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教西方哲学的MR.周,高鼻梁,头发略有些卷曲,我怀疑他前世来自古希腊。
他讲课时完全是沉浸式的,如入无我之境。比如,在讲课途中,他把目光移到天花板,目光很深邃,仿佛要洞穿天花板,他就那样讲了十几分钟,我们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向天花板,若有所思,好像从那上面能够得到智慧。
这样的情景,直到今天都令人神往。
周毕业于武汉大学,满腹经纶,连走路都像在思考问题。我感觉,他的样子就是教授哲学的。如同我们认定穿着破洞裤,扎着马尾辫的男生,必定是艺术系的。
我喜欢他的课,他会带着我们神游,脱离世俗人生,那时正是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试图标新立异的时候。
然而,有一天,我来到他的小小的居室——学校分配给他的筒子楼单间的时候,哲学与现实发生了猛烈的碰撞。
周和他的漂亮的女友(一位中学教师),就住在这样简单的住所里,尽管堆满的书籍体现出知识分子的特色,但他做饭的时候居然在走廊里进行操作。
我突然回到现实中,原来哲学家也要做饭的。
我们聊着,不知怎么谈到,晚上,周的房间里居然有老鼠造访。 这显然影响了哲学家的睡眠。
分别的时候,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
周说:“其实,老鼠也是有世界观的。”
毕业后,我和周便失去了联系。
后来,我问了学弟,说周无法忍受过低的待遇,毅然从大学离职,去广东一个发达城市当中学老师。
我有时候会想,周上课是否还会盯着天花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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