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武陟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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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林彪性情冷僻,治军严明,很反感下属抗命,部下都挺怕他。

可是在1947年的一次战斗中,林彪发了3封电报,都没调动师长,最后林彪却没有批评对方,反而表扬了他,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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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在东北】

1947年3月,江南已经是春意盎然,花香鸟语,东北大地依旧是冰天雪地,寒气袭人。

然而,东北民主联军北满部队的士兵却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在一年前的四平之战中,林彪遭遇滑铁卢,败给了陈明仁。

东野将士不得不一路向北,撤到了松花江北岸。

而蒋军也一路追击,到了松花江北岸。

如果不是马歇尔给老蒋施压,蒋军接到停止追击的命令,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退到江北的东联部队,经过几个月的休养生息,已经恢复了元气,具备了与敌人战斗的能力。

在之前的两个月里,东联将士已经两次越过松花江,和蒋军有3次交手(其中两次过江作战,一次是打退蒋军进犯),都取得了胜利。

但那都是较小规模的战斗,还不足以平息东联将士复仇的怒气。

如今,他们兵分三路,越过冰封雪裹的松花江,拉开了三下江南战役的序幕。

3月8日,2纵5师接到命令,配合兄弟部队1纵,围歼盘踞在大房身一带的新1军的5个团。

东野2纵,前身是新四军3师,刘震是司令员,担任政委的是吴法宪。

2纵的5师来自新四军3师第10旅,旅长是“好战分子”钟伟,他是电视剧《亮剑》中李云龙的原型人物之一。

如果说在东北民主联军几个纵队中,1纵战斗力最强,是主力纵队的话;那么,在各主力纵队的师中,2纵5师的战斗力是人见人夸,是公认的东野第一主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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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伟(左右)】

强将手下无弱兵,5师之所以战斗力强,和师长钟伟关系很大。钟伟是军事奇才,善于打硬仗、恶仗,有一种压倒一切的气势。

不光如此,钟伟还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将领。

他不是那种“让你往东不往西,让你打狗不撵鸡”,中规中矩、唯唯诺诺的将领。

他善于临场发挥,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当然也容易犯错误。

在一些人看来,钟伟是“刺头”,无法驾驭,经常惹事。

在1941年春天的大、小悟山战斗中,时任第3团政委的钟伟因为对上级的战术不理解,之后未经请示报告,在敌人强攻的情况下,擅自率部撤离,致使敌人打到豫鄂挺进纵队司令员李先念的指挥阵地跟前,差点造成毁灭性后果。

随后,钟伟在纵队举行的大会中被点名批评。

接下来,他拒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而是与关系不错的战友商量,要脱离豫鄂挺进纵队,到苏北去单干。

这样私自离队,虽然事出有因,但在革命队伍中是很严重、最敏感的行为。

经过讨论,纵队对钟伟作出开除党籍一年,改任随营学校教员的处理决定。

对于这个决定,钟伟很不满。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钟伟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还有挑夫以及警卫班8个战士不辞而别,一路辗转,来到了位于盐城新四军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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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

在那里见到代军长陈毅后,钟伟像一个孩子那样哭了起来。陈毅一看,不但没有发火,还跟钟伟开玩笑说:“你这个逃兵,怎么敢于逃到我这来?”

在任何一支军队,如果真是当逃兵的话,性质是非常严重的,很多情况下可能会被杀头。

之前,新四军就有先例,1938年新四军一名副团长就是因为想到八路军去,被叶挺军长下令处决。

因此,到了新四军军部,钟伟大哭一半是委屈,一半也是担心。

但这时候钟伟一听陈毅的话,心里乐了。因为他从陈毅的这句话判断,自己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应该会得到解决。

果然,新四军的几位领导听了钟伟的申诉,认为钟伟虽然犯了错误,但也情有可原,于是没有按照逃兵来处理。

钟伟没有被关禁闭,更没有被枪毙,而是到抗大担任了5分校代校长。

对于一名前线指挥员来说,这个任命可以说是无法接受的,带有惩罚性质,但对于私自离队的钟伟来说,可以说是一种挽救。

后来在日伪大扫荡、新四军处境日益艰难的情况下,陈毅又让钟伟任新四军苏北军区四支队支队长。

钟伟终于重返前线,在战场上摔打成为一位名将。

有人说,钟伟是一匹烈马,就看你会不会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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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伟】

到了解放战场,时间过去了5年,昔日的毛头小伙,如今已经变得老练。

但钟伟的棱角并没有被磨平,依旧锋芒毕露,率性而为。

1947年秋天,“东总”两辆弹药车从郑家屯5师的驻地经过。

正在为部队弹药发愁的钟伟看到后,眼睛一亮,他立刻招手说:“同志们辛苦了,下来喝口水,吃碗热饭吧。”

司机和押车的干部很感动,当即去了军营。

他们下车喝了水,吃过饭之后,回到汽车跟前傻眼了,车上的弹药竟然不翼而飞。

押车的干部觉得无法交差,就去求钟伟归还弹药。

钟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不管谁用,都是打敌人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他递给的对方一张收条,算是对此事做个交代。

因此有人说,因为5师师长“野”,该师才是名副其实的“野战军”!

书归正传,接到命令之后,钟伟信心十足。

一个师对阵一个团,在他看来那是小菜一碟。

他拍着胸脯对司令员刘震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可是没想到,钟伟连这个团的边也没挨着。

原来,在接到任务之后的第二天(9日)中午10时,行进在途中的钟伟突然得到一条重要的信息:

蒋军71师88师出现在靠山屯一带,他们携带有大量武器弹药,正在向德惠方向撤退。

钟伟一听眼睛又开始放光,毫不犹豫地下令部队停止前进,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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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政委说话了:“师长,我们不能这样,你忘了我们的任务?”

意思是说,我们该去大房身,配合1纵去打新1军,咱要是不去,那首长的计划全打乱了。

再说了,咱一个师是孤军作战。

去打蒋军一个美式装备的师,根本没有必胜把握,要冒很大风险。

万一结束不了战斗,再把敌人援军招来了,后果可就严重了。

因此,不单是政委,就是其他同志也不赞成这样做。

可是,钟伟却不这么看。

他认为,敌人是在撤退中,没有丝毫戒备,我们出其不意向对方进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创造奇迹完全有可能。

再说了,当时东野18师和独立1师就在靠山屯东北方向不远,真要形势不妙,可以呼叫他们前来增援。

钟伟还认为,既然88师已经跑了,那新1军也可能要跑,大房身的歼灭战大概率会泡汤。

这时候,一头没抓住,这一头也跑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钟伟说得头头是道,但是也没有说服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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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中)、罗荣桓(右)】

他们认为,按照上级指示办,即使没有收获,也不会出问题。

如果违抗上级命令,后果可就严重了。

钟伟急了,说道:“兵贵神速,战机转瞬即逝,就这样定了,我是师长我说了算!出问题我一个人担着,跟你们无关。”

就这样,本来向东北行进的5师,加快速度向东北方向急速前进,在黄昏时分赶到了靠山屯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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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主联军2纵5师开往靠山屯】

还没到地方,就听到了从姜家屯和王奎店传来一阵阵叫喊声。

钟伟立即下令停止前进,让侦察员前往摸清敌情。

侦察员很快摸清了情况,停留在两个村子的,是88师262团的两个营。

钟伟大喜,下令全师杀向敌营。

可是敌人装备太好,火力很强,连攻几次都没有奏效。

这时候时间来到下午14时,林总的电报到了,问5师走到哪了?为何还没有赶到。

钟伟回电:“我们遇到了敌人2个营,结束战斗之后就走。”

谁知道,敌人依靠强大火力突围,跟264团一个营会合,在那里拼命抵抗,幻想援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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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伟在东北】

16时许,林彪的第二封催促电报到了。

机要人员问,怎么回复。

钟伟说:“就说俘虏太多,无法安置。”

他认为,很快就会结束战斗,再去也不迟。

谁知道,敌人坚决抵抗,连续发动4次进攻都没有取得成效。

17时,东总的第3封电报到了,还是催促5师赶紧向德惠进发。

此刻,大家都无心再打了,这时候再不走,就太不像话,无法向林总交代。

钟伟见状火了:“谁要是再说走,老子毙了他,娘买X的!”

骂完之后,他对机要科长说:“回电,就说这里抓到大鱼了,让友军前来增援。”

钟伟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当时全师已经全面展开,重新集结的话,没有五六小时不行,这样很难按时到达指定位置。

最终,林彪做出让步,同意5师就地作战,歼灭面前的敌人。

不仅如此,林彪还真的派兵过来助战。

原来,靠山屯战斗爆发之后,敌71军急调87、88师从农安等地前来增援。

“东总”得知之后,当即决定改变原定的作战计划,将主力西移来到山屯西南地区,寻机歼灭71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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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林彪一面令5师一部于拉拉屯拼死堵住援敌,一面调集1、2和6纵3个纵队,以及炮兵共六七个师西移。

5师经过激战,在3月10日夜攻克靠山屯据点,全歼守敌千余人。

之后,尔后5师将士乘胜追击,和友军一起痛打敌71军。

12日中午,靠山屯战斗胜利结束,东野在郭家屯地区歼7000余人,缴获武器若干,取得重大胜利。

一向沉默寡言,很少表扬部下的林彪,也兴奋地表扬说:要像钟伟那样,敢打违抗命令的仗。

参考资料:

1,《靠山屯战斗》,作者汪洋,新四军研究会

2,《一将难求》,张正隆著,白山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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