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看到这样的说法,某某若不死,必定位列元帅,必定位列大将,或者必定位列其他什么位置。
生不逢时或者牺牲太早的人比比皆是,比如叶挺、左权、伍中豪、王尔琢等人。若说他们活到解放胜利的那一天,也不一定会评上元帅大将,因为大家都是起点差不多,还要综合考量其人的各种条件。
许继慎将军,确实是挺可惜的,他没有战死在沙场,却死在自己人的刀下,才30岁!
他少年得志,年纪不大的时候就真刀实枪上战场,在无数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流血流汗坐上了红一军军长的宝座,十大元帅之一的徐向前,是他的副军长。
许继慎的红一军军长是空降而来,他初到鄂豫皖,最初开始时和徐向前,各自率领一部单独行动。
他率领着整编后的红2、3师,徐向前率领原班人马的红1师,许继慎的牌比徐向前要好太多,他们分头行动3个月后,许继慎的部队,由900余人扩编为1800余人,大大小小战斗打得出色,尤其在英山战斗中,打出了十分漂亮的围点打援。徐向前更加出色,800余人一下子壮大为3000余人,缴获的战利品不计其数,装备武器尤为精良。
红1军的三个师会合后,打算攻打广水这个坚城,军部开会讨论后,决定南北两路一起进攻,说好三个师互相协作,结果只有徐向前咬牙率部在北面一路强攻,而许继慎却毫无动静,却不知道啥情况。
无论什么原因,许继慎的行为实在说不过去!
总之,许继慎参加过北伐,在叶挺部担任过营长,作战勇敢,可惜他和徐向前比起来,颇有不如。用王宏坤上将的话说:办法不如徐向前多,而且脾气急,没有徐向前沉稳。
许继慎性格颇为急躁,也很爱逞英雄。
当年,张老四初到鄂豫皖,许继慎就大大咧咧地向他表示,省委的沈泽民,军长旷继勋都是能力不足,和许继慎无法相提并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能征惯战,当时他是12师的师长,而旷继勋是红4军军长,所以他不服气,在他潜意识里,他更有资格当军长。
不仅如此,许继慎认为,红军应该有自主权,去掉各级政委,由他全权负责;红军应该自由发展,到远处打游击,这不是一支严守纪律的队伍,反而更像一股散兵游勇。至于军政大权,许继慎干脆去掉政委,一把抓。
张老四听了,一脸震惊一脸懵,很快就极度不满。张老四再怎么权欲熏心,也懂得纪律的重要性,他无法相信许继慎会说出这样的话,再三向前来传达许继慎意见的人确认,这种话是许师长说的嘛?
不仅如此,许继慎仪表堂堂,身材高大, 是一个帅哥胚子,因此,他对自己如花似玉的年纪,健美的体格,强大的权力,崇高的地位沾沾自喜,顾盼自雄。在闲暇之余,他的生活作风就像徐向前轻描淡写地说“有点浪漫”。
连张老四这么严肃的人,都看不惯,在开鄂豫皖会议报告的时候,都批评许继慎,会议上都提出来,说明这不是小事,许继慎的知名度不容小觑,韵事引起众人侧目。郑位三也说过,许继慎在上海的时候,特别喜欢和女孩子谈心,也很爱吃。
在这种残酷的战争年代,许继慎这些毛病,确实足以致命,这点他不如徐向前自律,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许继慎有这个错误,那个错误不要紧,但他却踩上了一条最不该触碰的红线,就是关系复杂,与“第三党”的关系暧昧不清。何谓“第三党”?创办人为邓演达、谭平山、章伯钧等人,就是果党,我党之外的另一种组织。第三党既反蒋也不认同我党,书生气极为浓厚,是干不出什么大事。
而我们的许继慎,作为高级战将,跟这种组织纠缠不清,眉来眼去,这犯了大忌。
因此,总理专门找了他,狠狠训斥他一顿,但爱才之心使总理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写一份“申明书”。许继慎态度良好,承认了错误,并把一些信件资料交给我党。并且和周士第等人,日夜筹谋刺杀老蒋,这种态度,若不出什么意外,许继慎日后还是有机会跻身上将之列。
可惜,许继慎被派往鄂豫皖苏区,正是他败亡的开端。
他还没吸取教训,依旧大大咧咧地,大摇大摆地和第三党有拉扯不清的关联。为了防止许继慎故态复萌,头脑发热,待他到了鄂豫皖后,我党以密信方式向鄂豫皖的党组织说明了许继慎的情况,并附有他在上海写的“申明书”。
他可以无所畏惧,但鄂豫皖的人只会加倍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张老四来到鄂豫皖后, 许继慎不但不亲自出来迎接,反而派政治部主任去见张老四,并传话了他的意见,张老四何许人也,连教员都忌惮几分,领导来了,许继慎敢不去见,派个下属,传达了意见,各种不满,各种吐槽。
就算张老四是许继慎的熟人,也有上下级之别,起码表面姿态也要做一做嘛,结果人家许师长就是不屑一顾,在和张老四面谈中,谈到生活作风问题,许继慎觉得没什么呀,他愿意停止和女孩子谈心,也得等到“这些事都要在军事获得决定性的胜利之后,才能获得根本的改善。”
然后许继慎态度激烈起来,一会批评苏区政策保守,一会直言军长旷继勋能力不行,派他来就是个错误,一会讥嘲军政委余笃三能力薄弱,一会评价各级政工人员,多为后进,都不行。放眼天下谁谁谁都不行,就许军长最行。
许继慎这样的人,根本不是胸有城府,心怀鬼胎,图谋不轨之人,他心太浅,盛不了大事。第三党派人去找他,他又把这个的人以参谋名义留在军部,俩人一块和妹子谈心,生活中打成了一片。他压根没考虑到当时的严峻形势,他有点孩子气了!
在南下期间,有个叫钟蜀武的人,自称南京派来的,带着策反信来找许继慎,许继慎最痛恨果党,二话不说,把他抓起来,连人带信交由军部处理。
经过曾中生、徐向前等人审讯,认为此人名义上是从南京派来运动许继慎倒戈,实际上他是第三党,受邓演达之命来找许继慎的。
徐向前和曾中生都信许继慎,这么拙劣的计谋,就妄图离间同志,怎么可能?
虽然相信,但也要敲打敲打,于是曾、徐二人严重警告了他,希望他能重视起来。如果许继慎什么动作都不做,静观其变的话,说不定能逃过一劫。没想到,他起初认为是南京派来的人,后来得知是第三党的人,后悔又不忍心,居然自作聪明用了一招:出了个布告说已将此人枪毙,但私下放他走了,并给信和路费,路单。
结果这个把柄被张老四抓住,坐实许继慎的罪名,结果冤杀之,年仅三十。
这是张国焘的阴谋,但许继慎的一系列操作也是主动授人以柄!假如跟第三党早撇清关系,假如不放走钟蜀武,假如...一个在斗争上不成熟,手腕稚嫩的人,只能成了别人的案上鱼肉,任人宰之。
他打仗勇敢,不怕牺牲,但他又一身毛病,爱玩,不知轻重,出风头,天老大我老二。就像鲁迅所说的,“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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