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爹爹是我们王家村里有名的大善人,为做善事,散尽家财。
亲戚上门打秋风,爹爹不仅让他们吃好喝好,临走时还将给母亲补身体的鸡也送了出去。
我拦住他:「娘亲刚生完病,每日就靠这鸡下的蛋养着,你送出去了,娘要怎么办?」。
他说:「你娘身体壮实,养养就好,哪有那么精贵。」
后来我娘病死了。
隔壁村的二癞子讨不到媳妇,他娘哭到我爹面前。
「大善人,我儿这是被我拖累了啊,他爹早死,连个为他做主的人都没有,我听闻善人家有个姑娘已到婚配的年龄…….」
我爹可怜他俩孤儿寡母,硬生生将我嫁了过去。
我被二癞子虐待致死。
这个大善人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却因为在后山上捡了重伤的护国将军,从此成了将军的救命恩人。
娇妻美妾,为他生了一个又一个。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善人。
而我却因怨气太重,连轮回都入不了。
我不甘,以终生不入轮回为代价换来这重来一世的机会。
这一世,我要护好娘亲,劫他善缘,让他自食恶果,不得善终!
1.
我脑子渐渐清醒时,看到我娘正在院子里浆洗衣裳。
她佝偻着背, 曲着腿坐在垫起的石块上,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看着这个场景,我不禁想到上辈子她死前:
她一边磕着血,一边将藏起来的工钱塞到我的怀里。
吃力地帮我擦着眼泪,哄着我:「娘给芸儿买新衣裳……不哭啊……不哭……」
话没说完,擦着眼泪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思及此,我忍不住眼含热泪,猛地向她跑过去。
「娘!」
我哭着从身后抱住她。
「怎么了这是?」
她回过身子,双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将我搂在怀里轻拍着我的背,笑着问我:「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
她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我额头,「都是大姑娘了还被吓哭,羞不羞?」
「娘,你还在生着病呢,你快去休息,我来洗。」
我将她拖到床上躺着,她见我态度强硬便顺着我躺下。
看着她因积劳成疾,瘦骨嶙峋的样子,我鼻子微酸。
怕惹她担忧,我佯装轻松的样子往外蹦去。
刚到院子里,就看到我那个爹爹正送远房叔父一家出门。
叔母手上还提着家里剩下的唯一一只会下蛋的鸡。
2.
「原来是回到了这天啊」。
上辈子,我见到鸡被叔母拿走时。
心下一急便直接上前将人拦住,梗着脖子质问着我爹:
「娘亲刚生完病,每日就靠这鸡下的蛋养着,你送出去了,她要怎么办?」
爹爹沉着脸:「你娘身体壮实,养养就好,哪有那么精贵。」
叔母在旁边听了阴阳怪气,「你爹爹是长工,工钱可不少,亲戚间本就应该互相救济,一只鸡罢了,我还拿不得了?」
「你这孩子,甚是小气。」
他们走后,我被我爹丢在院子里。
他看着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我不住地往后退中,他弯腰挑了根两指宽的木柴棍子,发狠地往我身上打来。
「我让你多事!」
「我让你多嘴!」
身上没有几两肉,棍子落在上面跟骨头撞得哐哐作响。
火辣辣地疼痛令我紧缩着身子不断求饶:「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
这是气我让他在外人面前丢了名声。
我哭喊求饶的声音惊到了我娘,她出来扑到我身上替我挡去那柴棍。
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仰着头厉声道:
「你有本事打死我!」
「我没死,爬都要爬出去,让世人看看,你这个王大善人是怎么虐待自己的发妻,亲女的!」
许是没见过我娘如此狠厉的样子,我爹被吓住了,只留下一句「疯婆子!」便扔下棍子匆匆离去。
这顿打后我娘病的更重了,但她顾不上自己。
仅存的银钱买了伤药全都用到了我身上。
身上的痕迹青青紫紫,为我上药的手也是颤颤抖抖。
「芸儿,疼不疼?」
「都怪娘没用。」
有泪落在我背上,带起一片滚烫。
我睁大眼睛对着她直摇头。
我是娘亲掌心的珍宝。
她的爱为我的身体覆盖了一层盔甲。
为我挡去了诸多疼痛。
3.
我躲在院子里的大树后。
在叔母踏出门时,箭步向前猛地将她扑倒在地。
在她毫无防备之下,我将鸡抢过死死地抱在怀里。
我跪在地上求她:
「叔母,我求求你,这是我家最后一只鸡了。」
「你们来我家白吃白喝,我跟我娘饭都吃不饱。」
「我娘刚生完病,这只鸡是留给她补身体用的啊。」
「你不能再拿走了啊。」
哭诉的声音凄凄惨惨,不一会儿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叔父连忙将叔母扶起,黑着脸质问我爹:「这鸡可是你让我们带走的,怎么?难不成你只是装装样子?」
「怎会?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说着,我爹脸色深沉,上前将我拉起:「丢脸丢到外面来了,你这是要作甚?」
眼泪鼻涕糊了我一脸,我悲从中来,将上辈子的疑问脱口而出:「爹爹,娘亲大病都没好,你怎的如此绝情,你把鸡送人了,这是要逼死她啊!」
我爹在村里的名声极好。
此时,见我如此狼狈倒地哭诉,村里有人疑惑出声:
「王大家的一向富裕,连村口的乞丐都受过他的恩惠,咋家里只剩下一只鸡了?」
「是啊,俺们家比不上王大善人,都有三只能下蛋的哩!」
「要我说,王大家的心善,这姑娘倒像是没教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哪家姑娘不心疼自己的娘,我看是这家亲戚太不知事了,白吃白喝,临走了还白拿?」
「我听说,这来的还是远房亲戚?不就是穷亲戚上门打秋风嘛!」
叽叽喳喳地讨论声传来,叔父叔母觉得丢人,丢下一句「送不起就别送,装什么大善人!」掩面逃走了。
紧接着我手臂一痛,紧咬着牙关的爹终于忍不了,径直将我拖了进去。
大门关上的同时,他把我往地上一扔,弯着腰从柴堆里抽出一根木棍子。
「反了天了!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对着干!」
他怒气冲冲,扬起棍子就想往我身上抡下来。
我就地一滚,赶忙爬起身来,一边跟着他兜着圈,一便威胁他:
「你敢打我,我明天就找村长哭。」
「说你不仅要害死我娘,连我也要打死,好叫你无后顾之忧娶了大伯娘去!」
「你……你……」我爹被我气得颤着手指说不出话。
半晌,他才平静下来继续开口:「小孩子家家的别胡说,你大伯娘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娘听到动静赤脚忙慌地跑出来。
她像母鸡护鸡仔一般挡在我身前,「王大,你今天要是敢打她,你连我一起打死算了!」
4.
爹的棍棒最终没能落在我身上。
他刚发了工钱,他朋友李柱带着一群人来哄着他请客下馆子去了。
我爹是城里宋府上的长工,签了活契。
因工活好,宋府每月月钱给的很是大方。
一开始,我娘也会问他要家用,但后面总会被他以各种理由拿走。
甚至有时候我跟我娘的工钱也会被他挪用。
他为村里生病的王寡妇请大夫,自己的妻子却因请不起大夫一直缠绵病榻。
他为村头饥饿的乞丐买烧鸡,自家的女儿却许久未尝过荤腥。
大伯死后,他将伯娘和堂姐妹们养的白白胖胖,我跟我娘面黄肌瘦,衣裙上打满了补丁。
伯娘不用为生计发愁,一双手白白嫩嫩,而我娘的手上长满了冻疮。
村长说怕有干旱村里得筹钱挖井,我爹二话不说将月钱全部捐了出去。
不顾我跟我娘因为冬衣破旧而被冻得红到像要滴出血来的脸。
村里开始叫他王大善人。
他每每听到都无比的自得。
别人叫久了,他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救世主了。
我小时候问我娘,「为什么爹爹都不疼我,他会给堂妹买糖葫芦,芸儿也想要。」
娘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思绪像是飘走了,半晌眼睛亮亮地问我:「娘亲跟爹爹分开好不好?娘带着芸儿离开,会好好将芸儿养成大姑娘的。」
我搂紧她的脖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娘亲跟爹爹分开,我不要当没爹爹的孩子!」
我娘着急的哄着我:「好好好,娘亲听芸儿的,不分开……」
此后,直到她死都没讲过要跟爹爹分开的话。
5.
次日清晨,我提着木桶到河边洗衣裳。
堂姐上前将我拦住。
「王芸,听说你昨天发疯惹你爹生气了?」
不等我回答,她在我身前转了一圈,「你看看,这可是二伯昨天给我买的新衣裳。」
我血气上涌,想起了上辈子她也跟我这么炫耀过。
6.
那会儿正值冬天。
我跟我娘接的活勉强才能维持生计。
我娘不忍我挨饿,没舍得拿钱去看病。
有天晚上,她摸着我长满冻疮的手,心疼地抱住我:「芸儿冷不冷?娘亲刚接了一个浆洗的活,等拿到了工钱,就能给芸儿添置冬衣了。」
我看着娘亲落在我身上冻疮长得比我还多的手,同样心疼道:「芸儿不冷,芸儿已经长大了,可以帮着娘亲一起干活了。」
心下合计着我要攒多少钱才能带娘亲去看病,再攒多少钱才能为娘亲添置冬衣。
我不知道,她那会儿已经病入膏肓在咳血了。
果然,她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死前偷偷塞给我的银钱被我爹抢去。
那天我跪在地上抱着我爹的腿,不肯让他走,我哭着求他:「爹爹,这是娘留给我的钱,你不要拿走好不好?」
他将我推开:「你这孩子也太不知事,娘没了,你还有爹在,这钱爹有用处。」
我还是哭,他被我哭烦了,留下一句「等爹发月钱了就还给你。」匆匆走了。
第二天,堂姐上门炫耀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说的用处是给堂姐买新衣裳。
「王芸,你看,这是二伯昨天带我到城里买的新衣裳。」
她刚说完便被我猛地扑倒在地。
我就算将它毁了也不愿让娘的心血落在她的身上。
我像小狼崽一样发狠地撕咬着她的衣裳,堂姐吓得尖叫,堂妹回过神来后立马将我扯起来。
她像小牛犊,而我在她面前就是一颗豆芽菜,轻而易举地被她制服住。
我死死地瞪着堂姐身上的衣裳。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新衣被我撕开了一个破口,哇的一声哭着上前打了我一巴掌后就跑开了。
我抱着自己的双腿蹲在地上,泪眼一滴一滴地在黄泥土里浸开。
待我回到家时,爹爹带着伯娘跟堂姐已经在等着了。
伯娘看到我后拿着手帕抹了抹眼角:「二弟,是我拖累了你们,让你们家庭不和,当初你大哥走了,我就应该带着孩子们跟他一起走!」
我爹手忙脚乱地安慰她,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还不跪下跟你伯娘认错!」
我昂着头,咬牙切齿地对着他们大声喊道:「我没错!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钱!你凭什么拿去给不相干的人买衣裳!」
嘴硬控制不了心头发酸。
眼泪还是争先恐后地流了下来。
堂姐在旁边一直哭,伯娘哄着她。
我爹气得上来一耳光就打在我脸上,竟比堂姐打的还要痛上几分。
我头一偏,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见我硬气捡起一根柴条发狠地往我身上抽,抽得我直打滚。
这次,再没有人会跑出来挡在我的身前。
爹爹打累了,扔了柴条转头柔声地哄起了堂姐:「二伯已经教训过你堂妹了了,瑶儿不哭,二伯带瑶儿重新去买一件更好看的衣裳好不好?」
堂姐被他哄得笑逐颜开。
他们有说有笑地从我身边经过,再没看我一眼。
原来爹爹也会像娘一样哄人啊……
我摸着高高肿起的脸,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间里。
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身子,我闭着眼,细细地闻着被子,闻着我娘身上的味道。
娘走了,也带走了我身上的盔甲。
我被打得皮开肉绽。
7.
堂姐这次的炫耀将我新仇旧恨都勾了出来。
我冷笑着放下木桶,她没发现我的异常,还在那得意洋洋地说:「王芸,你爹都不疼你,该不会你不是他的女儿吧?」
「我可是听我娘说过,你娘以前原本是要嫁给别人的。」
她佯装惊讶地捂着嘴,仿佛猜测到了真相:「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你娘跟哪个姘头生的!」
我上去一把扯过她的衣裳,不顾她的叫唤,将她拖到河边,直把她的脸往河里浸。
「嘴巴这么臭,我给你洗干净!!」
「你娘不要脸生出你这个小不要脸!」
「知道我爹为啥对你们好?因为他早就跟你娘有了一腿,可怜我那死去的大伯,不知没死前是不是就被戴了绿帽子!」
她乱晃的身体无法逃出我的禁锢,她爱美,为了身段平日里也不敢多吃。
弱柳扶风,战斗力比我这个豆芽菜还不如。
直到她频频呛水后,我才将人拉起。
手一松,她脱力地跌坐在地,咳嗽声不断:
「咳!咳!!」
「杀人了……王芸要杀人了!!」
被我吓破了胆,王瑶哭喊着跌跌撞撞地往她家里跑去。
8.
将洗完的衣服送回家里,院子里果然出现了跟上一世相似的情景。
我爹手上已经拿起了柴条。
见我回来了,他呵斥道: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恶毒,连亲堂姐都能下得去手。」
「还不跪下跟瑶儿道歉!」
大伯娘红着眼眶,眼泪再次决堤。
她哽咽将重新梳洗过的王瑶揽在怀里,对我爹哭诉着:
「二弟,若不是你大哥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地也不至于被一个黄毛丫头这么欺负。」
她握紧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抱着王瑶直哭,「瑶儿啊,都怪娘没用!」
「让你平白受了这份委屈!」
我爹喘着大气,对我高扬着手上的柴条,厉声问我:「你跪还是不跪?」
看了前面几人一眼,我不发一言直直地在我爹面前跪下。
他将柴条高高扬起再重重地抽在我的身上,我被这份力道打得跌倒在地。
我用手护着身子,尽力让柴条都抽到我的手臂上来。
耳边我爹的声音还在继续:「平日里有你娘护着我打不了你,今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好叫你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才是你老子!」
手臂上火辣辣地疼痛传来,皮肤顷刻间就青紫了一片。
我见火候够了,就地往门口翻滚,爬起身来就直往外冲去。
「救命啊!我爹他要打死我!!」
「王大丧尽天良!要拖死自己的发妻,要打死自家的姑娘!」
「他要跟他嫂子双宿双栖!他要给我死去的大伯戴绿帽子!」
10.
脚上不停,嘴上我也没闲着。
待我爹反应过来追出门,人群已经聚集了起来。
见他手上拿着柴条,有人立马上去将他拉住:「王大,何必跟侄女置气。」
而我,在他被困住期间,如愿地倒在了村长家门前。
我跪趴在地上,将青紫一片的手臂尽情展露在人眼下。
「王家姑娘这是被打了?」
「哎哟,瞧这身伤,王大这心也太狠了!」
「她刚才说啥?王大绿了他哥?」
「这可说不准,他哥死后,就没见他嫂子出去做过工,你瞧瞧他哥家的几个女娃,再瞧瞧眼前这个。」
村长听到外面的吵杂声匆匆出来,看到我时怔了一下,急忙将我扶起。
「王侄女,你这是……」
我痛哭流涕,哀恸不已。
「我爹与大伯娘有了首尾,被我撞见,他想要打死我!!」
「村长伯伯,你救救我!」
「我娘病了许久,爹爹从未给她请过大夫,也未曾贴补过家用,这是想要拖死她好叫他跟大伯娘双宿双栖啊!」
我爹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他气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手上的柴条扬起就要往我身上落下,我赶忙躲在村长身后。
村长见我爹要在他眼前动粗,大喝一声「住手!」
眼色一动,有村民上前来一把将爹手中的柴条夺走。
「您别听这丫头瞎说,我跟她伯娘是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村长胡子一动,气狠狠地问道:「你意思是你家姑娘莫名诬陷自己亲爹?」
我爹急着解释,满头大汗,「这丫头是妒忌我给她堂姐买了新衣裳,才在这胡编乱造。」
「分明是爹爹他做贼心虚想要打死我,才胡乱给我安了这个名头。」
村长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我见好就收,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泪,「村长伯伯,我也不愿叫你为难,只要爹爹能为娘请个大夫回来,我就信他跟伯娘之间的清白,以后再也不提,可好?」
见我这么说,村长脸色好转,他呵斥我爹:「自家的婆娘都照看不好,还弄出这样的笑话,我看你这个大善人也是浪得虚名!」
我爹听了这话原本漆黑的脸瞬间转红一片,苦于村长的身份只得讷讷点头:「我明儿就请大夫回来。」
村长满意了,又转头来呵斥我:「你也是,小姑娘家家嘴上没个把门的,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再怎么样他都是你爹!百善孝为先,莫要做那令人不齿的不孝女。」
「是……」我乖顺地低着头应下。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芸儿!」。
人群被迫开,我娘急切地跑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样。
抓住我的手臂凶狠地问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我娘今日去了城里送衣裳。
我特地挑了她不在的时候逼我爹,没想到还是被她撞上了。
我安抚着她:「娘,我没事,不疼,你别担心。」
她眼泪扑朔朔地往下掉,村长见了直叹气,「你也别怪你当家的,这都是误会。」
转头看向村民:「别看热闹了,大伙儿都散了吧。」
我娘想说啥被我拉住,「娘,我们先回去吧,我饿了。」
人群中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我瞥了眼,在村里学堂教书的举人伯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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