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李春霞,七岁那年,我还没明白死亡是什么,只知道母亲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

她躺在冰冷的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我害怕地躲在外婆身后,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外婆紧紧地抱着我,一遍遍地说着:“阿霞乖,别怕,外婆在呢。”可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哽咽,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哭泣。

母亲走得很突然,前一天还好好的,还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鱼,第二天就没了声息。

我年纪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父亲那时候像丢了魂一样,整天沉默寡言,抽着闷烟,身上的衣服总是皱巴巴的,胡子也懒得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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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说,那是因为父亲太伤心了,可我却觉得,父亲是不想要我了。

母亲去世后,外婆就把我接到了她家。外婆家在镇上,虽然房子不大,但比我们家那破旧的土坯房要好得多。

外公外婆对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可我还是想家,想父亲,想念和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可是,我不敢在外婆面前提起父亲,因为每次一提,外婆就会生气。

她会说父亲没本事,没照顾好母亲,还说要不是他,母亲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

我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眼泪浸湿了枕头,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思念。我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之间会有那么多矛盾,我只知道,我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完整的家。

一年后,父亲带了个女人回家,说是要和我一起生活。

我看着那个陌生的女人,心里充满了抗拒。

她穿着红色的外套,烫着卷发,涂着口红,和朴素的母亲完全不同。

“阿霞,叫阿姨。”父亲指着那个女人,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我撇过头,没有说话,心里默默地喊着:“你不是我妈,我妈已经死了。”

那个女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敌意,尴尬地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洋娃娃递给我:“阿霞,这是阿姨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我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洋娃娃,一把推开她的手,转身跑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知道,我的世界从此不一样了。那个女人,那个叫继母的女人,打破了我对母亲所有的幻想,也打破了我对家的最后一丝眷恋。

晚上,我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耳边传来外婆的声音:“你妈要是还在,哪会让你受这份委屈……”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个充满母亲欢笑的温暖的家,已经随着母亲的离去,变成了一片冰冷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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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刚进门的那几年,我像只浑身长刺的小刺猬,处处和她作对。

她做的饭菜,我一口不吃,说吃不惯城里人的口味;

她给我买的衣服,我扔在地上踩两脚,说颜色太艳,不适合我。

父亲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

他劝我懂事点,说继母一个人来到我们家不容易,让我多体谅她。

可我那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对母亲的思念,对父亲的怨恨,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

后来,外婆看不下去,把我接到了她家。

外婆家在镇上,开着一家小小的杂货铺,日子过得还算宽裕。

外公外婆对我很好,表哥表弟有的,我一样都不会少。可我还是觉得孤单,觉得格格不入。

表哥表弟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外婆面前撒娇,而我却不行,我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惹外婆生气,让她想起我那早逝的母亲。

我就像一根浮萍,飘荡在亲情的水面上,渴望得到温暖,却又害怕被无情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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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发了高烧,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感觉浑身滚烫,嘴里干渴得厉害。

迷糊中,我看到一个身影,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一会儿给我换毛巾,一会儿给我喂水。

“妈……”我虚弱地喊了一声,以为是母亲回来了。

“阿霞,是外婆,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外婆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还带着一丝颤抖。

我睁开眼睛,看到外婆坐在床边,眼眶红红的,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来,阿霞,喝点粥,你都烧了一天了,可把外婆吓坏了。”外婆说着,用勺子舀了一勺粥,轻轻地吹了吹,送到我嘴边。

我张开嘴,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那一刻,我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外婆……”我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外婆放下碗,把我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母亲哄我睡觉一样。

“阿霞,你放心,外婆会一直照顾你的,你是外婆的心头肉,外婆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知道,外婆是真心疼爱我的,可是,我心里始终有一块空缺,那是只有父母才能填补的空缺。

我渴望得到父爱,渴望得到母爱,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争取。我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躲在自己的角落里,舔舐着伤口,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那个让我重新感受到温暖和爱的男人……

高考结束,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终于可以离开那个让我感到压抑的家了。

临行前,父亲给了我五千块钱,说是他和继母的一点心意。

我看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这钱来之不易,是他们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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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吧,阿霞,在外面照顾好自己,钱不够了就给家里打电话。”父亲搓着手,眼里满是慈爱。

我默默地接过钱,没有说话,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大学的生活是新鲜而充满挑战的。

我一边努力学习,争取奖学金,一边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赚取生活费。

我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过上独立自主的生活,想要逃离那个充满伤痛的过去。

我交了几个朋友,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谈天说地。

我渐渐地融入了大学生活,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依然会感到孤单,会想起母亲,想起那个支离破碎的家。

我会问自己,我这么拼命地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向谁证明?

大四那年,我谈恋爱了。他叫李强,是我的学长,高大帅气,阳光开朗。

他对我很好,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逗我开心。

我第一次体会到被爱的感觉,那种被人呵护,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我沉醉,让我迷恋。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散步,一起憧憬未来。

他会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阿霞,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里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王子。

可是,每当我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现实就会无情地将我拉回现实。

我来自农村,家庭条件不好,而他是城里人,父母都是公务员,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开始刻意地隐藏自己的过去,不敢告诉他我的家庭情况,害怕他会因此而嫌弃我,离开我。

我变得敏感多疑,患得患失,害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我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幸福,生怕它会像泡沫一样,一触即破。

大学毕业后,我和李强都留在了省城工作。

他进了事业单位,我则进了一家外企公司,我们收入都不错,日子过得也算红火。

两年后,我们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双方的亲戚朋友,没有大操大办,但我们都很开心,因为我们终于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

婚后,我们和公婆住在一起。公婆都是很好的人,对我也很照顾,我们相处得还算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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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我怀孕了。得知这个消息,全家人都很高兴,尤其是李强,他高兴得像个孩子,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还抢着做家务,生怕我累着。

“阿霞,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就搬出去住,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李强一边抚摸着我的肚子,一边温柔地说。

我幸福地靠在他的肩头,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我以为,我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像蜜一样甜。

可是,命运似乎总喜欢和人开玩笑。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突然早产了。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三斤多重,医生说孩子太小,需要放在保温箱里观察一段时间。

我看着保温箱里那个瘦弱的小生命,心如刀绞。

我多么希望,我能替他承受这一切,让他健健康康地长大。

为了照顾孩子,我辞掉了工作,专心在家带孩子。

李强的工作很忙,经常加班,照顾孩子的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每天起早贪黑,喂奶、换尿布、哄孩子睡觉,几乎没有一刻是属于自己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台机器,不停地运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孩子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地生病,每次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开始变得焦虑,易怒,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和李强吵架。

“你就知道工作,孩子生病了,你也不管不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冲着李强吼道,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绝望。

李强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充满了无奈:“阿霞,我不是不想管,我工作也很忙,我也有压力,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

“理解你?谁理解我?我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工作,放弃了自我,我得到了什么?”我哭着说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李强沉默了,他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之间的矛盾,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最终将我们彻底地隔开……

孩子两岁那年,我意外怀上了二胎。

得知这个消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反而多了几分担忧和焦虑。孩子还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两个孩子,我怕自己应付不来。

更让我担心的是,我和李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我们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彼此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淡漠。

“阿霞,要不,这个孩子,我们……”李强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我却说不出口。

打掉孩子,我做不到,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父亲打来了电话,说继母想到城里来住一段时间,帮我们带孩子。

我当时愣住了,继母?她怎么会突然提出要来帮我们带孩子?

我从小就不亲近继母,总觉得她抢走了父亲的爱,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家。

这些年来,我和她之间,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逢年过节,也只是礼貌性地问候几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主动提出要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