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乱世起烽烟,诸侯争霸战连绵。

庄公名震四方远,繻葛之战显威权。

齐国古来根基深,姜尚封疆美名传。

地利人和皆具备,却为何时运未展?

郑国新贵初登场,地利人和助其强。

庄公雄才天下仰,一时霸业似辉煌。

然则世事如棋局,兴衰更替难言常。

齐国情深根亦固,静待时机展锋芒。

话说这繻葛之战,成就了郑庄公的威名,但从春秋之初的天下形势来看,这只是各种因素促成的一次意外。咱们通俗点儿讲,这个大家族经历了若干重大变故,昔日的大户们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结果让中途入伙的普通人家——郑国,抢先亮了相。但我们都知道,这发展壮大之事就好比一场马拉松,鸣枪时跑得快,并不意味着就能第一个抵达终点。如果大家伙都很努力,那么天赋将是决定性因素。

小雏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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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雏鹰

俄国作家克雷洛夫写过一则寓言说,鹰有的时候飞得比鸡还低,特别是刚出壳儿的时候,和鸡看上去没什么区别,都是那没长毛儿的模样。但就动物的本性而言,鹰应翱翔于长空,鸡扑腾于矮墙,完全没有可比性。那么什么样的天赋或者说本性注定了郑国没有办法持续逆袭?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不妨找一个真正的大户人家出来分析分析。试问当今之天下,谁敢自诩大户人家,恐怕还是非老资格的齐国莫属。理由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基础相当扎实。周公旦布局之初,齐国便是五大VIP家庭之一,属于是方伯。史封者姜子牙大名鼎鼎,灭商之战的前敌总指挥,堪称武王伐纣的中坚力量。

第二,地理优势明显。齐国的封地在山东半岛,西边傍山,北边靠河,东边临海,坐拥三面天然屏障。国土地势平坦,水资源丰富,主要河流就是济水,又是黄土区,适合发展农业生产,还有鱼盐之利,经济发展水平比较高。

齐国历经几代发育,齐桓公在位时期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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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历经几代发育,齐桓公在位时期称霸

第三,国际环境比较良好。齐国的东面是彝族部落,如莱夷,其实力羸弱,往往只有挨揍的份。西面距离最近的大诸侯国是卫国,虽然也有方伯的资历,但自己不太争气。从周王室夺位到卫宣公主政,混乱得一塌糊涂。北边儿的戎族部落,稍微厉害一点,但尚不足以对齐国构成致命的威胁。让齐国如鲠在喉的唯有南边的鲁国和宋国。同为五大方伯之一,鲁国挡在齐国和中原之间,彼此恩怨不断。后来齐桓公得以称霸,就是因为搞定了鲁、宋两大强藩,在中原就再也没有敌手了。

齐国既然是高潜力的大户人家,那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领跑于诸侯?这就得说到中途入伙的郑国的优势。虽说郑国在大家族的资历比较浅,但能在一开始就把几大VIP家庭甩在后边,郑国靠的是三把刷子。

郑国的第一把刷子是所处的地理位置好。齐国偏居东北一隅,与之相比,郑国所处的位置更有利于国家快速提升实力。当年郑桓公居安思危,审时度势,运筹帷幄,为后世子孙攫取了毗邻洛邑的国土之地。不得不说,这块地选得实在太妙了。国土之地位于殷商的核心区域,经济和文化都比较发达。早在这个西周立国之初,这里就是王朝的“印钞机”。

郑国地处群雄中心,地势平坦,攻守皆易,齐国则偏居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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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地处群雄中心,地势平坦,攻守皆易,齐国则偏居一隅

诗经《大东》里边儿直言不讳地写道:“东人之子,执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意思就是说啊,崤山以东的臣民们日夜劳作,没有人来嘘寒问暖;而西边儿的王室和贵族,个个儿养尊处优,衣饰华丽。为了提高统治效率,周公旦还在这个洛水之滨建造了东都,说这里是“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郑国坐拥此地最大的好处就是,出去揍人的时候非常方便。包括跟周王室干仗,齐国居偏远之地,即使有心过来掺和,还得看鲁、宋、卫几大诸侯国的脸色,人家不让路,你连郑国的门都摸不着。

郑国的第二把刷子是政治资本。东周之初,王室还有些威严,所以跟王室走得近的诸侯,必然是能够占得政治上的先机。郑国是周宣王主政时期培养起来的亲信,无论当朝天子是周宣王、周幽王,还是东迁之后的周平王,站队正确的郑国一直深得王室的倚重和信赖。这一点,连同为姬姓诸侯国的晋国都比不了,作为异姓诸侯国的齐国,那更是望尘莫及。

至于第三把刷子,那当然就是郑庄公本人了。没有他的雄才伟略、苦心经营,郑国哪能有这等烈火烹油之盛?而在齐桓公之前,齐国的两任君主——齐庄公和齐僖公,虽然在位时间不短,加起来90来年,不能说无能,基本上也和平庸之辈没什么区别,跟郑庄公比实在是没法儿比。

对比齐、郑两国各自的优势,可以发现齐国的优势在于养精蓄锐、长线发展;而郑国的优势更适合于搞短线操作,这就注定了其霸业是昙花一现的命运。譬如说到地理位置,郑国地处天下之中,交通便利的平原地区,这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关键还得看郑国和其他诸侯国的实力对比。战国实力强的时候,出去揍人特别方便,不必翻山越岭又过河。可是一旦精疲力尽,别人来揍你的时候,那也不麻烦,这玩意是双向的,郑国也是无险可守,无处藏身。

在这一点上,齐国的位置显然更加稳固。达则征伐天下,穷则关门自保。虽说外出征战多有不便,但别人想要攻打进来也是难上加难。俗话说得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积蓄力量去消灭敌人。如果诸侯纷纷崛起,郑国身处四战之地,防身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去攻打他人?显然不适合打持久战。再说政治资本,也应了那一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曾经的郑国,背靠大树好乘凉,扯起王室大旗做虎皮,到处仗势欺人。肉吃多了腻得慌,郑国开始忘乎所以,越来越不把周王室放在眼里。而周王室也总是想找机会来收拾这个难以驾驭的顽劣分子。双方关系就这么恶化,甚至最后大打出手,结果王室颜面尽失。可郑国没意识到,你把周天子弄得灰头土脸,自己脑袋上的光环也暗淡无光。除了逞一时之快,你能捞着什么实质性好处?反倒是既损人又害己。

郑庄公死后,郑昭公嗣位,郑国再无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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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庄公死后,郑昭公嗣位,郑国再无雄主

将手中行情渐长的政治资本炒得几乎要强制退市。最后再说君主本人,这也是最不可能玩长线的因素。郑庄公他是个凡人不是神,生下来就注定了有朝一日会死去。而他生儿不向贤,又是宗法制的必然产物。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但从概率上讲,扎堆往郑国宗室投胎,还全都投向大宗,一个接一个地做雄才英主,那可能性几乎为零。人亡政息,这才是常态。

总而言之,既然郑国赖以树立威名的因素个个不可持续,那么时间终将抹平一切意外与巧合留下的痕迹,回归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