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你还记得咱俩刚结婚那会儿吗?"我牵着妻子的手,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温柔地问道。
妻子笑着点点头:"怎么能忘啊,那会儿咱俩可穷了,一间小房子,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可就是那会儿最快乐啊。"我感慨地说,"咱俩靠着微薄的工资,月月攒钱,终于在城里买了这间小房子,从此有了自己的家。"
妻子握紧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慈爱:"是啊,虽然房子小,却住进了咱们的希望和梦想。后来儿子出生,咱们的小家就热热闹闹的了。"
我翻开旧相册,看着儿子从婴儿时期一张张长大的照片,仿佛就在眼前。"还记得儿子小时候,整天就捣蛋捣蛋,把咱俩可累坏了。"我笑着说。
妻子也被儿时的趣事勾起了回忆:"那会儿他就像个小猴子,到处乱跑乱爬,屋里屋外都是他的战场。有一次,他竟然爬上了树,吓得咱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他掉下来摔坏了。"
"可就是那么个顽皮捣蛋的家伙,长大后给咱俩最大的骄傲。"我自豪地说,"他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在城里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
妻子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是啊,咱辛苦拉扯大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咱这把老骨头,也总算是尽了最后一点心愿。"
一个星期前的周末,儿子打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我和妻子面面相觑,不知儿子会有什么大事。
"爸、妈,我要结婚了!"儿子在电话里高兴地说。
"什么?真的啊?"我和妻子惊喜万分,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问道。
"当然是真的啊!"儿子笑着说,"我和女朋友相恋几年了,打算今年就结婚,你们说是不是太突然了?"
"突然?哪里突然了?"我赶紧说,"结婚是好事啊,咱们当然支持你!就是没想到,儿子你这么快就要成家立业了。"
妻子也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欣慰:"那太好了,儿子,妈妈替你高兴。不过你可得让我们见见你心上人,将来的儿媳妇,咱们可得看看是不是对你的品性。"
挂了电话,我和妻子相视一笑,紧紧拥抱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儿子成家立业,如今终于要实现了。
可是高兴过后,我们很快意识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儿子打算在城里买房,可是他们年轻人的积蓄有限,恐怕还需要我们作为父母出一份力。
妻子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情愿。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这间20多年的老房子住满了我们一家人太多太多的回忆。
"可是咱们已经老了,将来是留在这里独居,还是跟着儿子住?"我继续说,"与其将来去城里租房子,不如趁现在把老房子卖掉,给儿子一笔大手笔,他们才能在城里安家落户。"
妻子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儿子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咱们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该为儿子打算了。"
就这样,我们开始准备出售这间陪伴了我们大半辈子的老房子。每到夜里,我都会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踱步,看着曾经摆放家具的位置,感慨万千。可是一想到儿子的前程,我就下定决心,为了他,这点牺牲是必须的。
终于,在一个月后,老房子被人以不菲的价格买走了。我和妻子攥着一大笔存款,为儿子将来的新家做足了准备。
"爸、妈,这就是我未来岳父岳母家。"儿子热情地介绍着,"他们家在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了。"
儿子的岳父岳母亲自走出来迎接我们,态度和蔼可亲。准儿媳也笑着上前,主动给我们行礼问好。
"您们就是我们未来的家翁家姑了。"岳父热情地说,"欢迎欢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连忙还礼,心里却有些发虚。虽然自己出身平凡,但看到如此豪华的宅院,还是免不了有些拘谨。
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我和妻子坐在主位上,看着儿子和准儿媳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正式订下了终身大事。
看着儿子幸福的笑容,我的心里充满了欣慰。自打儿子出生,我和妻子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如今看到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的心愿终于可以放下了。
不过,准儿媳家如此富有,我们这些普通人家长,将来是否还有资格参与儿子的生活,我心里暗自打了个问号。
订婚后不久,儿子就开始筹备婚礼的事宜了。有一天,他特意约我和妻子到城里的一家餐馆,商量婚礼的具体安排。
"爸、妈,婚礼就定在下个月了,你们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儿子问道。
"没啥特别要求,只要你们新人开心就好。"我连忙说,"不过婚礼毕竟是一家人的大事,你们打算怎么操办?让我们这些老人家也参与一把吧。"
儿子看了看身旁的准儿媳,准儿媳开口说:"其实我们打算请一家专业的婚庆公司全权操办,从场地布置到流程安排,统统交给他们来做就行了。"
"是啊爸妈,现在的婚礼可不像以前那么简单。"儿子赞同道,"要请很多亲朋好友,安排许多环节,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全都操办得了。还是请专业人士来把关比较靠谱。"
不过看着儿子和准儿媳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们也就作罢了。反正将来的日子还很长,等他们新婚后,我们定会融入他们的生活圈。
就在婚礼前一个星期,准儿媳突然打电话给我妻子,说是想让妻子亲手为她缝制一件婚纱。
"妈,您一定要亲自为我缝制婚纱哦!"准儿媳甜甜地说,"您的手艺可是我见过最好的了,我一定要穿上妈亲手缝制的婚纱。"
妻子被准儿媳的话给感动了,连连点头应允下来。从那以后,她就像是复燃了生命的火焰一般,每天都卯足了劲,亲自动手缝制起了婚纱。
看着妻子专注的侧脸,我由衷地高兴,感谢准儿媳给了妻子这个机会。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些老人家,在子女的人生大事中,唯一能贡献的一份力了。
转眼就到了儿子的婚期,我和妻子一大早就来到了婚礼现场。宽敞的酒店大厅被布置得金碧辉煌,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不知是不是出于紧张,儿子一直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地说:"别紧张啊儿子,这可是你一生人中最重要的日子。爸爸替你高兴,你马上就要成家了。"
儿子深吸了口气,似乎定了定神。"是啊爸,我一定会给您和妈妈一个交代。"
很快,伴随着婚礼进行曲,准儿媳穿着我妻子亲手缝制的婚纱,缓缓走了进来。我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模样,不由得眼角潮湿。这就是我儿子的另一半啊,她从今往后就是我们家的一分子了。
仪式很快就举行完毕,我和妻子在现场，热泪盈眶地祝福儿子新婚快乐。看着儿子搂着新娘的身影,我觉得这辈子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就在这时,准儿媳突然走了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爸,以后您就是我的另一个父亲了。"她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被她的举动深深打动,连忙回礼。看着这个温婉贤惠的好姑娘,我由衷地替儿子高兴,他终于娶到了人生的另一半。
一看到儿子的神情,我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话刚一开口,我们就被狠狠地击中了。
"爸妈,其实我和媳妇在结婚前就考虑过这件事了。"儿子斟酌着开口,"我们打算将来都住在城里,所以您们以后也不用再住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了。"
"对啊爸妈,我们打算将来都住在城里,所以你们也要跟我们一起搬过去。"儿子接过话茬,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我和妻子对视一眼,心中的失望和震惊已经上升到了顶点。原来儿子和准儿媳早就打算把我们这对老人扔在一边,自己过上两个人的生活。
"妈,你们就不要多想了。"儿子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生硬,"媳妇她是为了我们好。将来你们跟我们住在一起,只会增加麻烦。"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亲生儿子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浇灭了我们的期望。
"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勉强维持着镇定,"你忘了是谁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的吗?如今你有了自己的家庭,就把我们这些老人抛诸脑后了?"
"爸,您就不要总把话题引到感情上。"儿子叹了口气,竟然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您也知道,现在社会快节奏,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哪有那么多精力来侍奉你们?与其将来由着你们操心,倒不如现在就把话说清楚。"
我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起来,儿子无情的话狠狠地刺痛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心。就在这时,准儿媳也开口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子理直气壮:"爸妈,您们就不要为难儿子了。我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您们作为长辈就该谅解和支持我们。"
送走了儿子和准儿媳,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作为父母,我们当然希望将来能与儿子和儿媳生活在一起,但是现实情况似乎并不允许。
"老伴,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无助地看着妻子,"是不是在教育儿子的时候,疏忽了某些地方?怎么他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妻子眼神黯淡,似乎也被儿子的无情话伤透了心。她轻轻摇了摇头,显然也无法下定论。
"可是儿子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我们能怎么办呢?"我继续说,"他已经是个独立的个体,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主张。我们这些老人只能尊重他的决定,不是吗?"
妻子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窗外发呆。我知道,她的内心和我一样,是拿捏不准了。一方面,我们舍不得放弃和儿子团聚的梦想;但另一方面,如果勉强去要求儿子,只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老伴,咱们看看吧,如果坚持要跟儿子住在一起,会怎么样?"我说,"儿子和儿媳似乎都不太情愿,将来只会增加家庭的负担和矛盾。"
妻子点点头,眼神黯淡:"可是如果我们真的作罢,将来怎么办?咱们这把老骨头,还有谁能给咱们这个家呢?"
我沉默片刻,继续说:"不过,咱们也不能完全否定儿子的想法。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咱们这些老人真的很难完全融入他们的生活。"
"那你说,咱们是继续坚持,还是尊重儿子的决定呢?"妻子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迷惘。
我深吸一口气,脑中闪过这些年和儿子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孩子,而是一个有主见的独立个体了。
"也许,咱们真的应该学会放手了。"我下定决心,看着妻子的眼睛说,"儿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人生方向。作为父母,咱们或许该尊重他的选择,给他们一个独立发展的空间。"
妻子看着我,眼里似乎有了些许释然。她点了点头,似乎也下定了决心。
就这样,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我和妻子决定尊重儿子的决定,并不勉强他们一定要让我们同住。
几天后,儿子再次来到我们的家中。我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儿子啊,爸爸思考了很久,决定尊重你和媳妇的想法。"
儿子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作出让步。
"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人生理想。"我继续说,"作为父母,我们固然希望将来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但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勉强的道理。"
儿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妻子在一旁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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