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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一个身体呈180度折叠,脸几乎贴在大腿上的病人来到深圳大学总医院问诊,医生见到他的第一瞬间吓了一大跳。

十几年的执医生涯,医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患者,这个病人能够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要想活下去,患者必须要进行四次手术,几乎得将全身骨头敲碎,截去脊椎、敲断股骨。而且手术不能保证成功,一旦手术失败,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折叠人”李华的故事,要从18岁那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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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怪病

李华18岁以前的人生称得上是一帆风顺,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但是父母健在、有吃有穿,李华也长得一表人才,称得上是村里最俊朗的小伙。

他只有一个微小的愿望,那就是盼着等再年长几岁,可以出去打几年工,然后回到村里盖栋房子,组成一个自己的小家庭。

然而上天却似乎不打算让这个勤劳的农村小伙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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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那年,李华突然觉得腰部没了力气,本来以为休养几天就能恢复,没想到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母亲带着他去镇上的诊所问诊也无功而返。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纪轻轻的李华开始变得驼背,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的背俯得越来越低,从90度慢慢到180度到最后,李华的身体几乎整个折叠起来。

头顶朝下,脸紧贴着大腿,李华成为一个“折叠人”,内脏被挤压成一团,身上的关节也开始变得僵硬。

这样的他连独立行走都做不到,出行只能靠母亲背着,或者将他放在轮椅上推着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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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能行走还只是次要问题,李华脸和腿之间的距离仅有1.8厘米,这么小的距离把勺子筷子塞进去都成难题,更别提如何吃饭了。

李华只能每天吃一些流食,母亲将饭碗斜放在他的脸和腿之间,李华慢慢的用筷子往嘴巴里拨食物,一顿饭要花费40分钟的时间才能吃完。

用水杯喝水这样简单的动作对李华来说是天方夜谭,他只能用吸管把水吸到嘴巴里,睡觉也只能侧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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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身体长时间弯折,李华腹部的肌肤已经感染溃烂。

每天晚上李华母亲需要花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将棉签塞进李华腹部和腿部之间的空间,为他清洁伤口防止腐烂,可以说李华不分日夜的承受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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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绝望处重生

从18岁到自从李华患病之后,日常生活起居全都离不开母亲的照顾,病在儿身、痛在娘心,李华的母亲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时常在李华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哭泣。

家里条件不好,母亲便抓紧一切赚钱的机会打零工攒医药费,不管是搬运东西还是洗碗打扫卫生。

只要能赚钱,不管多辛苦李华母亲都会去做,而后拿着攒起来的钱带着儿子四处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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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20年,他们跑遍了多个省份,见过无数医生,也了解到了这个折磨李华几十年的病到底叫什么。

“强直性脊柱炎”,被称为不死的癌症,患病的人四肢会逐渐变得僵硬,情况严重者身体会发生弯折,呈现出驼背弯腰的姿态。

正因如此,得了这个病的人也被称为“折叠人”,正常情况下这个病不会特别干扰生活,但是,像李华这样身体完全折叠在一起的情况实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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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友群里李华能了解到全国各地的病友求医的情况,一旦出现有可能治好他这个病的消息,他就会第一时间跟母亲赶赴问诊。

然而李华的病情太过严重,求医多年也没有结果。

很多医生一看到李华这副模样就直接说治不了,即使遇到善心的医生愿意尝试,不管是针灸还是吃药都没有任何疗效,母亲只能看着李华的身体一日复一日的折叠起来。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当李华的脸完全贴在大腿上呼吸道被堵塞,他的生命也将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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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绝人之路,李华在病友群里了解到深圳的陶惠人医生能够治疗这种病,李华的病情已经严重到极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希望。

陶惠人医生是业界公认的脊柱矫形“第一刀”,也是全国内做过脊柱手术最多的医生之一,拥有丰富的治疗手术经验。

但饶是经验丰富,陶惠人医生第一次见到李华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虽然了解李华的病是什么,但可以说李华是医学史上病情最严重、最复杂的强直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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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通过手术治好李华,难度犹如登天,陶惠人需要赌上从医几十年的全部声誉。

一旦手术失败,等待李华的要么是瘫痪、要么是死亡,陶惠人或许也会为此背上好大喜功、草菅人命的名头。

不过,李华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他身体的折叠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慢慢的会不能进食、皮肤感染、肺功能衰竭,这三个后果哪一项李华都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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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仁心,陶惠人医生在仔细研究过李华的身体状况后,下定决心要为他的人生带来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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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重重

深圳大学总医院十几个相关科室专门为李华进行了会诊,在研讨会上经过众多专家研究,确定了手术存在的风险以及手术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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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将分四步进行,第一步是把李华的髋关节截断,这能够让李华的腹部和腿部之间留出一定的空隙,在后续手术时可以趴在手术台上。

第二步是截断李华脊椎上弯曲程度最严重的一根胸腰椎,这可以让李华能够直起背来。

第三步,医生将为李华换上人工髋关节,就此李华可以正常直立行走。

最后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场手术,将李华的一根颈椎取下,可以让李华抬起头来。

四场手术将持续一两个月,每一步都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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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手术是四场手术中最简单的一台,但是一旦出现问题,将会导致李华下半生瘫痪在床上,而两台跟脊椎相关的手术一旦失败,不仅会导致瘫痪还有可能会直接丧命。

手术的困难程度让在场所有专家都陷入了沉思,想要顺利完成这四台手术,无异于攀登医学的珠穆朗玛峰。

然而这个险却不得不冒,否则便是眼睁睁的看着李华走向死亡。

为了让手术顺利完成,陶医生叫来了自己曾经在西京医院的老同事,两位专家一同为李华操刀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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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术正式进行之前,由于李华长期营养不良导致骨质疏松,再加上心肺功能较弱导致供血供氧不足,手术无法进行,必须先要进行紧急增重。

手术前两个月,李华一有时间就努力活动自己僵硬的关节,即使进食困难也努力将母亲每天带来的餐食吃的一干二净。

手术正式进行前李华已经成功增重六斤,而且能在15秒之内吹起一个小球。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李华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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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正式排上日程,困难也接踵而至。

首先是麻醉问题,患者进行全麻手术的时候呼吸将会停止,所以需要用气管从口腔或者鼻腔进入插到肺部,以此让患者进行机械通气。

然而李华身体的折叠程度实在是太严重,气管无法顺利插入,只能由经验丰富的麻醉科主任用一根可以弯折的纤支镜从口腔插入,一毫米一毫米的往下探,来找到合适的建设气管的角度。

麻醉仅仅是这场挑战的第一步,李华吸入麻药后陷入沉睡,手术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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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李华身体折叠程度太严重,留给医生操作的空间极其狭小,只能用手摸索骨骼位置,操刀全凭经验。

第一次手术耗时一个多小时,成功将李华脸和腿之间的距离由1.8厘米扩充到30厘米。

虽然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是这没有达到手术之前的预期,30厘米的间隙不足以让李华能够在下一场手术中趴在手术台上。

陶惠人医生经过反复斟酌,决定将最后一场手术提到前面,先让李华能够抬起头来,而后在进行胸椎手术。

这一场手术决定了李华的生死,颈椎处的神经非常多且脆弱,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脖子以下全部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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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复杂紧张的操作,医生在李华颈椎钉入了22颗钉子,手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这场手术结束后李华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抬起头来了。

在被推出手术室之后,李华的母亲看着儿子的脸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儿子的正脸了。李华母亲对着医生和护士止不住的道谢。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李华的手术全部顺利完成,他折叠了28年的人生终于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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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场手术李华母亲都在手术室外寸步不离,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支持她走下去的信念就是,“是我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我得尽力把他治好。”

好在命运并不是太无情,让他们遇见了陶惠人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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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手术结束一个月后,李华能够在别人的搀扶下直立站起来,三个月后他可以自己缓慢的行走了。

他终于有了让人生重新开始的机会,也终于能看看母亲的面容,给她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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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病多年一直坚强求生的李华,带着儿子奔波求医的李华母亲,慈心妙手的陶惠人医生,在这个故事中每一个人都令人感动,也一次又一次让我们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爱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