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乱七八糟”，到“山河破碎”，直播明星东方甄选似乎不再熠熠生“辉”。他们的确成功完成了去董宇辉化，但却陷入了另一种不知所措的迷茫里。
火的方式有很多种，他们选择了最癫的一种——癫火。
一
东方甄选没有理解，也没有理想
与其说东方甄选在贵州用词不当，倒不如说东东方甄选不可理“俞”——俞敏洪的俞。
于是，看似“山河破碎”的口不择言，实际上是对老俞业务布局的长期不理解和不践行所导致的业务生疏。
演绎新东方成功史的电影《中国合伙人》有这么一句台词：任何成功的企业无一例外的契合着时代的需要。
知势识势的老俞自然知道的如今的时代需要什么。可惜东方甄选似乎对此并不能完全心领神会。
如今的时代需要什么？需要一个直播电商吗？不尽然。
从宏观上，中国各省市如今都需要通过有效的直播影响力，将自身的文旅产业和城市IP推广出去，吸引更多游客纷至沓来。这一方面能在能在当下的经济背景为地方提高收入；另一方面则更为重要，省、市需要提前蓄水，为日后的“消费税”打下规模基础。
在微观上，直播电商说到底仍是买卖，这对戎马一生的老俞来说太小了，而倘若能以文旅的方式与各省市建立连接，那么东方甄选就有机会站在与各个产业进行对接及融合的第一线；届时，东方甄选就有机会从一家直播公司裂变为2B2G的方案解决商。这两者的前景迥然不同，估值自然云泥之别。
而对老俞个人来讲，东方甄选能否成为各省市的“选择”也关系着他自身的“功成身退”。任何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当早已财务自由后，之所以还奋战市场一线，除了内心的热血不息外，则是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退出机制。
俗话说，商场如战场。这并不是一句空谈，更不是一句玩笑。商场除了灯红酒绿的推杯换盏外，还有无数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任何成功的企业家在受人爱戴的同时，也仇家云云。因为只要牵扯到竞争和发展，一定会得罪人，自己无论如何小心、如何谨慎，都会在有意无意间被他人的嫉妒心或仇恨值锁定。
所以他一旦离开权力中心，各种恶意算计乃至报复就会蠢蠢欲动。于是，他要为自己的退出找个安全的身份。而什么身份最安全呢？山东人早已把答案写到全国各地：公家色彩。
但如何获得公家色彩呢？以老俞的年龄已经不能考公了。最好的方式不是卑躬屈膝，也不是寻找门路，而是真刀真枪的帮省市解决实际问题。
因为只有当你能帮他们解决了问题，你的加入才不会是个问题。
所以老俞对东方甄选寄以厚望，希望他们能以“文化+直播”的方式帮助各省市解决文旅发展与提振消费这两大痛点。这于公于私，对东方甄选和老俞本人而言，都是最光明的发展方向。
可惜，东方甄选没有理解也没有理想。
二
自恋是全能的，但人不是万能的
有人曾说，老俞当时把董宇辉摘出来做文旅是为了让东方甄选专心搞电商，以此来结束双方的内斗与内耗。
其实老俞更深的意思还是想通过董宇辉对文旅的深耕，来倒逼东方甄选的转型。
打心眼里，老俞和董宇辉一样，都不只满足于“卖货”的，而是希望借着文旅的产业线更进一步、更上一步。只不过东方甄选早已不是由老俞单独说了算的，因此也无计可施。
而从董宇辉对老俞的“忠心耿耿”可以看出，除了深感对方的知遇之恩外，也一定是因为两人的价值观存在诸多契合，所以后来老俞提出的文旅阵地董宇辉也欣然以赴。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如此，老俞为什么不直接把文旅的希望全部押在董宇辉身上呢？
这就是老俞这一辈子最拧巴的地方——他不会完全信任和他想法一样的人。
之前在新东方如此，如今在东方甄选亦如是。
为什么？因为很多成功的企业家心里都有一道防线：如果一个人跟我想法一样，又能力很强，那等他功成名就后，岂不是就能替代我了？
这就是为何作为销售大牛的董明珠却无法培养出另一个销售大牛一样，因为这类企业家都不喜欢像自己的人。这在历史和现实中都不少见，譬如很多古代皇帝杀伐果断，但却不喜欢和自己风格相像的儿子，此时温和谦让的皇子往往反倒胜出。
心理学中对此有个解释叫“全能自恋”，即有的人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成功是无法复制的，如果有人跟自己很像，那么就会破坏他对自身这种独特性的自恋，因而产生生理性的不满与敌对；尤其很多时候他会认为对方之所以像自己，是在模仿自己，于是在认知上也会产生抵触与排斥。
当然，任何成功人士都是自恋的，只是程度大小不同。因为如果他们自己不喜欢自己，就早被外界的各种质疑与辱骂击毁了。只不过看这种健康的自恋是否会在后期发展成不受控制的全能自恋。
搜狐创始人张朝阳就曾说当年名扬天下的自己无比膨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自己还十分谦和，但实际上心里充满傲慢，基本谁都看不上。因为当时外界给了他太多的鲜花和爱戴，以至于他目空一切。
而当这份被滋养出来的全能全能自恋在某一阶段又被击垮时，漫长的抑郁期就接踵而至。
庆幸的是，张朝阳在人到中年时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最后脱胎换骨，重获人间清醒。
而老俞虽然年过花甲，但似乎还没有经历张朝阳式的精神跃迁。因此，他仍是无比自恋的，连带东方甄选也仍在自恋里癫狂。
而一种全能自恋无法唤醒另一种全能自恋。于是东方甄选与老俞在各自的自恋之路上背道而驰。
这也便让东方甄选高开低走，步入了企业发展茫无头绪、茫然四顾、茫昧不解的垃圾时间里。
我们常用“垃圾时间”形容体育比赛中因无力回天而导致的索然无味。企业发展也会迎来这样或多或少、或长或短的乏味期。
东方甄选，该选何方？我们之所以常常不知道路在何方，是因为把大部分精力都用来选队站、选边站了，而不是围绕方向做选择。“去董宇辉”之后东方甄选并未好转，这就好比当我们煞费苦心的除掉一个BUG之后发现系统仍旧恶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人不对则事不对。老俞真是老了，这些年轻人的互斗与相轻，他已经无法用六十多岁的双手按住了。
因为这些年轻人和当年的“他们”太像了。当年他不可避免，如今仍然拦不住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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