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6月14日,上海青浦区某住宅小区发生了一起入室杀人案,年轻的母亲和3个月大的女儿在家中被害。
凶手还在一块尿布上手写了6个小字:仇我已经报了。
因为案情太过恶劣,凶手手段过于残忍,上海警方立即将此案列为“青浦一号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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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走访调查,很快警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一个名叫王海忠的17岁高中生。
一个未成年人,跟这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况且这个女婴才3个月大,祸不及孩子,这个高中生怎么忍心下手如此狠毒呢?
然而,当警方正准备将其缉拿归案进行审问时,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海忠就像消失了一样,始终没能被找到。
直到28年后,已成为富翁的王海忠因为结婚证上的一张照片而暴露,从而被逮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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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交代下,案件终于水落石出。然而,背后的真相却令人瞠目结舌。
本期文章所带来的内容,便是这件跨越28年震惊上海的“一号案件”。
“青浦一号案件”
1990年,上海青浦区一个住宅小区,住着这么一户人家,丈夫叫张志华,妻子叫刘慧卿。两人结婚几年了,生活一直幸福美满。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这年的6月14日下午,张志华恰好在家附近办事,就想顺道回去一趟,看看妻子和三个月大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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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噩梦就从这里拉开了序幕,悲痛一生。
为了给妻子一个惊喜,张志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家门,发现屋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看来妻子和女儿正在睡觉。
可走到客厅,不寻常的一幕出现了,客厅地板乱糟糟的,凳子倒在地上,地上又有血迹和碎玻璃片。
此时,张志华一边喊着妻子的名字,一边顺着血迹走到了卫生间,发现妻子倒在地上的血泊中,地板上还有鲜血擦拭过的痕迹。
一瞬间,他赶紧抱起了妻子,却发现妻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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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悲痛袭来,早上上班出门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阴阳两隔了呢?
片刻过后,泪流满面的张志华突然站起来,开始来回奔走在各个房间,口中还不停地喃喃道:孩子呢?我的女儿呢?
找了一次又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志华快疯掉了,凭借着仅有的力气,他哆嗦着手用家里的电话座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不一会儿,青浦区公安局的刑警以及法医到了,他们对现场进行封锁和侦查。
在家中的衣柜里,警察发现了失踪的女婴,令人难过的是,这个3个月大的孩子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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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法医鉴定,刘慧卿是被他人用厨房里的菜刀砍死的,其女儿是被他人加害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这么残忍的手段让人愤怒不已,竟然连才3个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可以看出凶手是多么丧心病狂。
同时,警方在现场不仅提取到了疑似凶手的指纹,还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在被害人家里的一块尿布上,凶手用黑色笔手写了6个小字:仇我已经报了。
从这6个字来看,凶手的作案动机是寻仇,也间接反映出凶手的胆大狂妄,挑战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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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起案件传遍了青浦区的大街小巷,也轰动了整个上海。
凶手手段之残忍,案件影响之恶劣,青浦区公安局立即成立专案组,同时市公安局也派了刑侦专家前来协助,将其列为一号案件。
17岁的犯罪嫌疑人
那么,这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让凶手连婴儿也不放过?
往深处想,既然凶手连婴儿也不放过,那么,为什么没趁张志华在家,一起杀害呢?难道只是寻仇和报复吗?
凶手又是怎样进入房间里?门锁没有撬过的痕迹,难道凶手是他们认识的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专案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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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经济不发达,城市建设不完善,视频监控更是少得可怜,也没有全国指纹系统,警方办案还是依靠最原始的手段——走访调查。
警方询问张志华,你家有没有跟别人结过仇?
张志华一脸迷惘,自己和妻子与人和善,没跟任何人结过仇,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呀。
退一步说,即使得罪过什么人,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手。不然,这得是有多大仇恨,张志华怎么不会记得呢?
与此同时,在同一栋楼的群众反映,那天早晨在小区见过一个陌生可疑的青少年,年龄不到20岁。
之所以印象深,是因为他向自己问过506号怎么走的?
而506号正是受害者李慧卿家的门牌号。问完后,他就进入506所在的楼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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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间和问话内容上推断,这个青少年有可能是嫌疑人。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不到20岁的青少年,要么是在上学,要么打工。
于是,警方针对性地安排警力进行摸排。
经过警方夜以继日地走访排查和线索对比,将目光锁定了附近一所高中学校的一个17岁学生王海忠身上,发现其在案发当日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这个未成年的学生竟然会犯下如此重罪,这让警方十分震惊,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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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为此,警方将王海忠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问张志华认不认识此人。
张志华看到照片后,情绪十分激动,突然站起来说道:我认识他,他去过我家,我招待过他。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王海忠和张志华的妹妹是同班同学,在案发前一个星期,妹妹带着王海忠来到张志华家玩游戏。
正巧,那天刘慧卿带着女儿回娘家还没回来。之后,张志华还留王海忠一起吃饭。
看着王海忠一副老实模样,而且双方也没有什么矛盾,别的时间也没见过,还是妹妹的同学,怎么瞬间成了凶手呢?张志华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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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问题的答案,靠想是想不出来的,还得看王海忠怎么招供。
因此,首先将其逮捕归案,了解详情,给死者一个公道。
可是,令当时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逮捕王海忠竟然花了28年时间。
原来,王海忠早已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那个年代,公共视频监控就很少,更别提个人安装监控了,再加上坐车也不用实名制。所以,一个人若是想要有意躲避,是很难追踪到的。
因此,专案组请求市公安局上报公安部,向全国各地发布通缉令。然而,令所有人失望的是,王海忠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悄无声息,也没有跟家里父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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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28年,凶手终被抓获
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案件的侦破陷入僵局,上海市青浦区公安局的侦查员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但却从未放弃过对王海忠的追捕。
这个一号命案,成为一代代青浦刑警的常规工作。
万事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发展。
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互联网的广泛普及,国家也建立了全国人口信息系统,DNA检测技术也被应用在刑侦领域,一些陈年积案纷纷被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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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年底,公安部研发出一种全新的刑事侦查技术手段——人像对比。
自此,一号命案迎来了重大转折。
青浦刑警将王海忠17岁的照片录入系统,进行提交比对。
2018年3月,经过刑警的梳理,最终整理出16名与王海忠年龄,外貌相似程度较高的人员。于是,通过上级领导的帮助,请求16名所在地方的公安机关进行协助查询。
此时,王海忠已经45岁了,但只要没做过大的整容手术,虽然相貌会发生变化,但瞒不过人像比对技术。
很快,一个现居住在安徽宁国市的名叫徐涛的人引起了当地民警的高度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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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浦刑警们据此再次梳理调查,从户籍上可以看出,徐涛的户籍是从外省迁入安徽,而且比妻子大15岁,这显然不符合警方掌握的王海忠信息。
这时,一个刑警看着两人结婚照片,提出一个疑问:户籍上显示徐涛比妻子大15岁,但从结婚照片上看,两人年龄相差不大。而且,虽然年龄差的婚姻也有,但从登记日期来看,十几年前这种年龄差的婚姻更少,更何况那时徐涛还没发家。
据此,警方立即展开了调查,发现徐涛的户籍年龄和实际年龄不符,极大可能是其买的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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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点重重,为了确认徐涛到底是不是王海忠,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青浦刑警取得了徐涛的血样和指纹,与28年前遗留在现场的指纹以及其父母的血样进行对比。
根据检测结果最终确认:徐涛就是当年畏罪潜逃的王海忠。
2018年3月20日,王海忠被抓捕归案。
面对警方铁一般的证据,王海忠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在他的交代下,一号命案的真相终于被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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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个小字 制造假象
那么,当时17岁的王海忠跟张志华一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然而,王海忠的讲述却令所有人震惊不已,他表示根本没有任何的仇怨。
当初杀人后,王海忠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可是想到在小区向别人问过路。若到时警察一问,不就露馅了吗?
于是,为了不让警方怀疑,王海忠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小说,想要混淆警察的视线,制造假象,于是自作聪明地在一块尿布上写上了6个小字:仇我已经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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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王海忠没想到的是,警方28年来一直在调查此案,更没想到的是,科技会如此发达。
既然没有仇恨,那为什么要跑到被害人家里,为什么要杀人,又是怎么进入房间的呢?
因一个游戏机引发的惨案
接下来的真相,着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瞠目结舌,起因就在于一个游戏机。
游戏是很多人的最爱。1990年的时候,小霸王游戏机在学生间非常流行,王海忠那时是个死忠粉,玩上了瘾无法自拔。
在当时,游戏机还是稀罕物件,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自从那天,张志华的妹妹带着王海忠去张志华家中,痛痛快快地玩了半天游戏后,王海忠脑海中一直都是游戏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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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玩游戏,案发当日,在小区群众的指路下,他来到了张志华家门口,见房门虚掩着没关,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其实,若这时候王海忠敲一下门,或许就不会发生如此悲剧了。
然而,内心的贪欲膨胀放大战胜了一切。
走到房间后,王海忠发现客厅没人,而心心念念的游戏机就放在桌子上。
眼见无人,一个不该有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就是偷走游戏机,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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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得手之际,女主人刘慧卿听见客厅有动静,开门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看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家客厅,刘慧卿或许是一时情急,下意识地大喊着:抓小偷,抓小偷。。。。
王海忠被叫喊声吓坏了,来不及解释,就直接冲过去试图捂住刘慧卿的嘴,不让其叫喊。刘慧卿自然不愿意,拼命地挣扎,两人从客厅推搡到厨房。
情急之下,刘慧卿拿起了一把菜刀进行反抗,割伤了王海忠的手臂。
看着鲜血直流的手臂,顿时激起了王海忠的凶性,那一刻冲动代替了理智,年轻气盛的王海忠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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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刘慧卿倒地,王海忠顿时愣住了,过了几分钟,些许平静的他将尸体挪到卫生间。
为了迷惑警方,制造仇杀的嘉祥,他从客厅找来了笔,在尿布上写下了6个字:仇我已经报了。
正当他准备逃跑时,却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阵哭声,进去一看有个婴儿正在床上大声地哭。王海忠怕哭声会迎来邻居的注意,于是做出了更加疯狂的举动。
作案后,王海忠跑去医院包扎了伤口,当医生问及怎么伤的,他撒谎道是因为打架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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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制造的假象能骗得了警察,可没想到警方在走访调查中去了学校。
感到不对劲的他,立即逃离了上海。
漂白身份事业有成,但难逃法网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坐火车客车都要实名认证。于是,王海忠利用假名字四处逃窜,先后去过无锡,湖南,广东,海南,新疆。
对于一个17岁的青少年来说,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为了生存,他不仅一次靠乞讨为生。
到达新疆后,王海忠先后在各种餐馆中打工并学做厨师。期间,他通过钱财请人伪造了一个叫徐涛的身份证和户口簿,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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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欲望战胜理智后,心中的法律底线就会再次丧失。
为了快速赚钱,他跟朋友做起了“皮肉生意”,最终因容留妇女卖淫被劳动教养半年。
1999年出狱后,由于思念家乡和亲人,他来到了离家乡近一点的杭州,一直以徐涛的身份生活。
刚到杭州时,他给西湖景区旁边的一家花店送花。一次,给客户送花,发现客户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四周也没有人,就顺手偷走了。事后,他因盗窃罪被判刑一年半。
每次进去后,王海忠都担心当初犯下的命案被发现,然而接连两次处罚后,让其逐渐放下了戒心。
出狱后,王海忠许是想通了,开始走上了正轨之路。
为了生活,他开始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开始在杭州各个酒店做厨师。
积累些财富后,他就自己当起了老板,开了一家小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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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也收获了一个家庭。婚后,他来到了妻子的老家安徽省宁国市生活,并将徐涛这个户口迁了过来。
之后,在他的努力下,他同时开了两家饭店,财富也越积越多,生活也很充实。
但,当年的事犹如昨日一样,到了深夜时候一直浮现在王海忠脑海里,让他十分自责和后悔,尤其是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更让他知道了生命的可贵,更加没有勇气去自首。
所以,这也导致他28年来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即使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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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决
2019年10月30日,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进行审理,证据确凿。
但鉴于当时王海忠行凶时是未成年人,按照我国刑法规定,犯罪时不满十八周岁的,不适用死刑,这里的死刑包括死缓。
所以,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决王海忠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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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可能会缺席,但永远不会迟到。
一失足成千古恨,时隔28年震惊一时的“一号案件”终于被破,一方面离不开青浦刑警们的坚持,另一方面也离不开科技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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