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曾经这样评价张恨水:
“喜欢看张恨水的书,因为不高不低。”
今天,花酱和大家共读的这本《啼笑因缘》,正是张恨水的代表作之一。
小说采取的是一男三女的恋爱模式,是一出妥妥的“大男主”戏。
现在,让我们一起进入《啼笑因缘》第一部:偏爱与偏见。
一、天桥
四月的北平,树木都绿遍了。
这个时候,有个很会游历的青年,他从上海到北平游历来了。
这位青年名叫樊家树,现住在表哥陶伯和家里。
来北平已经有些日子了,北平的名胜古迹都已经玩遍了。
只一处天桥还没去逛过。
这天,表哥不在家,少了拘束,他就坐着车子直向天桥而去。
逛了一会,家树有些疲乏了,就到一处茶馆坐下。
茶馆后院有一些练家子在练武术。
家树在学校里,对武术就很感兴趣。
这时,一个老人将一个千斤担子高举过头顶。
家树不由自主地拍桌子叫到:“好!”
那老人听到叫好声,放下担子,看着家树:好一个贵族式的大学生。
家树以为人家要招呼他,就站起来笑脸相迎。
老人就和家树攀谈起来。
从谈话中,家树知道了老人姓关,名寿峰。是山东人,在北平以外科大夫为生。
巧的是,两人住在一个胡同。
几番交谈下来,两人都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第二天,家树就到关家去拜访。
从院子里出来一个姑娘,大约十八九岁,一张圆圆脸,穿了一身青布衣服。
她就是关寿峰的女儿,名叫关秀姑。
秀姑领着家树进了屋子。
关寿峰很喜欢眼前这个青年。
他没有现时青年的纨绔气,反而谦逊有礼。
于是,拉着家树上了酒楼,非要不醉不归。
老头子喝了几杯酒,一高兴就无话不谈。
他自道年轻的时候做过土匪,被官兵围剿,老婆和两个儿子都被杀死了。
自己只带着秀姑,逃到了北平,洗手不干,专做好人,改行做外科大夫。
从那天起,家树和老人就常来往。
不过只是家树去找他,老人从来没有主动登过门。
又过了些日子,家树没见着老人。
一打听,才知道老人并秀姑已经搬走了。
家树很恋恋不舍。
二、母女
这一天,天气很好。
家树就到天桥那家茶馆去寻关寿峰的踪迹。
走到那里看时,都是些玩杂耍的。
南边的台基上,有个男人在弹三弦,可是没有一个人过去听。
家树听着三弦弹得很入耳,但是无人听,不由得为他叫屈。
家树过意不去,在身上掏了一把铜子给他。
男人激动地拉着家树,一定要让他去听听他侄女唱一段大鼓。
说话时,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面孔略尖,白里泛红,身上穿的是旧蓝布长衫,显得清秀。
那姑娘对着家树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一面支起鼓架子,一面不住地向家树浑身打量。
她那一双眼睛,不知不觉间,就在家树身上溜了几回了。
家树一见她,先就猜她是个聪明的女子。
虽然十分寒素,自有一种清媚态度,可以引动看的人。
姑娘垂下目光,慢慢往下唱。
当她唱到末一句,目光又向家树一转。
家树起先还不曾料到这姑娘对自己有什么意思,现在经她这一看,好像对自己说话一般,不由得心里一动。
等到姑娘唱完,家树毫不踌躇地拿出一块大洋,向盘子里一抛。
那个弹三弦的见家树这么慷慨,赶紧给家树请了一个安。
那个姑娘也露出十分诧异的样子。
家树见自己的举动引起别人注意,觉得不便久留,就走开了。
还没有走到门口,一个妇人叫住了他。
那个妇人介绍说,自己是唱大鼓姑娘的母亲,姓沈。
住在水车胡同,邀请家树去玩。
说话间,姑娘走了过来。
家树先见她唱大鼓的那种神气,就觉不错。
现在又见她含情脉脉看着自己,不带点轻狂,风尘中有这样的人物,却是不可多得。
三、做媒
家树和表哥夫妇吃过晚饭,大家余兴勃勃,就一起去跳舞。
这个时候,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西洋舞衣,两只胳膊和雪白的前胸后背,都露出许多在外面。
这种装扮,在北平的饭店是极平常的事。
但是,最奇怪的是,她的面貌,和那唱大鼓的女孩子,竟十分相像。
家树两只眼睛,直望着那个姑娘。
陶太太站起来给他介绍,这是何丽娜小姐。
随着又给家树通了姓名。
何小姐见家树旁边有个空座位,很大方地坐了下来。
家树闻着一阵芬芳的脂粉味,虽不看她,心里不免揣想着:
这人美丽是美丽,放荡也太放荡了------
一个人的性情,都是这样,常和老实人在一起,见了活泼些的,便觉得聪明可喜。
但是,常和活泼的在一起,见了忠厚些的,又觉得温存可亲了。
何丽娜就是这样的。
以前跟她接触的都是些活泼的青年,现在见到家树这样忠厚的,便动了好奇心。
凡是在跳舞场的女孩子,等音乐响起,不去跳舞,而是默默坐在男士身边,
就是想让这男士邀请她跳舞。
奈何家树并不会跳舞,就是跳舞场也是第一次来。
何丽娜知道后,只是笑笑。
虽然她后来跟别人去跳了两支舞,但是始终回到这边来坐着。
并主动和家树聊着天。
十二点了,家树提出要回家,何丽娜也要走,于是就一起。
临出门前,何丽娜给了侍者两块钱赏钱。
家树大为惊异:
白天自己给了一块钱,人家就受宠若惊。
像何小姐这样用钱,简直是把大洋当铜子。
若是一个人做了她的丈夫,这种费用,容易供给吗?
回到家里,表哥陶伯和打趣他,说何小姐看上他。
要给家树做媒。
因为在陶伯和看来,何丽娜从未对初次见面的男客,如此客气又亲密的。
表嫂也十分赞同。
家树心里却不这样想。
他想着,与其和何小姐这种人做朋友,不如和唱大鼓的姑娘认识了。
四、照片
自从见过何丽娜后,家树更加想见一见唱大鼓的姑娘。
第二天,他借口说要去大学看看章程,去了水车胡同。
等到了门口,家树又犹豫了。不敢拍门,只是咳嗽了两声。
唱大鼓的姑娘来开了门。
她的母亲沈大娘,热情地往里迎着。
屋子里很简陋。
沈大娘倒了水,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一男一女。
家树觉得有些窘,不好意思说话。
姑娘倒是大方些,问了家树一些问题。
家树渐渐也不拘谨了,互相通了姓名。
姑娘名叫凤喜,跟着母亲和叔叔在北平讨生活。
凤喜问家树为什么老是看着她笑。
家树说她像自己的一个朋友,而且比那个朋友更漂亮。
听一个英俊的青年这样夸赞自己,凤喜把嘴一撇。
家树见她这样,更禁不住一阵大笑。
沈大娘要挽留他一起吃饭,家树没有答应。
从身上掏出五块钱递给沈大娘:
“小意思,给大姑娘买鞋穿。”
说完,脸就红了。
因不好意思,走得很快,凤喜在后面叫住了他,递给他一个纸包。
嘱咐他回家再看。
纸包里装的不是别的,是凤喜本人的四寸半身照片。
家树心想:这个女子实在是可人意,只可惜出身在唱大鼓的人家。
温柔之中,总不免有一点放荡的样子。
回想和她谈话种种,又觉得津津有味。
本来,刚进她家时,觉得屋子又小又不洁净。
可是,和凤喜谈着谈着,反而觉得很有趣,竟生出了一丝留恋。
家树得了凤喜的照片,慎重地将它夹在书里。
这几日读书,都是恍恍惚惚的。
脑子里经常出现一个幻影: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了淡蓝色的长衫,雪白的脸,漆黑的发辫。
清清楚楚,齐齐整整,对了他有说有笑------
明天,花酱和大家共读《啼笑因缘》第二部:相逢总是缘。
我是花酱,爱读书,爱说书。
每天以不一样的视角解读一本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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