娘有关系。

顾廷烨被明兰气得暴走,边走边说她不知死活,看起来最规矩,骨子里却对规矩嗤之以鼻!

第四次相见,明兰被顾廷烨所救,又把顾廷烨气跑了。

05.看清楚了明兰的为人,顾廷烨被她迷住了。

几次跟明兰的接触,让顾廷烨确定了,明兰虽是一个小庶女,却能独当一面,有本事执掌中馈,做一个优秀的当家主母。在侯府险恶的环境里,她也能够生存下去。

顾廷烨娶名门贵女的目的就是要一个合格的主母,除了一个出身,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情还是能力,还包括盛家的门第(文官清流、家世不显,不会因为强强联合让皇帝顾忌,但盛家又处于上升期),明兰样样超出预期。

于是,顾廷烨费尽心思,接回曹锦绣搅黄明兰与贺家的婚事,又请皇上下旨赐婚娶盛家嫡女,连番操作,终于娶到了盛明兰。

顾廷烨爱盛明兰吗?自然是喜欢的。顾廷烨在江上被明兰气的七窍生烟的时候,看见她洁白的脖子都想要咬一口,心里一边骂她小骗子,一边想着怎么把她娶到手。

但顾廷烨这样的人,看到过大秦氏对顾家的影响,经历了朱曼娘对他的欺骗,他绝对不会被爱冲昏头脑。他的喜欢,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明兰符合他的要求,能胜任一个合格的宗妇。

没办法,爱情可以不顾一切 ,婚姻却是这么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