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前,赖清德对于大多数大陆民众是陌生的。但是今年以后,他会进入我们的视野很久。

赖清德祖籍是福建漳州平和县坂仔镇心田村。台独的人都避讳谈自己的大陆原乡。2018年,赖清德在接受本党民进党民代蒋絜安质询时说“我从来不认为我是闽南人,我是台湾人,你不能说我讲的话是闽南语,我讲的是台语。

赖清德原籍还可能真的不是闽南人,而是客家人。赖姓在闽粤赣是非常具有客家族群色彩的姓氏,平和县处于闽客边界,有大量客家人口。当然这是个人推论,未考。

1959年,赖清德出生在台湾省台北县万里乡,台北县现在已经改名叫新北市。万里乡是台湾岛最靠北端的海边乡镇,在基隆市边上。

19世纪70年代,台湾基隆发现了优质的煤矿。在以燃煤作为动力的蒸汽机航海时代,加之基隆港天然的港口禀赋,以及基隆在东亚航线上的中点位置,基隆很快成为台湾最重要的港口。其附近濒临海岸线煤矿也被大规模开发,有大量移民迁徙聚集。

赖清德的父亲赖朝金是一名矿工。1960年,赖朝金在矿坑内工作时发生一氧化碳中毒身亡,时年33岁。赖清德当时才出生95天。

赖清德父亲突然去世后,母亲赖童好在矿区周边搭建的工寮,帮助矿工洗补衣服,独自抚养六个小孩长大。

我们无需脸谱化丑化我们不喜欢的人物。少年时候的赖清德是很优秀的,读书成绩优异,他是万里乡第一位考上台北建国中学高中的学生。台北建国中学是台湾首屈一指的中学,和北一女并称台湾最好的两所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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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败退台湾以后,在教育均衡普及上做得非常成功。有无数贫民子弟通过公平均等的教育获得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比如三级贫困户子弟陈水扁。

这些贫困成材的精英有些感恩“国家”资助栽培,比如杀猪屠夫的孩子侯有宜。有的却吃饭砸锅痛恨“国家”,比如民进党的人。

中学毕业后,赖清德高分考上台湾最好的大学台湾大学复健医学系。在获得学士学位后,赖清德先入伍当兵,在金门县外岛服役,担任南雄师第5步兵营担任卫生排排长。退伍时被选拔为防区十大优秀军官。

退伍后,赖清德在万华仁济医院担任物理治疗师一年,之后再考取台湾成功大学学士后医学系,先后担任台南成大医院、新楼医院主治医师。

日本殖民台湾时代,台湾最优秀的精英只能就读医学专业,所以医生在台湾社会有很高的影响力。二二八事件中,医生为代表的台湾本土精英就是事件的重要组织者。二二八事件后,医界群体带领台湾本土群众建立台湾本土意识,逐步异化为台独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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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35岁的赖清德开始涉足政治,出任民进党台湾省候选人陈定南的“医师后援会”会长。35岁就能在论资排辈的医界担任会长,可见年轻的赖清德在医学界刻苦用功。

陈定南是民进党的传奇人物,号称公正不阿的“陈青天”,是少数能超越蓝绿的民进党政治人物。可惜赖清德没有学到他政治启蒙老师的内涵。

陈定南最后高票败选给当时如日中天的宋楚瑜,赖清德却从此对政治有了兴趣,开始弃医从政。

需要说明的是,早期民进党人物参加政治运动,是冒着迫害坐牢的风险,内心有信仰信念支撑他们走下去。1990年代中期,台湾早已解严开放,参加民进党没有人身危险,民进党也有了初步的政治基础,很多人开始跟随民进党摘桃子。

这个时候赖清德等一批人参与政治,其信念纯洁性难免与其前辈有差距。也就是这个时候,早年参加民进党党外运动的有识之士,正在退出民进党,民进党最后沦为争权利的政治工具。

1996年,赖清德最高票当选台南市第一选区的第三届“国民大会代表”。1998年39岁赖清德当选台南市选区立法委员,并连任四届至2010年。

台南是农业社会,人群封闭排外。一般是南部人去北部繁华都市讨生活,少有北部人来相对落后南部定居。

赖清德是台北县人,选择在台南市就业从医,并在台南开始其从政之路,并能扎根下来成为其政治根据地,这确实有过人之处。

台南是所谓绿得出汁的地方。台南有多绿?据说2004年台湾选举,有一个村有1002名选民,陈水扁得票998票。选举结果出来后,该村的人不是高兴而是大怒,到处寻找这4票没有投陈水扁的叛徒内奸。

赖清德今年的竞选口号是“选对的人,走对的路”。确实,他作为外地人在台南担任立委的12年,能够生存壮大,只有融入投入当地极独的深绿路线,并投靠民进党的新潮流派系。

赖清德在台南的生存路线有两个特点。第一个是紧紧抱住陈水扁,紧跟台独教义派。台南是陈水扁老家,陈水扁在台南一言九鼎、只手遮天。赖清德作为陈水扁家乡的“父母官”,彻底效忠陈水扁,受到陈水扁大力提携。

2006年,新潮流“十一寇”因为陈水扁涉及贪腐造反,后来全军覆灭,赖清德没有参与保全其身。陈水扁被判刑后,赖清德到处奔走鸣冤要求赦免,迎合了台南人的心理。

第二个是他不贪腐,但不妨碍别人发财。台南是一个传统政治的熟人社会,和台北都会区政治生态很不一样。至今为止,赖清德个人操守没有听过负面消息。但是他对他的身边人谋取利益,总是保持某种程度的妥协,甚至暗助帮助,这让他在熟人社会生存很重要,同时自己也不跟着牵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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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台南县市合并成为“直辖”的大台南市。台南市无论任何职位,只要民进党提名谁谁就当选,有人戏称提名一粒“西瓜”都能当选。因此,民进党的党内初选远比正式的选举难得多,也残酷得多。

蛰伏了12年的赖清德击败了一众有力的竞争者获得民进党提名,随后在县市长中胜利获胜。

赖清德成为手握实权的地方诸侯后,一改他蛰伏期间温文尔雅唯唯诺诺的形象,开始展现魄力推行他的执政意志,频频进入社会话题。

赖清德要走出台南,自然不能像过去一样单纯融入台南,而是要摆脱台南,整合台南,走出台南,使台南成为他下一步问鼎大位的基地。

台湾县市议员原本在预算分配时每个人都有小型工程款,用以议员选区的服务,这也是议员腐败来源之一。赖清德上任之后坚持取消议员分配权,引起蓝绿议员一致反对,议会运作停摆,年度总预算迟迟无法完成审核。赖清德最终坚持下来获得胜利,此举还获得马英九支持肯定。

赖清德在台南大刀阔斧干了四年,成为民进党的政治新星。2014年,赖清德毫无悬念地获得民进党的提名,并以73%得票率击败国民党候选人,创造台湾选举史上罕见得票率连任。

政治人物度过蜜月期的第二任,一般都是开始背起包袱,进入坎坷深水区,遭遇挑战阻力是第一任的数倍。民众失去了新鲜感,会对其更加挑剔严格。

2013年,民进党前秘书长吴乃仁与前“立委”洪奇昌因台糖土地低价出售案涉背信罪遭起诉,一审判决有罪。

同属新潮流系的赖清德从台南跑去台北开记者会,声称这是一个冤案,他愿意以个人的政治生命保证吴乃仁与洪奇昌的清白,两人如有任何不法,他愿意退出政坛。国民党台南市议员谢龙介立刻跟进,宣称要和赖清德对赌辞掉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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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台司法机关再审判决定谳,吴乃仁有罪,洪其昌无罪,结果一半对一半。谢龙介兑现承诺,在议会当面质询赖清德时候当场签下辞职书。赖清德耍赖反悔,毫无表示。此事对赖清德形象杀伤力很大,以后多次被人嘲讽诟病。

赖清德主动跳出来声援吴乃仁,并毫无回旋地冲动下那么大的赌注,体现了他政治上的不成熟。他这个缺陷逐步被人关注,并逐步放大检视。

2015年台南市议会改选,民进党拿下28席、国民党只有16席、无党籍12席、台联1席。照理说,台南市议长本应该是绿营的囊中物,但是选举结果,国民党李全教却当上了议长。很明显,绿营中有人跑票,身为民进党台南议长选举的指挥官,赖清德难辞其咎。

赖清德因此恼羞成怒,和议会对抗,坚持率市政府官员不进议会接受质询监督达240余天。此事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李全教有罪,但是其他议员是无辜的。且市政府接受议会监督质询是法定职责,赖清德不能绑架所有公共利益来满足其个人意志,来宣泄其个人情绪。

就是在他不进议会进行府会恶斗的时候,台南市发生登革热疫情,112人死亡。市民大规模死亡,逼得赖清德最终抵挡不住压力,最终进入议会沟通。台南市民因为政党政治的内斗付出沉重代价。

这件事会被反复提起,是因为这件事暴露了赖清德性格上偏执。假以时日,他会因他个人的台独意志,而绑架台湾整个社会的利益。

2017年9月,台南市长任期还有一年未满的赖清德受蔡英文征召出任“行政院长”,蛰伏近三十年后他终于走出台南。

这也是他政治生涯的重大而关键的一步,从地方百里候上升为中枢机关的核心人物,让他在民进党众多中生代中脱颖而出,占得先机。

他从政路上能这样顺风顺水,这里面有历史背景和他的人生运气。

2008年民进党大败,陈水扁贪污入狱,谢长廷大选败选,地方县市长和立委席次急剧萎缩,整个民进党一片凋零,代表着民进党老一派的美丽岛系逐渐退出政坛。

这个民进党低潮时候,资历尚浅默默无闻的蔡英文在各派系百无聊赖中接下民进党党主席,带着中生代开始崭露头角。

也就是在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和蔡英文同样幸运的赖清德,恰巧占据六都之一又是绿营大本营的台南市长,无疑是最亮眼的政治明星,在中生代中领先一步。一步先,就步步先。

赖清德担任“行政院长”仅一年多。期间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他上任初期接受立法院质询时说:“我是一个主张台湾独立的政治工作者,我也是一个务实台独主义者,所谓务实就是说我们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名字叫中华民国,不会另行宣布台湾独立。”

他的言论激起千重浪,一时间议论哗然。赖清德不再是一个地方负责人,而是台当局行政最高负责人,在台立法机构正式场合讲出的话。言论的严重危险程度自然受到世界的关注,国台办第一时间给予严厉的抨击。

他的言论,自然也成为深绿台独基本教义派的欣赏,他们把赖清德称作“台独金孙”,视为台独势力自然的接班人。

赖清德言论再一次暴露出他政治上的不成熟,这句话和魔咒一样,给他烙印上很深的标签印记,并为他今后政治生涯增加无数障碍阻力。

2019年年初,因为民进党九合一大败,加上发生“普悠玛”列车翻车事故,赖清德辞去“行政院长”下台负责。当他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是那年民进党党内“总统”候选人初选。

蔡英文自己要连任,怎么允许自己曾经提携的赖清德出来竞争?在初选初期,鉴于赖清德民调比自己高,蔡英文操纵民进党中常会推迟原定初选日期,整个中常会除了赖清德的子弟兵林俊宪出来抗争以外,其他都唯唯诺诺。赖清德在会议中途赶往中常会抗议也无效。

蔡英文随后操纵各种政治手段打压赖清德,打得赖清德受不了公开求饶,请求蔡英文的网军“停止对他的抹黑攻击”。民进党在这以前一直否认有养网军侧翼的问题,赖清德亲口说出“网军”,啪啪打脸民进党。

最后的结果是赖清德打倒在地,被蔡英文收编为“副职”参选人。赖清德沉不住气贸然参选,为蔡赖两人关系制造心结裂痕。双方关系表面维持,内心冰冷,很少再看见两人热烈互动。直到今天,英系人马还时不时敲打赖清德。

“副总统”是虚职,没有任何实权,权力甚至远不如一名县市长。赖清德担任蔡英文的“副职”,安安静静,隐匿得仿佛忘记了这个人存在。

这种隐匿,恰恰在这些年保护了赖清德,使他逃避了很多是非争议,静静等待他那一天到来。

这四年,民进党执行傲慢无能,激起民怨,两岸僵持兵凶战危,内部民生弊端连连。而这一切似乎都和赖清德无关,他不需要对此负责。

2022年底民进党九合一大败,赖清德在党内竞争对手如陈其迈、郑文灿、林佳龙、林智坚、潘孟安,要么资历历练不如他完整,要么形象负面争议。他理所当然成为民进党新共主,同额选举担任民进党主席,并提名他自己担任民进党“总统”候选人。

赖清德从2023年3月担任民进党候选人开始,一路顺风顺水,民调居高不下,从未落居第二。而主要对手在野力量的分裂无能,基本是保送他当选。

长达9个月的选举期间,他唯一受到过冲击的是他新北市老家的违建事件。2003年,赖清德在没有任何法律报批手续的情况下,将其母亲在矿区搭建的工寮改建成楼房。这件事被对手阵营反复攻击了三个月。

赖清德对这件事开始采取冷回应,后来多次错误不实资讯回复对手质疑。即使在民进党党内要求其主动回应快速拆除,以达到止血的压力下,赖清德不为所动,坚持是其父母的遗产,没有违法。

他这种哪怕牵连民进党选情也不妥协的性格,又让人想起他240天不进台南市议会的执拗。

务实和固执,哪一种是赖清德的性格。他执政“台湾当局”,两岸的将跌入最冷的僵持会变成火线的兵凶战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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