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穿书后,我成了女友白月光的血库。

全家人都盼着换血成功,让秦云延活。

我想尽一切办法反抗,只换来女友冷漠厌恶的眼神:

「我说过,等你把血换给云延,我就和你结婚,你还不知足?」

就连妹妹也怨恨我:

「你怎么这么自私?云延哥哥对我那么好,你就是抽干血也要救他。」

我不再反抗,按住抽血针管,看着身体里的血都流干。

可等我真的要死了,他们一个个都抢着要输血给我,求我活下来。

我毫不犹豫,拔掉呼吸机,谁都不能拦着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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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上八点,病房的大门准时被人打开。

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两指粗的抽血针管走了进来。

其他两个人先后按住我的肩膀,强制我伸出右臂。

他们一个是宋清知花大价钱请来的私人医生,每天只做一件事,抽我的血拿去给秦云延续命。

另外两个是宋清知聘请的保镖,每天也只做一件事,用武力让我乖乖配合,并且让我永远走不出这间病房。

医生熟练的掀开我的袖子,拿着针管的手却停顿了。

我的整条右臂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频繁抽血留下的伤口不停地发炎灌脓,往往还未痊愈就又留下新的伤口,如今早就连下针的地方都没有了。

医生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忍,他放下我的袖子,正想说些什么,病房外就有一人匆匆进来。

「今天怎么这么慢?你知不知道云延现在很痛苦,晚一分钟他就要多受一分钟的苦,是不是祁凌和不配合了?」

宋清知满脸怒火的走进病房,一把抢过医生手里的针管,就要亲自动手给我抽血。

我被保镖压住动弹不得,只能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

「清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你能不能陪我过一次生日?」

我是胎穿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任务是只要家人或是女主宋清知,愿意陪我度过完整的一天,就算成功。

比起其他穿书者,这个任务可谓再简单不过了。

可我来到这个世界二十五年了,始终没能成功一次。

秦云延就像能看穿我的想法一般,总在关键时刻出现。

或是装病,或是卖惨,他总有无数的理由把大家从我身边支走,我强行挽留,只会换来指责。

「争风吃醋」、「自私自利」、「恶毒至极」。

我也渐渐放弃了任务,可如今,我就快要死了,我不想死后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任人唾弃。

只要完成任务,我就能回家了。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宋清知只是冷眼看着我,语气满是厌恶:

「祁凌和,云延现在还躺在床上等着救命,你竟然还想着生日,人命关天的时候,你的眼里都只有你自己,简直蛇蝎心肠!」

她说着就要伸手来掀我的衣袖,像是施舍一般开口:

「我说过,等你把血换给云延,我就和你结婚,你还不知足?」

我没有挣扎,只是失望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她,因为只要我有反抗的念头,宋清知的保镖就会让我尝尝厉害。

这时病房外又响起另一人急促的脚步声,我重新抬头,就看见妹妹祁灼月充满怒火的眼睛。

她不由分说,抬手就重重的扇了我一巴掌。

「祁凌和,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云延哥哥一直叫着好疼,你是不是想害死他!」

多可笑啊,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亲密的叫着别人哥哥,甚至希望我这个亲哥哥去死。

我没有说一句辩解的话,因为宋清知手里的针管已经扎了进来。

她不像医生那么专业,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尖锐的针头直接扎进了我的手腕,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它扎进了我的骨头。

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

身后的保镖立刻按住了我。

祁灼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还想着躲?你怎么这么自私?云延哥哥对我那么好,你就是抽干血也要救他。」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也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警告,检测到任务对象好感值过低,任务即将失败。希望宿主尽快补救,今天已经是任务最后一天了。」

穿来的第一天,系统就告诉我,任务失败会被抹杀,失去灵魂。

若是以往我会着急不已,可现在,或许死,才是最容易的事。

「你扎错地方了,不用按着我,我自己来。」

我平静的说完这句话,趁着几人没反应过来,自己将针扎进了手臂。

2

病房里的人都有些震惊。

祁灼月很快回过神来,嗤笑了一声:

「非要挨一巴掌才老实, 早这样不就好了?」

我无心去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只是一直按着针头。

我只希望能抽出足够的血,让他们满意了,不再来打扰我,否则我生命的最后一天还要受人辱骂。

不知道流出了多少鲜血,让我有些头晕眼花。

祁灼月一把抢走了针管,转身着急的吩咐医生: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他止血啊,可别让他死了。」

我的眼前依旧一片眩晕,只听见祁灼月鄙夷的声音:

「你还敢闹脾气了,做出这种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还故意把手臂扎成这样。」

我的视线终于清楚了点,低头一看才发现衣袖上全是血迹,看来是之前的旧伤口崩开了。

等到医生处理干净后,我的大脑才从失血的眩晕中彻底清醒过来。

一抬头就看见宋清知似乎松了口气,任由祁灼月拉着手臂出去了。

两人脸上的厌恶如出一辙。

我也不再在意,只是背靠着,躺在床上缓和。

没几分钟,病房的门又开了。

爸妈先后打量了我一下,随意扯着话题,一副关心我的样子:

「凌和啊,在医院住的怎么样?要是有什么缺的,尽管说,爸妈一定满足你。」

见我没有回答,两人干脆在病床边坐了下来,脸上满是笑容:

「凌和,妈知道,你受了点委屈,男人嘛,吃点苦不算什么,等你的血把云延救活了,你这一辈子就是我们家最大的功臣。」

我爸的眼里甚至还泛着光:

「是啊,到时候,他秦家还不得谢谢我?少说也能给个几百万,要不是我和你妈的血型不匹配,这种好事我们也想亲自上呢。」

或许是命运不可违背,又或许是我的任务实在做的太差,带来的蝴蝶效应,才导致原书里的这对父母,比剧情里还要过分。

亲儿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们却想着秦家能给多少买命钱。

我实在没力气搭理,便也没有解释,秦云延只是想要我死而已,根本不会掏一分钱。

爸妈装出来的那点耐心也瞬间消失了,双双拉下脸来,对着我大骂道:

「祁凌和,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敢摆脸色了,别人家的儿子都是大富大贵,我和你爸都没过一天好日子,连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做。」

「养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这冠冕堂皇的道德指责简直令人发笑。

仿佛嫌弃我和祁灼月是个累赘,而把我们扔在街头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我想扯出冷笑来,想讥讽回去,可我实在没力气多说半个字。

爸妈先后冷着脸摔门而出后,系统的电子音听起来都柔和了不少:

「宿主,根据检测,你完成任务的心还是很敬业的,看来你已经尽力了,我向主神申请了特殊权限,宿主在这个世界死亡也能回家。只是……」

我没有去听系统的只是,我知道,我现实世界的身体才刚刚诊断出患了癌症,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系统的话,依然让我十分高兴。

回顾这二十五年,想要我去死的人可多的很。

死后回家还不容易吗?

3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医生再来抽血。

我的身体也恢复了点力气,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被抢救回来,我叫住了门外路过的医生,准备先问问情况。

「医生,秦云延那边……」

我的话还没说完,祁灼月突然用力推开了大门。

「祁凌和,你打听云延哥哥的事干什么?你安的什么心?」

祁灼月这几年的脾气愈发暴躁,尤其是和秦云延有关的事。

也许她一生气,会想着掐死我也说不定。

所以我故意打量了她一番,露出嘲笑的神色:

「难怪秦云延不喜欢你,就你这样,比宋知清可是差远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追他吧,免得哪天告白被拒了,丢人。」

我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宋清知脸色阴沉的出现在门后。

祁灼月更加生气了,却也没忘了先焦急地否认自己喜欢秦云延。

「没想到你为了和云延哥哥抢清知姐,竟然还想挑拨离间!我可不是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清知姐的东西,我怎么会抢?」

也不知道祁灼月哪个字说对了,宋清知的脸色更黑了。

「祁凌和,你别忘了,你的命就是为了还给云延的,就算你今天说的天花乱坠,这血你都得抽。既然你还有力气闹事,就先抽点血。」

她说完一挥手,门外走进了一个陌生的医生。

「宿主,这是女主请的新医生,上一个医生由于同情宿主,被解雇了,按照这个趋势,离宿主回家应该不远了。」

我心下了然,宋清知和以前一样,只要我的身边有一个人,对我流露出一点点的好感,她就会飞快出现,把那些光芒浇灭了。

宋清知把它称之为赎罪。

「祁凌和,你凭什么过得幸福美满?云延因为你要一辈子躺在医院里,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要和他一样痛苦。」

所以,这些年我只能被她牢牢的抓在手里,控制着我的整个人生。

就连让我给秦云延供血,也是她提出来的。

只是,按照抽血的办法死亡回家,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呆了。

「何必这么麻烦,医生,麻烦你去拿一个医用盆来,越大越好。」

我对上医生不解的目光,十分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用盆取血,岂不是更快?」

我认真的神色似乎让祁灼月相信了我不是作假,她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开始变来变去:

「祁凌和,我看你真是疯了,手段都多到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了。」

相比之下,宋清知就显得冷静许多,她连眼神都没施舍给我一个,只是冷声朝着医生开口:

「就按他说的办,去给他拿。」

医生很快就拿来了工具,宋清知的眼神这才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是不相信我会真的下手。

我伸手掀开了衣袖,整条胳膊上缠满了纱布,让我一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最后只好先把纱布割开。

我一连划了好几道,却连纱布的口都没能割开。

宋清知失去了耐心,冷笑连连:

「装模作样……」

她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因为我也失去耐心,转为举起刀,要往胳膊捅了。

鲜血喷涌而出时,我看见祁灼月吓得呆在原地的脸,和宋清知惊慌失措的神色。

「你们愣着干什么?止血啊!」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宋清知,她的紧张和担心毫不掩饰的往外流露。

就好像,我们还在过去一样。

和宋清知相遇以后,我为了任务曾竭力的去讨好她,顺利成为朋友以后,她对我也曾十分上心。

她会在我生病时不眠不休的照顾,将焦急写在脸上。

也会在我如剧情一般被人针对欺负时,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我,甚至还会帮我报复那些人。

在她生气逼问我为什么不反抗时,我无法告诉她这是剧情需要,我强行改变,也许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只好编造一些苦情的台词来糊弄过去。

是宋清知告诉我,我应该为了自己而活。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我是真实存在的人,而不是书里虚构的角色。

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宋清知了。

还一度担忧,要是任务不知不觉间就完成了,留下宋清知一个人在这里,她该有多难过?

而现在,我清楚的听见宋清知异常愤怒的声音: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血型稀有,还敢这么浪费血,云延才刚刚好转几天,要是又出了什么意外,谁给他输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希望他去死?」

她的话就像一记重锤,击碎了我可怜的幻想。

不过,我马上就能回家了,谁还在乎她从指甲缝里漏出来的关心呢?

想到回家,我放心的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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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再次醒来,我的身边依然是熟悉的病房,和熟悉的消毒水味。

右手胳膊的疼痛感像在嘲笑我的没用。

这让我无比的失望。

我转了转头,试图发现一些不一样来,却只看见床边睡着的祁灼月。

她这是一直守在这里?

我正想叫醒她,祁灼月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是我好像眼花了,竟然从她脸上看到了惊喜。

「祁凌和,我真是不懂你在干什么,不就是抽你点血吗?还闹着要自杀。」

我眨了眨眼,祁灼月依然是满脸讽刺的模样:

「等云延哥哥好了,谁还稀罕你的血。」

我没有力气回答,索性祁灼月也不需要我回答,因为她正在忙着看医生递来的病历单。

让我更为震惊的事还在后面,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她都留在我的病房里忙前忙后的照顾我,甚至还煲汤给我喝。

她把这些归咎于,在秦云延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得好好活着。

以前的祁灼月并不是这样的。

在我们最穷的那几年,我辍学打工供她上学,同学嘲笑她穷酸没爹没妈时,我挥着拳头把他们揍的服服帖帖。

挂着伤回到集装箱里时,她一边哭一边笑,夸奖我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哥哥。

直到祁灼月十岁生日那天,我拿着攒了一个月的工资带她去游乐场玩,仅仅一个转身,她就消失了。

我不眠不休的找了她三天三夜,最后看见她浑身肮脏站在垃圾箱旁,脸上还挂着泪痕,手里却拿着一根彩色的棒棒糖。

我激动的扑上去抱她,她的眼睛始终看着远处的秦云延。

喜悦,羡慕,自卑。

各种情绪在她的眼里闪过,系统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穿书前的记忆全部涌来时,我一时没站稳,挥手打掉了祁灼月手里的糖。

她用力推开我,朝我怒吼,怪我来的太晚,让她脏成这样,怪我太没用,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能给她买。

活的连乞丐都不如。

地上的水渍映出我苍老的像个成年人的脸时,我的心里一片悲凉。

我劳心劳力的十年,还比不上秦云延嫌弃她哭的惹人厌烦,随手扔的一根糖来的简单。

看着她耐着性子将汤吹凉,想要喂我喝下时,我几乎都快忘了,她过去站在秦云延身边,无条件指责、侮辱我的时候了。

我伸手用力推开了她。

祁灼月一时不查,手里的汤洒了她一身。

她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祁凌和,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好心好意照顾你……」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不想再去听她的话。

如果是秦云延掀了她的汤,她恐怕还会陪着笑脸,说下次一定做的更好。

「你凭什么认为秦云延不要的垃圾,我就应该感恩戴德的供起来?」

我直白的话语让祁灼月脸上的愤怒都僵硬了。

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或许是实在想不到,我怎么会知道她煲的汤原本是为了给秦云延喝。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应该让你死了才好!」

祁灼月像找回场子一样,甩下这句话,就匆匆摔门而出了。

我长松一口气,拖着虚弱的身体往窗边走。

只要跳下去,我就能回家了。

祁灼月去而复返时,我才刚刚爬上窗户。

她眼里纠结的情绪瞬间变成了惊慌,很快又平静下来。

「祁凌和,你要干什么?还不快下来,免得被人看笑话,我刚才不过随口一说。你要是不再闹了,肯乖乖给云延哥哥治病,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我走来,门外却有一人把她撞到了一边。

「祁凌和,你快点跟我过去,云延的病又严重了,没时间了……」

我没开口,祁灼月却突然爆发了。

「够了,你没看见他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吗?」

宋清知皱了皱眉,满是不屑:

「不过是不想输血的手段而已,竟然连你都骗了,要是真想死,会这么大张旗鼓吗?想跳就跳啊,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早就知道宋清知面对我只有讽刺和厌恶,可我的心里却依然有些酸涩。

过去那个善良心软的宋清知,怎么会变成这样?

任务屡次失败时,走投无路之下,我曾握着宋清知的手,恳求她留下来,就当可怜可怜我。

甚至告诉她,要是她走了,我真的会死的。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卑劣,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面对我的苦苦哀求,和奇怪的话语,宋清知没有嘲笑,她很认真的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答应了陪我一天。

即使后来被秦云延装病搅和了,她还愧疚的向我道歉,十分关心我的情绪。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宋清知要去爱谁,要去关心谁,早就和我无关了。

我带着笑容朝着窗台外倒去。

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