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山水

俄乌战争爆发后,泽连斯基迅速成为全球风云人物。喜欢他的人,说他是挽社稷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大英雄;不喜欢他的人,说他是跳梁小丑,不入流的戏子,祸国殃民的罪人。

那么,泽连斯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01

时光追溯到2022年2月24日,也就是俄方向乌克兰大举进攻的那一天。摆在泽连斯基面前的只有三条路:抵抗;迅速妥协(投降);跑路。

当时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泽连斯基会走第三条路。他可以跑到国外组建流亡政府,号召国民拼死抵抗侵略者。这样他既安全,也能继续保留“总统”的位置。毕竟在强大的俄军面前,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的。

事实上,就有这样的前车之鉴:2021年8月发生在阿富汗的内战,塔利班的进攻势不可挡。有着哥伦比亚大学人类学博士学位的阿富汗总统阿什拉夫·加尼(AshrafGhani),头一天在与美国国务卿布林肯的电话中信誓旦旦要死战到底,第二天就仓皇逃走,令全世界瞠目结舌,也让拜登和美国政府颜面尽失,更成为全世界的笑柄,被称为“民主实验的失败品”。
因此,被很多人称为“戏子”的泽连斯基,若选择战后仓皇出逃,也不出人意料。因为在传统的印象中,大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所谓戏子,就是人前人后,逢场作戏,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何况在这些年的宣传中,西方国家的总统大都不靠谱,他们或愚蠢迟钝,或狡猾自私。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太正常不过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戏子总统”,居然在战争爆发后第一时间换上了军绿色短袖,用一条接一条前置摄像头视角的短视频,不断告诉惊魂未定的民众,“我在基辅,我们在守卫乌克兰!”

战争开打的前几天,面对美方不断要求泽连斯基撤离基辅的要求,泽连斯基斩钉截铁地回答:我需要弹药,而不是车票!

即便如此,当时各路专家依然认为,在俄军的强大攻势下,乌军能抵抗三五天就是极限了。此时的泽连斯基,却用一次次演讲、媒体访谈、社交媒体推文、乌克兰军的顽强抵抗表现,让世界认可了乌克兰人抵抗外敌的决心,促成了西方空前一致的对俄制裁,争取到了资金、军备、甚至国际志愿军的支持。

02

从开战到现在,俄乌战争已经打了863天,泽连斯基的表现有目共睹。他率领乌克兰人民,在战场上逐步取得优势,也很好地治好了“恐俄症”。过程之艰难、凶险可想而知,据乌克兰媒体报道,泽连斯基曾经12次躲过暗杀,这种勇气着实令人佩服。

客观来说,如果不是爆发俄乌战争,泽连斯基并不是一个很出色的总统。但是时势造英雄,俄乌战争让泽连斯基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他的名字也迅速传遍全世界。

2019年4月21日,乌克兰总统大选结果出炉,泽连斯基击败前总统波罗申科,成为乌克兰第六任总统。
从一个喜剧明星当上总统,可谓是一步登天。

泽连斯基之所以能够当上总统,其实与他自导自演的一部政治喜剧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部剧名叫《人民公仆》。在剧中,泽连斯基饰演一位名叫“瓦西里”的中学老师,因为一段抨击腐败的演说而在网上意外走红。之后,这个小人物一路横扫政坛,最后成为乌克兰总统的故事。

《人民公仆》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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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公仆》剧照。

没想到,这部剧走红后,泽连斯基把剧中的故事复制粘贴到了现实中。
1978年,泽连斯基出生在乌克兰中东部城市——克里夫伊的一个说俄语的犹太人家庭。泽连斯基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原因,曾在蒙古国待过一段时间。
1994年,泽连斯基考上基辅国立经济大学,几年后取得法律硕士学位,这是他前半生当中做过的唯一一件跟总统这个职位有关的事情。
但泽连斯基似乎不喜欢律师这个职业,他更喜欢混迹演艺圈,所以干了两年实习律师就改行了。
1997年,还是大学生的泽连斯基以新晋组合“95街区”队长的身份出道,并在独联体各地巡回演出,广受好评。
在这一阶段,泽连斯基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贵人———乌克兰寡头伊霍尔·科洛莫伊斯基(以下简称伊霍尔)。
伊霍尔非常欣赏泽连斯基的才华,曾资助“95街区”组合成立自己的独立工作室,并由泽连斯基担当艺术总监、编剧等要职。
2015年,一部为泽连斯基量身定制的电视剧登陆“1+1频道”,这就是前面提到的《人民公仆》,伊霍尔则是背后的投资方。
后来,让泽连斯基在荧幕外竞选总统,其实也是伊霍尔的意思。在伊霍尔的推动下,电视剧播出两年后,泽连斯基在党政管理部门用剧名为自己注册了专属政党——“人民公仆党”。
这部剧大获成功,也给了泽连斯基莫大的信心。2018年底,就在《人民公仆》第三季即将完结之际,泽连斯基突然宣布自己要出道竞选总统了,而第四季将会在现实的乌克兰政坛中播出,想看的赶紧在明年大选上投自己一票。
也就是说,《人民公仆》这部剧其实是泽连斯基的竞选宣传片。
然而,这么重磅的消息居然是在一档脱口秀节目上首发的,以至于被一些人当作是一场笑话。

不料,泽连斯基和他的竞选团队通过一系列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居然把笑话变成了现实。

03

泽连斯基之所以能够竞选成功,其中最大的原因是乌克兰实在太腐败了,在8年中换了4任总统也无济于事。而泽连斯基在竞选时多次承诺,自己上任后要重拳打击腐败,这也是他获得成功的最关键原因。

但是,乌克兰存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在苏联时代,乌克兰被建设成重工业基地和最大粮仓。但苏联在建设乌克兰的时候悄悄留了一手,让乌克兰的厂子几乎只能造武器,并且需要跟前苏联加盟国合作才能造出来。
所以独立后的乌克兰陷入航空、冶炼、化工依赖俄罗斯市场、油气需要俄罗斯供应的局面。
但苏联刚解体那会,俄罗斯自己的经济都不行,乌克兰也跟着挨饿,只能靠卖武器维持生计。
2000年,欧洲国家给乌克兰送了一波投资,引发了俄方的不满。从那之后,乌克兰就陷入了西方国家和俄罗斯斗争的漩涡之中。到了2010年,在亚努科维奇、波罗申科的先后带领下,乌克兰在加入欧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彻底跟俄罗斯决裂。

讽刺的是,波罗申科的个人财富在这个过程却增长了82倍。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特别是面对普京这样的强势人物,乌克兰注定不会安宁。摆在他们面前的似乎只有两个选项:要么亲俄,要么亲西方。在乌克兰的摇摆不定中,俄很快就没了耐心。2014年3月,俄罗斯空降兵神兵天将克里米亚,采取军事行动,驱逐了乌克兰军队,兵不血刃占领了克里米亚,进而将克里米亚纳入俄罗斯版图,连带推动东乌两个州——顿涅斯克和卢甘斯克闹独立。

顿巴斯战争也因此爆发。但当时的乌军战斗力很差,军队腐败涣散,士兵不守军纪是常态,醉酒开枪打死队友更不算新闻,当时和俄对抗的结果可想而知。
泽连斯基上任后,曾经一度对俄示好,但在强势的普京面前,并没有什么效果。两国关于领土之争,始终是解不开的结。对于泽连斯基来说,要么收回要么放弃,但他想收回没能力,想放弃又损害核心利益,陷入一种两难的尴尬局面。
所以,泽连斯基上台后决心要改革军制,并聘请北约教官训练乌克兰士兵,这为日后的俄乌战争打下基础。
在这次的俄乌战争中,泽连斯基领导的团队确实有很多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任用将军扎鲁日尼(ValeriyZaluzhnyy)采用去中心化、小单位、信息化的革新战术,任用律师列兹尼科夫(OleksiiReznikov)做军师担任国防部长参与多轮谈判,用90后的哈伊洛(MykhailoFedorov)副总理打媒体舆论战、IT战,用80后的乌克兰历史上最年轻外交部长库列巴(Kuleba)去纵横捭阖......

显然,泽连斯基吸取了前任的教训,对俄乌之间发生战争做了精心准备。也许有人会说,如果不是泽连斯基当总统,战争就不会发生。我认为事实并非如此,狮子攻击一群羊,不会看头羊是谁。


那么,到底该如何评价泽连斯基呢?

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丘吉尔在世,是《指环王》中面临绝境光环加身、八方驰援的阿拉贡......也有很多人认为,他是一个言而无信的跳梁小丑,是挑起战争的罪人。对于前者,我非常认同。对于后者,我不屑一顾。无论如何,他能在危难之际站出来,并且表现出卓越的个人能力,已经足够。
尽管泽连斯基还保持清醒的头脑,说:“我绝不是一名英雄,我是一个普通人。”但在我眼里,也就是一位英雄,一个足以名传千古的人物。

希望在战争结束后,他能继续有所作为,让乌克兰尽快崛起,正如一位乌克兰战士说的那样:我们必将取得胜利,并顺利加入欧盟,我们将重新建设这个国家,这里将变得像英国一样富裕;人民像波兰一样友善;爱情像法国一样浪漫;花儿像荷兰的郁金香一样盛开;乌克兰的工业品将变得像德国一样精良,然后从马里乌波尔港运往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