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9日夜,北京的天空飘起朦胧的细雨,高楼耸立的住宅区里陈泗翰正站在窗边沉思。
陈泗翰刚满22岁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他去探索,可他的脸上却多了一抹浓厚的忧郁。
这场雨让陈泗翰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本打算忘掉这些不去胡思乱想,可看到日期的那一刻曾经过往的点点滴滴犹如脱缰的野马,疯狂的涌入他的脑海。
七年前的今天,也就是2014年6月9日,天空同样飘着细雨,年仅15岁的陈泗翰被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官搀扶着带进看守所。
陈泗翰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的感受,那是他人生中最深刻、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刻。
如今虽已过去七年,但当年发生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只不过相比于当时他已经释怀,人生不会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能够做的只有向前看。
陈泗翰是释怀了,可仍有许多人为他打抱不平,明明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只因为刺死了霸凌者就要承受这原本不属于他的悲惨人生,这公平吗?
那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陈泗翰这些年来又经历了怎样的苦痛挣扎?如今陈泗翰回归社会生活得怎么样?
始于食堂的痛苦经历
1999年6月4日,陈泗翰出生在贵州福泉,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文化水平不高。
陈泗翰家的生活状况算不上好,但父母对他十分疼爱,尤其重视孩子的教育,再加上他本就聪明伶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旁人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初二那年,陈泗翰的父母为了让他能够接触到更好的教育资源,特地将他送到离家50多公里远的瓮安四中学习,盼望着他能够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改变穷苦人的命运。
到了县城后陈泗翰一直寄住在叔伯家,只有月底提前放假过周末时才会回一趟家。
进入瓮安四中后,陈泗翰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却没有因此而影响学习成绩,他适应得很快,并且还结交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学校将承载他一生的痛苦。
当时班里的座位次序是按照学习成绩排列的,向来成绩拔尖的陈泗翰自然被安排到尖子生扎堆的地方。
同样都是热爱学习的学生,陈泗翰与周围的同学很快拉近了距离,并且相处得十分愉快,而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一起钻研习题,那种解题成功后的成就感让帮志同道合的他们惺惺相惜,很快就处成了死党。
升入初三后面临着中考的重要节点,陈泗翰和朋友们更加努力,并相约一起考重点高中,可没想到这成了他的一大遗憾。
2014年4月30日,陈泗翰起床后收拾好东西便赶往学校,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够买个早餐,于是疾步走到学校食堂,可到了以后发现排了很长的队,他自觉的排在了队尾。
陈泗翰见还有好久才轮到自己,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看起来,上面都是一些重要的知识点,正当他默读知识点时,突然感到脚掌传来一阵剧痛,抬头一看,一位同学神色嚣张的踩着他的脚走过并插队在他前面。
面前的这两个同学陈泗翰也略有耳闻,李景全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霸”,而金睿则是他的死党,陈泗翰经常看到他们和另一伙人打群架。
李景全充满挑衅的举动让陈泗翰有些恼火,自己跟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会欺负到自己头上来,忍不住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踩我?”
李景全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当着一帮小弟的面很下不来台,便冷笑着“哼”了一声说道:“我喜欢踩!怎么样?有种你搞我?”
李景全说完后紧接着又狠狠地踩了陈泗翰一脚,陈泗翰的怒火越烧越旺,但头脑还是十分的清醒,并没有选择用暴力解决,开始和李景全争辩,其实他想要的只是一个道歉。
陈泗翰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李景全,他一把揪住陈泗翰的头发,狠狠地朝餐桌上面砸去,紧接着一旁的金睿等人就围了上去,开始对着陈泗翰拳打脚踢。
所幸这一幕被食堂的职工看到,及时喝止了李景全等人的霸凌行为,陈泗翰买晚饭后便找了个位置开始吃米粉,可李景全等人买完饭后又主动凑过来挑衅。
李景全推了一下陈泗翰的头问道:“你服不服?”
陈泗翰迅速躲开,并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服?你踩了我不应该给我道歉?”
李景全环顾四周,忌惮会被教职工发现,便没有在食堂大打出手,但他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临走时放下狠话道:“小心点!总有没人护着你的时候!”
陈泗翰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虽然李景全是个“校霸”,但也应该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可陈泗翰没想到的是食堂发生的霸凌事件只是一个开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或许他会选择忍气吞声,又或者选择更委婉的处理方式,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也不可能更改。
刺死霸凌者
这天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课间活动时间很长,同学们都在嬉戏玩闹,几名同学还在埋头做练习题,陈泗翰就是其中之一。
突然,九年级(6)班教室的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传出一声怒吼:“你们班的陈泗翰呢?”
教室里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陈泗翰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早晨在食堂与他发生矛盾的李景全,没有想到李景全真的找上门来,他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猝不及防。
旁边的同桌见李景全来势汹汹,肯定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不知道陈泗翰遭遇了什么,但以他的认识陈泗翰不是主动挑事的人,便一把抓住陈泗翰的胳膊小声说道:“去找老师吧!”
陈泗翰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找老师的想法,因为临近中考,或许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再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要李景全还在学校,自己就难免会跟他相遇,找老师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时李景全已经看到了陈泗翰,一个箭步就冲到他的身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拽着他往教室外面走,刚出教室的门就被李景全一脚踹了出去,险些扑倒在地上。
陈泗翰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帮人,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李景全叫来的打手,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推搡着拉到厕所旁的楼梯处。
紧接着一群人就冲上来对着陈泗翰拳打脚踢,双拳尚且难敌四手,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一群人,只有挨打的份。
陈泗翰为了摆脱这群人的围殴一直向后退,可跑到五楼楼梯处不慎跌倒,一群人瞬间蜂拥而至,继续对他施暴。
眼见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李景全怕事情闹得太大便招呼一群人离开,只留下陈泗翰一个人抱着头蜷缩在楼梯角。
陈泗翰没有想到李景全会这样纠缠不休,可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处理这件事情,为了不让老师发现,不让家人担心,他还要伪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原本陈泗翰觉得如果李景全能够善罢甘休,那挨顿揍吃点苦忍忍也就算了,毕竟学业为重,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中考,可是他错了,像李景全这种霸凌者向来是欺软怕硬,中午放学时李景全跟金睿再次找到陈泗翰。
李景全提出了一个更疯狂的解决方式,对陈泗翰说道:“你不是不服吗?给你个机会,下午我们两个‘单杀’!”
所谓“单杀”就是指两个人,一人拿一把刀,然后互相对杀,直到一方服软为止。
陈泗翰被这个疯狂的想法震惊了,他本以为李景全等人会有底线,可没想到竟然会想出这么出格的主意,而且听他们的语气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陈泗翰不由得惶恐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选择落荒而逃,可他的脑海中总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李景全的那句话,他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心不在焉。
午饭时,陈泗翰的异常还是被看了出来,光是脸上的伤痕他就不知道作何解释,平常从没撒过谎的他怎么也圆不过去,最终还是向家人吐露实情。
陈泗翰的表哥表姐也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虽然没有经历过校园霸凌,但他们的意见是躲一阵就好了,并约定放学后一起去接陈泗翰,想来李景全看到他身边有人会有所顾忌。
陈泗翰听了以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是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天是30号月底,为了方便学生回家学校会提前放学!
陈泗翰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已经晚了,老师讲完放假的通知后同学们便开始收拾东西回家,几位要好的朋友决定留在教室里陪着陈泗翰等他表哥表姐来接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对于陈泗翰来说都十分的煎熬,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教室的门突然被踹开,李景全和金睿拿着刀子来找自己“单杀”。
突然,教室的门打开了,但陈泗翰等来的不是表哥表姐,而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李景全和金睿!
任凭同学朋友们怎么守护依旧没能留住陈泗翰,好友何东烨想起有个朋友跟那帮混混挺熟,便联系贺晗让他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尽量化解矛盾。
陈泗翰被李景全和金睿一路拖拽着来到学校对面丽都大厦的“虎鹰”扎啤城门口,见陈泗翰面露怯色,李景全不屑的说道:“你服不服?”
陈泗翰虽然已经胆战心惊,但却愈发感到委屈,自己说“服”李景全就会饶了自己吗?很显然并不会,与其被羞辱一顿不如坚持自己的立场,陈泗翰回答道:“不服!我表哥一会就来接我!”
李景全见陈泗翰还是不肯服软,便拽着他朝花竹园C区走,路过旁边的“森马”服装店时,得知消息的贺晗赶来。
贺晗见李景全拉着陈泗翰朝巷子走,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这条巷子是监控盲区,平常就是用来进行“单杀”的“角斗场”,看来“单杀”不可避免,便将随身携带的一把卡子刀趁机递到陈泗翰的手中。
来到巷子口后,李景全一脚将陈泗翰踹进去,并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陈泗翰的后背刺去。
被踹倒在地上的陈泗翰还没有反应过来,背后就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回头一看李景全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上面还留有正在滴落的血液。
陈泗翰摸了一把后背发现手上全是鲜血,眼看李景全挥刀再次袭来,他彻底慌了神,突然看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卡子刀,情急之下转身挥舞卡子刀刺去,下一秒李景全便倒在地上。
看到李景全胸口开始往外冒血,陈泗翰彻底被吓傻了,推开看热闹的小混混夺路而逃,李景全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站起来继续追赶陈泗翰,但追了没几步就倒地不起。
追上来的金睿等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将李景全抬到瓮安大瑞医院进行抢救。
而陈泗翰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见了一个治安岗亭,他着急忙慌地向治安岗亭里的同志求助,随后被送往明康医院进行治疗。
最终李景全不治身亡,而陈泗翰经公安局法医鉴定,他的肺部受到重创萎缩了接近50%,构成重伤二级,被安置在医院接受治疗。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学校难辞其咎,政教处的老师立刻就赶到了医院,得知李景全已经死亡后,便将过错都归结到陈泗翰的身上,反复质问他为什么要拿刀。
陈泗翰的精神像一根紧绷的弦,还没有从那场浩劫中走出来,面对政教处老师的质问更是十分的委屈,十几个人围着自己,对方拿刀捅自己,现在受伤死了却成了自己的过错。
出事后陈泗翰的父母立刻就从老家赶来,没日没夜地守在医院,他们无法理解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会跟人产生矛盾,还把对方刺死了,但他们相信警察会弄清楚事实的真相,会还给儿子一个清白!
但审判结果出来的那一刻,陈泗翰的父母彻底傻了眼,陈泗翰的人生轨迹也因此而改写。
“八年之约”
陈泗翰自从苏醒后,几乎是整夜整夜地做噩梦,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杀人了!
虽然陈泗翰清楚这件事情错不在自己,但最终的结果确实自己亲手扼杀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不论李景全的品行如何,他的死亡已经成了定局。
陈泗翰的父母了解到事情的实情后很是气愤,但好在儿子脱离了生命危险,事情的起因也不是儿子的过错,相信警察会秉公执法。
可陈泗翰出院以后不久,2014年6月9日,警方突然将陈泗翰带走,可这一次并不是简单的问询,而是正式批捕!
这天,天空飘起细雨,陈泗翰从被警察在家中带走的那一刻,到被送入看守所,整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当陈泗翰真正被关进看守所时,迷茫、无助的情绪从全身袭来,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神经,几乎彻夜未眠。
陈泗翰多么盼望门突然被打开,警官和蔼地对她说“你可以走了”,但这个想法最终也只是成为了他的幻想。
2014年10月28日,瓮安县人民法院对陈泗翰案做出判决,认定“陈泗翰的行为符合故意伤害罪的法定构成要件,本案的发生系被害人主动挑起事端,被害人有明显过错”。
而陈泗翰因未满十八岁,李景全又有明显过错,因此被从轻判处有期徒刑8年,随后立刻被押往未成年人管教所(以下简称未管所)服刑。
当陈泗翰听到有期徒刑8年这个判决结果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险些瘫坐在地上,还是一旁的法警搀扶着他完成的签字画押。
8年!人生能有几个8年呢?更何况是最美好的8年,十几岁的年纪正值青春期,青春是一切美好事物的代名词,而陈泗翰在签字画押的那一刻就彻底成为了一个没有青春的人!
自打被关进未管所的那一天起,陈泗翰对自己的人生彻底放弃了希望,最美好的8年都被囚禁在这密不透风的院墙之内,即使刑期结束还要背上“杀人犯”的名头,未来对他来说犹如一滩死水。
直到不久后,一位警官给陈泗翰送来一封信件,他打开信封后看到了熟悉的笔迹,是他曾经的好朋友寄来的,心中每一句话都饱含朋友对他的关心。
原来还有人在惦念着自己,陈泗翰回想过去的欢乐时光,就像一缕阳光照进新房感到暖暖的。
陈泗翰在朋友们当中属于贴心大男孩类型,就像一个大哥哥,比较会照顾人,愿意牺牲自我让朋友们感到幸福快乐,七八个朋友关系非常铁。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朋友竟然到未管所来探望他,按说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囚犯做朋友,无论这个人品行怎么样,至少家长这一关都不会同意,所以见到朋友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感动。
可是陈泗翰的内心又有些排斥,他不希望自己以一副一副落魄的模样出现在朋友的面前,这种矛盾让他经受着痛苦的煎熬。
自从得知可以给陈泗翰写信后,越来越多的朋友开始给他写信,每过一两个月警官会统一去取信件,每当这个时候陈泗翰总会很激动。
当警官拿着一摞信件走来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总是会想那些信件里会不会有写给自己的,当拿到信件的那一刻他的表现就是“如获至宝”。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未管所的日子里,这些充满关怀的信件给了陈泗翰无穷的力量,让他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而8年的刑期也成为了他和朋友们的八年之约。
一来二去,陈泗翰与未管所的陈警官熟络起来,在他的眼中陈警官更像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大哥哥,正是陈警官的出现让陈泗翰在迷茫之中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你想要的是刑期还是学期?”这是陈警官给陈泗翰留下的一个问题,如果每天浑浑噩噩地渡过刑期就只能是刑期,而如果利用有限的空间和时间去充实自己,那么刑期也可以变成学期。
陈泗翰开始利用有限的时间去读书,慢慢地敞开心扉不再疏远狱友,看到他们学吉他、萨克斯等乐器时,他也会凑上去跟着一起学习。
未管所里也会定期举办一些活动和比赛,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的陈泗翰也开始尝试去融入这个特殊的群体,还获得了许多的奖项。
陈泗翰发现自己忙起来以后,终于可以有东西跟父母和朋友分享,他还在狱中成立了乐队,作为学习之余的消遣活动。
随着陈泗翰开始主动去接受这个环境,他的表现也被警官看在眼里,因此当选了新犯区的组长,管理两三百名犯人。
2017年夏,高考结束后,曾经的同学相约一起到未管所探望陈泗翰,隔着厚厚的玻璃,他看着朋友们有说有笑的讨论要报考哪个学校、哪个专业,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曾经相约一起奋斗的朋友,如今他们在外面,即将开启崭新的人生,而自己在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年头要熬,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开心。
但是抱怨没有任何意义,陈泗翰开始加倍努力地学习,并且拿到了刑法专业的大专毕业证书。
之所以会选择刑法专业,是因为陈泗翰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当律师,如今身在狱中,他更能体会到其中的心酸,因此坚定地选择了刑法专业。
其实这些年不知陈泗翰一个人难熬,同样度日如年的还有他的亲人,从审判结果公布的那一天起,父母就四处奔走为他找律师打官司,可没有律师愿意接这个案子,直到遇见了一位来自北京的律师林丽鸿。
林丽鸿的出现让陈泗翰案出现了新的转机,她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第一次见陈泗翰时,陈泗翰请求她不要去打扰曾经的同学,更不要牵扯到曾经的老师,他们好不容易生活才重回正轨,不希望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这次谈话让林丽鸿更见坚定信心,她不相信这样一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少年会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更重要的是陈泗翰代表的是一类人群,也就是校园霸凌受害者群体,她更希望能够通过陈泗翰案给社会敲响警钟!
2020年8月25日,经过长久的努力后陈泗翰终于假释出狱,林丽鸿在为他代理案件的过程中发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认为她是一块做律师的好料子,便为他提供了一个到律所实习的机会。
出狱后的陈泗翰来到北京一家律所实习,虽然有朋友在北京工作,但陈泗翰始终过不去心里的坎,很少与其联系。
陈泗翰不想也不敢去打扰朋友们平静美好的生活,或许在他认为。能够在远处静静地看一眼就已经满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陈泗翰的遭遇无疑是悲惨的,但幸运的是遮蔽阳光的乌云终将散去,校园霸凌也终于开始受到重视,相信在未来的生活中陈泗翰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每一位受害者,但他更希望的或许是永远也不会出现下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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