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希贤生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兄弟姐妹共三人。他个子高大帅气,深受女孩子喜欢。20出头时,在父母帮助下,和心爱的姑娘喜结良缘。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美满,两人最后还是离了婚。

离婚后杨希贤回到工厂宿舍,过起了朴实的单身生活。他白天在罐头厂工作,专心致志地调试机器、操作传送带,检查成品质量。下班后,他会和宿舍的老张老王喝点小酒,聊些家常琐事。有时夏日炎夜,几个人就在楼下拉张小板凳,一边赏月解酒,一边追忆着青葱岁月中的女孩香肩和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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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很快过去,朋友们都相继结婚搬走了,宿舍里只剩他一个人。杨希贤虽然一个人,却也淡然处之。他仍然保持着早起的生物钟, 吃完三明治就匆匆去上班。一到晚上,他就坐在老旧的书桌前看报,边看边在本子上做些记录。

老去后,他依然住在熟悉的筒子楼里。房间墙上贴着20年前的旧日历,桌上放着自己做的过期午餐肉罐头。那是他做过的成百种产品中的一种,外表虽然斑驳生锈,但杨希贤总会怀念地拿起来,轻轻抚摸。这盒罐头承载了他大半生的记忆,也预兆着他后半生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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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

2009年初,杨希贤发现自己出现了咳嗽、气短等症状。起初他并未放在心上,以为是风寒或是感冒,自行吃些药便会好。可几个月过去,症状不仅没有改善,反而加重了。杨希贤性格憨厚内敛,不愿打扰他人,就自己独自做了全身检查,然后拿着结果来到了肿瘤医院。值班医生田玲查看报告后,满脸心疼地告知他已经是肺癌中晚期。

杨希贤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现在我心里踏实多了。”多年独居生活,让他养成了对一切接受的态度。他只是单纯地想弄清自己的病情而来。对即将来临的死亡,他并不惧怕,因为他的人生没有太多牵挂,只是一味默默地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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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玲询问起他的家人,杨希贤回答说自己没有,也不愿多说。其实,杨希贤有兄妹侄子在外地,只是多年未联系。他性格独立,不愿打扰或依赖别人。面对绝症,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求救家人,而是自己默默承担。

田玲为杨希贤是一个异常特殊的病人。她从医多年,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但很少有患者像杨希贤这样寡言内敛、坦然面对死亡。她焦急而又苍白的面容透露着对生命的热爱,她无比希望能将杨希贤从死神的镰刀下拉回来,让他重拾健康与欢乐。

一个医生的深情关怀

杨希贤住院开始治疗后,田玲时常去看他,关心病情和生活起居。她耐心倾听杨希贤诉说他种花、养鸟的趣事,还有青春岁月里和姑娘们暧昧约会的往事。杨希贤说起往昔,眼里会透出怀念和热爱的光芒。田玲也会跟着笑,再接再厉地让杨希贤多说些,分担他内心的寂寥。

有一次杨希贤拿出那只破旧的午餐肉罐头给田玲看,笑着说这是他当年做的,让田玲也尝尝。田玲夸奖这罐头保存得好极了,杨希贤得意地说他还做过许多口味,比如鱼肉、黄桃、梨子等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病房里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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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玲发现杨希贤每次自己或护士过来看他时,他总是格外开心、积极治疗。她想给杨希贤多些家的温暖,填补他空虚寂寞的内心。她会经常买些水果、点心来看望杨希贤,让他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2016年秋天,杨希贤的病情有所好转,准备申请出院。他兴冲冲地把自己种的一棵曼陀罗花挖起来送给了田玲,还让她好生照料,等开花时来医院接他回家住几天。田玲开心得合不拢嘴,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杨希贤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对生活的热爱,她更加坚定要治好杨希贤,不让他和曼陀罗花一样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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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红色眼镜盒的秘密

在杨希贤的生活用品中,有一个红色眼镜盒一直跟着他。那是他唯一的私人物品。盒子不大,装得并不多,只有一张老照片和十来张纸条。照片上是一个大家庭,父母慈祥地坐在中间,旁边站着的正是年轻的杨希贤和兄弟姐妹。照片边缘已经发黄破损,但杨希贤总会拿起来久久凝视。

纸条上面写满了名字和电话号码。这些都是他的亲人和老友的联系方式,可他从未拨打过其中的任何一个号码。杨希贤是一个内向自闭的性格,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多年,即便孤独寂寞也很少主动联系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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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夜深人静时,杨希贤总会一个人拿出红盒子,出神地望着,眼角滑落闪烁的泪光。他内心深处思念亲人,却又不愿打扰任何人。这种自我封闭的性格在他孑然一身的人生道路上早已养成。田玲发现这一切后很是心疼,她再三劝说杨希贤联系下家人亲友,别一个人承受太多。但杨希贤每次都笑言自己没事,不想麻烦别人。

其实杨希贤也会在深夜病床上辗转反侧,想念起父母兄妹的音容笑貌。他怕自己离世后,连一个悼念和祭奠的人都没有。这种念头让他在濒临死亡面前更加绝望和惶恐。田玲隔三差五地来看他,像极了年轻时妹妹的模样。杨希贤看着她,心中升起了久违的亲情,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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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困顿与挣扎

好景不长,2017年春节后,杨希贤的病情突然恶化,无奈再次住院治疗。这一次,他的身体已经强弩之末,维持正常生命体征也十分困难。点滴、输氧、吸痰都要医生护士们一刻不停地操作维系,杨希贤脆弱的生命只能靠机器勉强延续。

杨希贤自己心知肉眼,他没有恐惧,只是担心积蓄不多的积蓄治疗后不够后事料理的钱。他不想因为自己一人自私活着,挥霍了国家太多的医疗资源。田玲告诉他,医院和政府会尽量减免他的费用。但杨希贤还是坚持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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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他突然向田玲提出想出院,声称要回家将房子卖了,所有的积蓄都留给田玲和医院。田玲听后感动落泪,她拒绝了杨希贤的好意,并再三向他保证医院会全力照顾他。

实际上,杨希贤想留给田玲的,远不止是钱财。在他余生最后的时光里,是田玲的陪伴抚慰了他的精神世界,让他不再孤独和绝望。他希望自己的骨灰后事,也能有个女儿般的田玲来处理。田玲就像杨希贤迟来的骨肉,而杨希贤也成为了田玲苍白人生中的一抹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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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跨越生死的情谊

2017年3月的一天深夜,84岁高龄的杨希贤在田玲的照顾下,终因肺癌并发症离开了人世。临终前他脸上还挂着安详祥和的笑容,仿佛只是进入了安详的睡眠。

杨希贤走后,田玲难掩悲痛。她突然想起杨希贤送她的那盆小小的曼陀罗花,当时还没等它开花,杨希贤就已撒手人寰。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在长廊尽头泣不成声。同事们上前安慰,杨希贤已经没有任何遗憾,只希望田玲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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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玲红着眼眶哽咽着对身边的护士说:“我好像成了杨希贤的孙女,但我来不及回报他什么,他就这么走了。”同事们安慰道:“其实老人走得很满足,他走前每天见的都是你,这就是他最大的宽慰。” 没错,杨希贤生前最后的时光里,是田玲的陪伴抚慰了他的精神世界,让他原本只有自己的他敞开心扉。这份超越生死的情谊,是双方生命中最宝贵的礼物。

每个人都会老,每一个生命都会走到尽头。但真正重要的不是长短,而是那生命是否在最需要的时候,遇到一个懂你、顾你的人。这便是人间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