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是当今世界上唯一仍在广泛的自源性文字,它是中国文化的核心,今天我们还聊聊汉字的起源。

一、汉字起源传说

传说,汉字是仓颉造出来的。

仓颉是黄帝的史官,也有说仓颉是黄帝之前的另一个古帝。仓颉一生下来,就不同凡响,他长着一张宽大的龙脸,有四只眼睛,从小就喜欢东涂西抹。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序》中说:“黄帝之史仓颉,见鸟兽蹏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仓颉长大后,开始观察天地的变化,研究乌龟壳上的纹路、鸟雀羽毛的文采以及山川起伏的形状,这些天地自然的形象,给与了仓颉灵感,他随时随地在自己的手掌上写写画画,最终发明创造出了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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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

《淮南子·本经训》中说:“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说仓颉造字之时,天上像下雨一样下起了粟米,鬼也被惊骇得在夜里哀哭,突显出了仓颉造字这一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成就。

传说毕竟是传说,文字不可能由一个人造出来,仓颉这个人存在不存在也难以考证。

不过,文字作为一个复杂的系统,不可能完全自然形成,在文字的形成过程中,必然有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进行整理,使之统一、规范。

我们可以这样猜想,在漫长的人类史中,人们逐渐创造了各种指代事物的符号,而仓颉,他对这些符号进行整理,形成了比较系统、规范的文字,这是可能的。就像秦代的李斯,他将大篆整理成小篆,在全国统一了文字。

二、从原始图画到甲骨文

一般认为,文字都是起源于原始图画,这是比较容易理解的。古人要记录一个事物时,没有文字,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一事物画下来,但画图太繁琐,于是图画渐渐简化,于是形成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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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湖刻符

在中国境内已发现的最早的书写符号,是贾湖刻符,它距今有七千七百年。贾湖刻符有17至21个,多数专家认为,这些符号是契刻者有意刻画的,但因为数量较少,仍不能确证为文字。

据统计,在我国境内有40多处遗址中,发现了早于甲骨文的书写符号,这些符号虽然还不能认定为文字,但它们无疑共同构成了汉字的起源。

我们最早的成熟文字是甲骨文,甲骨文主要出土于河南安阳殷墟中,是商代晚期的文字,距今已有三千余年。甲骨文现在发现的已有四千多个单字,能识读的有一千多个。

我国最早的古书之一《尚书》中有这么一句话:“惟殷先人,有册有典。”这说明殷商人的祖先,已经有了典册,也就是说,在商朝建立之前,汉字已经形成体系并且进入实用阶段,据此推测,汉字已经有了四千年的历史。

三、自源性文字

文字的起源可以分为自源和借源两大类,所谓自源性文字,就是指从文字产生开始,就是独立产生、独立发展的文字,自源性文字在形状和体系上都是自己独创的。

自源性文字,一般只能在独立起源和发展的文明中产生。20世纪50年代,荷兰著名考古学家法兰克福提出,全世界范围内独立起源和发展的文明可能只有三个:近东(埃及、两河流域);中国;中南美(墨西哥、秘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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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文字

因此,自源性文字有亚洲西部的苏美尔楔形文字、中南美洲的玛雅文字、古埃及象形文字以及汉字等。其他文字都是借源文字。

借源文字,就是借用或参照其他文字形体或系统而建立的文字。比如,日文借源于汉字,英文、法文等都借源于拉丁字母和希腊字母,而希腊字母又借源于古埃及象形文字。

四、从象形文字到拼音文字

文字产生于图画,刚开始都是表意的象形符号,但文字仅只记录事物,文字还要记录语言,当这些符号跟语言结合,表音的符号就诞生了。

世界上还在通行使用的文字,大多数都是表音文字。

这是因为表音文字更简易。

文字是用来记录语音的,而语音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语音,因此可以说文字也只是记录语音而已。语音可以分解成不同的音节,音节又可以分解成不同的元音和辅音,一种语言不论多么复杂,总能分解成有限的元音辅音,只要造出对应的符号,也就是字母,再将这些字母排列组合,就能形成系统的文字,也就足以表达语音从而记录语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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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语假名

表音文字中,以音节为书写单位的,叫音节文字,如日语中的假名,音节文字是很稀少的,大多数文字为音素文字,即以元音、辅音为书写单位的文字,如拉丁语、英语、法语、俄语、德语等。

音节文字与音素文字合称拼音文字

拼音文字的优点,就是只要掌握几十个字母(如英语的26个字母)和拼读规则,对于以拼音文字为母语的人来说,学习起来非常容易,会读就会写。

五、汉字为何没有变为拼音文字

广义上,汉字也可以算一种音节文字,因为汉字不仅可以表意,也是可以表音的,在汉字中,形声字占了大部分,汉字书写时,也是一个音节一个字符。

但是,汉字一个音节可以对应多个字符,每个字符又都有自己的含义,且汉字有着众多的表意字符,所以汉字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音节文字。

那么,汉字为何没有发展为拼音文字呢?

原因是,汉字跟语音是有相对独立性的,汉字可以一个字有多个音,一个音可以对应多个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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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

在古代,汉字以单音节词为主,也就是一个字,就是一个词,这就造成了大量的一个音节对应多个汉字的现象,如果汉字拼音化,将难以理解。上个世纪曾有许多人提出汉语拼音化,语言学家就写了两个短故事,《施氏食狮史》和《季姬击鸡记》,有力的反对了想将汉语拼音化的人。

汉字与语音的相对独立性,有坏处,比如我们有时会听错别人的话,会因为同音字而发错消息,记得我有一个朋友,在一个群里聊天,他发了一句:“各人阴倒起。”在我们的言里,“阴倒起”就烂肚里,别说出来,结果发出来的是:“你们阴道起。”群里的女生瞬间不敢说话了。

但也有好处,中国土地辽阔,各在有各地的方言,在没有普及普通话的古代,四川跟河南人说话,必然是一个听不懂一个说的,但是,他们拿起笔,写下来便能交流了。

要知道,在古代,统一语言比统一文字难多了,在古代,恐怕没有哪一个大帝国实现了语言的统一,各个地方的人不能交流,文化不能相通,帝国的奔溃再所难免。

但是,中国在秦朝时便实现了文字统一了,各地虽语言不通,但可以通过文字交流,即使改朝换代,但统一的文字形成了共同体的认识,因此很快又能恢复大一统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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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

再者,拼音文字由语音确定文字的意义,那么,一旦语音发生变化,再想读懂此前的文字就比较困难了,而汉字字形是独立的,变化较少,今人要识读古文并不困难,当然要理解还是要花一番功力。

可以说,汉字是维系中华大一统国家和中国传统文化的最大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