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钱1:老棒接到电话,老婶要借钱
陈老棒来医院复诊了。医生揭开纱布一看,说:“恢复的挺好,估计再有半个多月头发就能长出来了,慢慢恢复,别着急。现在植皮刚刚复活。这两天别洗澡,一个礼拜之内别洗头。”
“行,本身一个礼拜也洗不上一回澡。”
医生说:“自己没事上点药。以后可别干这冒险的事了。这一枪把头皮都给扫掉了。以后千万要注意啊。”
“我知道。”
“行,换药去吧。”
陈老棒换好药,头上缠着白纱布出来,刚准备上车,电话响了。拿起来一接,“喂,谁?”
电话里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大棒,是我大侄大棒吗?”
“是我呀。你是谁呀?怎么是固定电话呢?”
“家里边电话坏了,我用小卖部的公用电话打的,我是你老婶。”
“啊,老婶啊,怎么了?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呃,棒,老婶知道你对我们有看法。说实话,老婶这些年也没怎么关心过你,没怎么照顾你。你进大学,老婶也没看过你几回。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亲戚。你说对不?”
“是,亲戚不亲戚的,长辈说了,我能说不是啊?没事,你说干啥吧,说事吧。”
“老婶想求求你呀,求你点大事。”
“什么大事?”
“老婶想跟你借点钱,你看方便不?”
“多少钱?”
“老婶也不跟你借多。我借七万块钱。行不?”
“干啥用啊?相老伴吗?”
“相什么老伴?你这孩子说话真也是的。你老叔昨天晚上跟几个老哥们喝酒,没吃什么菜,回家之后就恶心,后半夜之后头晕,天没亮就不醒不事了。”
“哎哟,我艹,那怎么的呢?死了?”
“没死。要是死了,我都不要借钱了。你老叔本身就有点脑梗,心脑血管还一般。大夫说了,昏迷是心脑血管受酒精刺激了,加剧了脑梗,可能要不行了。”
“不行了,就拉倒呗,还有治的必要吗?”
“不管怎么的,一起生活六十来年了,我不能不管啊。现在老婶实在是拿不出来钱了,不知道找哪个亲戚能借到。我知道你从里面出来了,手里可能还有一点。你借给老婶吧。”
“老婶啊,我要说不借吧,你说我见死不救。我要是借的话,我这七万块钱死得挺冤的,你以后肯定不会还我了。”
“你这孩子,这是救命的钱,你老纠结还不还干啥呀?即使不还,不也是老婶老叔花了吗?”“我主要是不该你们的。我在大学十七年,你跟我老叔一共看我过几回?屈指可数吧?现在有事就知道找我了。行了,不说了,难得找到我了,七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来取吧。”
老婶说:“我去不了,我得在医院照顾你老叔。要不你来一趟,你送过来呢?正好也看看你老叔。”
“我跟你们真是不能急了。在哪呀?”
“就在石家庄,一家不大的医院。俺家前院邻居家孩子帮忙找的,虽然小,是私人开的,但是里边的设备挺专业,水平也很高。”
老棒一听,“你说没有钱吧,还往私立医院去。你等着吧。我下午去一趟。”
放下电话,老棒开始回忆老叔老婶两口子。大学十七年,两口子去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去只给个二三百块钱。十七年加起来没超过一千块钱。现在自己回来一年不到,老婶开口借七万。那个年代一个普通公务员的年收入也就二万块钱。想到这些,老棒是真心不愿意借。但是想到自己父母不在了,家里只有这么一个老亲戚了,咬咬牙,还是去吧。
中午,老棒找朋友开车往石家庄去了。下午五点来钟到了医院。老婶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老棒一下车,老婶看到老棒头上缠着白布,说道:“你这孩子真也是的。大侄,老婶是不是得说你两句了?”
“说我啥呀?”
“你老叔还活着,你怎么把孝都戴上了呢?”
老棒一愣,“什么?”
“你老叔还没咽气呢,还活着呢,你怎么能把孝戴上了呢?
老棒一听,“我头皮有伤,这他妈是纱布,哪是孝布呢?”
“啊,有伤啊?伤到哪了?”
“拉倒吧,一见面不问青红皂白,乱说一通。”
“不是,我以为你诅咒你老叔呢。钱带了吗?老婶就关心这个,你老叔现在等着手术呢。”
老棒问:“做什么手术?”
“心脏搭桥,放个支架。”
“带我上去看看。”
老棒后边一个兄弟,说:“大哥,我跟你上去吧。”
老棒一摆手,“不用。你去吃口饭去,你别等我了,我一去看一会儿。”
“行。”哥们点点头。
老棒跟着老婶上楼了。来到病房,老棒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叔。此时的老叔能看到人,但是有点神志不清。老棒喊道:“老叔,老叔!”
老叔眼睛迷离地看了看,点点头。老棒问老婶:“能认识人吗?”
老婶说:“认识,给你点头了。”
老棒问:“喝酒喝得?”
老婶说:“具体怎么整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夫那意思呢,再不治就完了。”
“这七万就能治好吗?”
“不知道啊。现在手术费四万多,连用药加住院接近七万块钱。”
“你这意思我老叔治病全是我管吗?你跟他过六十来年,你一分钱不拿呀?”
“我没有啊。”
“你可拉倒吧。老婶啊,你是什么样人,我最知道,你最财黑。你不是......行了,我也不跟你扯了,真的,就这么地吧。喊回老婶,喊回老叔,这钱我拿来了,我也不要你还了,我就给你了。我今晚不走。”说话间,老棒把七万钱放在了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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