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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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年，母亲再一次想来找我要钱，只不过这一次打起了房子的主意。
原因还是一样，我哥又因为赌博欠下了很多钱。
不过这一次，我不仅不会再帮忙，还要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对于会赌的人，这辈子就已经废了，不值得任何信任和同情。
即使他是你的至亲！
1
两年前，我妈撕心裂肺地来打来电话求我给钱。
我哥董飞因为网赌，欠下了不少钱，其中还有一部分是高利贷。
在这前一天，董飞给我妈发了条微信。
微信大致内容就是，他觉得自己活在世上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累赘，他拖累了所有人，对不起母亲，也愧对妻儿。
收到微信之后，我妈慌了，怎么样都联系不上他。
后来才知道，董飞在村外一座桥上跳了下去。
好在他跳河自杀的时候，附近有几个村民路过，然后众人一起才把他救了上来。
听完我妈说的事，除了有一些恨铁不成钢，其实我内心波澜并不大。
因为说实话，我和我妈还有董飞的关系并不亲，特别是我妈。
我妈是非常典型的重男轻女，要不是有这层血缘关系，我一度怀疑自己是领养的。
五岁我就要学会洗衣服，八岁就要学会拖地，十岁更是要负责给全家人煮饭。
唯一令我感到一丝温暖的就是我爸打工回来的时候，那时候他会给我买一些衣服和村子里没见过的零食。
可惜我爸命不好，在城里打工时发生了意外，我还没上中学，他就离世了。
从那之后，我妈就靠着我爸的赔偿金和几亩地把我养大，准确地说只是没让我饿死。
因为董飞大了我8岁，所以我爸去世那会，他已经成年了。
董飞不是一个读书的料，高中毕业就外出打工去了。
说来，董飞曾经也挺上进的，饭店端过盘子，工地搬过砖，开过长途汽车……
26岁结婚后还学了一门做菜的手艺，跟着几个亲戚去了南非打工。
说起来，那会他也确实挺辛苦的，基本两年才能回家一次。
然而这一切就在三年前，他回国之后，一次意外彻底改变了。
2
听我妈说，董飞那会也存了差不多50万的钱。
这些年，乡镇发展也是越来越好，所以董飞也就打算回老家发展。
回镇子上盖个小楼，再开一个小餐馆，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也算能安稳过下半辈子。
刚回国的时候，董飞还带着一家子去旅游了一趟，也算是看看出国这十来年祖国的变化。
然而也就是这一趟旅游，让他误以为发现了一些“商机”。
先是类似电诈的宣传，让董飞花了30多万投资了两套海景度假公寓，结果项目烂尾，什么都没拿到。
接着他把剩下的钱投了当时最流行的P2P，宣传里超高的理财回报让他上头，可想而知最后公司倒闭跑路，什么都没剩下。
仅仅回国3个月，50多万的积蓄瞬间没了。
这50多万是董飞半辈子在国外打工赚的钱，可以说是他用血用汗用泪换来的。
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没有资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无法想象这笔钱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那天起，董飞整个人就魂不守舍，彻底沦陷，当然这其中也有我妈和我嫂子的问题。
当时的她们没有安慰和鼓励，反而就是谩骂和责备。
特别是我嫂子，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之前在南非，董飞每个月还能打个3000元回家，现在只能在镇子上找了一家小饭店做厨子，一个月工资才4000多。
我特别能理解董飞当时的无助，就像是想把孩子教育好，也想把父母照顾好，还想把婚姻经营好，可是什么都没有照顾到。
上有老，不常伴左右；
下有小，不陪伴其成长；
中有伴，无心好言三句；
外有友，却不能一醉方休。
人到一定岁数，自己就是自己的屋檐，再也无法找到地方躲雨。
3
董飞觉得他自己在外头漂泊了大半辈子，辛辛苦苦赚了那么些钱，所以心里不甘心，他想快速的回本。
人在绝望的时候，抓到什么就当救命稻草了，就是因为这种心里，所以董飞迷上了网赌。
后面的事就和所有赌徒一样，董飞越陷越深，根本不可能翻本，所以就开始网贷，甚至借了高利贷。
接着他又开始找周边的朋友、亲戚借钱，他就把身边熟悉的人钱全部借了一遍，唯独除了我。
因为董飞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所以这些事都是瞒着我妈和嫂子。
直到最后再也借不到钱了，董飞才重新选择出去打工。
然而那种想要快速来钱的观念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所以他跟着一些狐朋狗友去从事电诈，但不是去缅北。
就这样，董飞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加害者。
小半年之后，或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看到缅北的大力报道，所以他停手了。
可惜这一停手，身上的那些外债就根本没办法偿还，所以他才选择自寻短见，一了百了。
所以知道了这些事后，我最终也是选择出手相救，虽然我和董飞关系不算亲，但是好歹他是我亲哥。
加上我妈就他一个儿子，还如此重男轻女，如果董飞死了，我妈和大嫂也基本没法过下去了。
董飞外债大约欠了60多万，我在城里一家金融公司工作，年薪就超过50万，所以这笔钱对我来说不算很多。
不过我没有把钱直接给董飞，而是给了我妈，我让我妈挨个联系他的欠债人。
我还特意交代我妈，无论董飞说什么都不要信，特别是钱千万不能给他。
因为我身边见过这样的例子，如果我把钱直接给他，极有可能他又会再一次拿去赌。
甚至他跳河都是假的，只是以此去找家里人要钱。
4
帮董飞还了债之后，他也给我发来微信，说感谢我救了他的命，救了他的一家子，还承诺自己一定痛改前非。
虽然当时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会改，但最起码我先帮他度过那个难关。
他不再是失信人员，也不被用讨债的人催，不需要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半年前，董飞给我打来电话：“小芹，你能借哥10万块吗？我想开一家小饭馆。”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该不会又想要赌，所以找了借口吧。
不过董飞倒是说得头头是道：“现在疫情刚过，店铺都不要转让费，现在拿一家店很实惠。”
他还发来了他想要采购的设备，和装修计划。
看着这一切，我信了。
毕竟董飞做了那么多年厨子，自己开一家店总好过给别人打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为了支持他，我把钱借给了他。
然而上个月的一件事，让我重新审视了董飞和我妈。
“小芹啊，你要不把你那套房子过户给小飞吧。”
我妈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我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这套房是奶奶去世前给我买的，为什么要给董飞？
5
前面说过，小时候我妈对我并不好，特别重男轻女，但是我爷爷奶奶对我这个最小的孙女还是疼爱有加的。
高考那会，我妈原本不打算让我继续读书，要我出去打工，还打算让我到了年纪就嫁人。
用她的话说就是，女孩读书没有用，浪费钱。
好在奶奶主动说她把棺材本拿给我读书，我妈才作罢。
我工作第二年，奶奶生病了。
她想要我妈照顾，结果我妈嫌弃奶奶生病晦气，害怕传染，所以直接拒绝了。
我知道后，立马把她接来了城里。当时我收入还不多，但是我依旧拿出很大一部分钱给她请了一个保姆。
另外我每天下班和周末都会陪奶奶聊天散步，所以奶奶也算是幸福地过完了人生最后三年。
在这期间，爷爷留下的一处老宅拆迁了。
其实没多少钱，也就一百万出头，但是奶奶十分清楚我妈的作为，等她过世后，即使立遗嘱，我妈也一定会来抢。
所以，奶奶一拿到钱，坚持给我在镇子上买了一套小房子，特意写好了我的名字，说是留给我的嫁妆。
等到我妈知道后，想要来闹，不过奶奶当时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说儿媳妇没义务照顾婆婆，那你现在哪来的脸惦记婆婆的财产？”
从那之后，我妈才再没提过这事。
然而这次又和我提起，究竟她想干嘛？
没等我回应，我妈又主动说道：
“小宝明年也要上小学了，你那套房不是学区房吗？刚好给小宝读书用吧。”
小宝是董飞的小儿子。
我感到不解，奶奶给我买的房子在镇子上，一个镇子总共就5所小学，哪来什么好坏区别，还有学区房一说吗？
犹豫了片刻，我说道：“如果只是小宝读书，你就让小宝户口搬过来吧。”
“这，这多不方便，而且你都在大城市，以后有什么事，不是还要来回跑，还不如直接过户给你哥，以后啥事他自己处理。”
我妈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所以着急了起来，不过我在电话里听到了董飞在后面指挥她说话的声音。
我知道这其中有问题，所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说让我考虑一下就匆匆挂了电话。
6
在那之后，我立马找人帮忙调查。
果不其然，董飞再一次去赌了，另外之前所谓的开饭店，只不过是入股了一家小餐馆，总共没花2万块，而且才两个月就没干了。
这一次，董飞虽然没有借高利贷，但是依旧借了网贷，而且再一次欠了二十多万。
因为之前我帮他还过债，所以董飞觉得还可以再一次找我，但是不方便直接开口，所以他想打我房子的主意。
看到董飞网贷的记录，苦涩的情绪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我转手把这些记录发给了董飞，并且留言告诉他：
“别再来找我！”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却成了董飞和我撕破脸的导火索。
“小芹，就当哥求你，你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我真的保证……”
“你的保证就像放屁，别再恶心我，自己造的孽自己还去！”
“董芹！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了！”
“你想怎么样？”
听到我有意商量，董飞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嘲弄：
“要么把房子给我，从此我不会再麻烦你，要么我就去你公司大闹，说你背信弃义，看看你的工作重要，还是这点钱重要。”
我叹了口气，压下了酸涩的情绪，虽然我和董飞关系不亲，不过这一刻，我已经觉得他比魔鬼还可怕。
犹豫了片刻，我冷冷地说道：“你来闹吧，我不介意把你当年参与诈骗的事告诉警察。”
“你！你还是不是人……”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不想再听他废话。
7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董飞和我妈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所以我立马把那套房子比市场价格低了10万的价格直接委托中介挂了出去。
不到三天，就有买家订了下来。
果不其然，董飞为了逼我，一周后直接带着一家人住进了我镇子上的那套房子，还强行找师傅换掉了门的锁。
要不是董飞给我发来视频炫耀，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董飞！我这套房已经卖了，你最好赶紧搬走，不然新屋主回来你们就麻烦了！”
“当我傻子呢，我说董芹，干脆一点把房子过户给我，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了。”
董飞不仅不相信我的话，还把房子里的新家具都拆开，特别是那张床还直接睡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让中介把这件事告诉了新屋主，还告诉他可以报警处理。
知道自己的新房被人强行霸占，新屋主也暴怒，报警处理，还要求董飞赔偿这些家具的钱。
最重要的就是那张新床，那是屋主准备结婚用的，现在居然被董飞和他老婆睡了，人家哪里肯要，必须要他赔钱，而且一张床就要大几千。
看到警察到来，董飞这才彻底傻眼，哭丧着脸求人家原谅。
最后，新屋主看在我当初便宜10万卖给他的份上，就没要赔偿，但是董飞还是因为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被拘留了10天。
8
从那之后，为了不让他们找到我，我选择了辞职。
不过老板觉得我离职可惜了，所以知道我的想法后，把我调到了北方了一个分公司。
我也把所有家人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除了我妈的微信，因为每个月我还是会给她支付2000元的赡养费。
当然这期间，我妈和我哭诉过很多次，甚至还威胁我给的赡养费太少，要告我，不过我统统没有理会。
有时候我也会想，怎么烂人烂事到最后全摊到自己身上？
你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
有人说，强者要学会宽容，但是如果遇上沾染赌的人，大概率你是帮不了的，趁早抽离，才是对自己的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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