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1年的一个深秋,西班牙军营的岳飞秦琼们个个目眦欲裂,拔剑四顾!他们这辈子从没被这么羞辱过。
他们得知,军队曾经的最高领袖、83岁的前任国王胡安·卡洛斯,竟然被西班牙政府情报局的那帮锦衣卫虫豸们给阉了!!
那帮锦衣卫们阉了老国王,还给他安了个滥交的坏名声,称国王曾有情妇数千人,整日拿着西班牙民脂民膏搞酒池肉林。
笑话!国王不就该这样生活么?可虫豸们竟然宣称此举有损西班牙名声,暗中给国王注射了女性荷尔蒙和睾酮抑制剂,让卡洛斯主公再无心思传承后代。不仅如此,这个消息竟然还被媒体们知道了,大肆传播!
“要勤王!要勤王!一定要勤王!”西班牙军中的岳飞秦琼们嘶吼着,“要把虫豸们尽数天诛,要恢复西班牙帝国曾经日不落的荣光!”
岳飞秦琼们冲出大营,却发现没几个士兵跟上。
“不是小的们不尽忠。大帅您忘了,咱们1981年勤过一次王,在议会里将鼓吹搞什么民主的虫豸们全部拿下。”一个士兵懒洋洋的说着,没有半点精气神,“咱们那时要奉还大政,让卡洛斯国王尽收权柄,成为货真价实的国王。可那个昏君,竟然说咱们勤王的兄弟们尽是叛逆,全给判刑了。”
(1981年的“2·23”事件,发生于1981年2月23日的未遂政变。部分对民选政府不满的西班牙军人攻占议会并宣布戒严,企图恢复佛朗哥时期军事独裁统治,阻止西班牙民主进程,让卡洛斯国王成为新一个佛朗哥。)
岳飞秦琼们被小兵怼得哑口无言,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再寻思这些年西班牙走的民主化歪路,昔日横跨欧、亚、非、北美、南美五大洲的雄国、将大西洋作为内海的霸主,如今竟沦落为欧洲四猪国之一。(简称“pigs”,P代表葡萄牙(Portugal),I代表意大利(Italy),G代表希腊(Greece),S代表西班牙(Spain))
“难道国王陛下竟是反贼?!是境外势力打入我们内部最深的那枚棋子!”岳飞秦琼们猛醒。
二、
虽有辉煌的过去,但20世纪初的西班牙在欧洲却成了贫穷落后的代名词。
在赢得内战后,佛朗哥在西班牙采取的“闭关锁国”模式,提倡“自给自足”,主张依靠本国资源和力量发展经济。西班牙还采用类似计划经济的统制经济,通过国家计划和行政命令发展重点领域。这个模式带给西班牙的只有落后和饥荒,甚至几十万人被饿死。
1959年,佛朗哥决定搞西班牙版的开放,在坚持一党制的前提下,接受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共同为西班牙制订的“稳定计划”,走经济现代化道路。
佛朗哥的改革成就多在经济领域,政治领域变动不大,尤其在土地改革和金融体制改革方面几乎没有推进。
不得不说,权力集中对于经济发展就是益处大,和韩国的朴正熙、智利皮诺切特一样,佛朗哥在之后十几年也带着西班牙取得巨大经济成就。在 1963-1972 年,西班牙工业生产增长率达到10,7%,国民生产总值年均增长7,6%。
但没有政治改革,发展成果就难以共享,经济分配就难以均衡。
在西班牙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地区,有95%的工人每天如果只工作8小时,根本不足以满足其最起码的生活需求(本数据出自论文《转型正义在第三波民主化国家之发展》)。
当时,平均有两个孩子的普通家庭需要12000比塞塔的月收入才能维持,但法定的最低工资是每天120比塞塔。想维持生活?那就加班996吧。
西班牙严禁工人罢工和农民抗租,更不许工人搞工会。全国就一个官方的工会辛迪加,但指望它维护工人利益?
权力被垄断,贪腐就层出不穷。佛朗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之作为收买官员忠诚的手段。比如1969年的西班牙北方纺织机械公司破产案中,15亿美元就此不知所踪,这相当于西班牙当时一年出口总额的3/5。这还是发现的案子,没发现的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由于佛朗哥政策的成功,到20世纪70年代初,西班牙已经成为世界第八大经济体,人均年收入超过2000美元,人均GDP达到了西欧国家的80%。
为了向世界展示西班牙力量,佛朗哥还选择了国际成绩出色的皇家马德里足球队进行扶持,使之成为能代表国家形象的球队。在上个世纪50、60年代皇马多次获得欧冠冠军,向世界展示西班牙力量!
看着西班牙蒸蒸日上,西方境外势力坐不住了,准备干涉西班牙的内政。
猫智深认为他们主要有两个理由:
1、害怕西班牙的工人卷。西班牙工人奉献精神强,收入低,所以他们制造业的成本低。与之对应,西方国家工人待遇好,成本高。长此以往,西方的制造业必然被西班牙打败。
2、害怕西班牙的国企卷。即使国企效率低下,西班牙仍有实力雄厚的国有经济,1960年前后该国国家工业局产量占西班牙成品油的60%,铝的78%,轿车的79%。如果西班牙瞄准一个行业,国企可以不计较亏损,让西方企业无利可图只得退出该行业,剩下西班牙一家独大。
对于颠覆西班牙,西方势力的办法自古以来就没变过,仍旧是民主化那一套。
三、
苍蝇不叮无缝蛋,西方颠覆一个国家,必须利用其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
佛朗哥统治集团是由军人、长枪党人、技术官僚、天主教会和资本家组成的一个自称为“民族运动”的团体。
佛朗哥是六代军人世家,家族里出了多个将军,门生故吏遍布军队,军人集团当然是其统治最核心。
军人没有行政和治国能力,为此,佛朗哥又收编了一个3000人的小党长枪党,在该党原高层们意外或不那么意外的死亡后,佛朗哥彻底控制了该党,以之为核心在全国组建起统治架构。
西班牙内战中,共和国那些左派打土豪、破除封建迷信的标准化流程就不用猫智深细说了,教会、地主和资本家站到佛朗哥一方,为其提供资源、资金和情报。
尤其是西班牙的天主教会,这帮人心狠手辣了几百年,以宗教审判所的名义挑动群众斗群众,前后烧死所谓的异端多达35000人。内战期间以及其建国后,西班牙教会给佛朗哥提供合法性,甚至将任命主教的权力都让渡给他。
到了50年代,为了发展经济的需要,佛朗哥不再强调意识形态,转而大量任用技术官僚。他们大都是天主事工会成员(就是《达芬奇的密码》里的那个会,但电影里关于该会的叙述大多为虚构),主张放弃“自给自足”政策,通过开放来促进经济。
这几伙人起初就嫌隙颇大,随着时局发展,矛盾愈发激烈。
首先起矛盾的是技术官僚和长枪党。长枪党拥有的法西斯主义的意识形态(国家工团主义),信奉威权主义和保守主义,是佛朗哥搞“统制经济”的基本盘。在他们看来,与其说西班牙需要学习欧洲,倒不如说欧洲应该仿效佛朗哥主义。(“飞天”首相卡雷罗·布兰科原话)
但技术官僚对意识形态并不以为意,在他们看来,解决西班牙所有问题的诀窍就在于与西方资本主义全面融合。为了追求这一目标,技术官僚们建议申请成为欧共同体的成员,但这一进程受到强硬派长枪党人的激烈反对,后者认为国门一开,民主如猛兽,西班牙将洪水滔天。
教会也跟佛朗哥渐行渐远。教会的大本营在梵蒂冈,虽然曾跟佛朗哥站在一起反对西共,但在欧洲的主流都提倡民主的大环境下,教会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1968年7月,西班牙主教会议竟然公开谴责佛朗哥控制的工会,僭越地要求佛朗哥成立自由工会。之后佛朗哥和教会迅速撕破脸,教士们开始和公开反对派组织合作,而佛朗哥则经常以涉及支持工人阶级或地方主义煽动的恶意宣传罪来审判教士。
《共产党宣言》称资本主义在生产自己的掘墓人,与之类似,佛朗哥的开放政策就相当于给自己挖坑,让大量他的盟友走向其对立面。在1939年,佛朗哥的金主是地主们,到了20世纪60年代,在经济上占据统治地位的是跨国公司和金融集团,他们为了跟西欧人做生意,持续不断要求佛朗哥在政治上让步。
甚至连企业主们都认为佛朗哥的存在是多余。虽然佛朗哥通过打击罢工以支持企业主们维持工人的低工资,从而产生竞争优势,但随着西班牙产业升级,企业主们认为新一代有高技能的产业工人只有通过鼓励而不是打击的方式,才能产生提高生产率从而创造更高价值。没有足够的激励,对于他们搞996,企业家收获的只能是“磨洋工”。
四、
随着出口在西班牙经济中所在份额越来越高(1970年占GDP的20%,之后一度达到70%),加入能降低关税且成员包括西班牙主要贸易对象德国、法国的欧共体,对于西班牙就越来越重要。
1962年,不顾长枪党人反对,佛朗哥支持技术官僚集团们向欧共体提出加入申请。
这正落入西方境外势力的下怀,当欧共体用实际行动表示,民主化是西班牙加入的先决条件后,佛朗哥政权被颠覆就只是时间问题。
欧共体包括西班牙的主要贸易对象法国和德国。当然佛朗哥可以不跟欧共体做生意,但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
因为佛朗哥政权的倒塌符合大多数人的短期利益,而大多数人都是短视的。
如果“变天”,意识形态淡漠的技术官僚当然欢欣鼓舞。在他们主导的推进开放进程中,他们也掌握了大量利益,自然希望西班牙能更加开放。
如果“变天”,教会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失。相反,他们因为曾推进此进程,还将获得底层人的更多赞誉。
如果“变天”,多数商人家们会乐见其成,这意味着他们出口的产品将被收更少的税,将更有竞争力。
如果“变天”,甚至军人们的境遇都会更好。因为在佛朗哥统治下,军队变成社会控制的工具,而不是保卫国家的武装力量。“变天”后军队的装备将得以更新,新政府为了收买军队也更乐意提升其待遇。
而对于短视的工人们,他们以为“变天”后自己的工资将得到提高,丝毫不在意佛朗哥在经济上对其的保护。
如果“变天”,利益明显受损的只有两群人:
1、占有垄断利益的那群人。他们因为封闭得以在某些领域独享收益,“变天”后就会面临大量竞争。
2、少数掌管意识形态的长枪党人。但在具体实物上,这些人能力明显不足,不然也轮不到技术官僚们走上前台了。
站在这两类人身后的是西班牙的国有企业,在80年代初期,西班牙国有企业在工业产值和从业人数上均占20%左右,维持着“战略行业”中的国有成分。但不得不说,西班牙国企中大部分员工其实就跟金家下面的基层干部一样,如果金家开放,他们的经济情况只会变得更好。
而且大部分佛朗哥的支持者害怕被“变天”后被清算。
如果佛朗哥威权统治倒台,新领导层大概率是内战失败后流亡到海外的左派。西班牙内战导致数十万人死亡,独裁期间又有上万人被处决,这笔旧账如果要清算,台上的人谁也脱不了干系。
五、
西方境外势力的阴狠不止于此。他们竟然鼓励西班牙发展对外劳务输出和旅游业,使其成为国家支柱。
在对外劳务输出方面,从1959年到1963年,西班牙依据跟这些西方国家签订的协议,输出了劳工251123人。到了到1975年,大约有250多万西班牙劳工在西欧各国工作和生活。
这些人出去后,见识了西方奢侈的生活,在霓虹灯下迷失了自我,不切实际的羡慕国外的制度、政治文化和生活方式。他们还受到在内战失败后流亡国外的左派分子鼓动,提出各种不合理要求。
旅游业也成为西班牙的一大支柱产业,GDP占比超过10%,相当于我国的房地产。1950 -1975 年,该国游客数量年均累计增长率为15.9%,每年数以十万计的游客来到西班牙各地。
这些游客以西欧人为主,“外国旅游在西班牙年轻人中激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愿望,他们希望能像欧洲人一样生活。”
这是阳谋啊!
受西方腐朽思想影响,在74年石油危机经济受损时,西班牙的群众不仅不受团结一致共赴国难,反而纷纷罢工,导致西班牙国内的正常生产生活已经难以维持了。
仅1976年第一季度,西班牙便发生了 1.8 万起罢工,这可是只相当于我国一个省的地方啊!
巴斯克的分裂势力也在蠢蠢欲动。埃塔在全国范围内展开暗杀、绑架和爆炸。仅仅在 1978 年到1980 年 两年间,就暗杀了300余人,其中包括7个市长。
教会也公开跳反,在教坛上要求他们的善男信女们:“揭竿反抗不公正的国家”,或把政治警察驱逐出弥撒典仪。
佛朗哥的威望成为阻止西班牙变天的决定性因素。
但佛朗哥已经年届八十,命不久矣。
西班牙的有识之士们、军队中的岳飞韩世忠们,将希望寄托在王储胡安·卡洛斯身上,希望他能以西班牙王室的威望,填补佛朗哥身后的空缺,维持这个国家的稳定和发展。
五、
“我想了三天三夜,头发都想白了几根,也不明白昏君为什么要搞我们。”回忆起想大政奉还给新王卡洛斯,却被斥为乱臣贼子,西班牙军中的岳飞韩世忠们尤且气愤地咬碎两颗后槽牙。
为什么卡洛斯能抵住权力诱惑, 不接受大政奉还呢?
有哪个西班牙人不想带领全国人民,重现当年日不落帝国的荣光呢?何况卡洛斯还是根正苗红,是波旁家族的正统。
谁又不想成为第二个佛朗哥呢,一声令下全国跪倒,多威风啊!
“一定是他身边那个娘们给他吹枕头风,自古红颜多祸水,那就是妲己啊!”千思百虑后,岳飞韩世忠们终于思考出答案。
卡洛斯的老婆是希腊公主。希腊王室因为坚守国本,拒绝民主化,结果被希腊举国的乱臣贼子投票赶走了。
这个希腊娘们却因此胆寒,估计平常没少跟卡洛斯这个昏君吹风。又是一个因为女人而亡的国家,商纣王如果泉下有知,必然大喜“吾道不孤”。
(1974年12月8日,希腊的首相卡拉曼利斯宣布在希腊进行全民公投。决定是否继续采用君主制或者采用共和制。这次全民公投中,支持君主制的只有31%。希腊决定废除君主制,实行共和制。希腊和葡萄牙的变动引起全球范围内第三波民主化)
1975年11月20日,佛朗哥死亡。一周后,卡洛斯正式登基,成为西班牙王国的国王和该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
国家要亡,上面要有昏君,下面还要有奸臣配合。
卡洛斯选择了长枪党的秘书长、曾任国家电视台长的苏亚雷斯当首相。这个人也受民主化思想腐蚀,跟卡洛斯狼狈为奸,背叛了佛朗哥的道路。
在昏王奸相的带领下,西班牙仅仅用一年半就实现了民主化。
他们先是允许多党制,第二年就解除党禁。西班牙的政坛乱翻了天,仅仅一年就出现了合法注册政党161个,未注册政党50个。
为了让原统治集团消除被清算的恐惧,不让其成为“变天”的阻力,1977年卡洛斯签署《大赦法》,明文规定对1976 年底前犯下政治运动、叛乱等的政治犯进行大赦。
这意味着,统治集团过去独裁期间的罪行被一笔勾销了,消除了这帮人的心病。而内战中那些忠诚的共和国战士,他们的鲜血就白流了。
为了让这个《大赦法》被西班牙共产党等左派承认,卡洛斯以允许其回到西班牙为筹码,成功换取了其对自己权威的认可。
到了1977年6月,西班牙进行了统治结束后的第一次全民选举!苏亚雷斯又一次当选了首相。
再之后,为了跟分裂组织妥协,昏君奸臣竟然让全国所有的省都自治了,在全国搞出了17个自治区!所有自治区的主要官员也都由选举产生,各区事务也由各区自决。
至此,西班牙的“变天”已经基本完成。他们搞这套不用准备多久,仅仅用时一年半!
权放出去就难收了,从此西班牙恢复过去荣光无望,沦为了一个普通的南欧国家。。
1986年1月1日,西班牙加入欧共体。从此,西班牙失去了对欧共体国家征收关税的权力,让发达国家的商品肆意在国内流动。
再之后,欧盟成立了。作为成员国,欧洲的商品、人员、劳务和资本在西班牙国内自由流动。
西班牙将大量的资源从发展中抽出来,用来收买群众。比如全民享有医疗服务的权利,缴纳社会保障金、申领医疗卡后,凭卡就可以在西班牙公立医院免费就医了。另外在药品费用上政府也进行了补贴。西班牙的教育福利也十分完善,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教育费用都由政府承担。
但西班牙的经济再也不由西班牙人说了算。国有企业在工业产值和从业人数上所占的比例已经降至1%以下,所有的“战略部门”都被部分或全部私有化。这些部门包括电力、通信、钢铁、航空运输、航空、造船,甚至一些国防工业的企业也有私人参股。(什么才叫国家掌握经济命脉?我国国有企业营收占GDP比重超过60%!)
至此,西班牙一步步沦为欧猪四国pig4核心成员,到2022年第二季度结束时,西班牙失业率达到12.48%!该国也成为高福利养懒人的典型代表,一步步滑入深渊。
(如果这篇阅读量高,我就写卡洛斯的具体操作过程。如果不高,我就写菲律宾,让大家看看米夷的小弟,即使采用米夷政体民主后,怎么就从人均GDP亚洲第二的国家,沦落为今天的绑架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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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参考资料如下:
《民主的胜利:西班牙政治变革的进程》 [英]保罗·普雷斯顿 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国有企业改革 中国的实践和西班牙的经验》王建铆,史璞兰 上海远东出版社
《严泉:重识佛朗哥:西班牙式的保守主义政治家》上海大学历史学系教授严泉 出自《爱思想网》
《万昌华:西班牙走上民主之路的历史考察》出自《爱思想网》
《西班牙如何终结独裁?美:炸死佛朗哥接班人》出自《参考消息网》
《民族自治与政治整合——西班牙民族政策评析》巨英
《西班牙_从政治转型到现代化》冈萨罗·加兰蒂
《西班牙近期税改简介》张明娥
《西班牙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研究——以加泰罗尼亚问题为例》齐付清
《20世纪70年代西班牙政治转型研究》钟雪霞
《西班牙国企改革经验与借鉴》赵海峰
特别感谢资深足球媒体人嘉鑫兄为我解读佛朗哥和皇家马德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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