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好邻居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昨天宣布辞去总统职务,今天正式卸任,参议院议长托卡耶夫近日宣示就任代总统,有人将他比作突然提拔普京作为接班人的叶利钦,其实,纳扎尔巴耶夫与叶利钦的执政政绩来看,纳扎尔巴耶夫的政治智慧、手腕不是叶利钦可以媲美的,在先后独立的前苏联15个加盟国的最高领导人当中,只有普京可以跟他比肩。如果他是俄罗斯总统,在某些方面会比普京干得更出色,尤其是外交方面。
中亚国家的政治的一个特点是总统的任期没有限制,只要获得足够多的选票(不在话下),可以一直连任下去,直到在总统大位上蜡炬成灰,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的前总统就是如此,而纳扎尔巴耶夫已经五次连任总统,只要他愿意将一直连任下去,直到停止呼吁。因此,纳扎尔巴耶夫昨晚发表全国电视讲话,出人意料地宣布他辞去总统职务,指定参议院议长托卡耶夫出任代理总统,直到2020年选出新的总统。这个消息震撼了世界!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感到意外,用纳扎尔巴耶夫的一句名言来形容就是“时代有一个狡黠的特性——总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到来。”
于是,很多人立即下意识地联想到了叶利钦。1999年,叶利钦毫无预警地指定处在权力边缘的三位第一副总理之一的普京作为他的接班人,并提拔他出任总理、代总统。普京从叶利钦手里接过了俄罗斯最为炙手可热的权杖,并于2000年3月当选为总统,开启了普京时代。纳扎尔巴耶夫突然辞去总统职务,制定参议院议长托卡耶夫出任代理总统,简直是叶利钦当年权力交接的翻版。如果仔细研究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的历史与现状,两者并不是一回事:
叶利钦是在政坛走下坡路,反对派势力急剧扩张,呈现两强鼎足而立,权力急剧式微的态势下,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晚年境遇及家人的既得利益才激流勇退,选择在莫斯科政坛没有势力的边缘人普京接班的,本质上是迫不得已的。普京作为“储君”,从叶利钦那里继承了包括军政大权在内的所有权力的。
1940年出生,1991年起就一直担任哈萨克斯坦总统的纳扎尔巴耶夫则是主动出击,在大权依然相当稳固的态势下的一种主动选择,或许,他并不希望像中亚的其他国家的前总统们那样,在总统的位子上做到死,死之后才产生新的国家领导人,国家的政局无一例外地都要动荡一个时期,这对国家与人民都是巨大的负面作用,他希望还是大权在握,尤其是在世前解决接班人的难题,保持国家的稳定,并平稳地转移国家的最高权力。
苏联解体后相继独立的十几个加盟国的最高领导人们几乎都是嗜权如命的人物,无论是普京、卢卡申科,还是纳扎尔巴耶夫,都是如此。纳扎尔巴耶夫集权,维持权力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大力推行内阁的年轻化——已经成长起来的政坛中生代势力大了,威胁到他的权力与统治,他通过解散政府,改组内阁等方式将他们排挤出权力中心,并提拔一批没有权力根基,从政经验并不那么丰富的年轻人组建新的政府,一旦这批年轻人进化为拥有一定权力的中生代,可能威胁他的权力,他就再次改组政府,将他们的权力废黜,逐出权力中心,继续提拔年轻人,如此循环着,吐故纳新着,这样的故事在哈萨克斯坦传唱了28年,他永远是屹立不倒的最高处的那个人。
正因如此,纳扎尔巴耶夫主动辞去总统职务,首先体现了他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并且是一个头脑清醒,能够以巨大的勇气克服私欲,以国家利益为重的大智者,这不是一样的政治家做得到的,令人敬佩!其次,表明纳扎尔巴耶夫是有计划有部署地钦定接班人,转移国家的最高权力,实现平稳过渡。所以,纳扎尔巴耶夫只辞去总统职务,依然担任哈萨克斯坦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执政党祖国之光党主席,也就是说,哈萨克斯坦的军权、党权依然掌握在纳扎尔巴耶夫手里,只是先移交了政权而已,退而不休,这跟叶利钦的一退到底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也体现了两人对国家最高权力的传承的不同态度、不同的做法,纳扎尔巴耶夫选择的权力传承方式不是俄罗斯模式,而是新加坡模式,从中可以看出,纳扎尔巴耶夫不做叶利钦,要当李光耀。
李光耀1990年辞去总理,改任内阁资政,辅佐了好几任的总理,包括他的儿子李显龙,直到2011年5月才宣布从内阁退休。纳扎尔巴耶夫辞去总统职务的同时保留哈萨克斯坦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军权)、执政党祖国之光党主席(党权)这两个职务,依然是哈萨克斯坦最有权力的人,可以对他钦定的接班人扶上马,送一程,保持该国的权力平稳传承,以及维持国家的稳定,社会秩序的安定,继续为国家燃烧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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