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我们读到瑞宣被捕,在富善先生的营救下出狱。

日本天皇派来的特使被暗杀,日本宪兵杀了小崔,但是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抓到。

百姓们以为人不犯我,我必能保全的想法,现在是人人感觉危机正在向自己靠近。

还有哪些不幸将会降临呢?

今天,花酱和大家共读《四世同堂》第六部:敢斗才有路。

一、邻居

钱家的房子被冠晓荷转租给了两家日本人。

一共是两个男人,两个青年夫人,一个老太婆,和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子。

胡同里的人,虽然没有受到直接的压迫,可是精神上也都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

他们直觉地感到,这两家子不仅是邻居,更是侦探。

一号院子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一号的两个男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商人。

他们每天早上必带着两个男孩子来练早操。

这两个男孩子很调皮,想做什么必马上去做。

无论他们犯多大错,他们家的妇女永远不会高声责骂,永远向他们微笑。

这两个日本男孩子特别喜欢用头猛撞别人肚子。

有一次,他们把小顺儿撞倒,而后骑在他的身上,抓住他的头发当缰绳。

小顺儿,一个中国孩子,遇到危险只会喊妈。

韵梅听到孩子的哭喊,跑了出去。

她看到她的孩子被日本人当马骑着,登时冒了火。

她跑了过去,伸手把“骑士”的脖颈抓住,一抡,抡出去,骑士跌在地上。

又一伸手,她把小顺儿抓起来。

两个日本孩子见状,一声没吭就往家里走。

韵梅开始骂小顺儿:

“你没长手吗?不会打他们吗?你个脓包!”

晚上,等瑞宣回来,韵梅把白天的战争激动地说了一遍。

他没想到韵梅会这么勇敢。

他不止满意她的举动,而且觉得应当佩服她。

由她这个小小的举动看起来:无论怎么老实的人,被逼得无可奈何的时候,也会反抗。

尽管日本的男人们表现,让大家感到紧张。

但是他们家的女人却是比一般中国女人温柔。

她们的脸上都挂着微笑,见人都要深深地鞠躬。

动作之夸张,常常让人吓一跳。

二、抛弃

瑞丰被罢官了。

胖菊子留在了娘家,而把瑞丰赶了出来。

她最后的训令是:

“你找到了官儿再回来,找不到,别再见我!我是科长太太,不是光杆祁瑞丰的老婆!”

钱、东西,她全部留下,瑞丰空着手,回了家。

瑞宣见弟弟回来,决定不再说什么。韵梅天然不会多嘴多舌,天佑太太也保持着沉默。

只有祁老人非常开心,虽然家里的条件已经很艰难。

在他死去之前,他愿意儿孙都在他眼前。

瑞丰回到家,非但没有羞愧,反而还拿出了之前科长那一套。

当然他不会支使瑞宣做事,吃苦的是韵梅。

不仅要供他吃喝,还要满足他吃烟的嗜好。

只要没有钱了,他永远向大嫂开口。

韵梅不好次次都回绝,有时会接济个一两毛,瑞丰也不嫌少,拿着钱开开心心地买点心吃了。

在十分困难的时候,他不惜偷盗家中的一件小东西,拿出去变卖。

对于胖菊子要他出去找官这件事,瑞丰是有心无力。

所以,几个月混下来,做官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他也不敢去老丈人家找胖菊子。

等再次有胖菊子的消息时,是她已经和蓝东阳好上了。

瑞丰得知这个消息,有羞有气,竟一病不起。

等他病好,蓝东阳和胖菊子已经结婚了。

这是蓝东阳的时代。

他丑,他脏,他无耻,他狠毒,他是人中的垃圾,而是日本人的宝贝。

他没有得到冠家女儿,当他听到瑞丰丢了官,也就想起胖菊子来。

当初,他就很喜欢胖菊子,因为她胖,她像个肥猪似的可爱。

同时,他恨瑞丰,瑞丰打过他一拳。

现在,瑞丰丢了官,东阳决定把他老婆抢过来。

这是报复。

报复是自己有能力的一个证明。

东阳三番五次登门示好,胖菊子早就知道他的用意了。

她也预料,她如果跟了东阳,也长不了。

但是,谁管这些呢,她现在是由科长太太升级为处长太太。

假如再散伙,说不定她还能再高升一级呢。

三下五除二的,她和东阳结了婚。

三、天佑

天佑老头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日本人进城后,不给他们做生意的关门。

天佑守在店里,几乎没有生意。

冬天到了,正是大家添冬衣的时节,可是他却买不到棉花,买不到布匹。

铺子里只有那么一些货,越卖越少,越少越显得寒碜。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几乎老在铺子里。

他没有野心,不会胡思乱想。

但是没有野心的人往往心路不宽。

天佑就是这样,表面上,他还维持着镇定。

心里可像有一群野蜂用毒针在蜇他。

日本人又来了命令:

每种布匹每次只许卖一丈,多卖一寸都要受罚。

有一天,天佑从外面回来,看到柜台上放着一些胶皮鞋和一些日本玩具。

原来,日本人又出了新规定:每买一丈绸缎,必须要买一双胶皮鞋。

买一丈布也要买一个小玩具。

这简直是敲诈!

但是,天佑没有办法,北平人都没有办法。

可是刚到中午,一队日本人冲进店铺,怒气冲冲地责骂天佑多收了他们十双胶皮鞋。

害他们对了半天没有对上。

指控完了,一个日本人冲上来给了他一个巴掌。

天佑立即眼冒金星,还没等他清醒过来。

日本人又给他胸前挂上“奸商”的白布,拉着他游街,一边走,嘴里还要高声喊:

“我是奸商!”

老实了一辈子,规矩了一辈子的天佑,心里是空空的。

他什么都不想想了,他雇了一辆车到了平则门,投入河中。

四、枪声

天佑的尸身被冰、水藻,与树根,给缠冻在河边儿上。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消息才传到祁家。

祁老人的悲痛是无法形容的,四世同堂中最要紧,离他最近的一层居然先被拆毁了。

天佑太太的泪一串串地往下流,全身颤抖着,可是始终没放声。

韵梅流着泪,一面劝解祖父,一面喊叫婆婆。

瑞丰,平时对父亲没尽过丝毫的孝心,也张着大嘴哭得哇哇叫。

瑞宣赶到,一接到电话,他的脸马上没有了血色。

他想不到父亲会突然死亡。

看见了父亲,他没有放声地哭出来。

他一向不会大哭大喊,他的胸口发痒,喉中发甜。

他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在李四爷和众位邻居的帮忙下,天佑入了殓。

把父亲安葬了以后,瑞宣病了好几十天。

天佑这一死,祁家可不像样子了。

虽然在他活着的时候,他并不住在家里,可是大家总仿佛觉得他老和他们在一处呢。

丧事办完之后,祁家每天都安静得可怕。

瑞丰也难得安静了几天。

这一天是义赈游艺会的第一天,西单牌楼的一家剧场演义务戏。

小文太太文若霞和招弟都要上场。

自从李空山的科长被撤后,大赤包把招弟又收了回来,将她进行重新包装。

渴望她能攀附上日本军官。

瑞丰听说有免费的戏看。

他是一定要赶这个热闹的,因为到时会有很多日本人要去。

他想着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再谋上个职位。

小文先生和文若霞配合得几近完美。

他们的每个声音都带有感情。

在两排的日本军官中,有一个日本军官喝多了,他的醉眼一直在文若霞身上打转。

可是,文若霞并不看他。

他掏出枪来,枪响了,若霞晃了两晃,她倒在了台上。

楼上楼下马上哭喊,奔跑,跌倒,乱滚,一齐往外跑。

日本军人都立了起来,都掏出枪,枪口对着楼上楼下的每一角落。

桐芳从后台钻出来,她预备在招弟上场的时候,扔出她的手榴弹。

现在计划被破坏,她忘了一切,只顾爬到若霞身边,要保护她。

小文扔下笛子,顺手抄起一把椅子。

他一跃到台下,连人带椅子都砸在行凶的醉鬼头上。

醉鬼还没清醒过来的脑浆溅了出来,溅到小文的衣襟上。

小文不能再动,几只手枪杵在他的身上。

他笑了笑,回头看了看若霞:

“霞!死吧!没关系!”

楼上的人还没跑净,只有一个老人,坐定不动,他的嘴里没有牙。

他知道桐芳还在台上,小文还在台下,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的眼里只有那一群日本人,他们应当死。

他扔下他的手榴弹去。

天佑不堪屈辱,投水自尽了。

桐芳和小文夫妻在戏院混战中,被钱先生的扔下的手榴弹炸死了。

小羊圈的人们已经开始觉醒。

明天,花酱和大家共读《四世同堂》第七部:恶人总有恶人磨

我是花酱,爱读书,爱说书。

每天以不一样的视角解读一本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