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的爷爷是村里出了名的废物。

不仅什么都不会做,连农活也懒得干。

可是,爷爷突然学会了世代供奉的皮影神所授的皮影戏。

听了戏的人都心想事成。

但奶奶却不见了,发现她时只剩下了骨头,皮像是被人剥了一样。

镇上大官听说之后,掷千金来我家邀请爷爷唱皮影戏,爷爷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那些被剥了皮的少女怎么办?

1

奶奶病重,爷爷突然请来了一个神婆给奶奶治病,非要把我赶出家门,晚上才让我回来。

但没人比我更了解爷爷是个怎样的人。

爷爷向来抠搜,花几百请了个神婆,怎么可能?

此刻,奶奶已经病重得不能说话了,我很担心她。

但神婆说我还小,不能待在屋里。

我看见奶奶的眼神充满恐惧,坚持和神婆争论,未想爷爷拿起拐杖就追着我打。

「你个龟孙子,赶紧滚!看不见这是在救你奶奶呢吗?」

爷爷追了我半小时后筋疲力尽,他对我说道:

「如果一会儿,神婆安然无恙出来,你奶奶就会死,因为她也无能为力了。如果神婆出来的时候吐血,就说明把你奶奶从阎王手里抢过来了。你可别添那个乱!」

爷爷凌厉的神色吓到我了,我点点头:「我知道了,到时候不会闯进去的。」

爷爷进屋以后,我没走远,而是躲在门后附耳听着屋里头的动静。

可是,那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越来越担心奶奶。

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爸爸妈妈,都是爷爷奶奶把我养大的。

然而爷爷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什么也不干,猪棚里喂的猪也懒得动手,每天早上还会打开收音机播放最大音量扰民。

扰民这件事,邻居投诉我家好几回了,爷爷什么也不管,就跷个二郎腿在那坐着不动。

还是奶奶把庄稼钱给了人家,人家才说了几句好话。

这样子已经持续到今年。

我18岁了,奶奶突然病重,但要参加城里的考试,需要一笔钱。

家里没有人出这份钱,我就直接被学校逼着辍学了。

奶奶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很希望我能考一个好大学,她知道这件事以后,气得在床上起不来。

但爷爷却说,再不行就把奶奶直接埋了,省得剩一口气还得人伺候。

2

今天叫来的神婆,大概是奶奶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我静静在大门外等着结果,等啊等,直到天黑也没见神婆出来。

闹钟滴滴答答响了十下,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在大门外睡着了,而面前竟然有只黑狗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只狗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我连忙跑进家里。

我害怕地喊着:「爷爷!爷爷!这里有狗!」

无论我怎么叫爷爷,他也没回应。

黑狗直挺挺站在门外「汪汪汪」地叫,但就是不进门,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我立马推开了奶奶房门,屋内空无一人!

地上散落着血迹斑斑的剪刀,几条长长地带血的纱布。

爷爷这时从大门外进来了,拿着拐杖把黑狗赶走了,手上还带着几个做好的皮影人偶。

爷爷一瘸一拐走进来,把皮影人偶放桌子上,对我语重心长地说:「小舟,这世界上就剩下咱俩相依为命了啊。」

我望着空荡的房间,心里空了一块。

爷爷抹了一把老泪,走到屋檐下抽着烟,用烟斗敲击着墙面:「老伴儿,走吧!你别回来了,我也不想你!」

爷爷说奶奶死了,可我却连尸体都没看见!

我想去找神婆问问,找了一圈后,却发现村里并没有神婆这个人!

反而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习了皮影戏。

凡是看了爷爷的皮影戏的人,都能得偿所愿。

譬如,村里打了半辈子光棍的胡大爷娶到了如花似玉的媳妇,而年近花甲的老人突然回到了壮年。

这件事传开以后,凡是家里有点钱的人家,都想散尽家财只为看一出皮影戏。

可是奶奶明明偷偷告诉过我,皮影戏是她的传家本事,只是她没有学会。

3

就这样,我那好吃懒做的爷爷变成了王村有名的「皮影戏匠」。

我不甘心!奶奶死了却连个尸体都没找到!

爷爷却在这里喝酒啃大肉!!一脸的春风得意!

一日,我终于憋不住了,从饭桌上站起来对他吼道:「爷爷,你实话说,我奶呢?去哪了!」

爷爷在吸烟,他把烟头「哐」的一声砸桌子上,「吼什么吼!你是爷还是我是爷!那死娘儿们死了就算了,管那么多干嘛!」

我既心疼奶奶又有些害怕,忍不住哭了起来:「你还我奶奶!你还我奶奶!」

爷爷站起来,重重扇我一巴掌:「还你什么?还个屁!」

脸上挨的巴掌印很痛,我怒视着爷爷,心里愤愤不平,然后冲出了家门。

「你个死丫头!走了就给我死外面也别回来!」爷爷的声音在后面回响。

我跑到村里的一个树林里,天下着大雨,脚下一个东西突然把我绊倒了。

待我把那个东西从里面挖出来后。

我定睛一看,手不由得发抖,心理防线崩塌。

——竟然是奶奶的尸骨!

就被埋在家不多远的这片树林里。

但奇怪的是奶奶全身都被剥了皮,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能认出她手上的草镯子,是那日我祈愿她病好时,给她戴上的。

我跪在地上,猛猛打了自己几巴掌:「对不起奶奶!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我早该知道的!奶奶是被爷爷剥皮做成了皮影人物的皮!

爷爷这样的抠搜的人怎么会花钱救奶奶,他那日找的神婆肯定有蹊跷。

我很清楚爷爷的为人,他为了所谓的钱财,为了能吃上大鱼大肉,为了能抽上他自己念叨了很久的大烟,肯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4

雨越下越大,我脱下来自己的外套包裹着奶奶的尸骨。

我一边哭着一边呢喃着:「奶奶!奶奶,阿翘带你回家,奶奶。」

我回到家里,窗户透出我的满身泥泞,身上湿漉漉的。

窗户里的爷爷睡得正香,嘴里还念叨着隔壁家刘奶奶的名字。

我心疼极了,奶奶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一辈子,结果,死后,爷爷夜夜梦见的人还是别人。

我把奶奶埋在屋后,心里暗暗诅咒爷爷每日都难以安眠!

奶奶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渣!

我拿铁锹将奶奶埋完以后,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奶奶,都怪我,怪我当时没有在意你的求救,是我害了你!」

我在土堆前滔滔不绝地和奶奶说话,向她表示想念。直至鸡鸣声起,太阳升起照得我的背后暖洋洋的。

白日,我依旧向爷爷质问奶奶的事。

他却又打我:「问什么问,成天都在问你奶奶,你奶奶已经死了!」

爷爷的态度更加让我心底升起报复之心。

我记得爷爷有一个房间,里面臭烘烘的,有一次,我想进去打扫,但爷爷不让靠近。

那个房间肯定有蹊跷。

一日,趁着他还没醒,我偷偷跑了出去打开了那个房间。

果然,我在里面发现了奶奶剩下的还没做完的皮。

我直接拿着皮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后来,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把它和奶奶的尸骨埋在一起。

我埋好皮后,爷爷还在呼呼大睡,但此时,却有人敲门。

我开了门,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妇。

对方带着和我年纪相当的女儿和一个十五六的儿子,小声问我:「阿翘,你爷在家吗?」

两个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有些可疑。

我对他们说:「我爷还没醒,你们中午再来。」

这个女孩却对她妈妈小声说道:「妈!要不咱走吧,人家不在家,我不想把自己卖了。」

这个男的说:「你说啥呢!不管咋样今天也得把你这赔钱货卖出去!」

5

这个男的再次不怀好意看着我:「阿翘乖,把你爷叫出来,我有事找他。」

通过他们的对话,我大致猜到了一些苗头。

我怒声道:「你想找我爷爷,就是想把你亲生女儿卖了吗?你这个样子和禽兽有什么区别?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声后,屋内传来了我爷爷的声音,「许翘!」

他酒气还没散去,怒气腾腾地从里面走出来,拿起拐杖就打我。

这一棍子一棍子地打在我身上,疼死我了!

他边打边骂我:「管老子那么多事干什么!小孩子家家!冲着大人喊,不要脸皮了是不是!」

我蹲下来,捂着自己的头。

但爷爷仍然没有停手,直到那个男人好言相劝,爷爷才放过我。

我只好不动声色地在一旁听他们说什么。

只听那个男人对我爷爷说道:「你看,我这闺女,细皮嫩肉的。」

爷爷满意看着那个女孩。

紧接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屋子里,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包。

他把包给了那对夫妇。

夫妇俩检查了好一阵子,然后笑着鞠着躬,离开了我家。

但夫妇的两个孩子却留在了这里。

爷爷对我说:「这是周琳,这是周渊,是我收的皮影戏徒弟,你好好照顾他们两个,把他们两个当一家人看,听见没有,丫头!」

原来是收徒弟?

莫非是我爷爷大发善心了?

我听了以后,还是有些开心的,毕竟我在村里没有什么朋友,我回应道:「知道了,爷爷。」

6

爷爷随手给了我几块钱,让我去买一只鸡。

说是招待两个新徒弟。

一段时间下来,我感觉爷爷对阿琳阿渊还挺好的。

阿渊想要什么爷爷就给什么,阿琳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两人想吃什么,爷爷都会尽量满足。

我和阿琳一起去买鸡的,回来以后,我俩坐在石墩上吃着零食。

我问阿琳:「你爸妈把你卖了,你甘心在这里受苦吗?」

阿琳苦笑一声,低着头说:「阿翘,你还不懂,长大以后你就懂了。」

阿琳的话让我有些疑惑,毕竟我和她年纪相当,并且是同年同月不同日出生,但却感觉我和她差了很多。

我疑惑地问向阿琳:「阿琳,为什么?」

阿琳只是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晚上,吃完晚饭后。

我和阿琳阿渊聊得很开心。

我们几人睡在一张床榻上。

阿琳突然说道:「阿翘,我想以后去大城市看看,带着阿渊一起,可惜……我没这个机会了。」

「为什么呀,阿琳?」

「傻阿翘,以后要是不在了,你要替我照顾好阿渊。」

「你为什么会不在啊?」

「没为什么,睡觉吧。」

阿琳抚摸着我的头,我渐渐入睡了,阿琳的手真的很温柔,有一种大姐姐的感觉。

不久后,爷爷的皮影戏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一个大军阀耳朵里。

军阀花了十块钱想要请爷爷到他府上去唱皮影戏。

爷爷觉得来了大机会!想要带阿琳一块去。

但阿琳不懂十块钱的含金量。

我对阿琳说:「爷爷这一场戏,十块钱呢!够买好几只鸡了,还能买几条鱼!」

阿琳笑着说:「好呀,有点想吃鱼了。」

「阿翘,太阳晒屁股了,阿渊还没醒,你帮我把他叫醒吧。」

阿琳说完,就和爷爷进去了那个练戏的屋子。

7

我去叫阿渊起床,中午了,阿渊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但阿渊却莫名地哭了起来:「阿翘!我阿姐呢!我阿姐呢!」

「阿姐和爷爷去练戏去了。」我说道。

阿渊却拉着我说,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姐姐死了。

听阿渊这样一讲,我心里却忽然宕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