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神秘的古人类，在青藏高原上生活了十几万年|丹尼索瓦|化石|尼安德特人|灭绝|青藏高原

2010年，古人类学家发现，在俄罗斯丹尼索瓦洞穴中的一些骨骸属于一种新的已灭绝古人类物种，被称为丹尼索瓦人。他们曾经与尼安德特人以及我们智人共同生活在地球上，甚至打过交道。有证据表明，他们曾与尼安德特人和智人有过基因的交流。

但目前，考古学家发现的丹尼索瓦人遗骸屈指可数，已知的遗骸都集中在两三处遗迹中，其中一处就是位于青藏高原的海拔3282米的白石崖溶洞。这是白石崖寺的一处著名景点，上世纪80年代，一位僧侣在洞中发现了一块下颌骨化石。直到2016年，科学家对这里进行了广泛的考察分析，确认了这里曾经生活着丹尼索瓦人，也被称为“夏河丹尼索瓦人”。

白石崖溶洞。（图/Dongju Zhang’s group，Lanzhou University）

总体而言，人们对丹尼索瓦人知之甚少。比如，尽管DNA提供了一些线索，但我们还不清楚丹尼索瓦人究竟长什么样，因为还没有发现过一具完整的遗骸。此外，遗传证据表明，丹尼索瓦人曾经生活的范围应该远远超过地球的一隅，但也不清楚他们生活的范围。科学家认为，丹尼索瓦人大约在2万到5万年前灭绝的，但不确定究竟是何时。

在一项新研究中，由张东菊教授、陈发虎院士等人领导的国际团队研究了白石崖溶洞中2500多块骨骼，并确定了一个丹尼索瓦人新的个体。他们确认，青藏高原夏河丹尼索瓦人在这里长期生活，并揭示了这个物种在大约20万年前到4万年前青藏高原波动的气候条件下（包括冰期）的生存能力。研究已于近日发表在《自然》上。

饮食的多样性

白石崖溶洞中的骨骼残骸包括大量碎片，很难辨认。团队采用了一种被称为质谱动物考古学（ZooMS）的新科学方法，利用动物蛋白质胶原氨基酸序列的微小差异，确定这些骨骼碎片具体来自哪个物种，从而更深入地了解人类活动。

通过结合分子分析和传统动物考古学分析，团队确定，大部分骨骼来自岩羊（Pseudois nayaur），这是喜马拉雅山地区目前常见的一种羊。其他一些骨骼碎片来自大型食草动物，包括野牦牛、马科动物，以及已灭绝的披毛犀和斑鬣狗，还有旱獭等小型哺乳动物和鸟类的骨骼碎片。这些在白石崖溶洞发现的动物物种反映出，洞穴周围地区应该以草地景观为主，也有小片的森林地带。

一些骨骼碎片表面有人工加工的痕迹。（图/Dongju Zhang’s group，Lanzhou University）

更重要的是，有证据显示，夏河丹尼索瓦人有效地利用了所有可用的动物资源，他们会狩猎、屠宰和食用一系列动物物种。许多骨骼碎片上都有切割和其他人类活动的痕迹，这说明它们被加工过。

在所有收集到的动物骨骼中，超过19%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大约20%到40%羊类标本有丹尼索瓦人破坏的痕迹。相比之下，在收集和鉴定的化石中，只有不到1%的化石有啮齿动物或者肉食动物的破坏痕迹，这表明，丹尼索瓦人一定在洞穴中生活了很长时间，并将大部分动物尸体都带到了这里。

对骨骼碎片表面进行的详细分析显示，丹尼索瓦人会从骨骼上取下肉、取出骨髓，并会取下兽皮。这些骨骼也被当作制作工具的原材料。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为什么夏河丹尼索瓦人会选择这里生活。白石崖溶洞所在的甘加盆地尽管海拔很高，却为丹尼索瓦人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

新的丹尼索瓦人化石

此外，通过ZooMS分析，研究人员还发现了一块古人类肋骨。他们进一步对这块骨骼中保存的所有蛋白质进行了详细分析，确认这是一块丹尼索瓦人化石，属于一个新的个体。发现肋骨的地层被测定为距今4.8万年至3.2万年前，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年轻的丹尼索瓦人化石。也就是说，这位丹尼索瓦人生活在现代人类向欧亚大陆扩散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