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29日,四川省宜宾市屏山县,当地警方正屏息以待。22:35时,一辆白色SUV缓缓进入警方布置的圈套,车上的人员正是作案12起的盗墓团伙。
等到盗墓车辆靠近古墓的位置,警方迅速冲上去将人抓捕。归案审问时,警方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果,团伙中有名叫王东成的,曾主动提议挖自家祖坟。
挖祖坟,既不符合中国人传统的孝顺观念,也不符合生死观,王东成执意挖祖坟的原因,无非是为了一夜暴富,难不成里面真藏着什么宝贝?
而且王东成不仅自己挖祖坟,还带上表弟一起。最终被抓捕归案后,两人又该面临怎样的刑罚呢?
茶馆吹牛,形成团伙
2019年四川省屏山县,43岁的张建君经营着一家茶馆,他能说会道、讲义气,很多人都会来捧场,所以茶馆的生意很不错。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年轻时曾因犯抢劫罪入狱。
一天,张建君站在柜台算账,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宝贝”“发财”之类的话语,他好奇地走过去瞧。原来是王东成、陈学正以及李小川等人,在高谈阔论文物的价值。
陈学正讲到激动处,举起手机指着自己的微信头像说:“我头像的玉镯子,当时卖出了上百万的。”众人听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为了不掉面子,陈学正再说道:“我现在这套房,就是用这个钱买的。”
众人听后都有些心动,因为他们大都没什么正经工作,更没有稳定收入,一听到钱就眼冒金星。尤其是王东成,他以打零工为生,收入不固定,却嗜赌欠债,正愁着怎么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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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旁的李小川却接过手机,若有所思地看起玉镯照片。几分钟后,他抬起头问张建君:“是清朝的吗?”
张建君瞪大了眼睛点点头,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李小川神秘地笑笑不说话。此时,桌上的另一个人,彭某,问张建君镯子是哪儿来的。张建君伸长了脖子,低声说:“挖出来的。”
这不就是盗墓吗?其他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也知道这不合法更不光彩。而李小川表示,只要能找到古墓,里面随便一个东西就能卖到几十万,甚至是上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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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和钱过不去?王东成和彭某动了盗墓的念头,好奇地问找墓和盗墓的方法。李小川告诉他们,宜宾市有2200多年建城史,自古人才辈出,包括他们所在的屏山县也有不少名人大家,找到一座古墓不是难事。
至于怎么挖古墓?怎么避免被警方查出身份。众人商量后,决定用简单的老办法:洛阳铲和千斤顶。并且盗墓要选在雨夜,让大雨冲刷痕迹。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如何辨别古墓和倒手文物?李小川自告奋勇,表示自己比较懂行,可以放心交予自己鉴别,而且他有倒卖文物的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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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众人确定了盗墓的范围、方法和主要人员。于是,他们立马盯上了屏山县境内,地处偏僻、人迹较少的古墓。
初尝甜头
2019年末,他们盯上了屏山县的一处古墓。盗掘前,王东成和彭某、李小川负责踩点,他们会带着食物和水上山,停留在距古墓一百多米的地方,彻夜等候来往人员最少的时间段。
到了凌晨2.3点左右,墓地附近没了人烟,王东成等人赶紧行动。到墓碑前,先由李小川判断棺材位置和朝向,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指着墓碑后的位置,说这里是坟头可以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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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成和彭某随即用洛阳铲不断深挖,形成一个直径80厘米的洞口,众人用手电一照,清楚地看到墓室石棺,随后王东成进入,用千斤顶撑起石板,看到了棺材里的物品和一堆白骨。
王东成鼓起勇气,将手伸进去一通乱拿,很快就回到了地面。回想刚才那一幕,他心有余悸,却听到彭某兴奋地说:“这次收获不小。”他这才知道有七八件物品,还没来得及看清,李小川就催促着赶紧走。
回家后,李小川请人鉴定,发现这批物件属清代文物,转手后卖出了不错的价钱。虽然不至于一夜暴富,但是王东成还清了债务,余下的钱,毫无疑问又被他拿去赌了。
初尝甜头后,众人还是想继续。他们再次来到茶馆,吹嘘自己之前的“战绩”,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最后他们建立一个微信群,每次发现新的古墓都会在其中分享,然后随机组成团伙盗墓。在2020年,他们随机组团数次盗墓,还将活动范围扩大到重庆。
2021年初,该团体再次盗墓,可惜这一次并没有什么收获,这让他们很不甘心。此时,有人在微信群里提醒,屏山县内有一座清代王姓古墓,是王家祖坟,墓里可能有“好东西”,应该比较值钱。
看到这条消息,王东成急了。
与其让别人挖,不如自家人动手
王东成作为王氏子孙,绝对不允许外人挖自家祖坟,但是他也清楚这些人见钱眼开,即使在微信群里阻止了,私下也会偷偷去挖,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听说其他人想挖我们的老坟,意思是说里头有东西,想到人家要挖,不如自己挖了看嘛。”王东成接受审讯时说。
其实,王东成是想将祖坟里的东西占为己有,因为他又欠下了赌债。这时,他正发愁找不到人挖祖坟,家里就出现了一个合适人选,王东飞。
王东飞是王东成的表弟,2021年5月回家之前,一直在成都做室内装修,收入还行。但是随着疫情影响,加之妻子即将临产,让他无心在外工作,决定回到屏山县。
屏山县
回家后,家里老人负责照顾妻子,而他在屏山打零工,收入比在成都时少了许多。想到妻子生产和调养身体,以及抚养年幼的孩子都需要一大笔钱,王东飞晚上一直睡不好,总是悄悄起身到外面抽烟。
王东飞正为钱发愁,王东成就找上门来,他之所以选择王东飞,第一是因为两人同族同姓,第二是因为王东飞仅26岁,身材较瘦且强健灵活,适合钻到墓室中。
王东成说尽花言巧语,成功让王东飞答应了盗墓,但他事先并不知晓这是家族祖坟。直到站在墓碑面前,王东飞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违背祖宗的事。
他想走,王东成立刻提醒他:盗墓者很猖獗,自家人不动手,老祖宗的东西就会落到外人手里。王东飞沉默一会儿后,拉着王东成在墓碑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拿起洛阳铲开挖。当墓室打开,王家兄弟相视一笑。
墓中盗出数件精美的物件,王东飞紧紧抱着,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物件掉落。回家没几天,王家兄弟就将其全部转卖。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钱,两人早就把祖宗忘到九霄云外去。
本以为这对兄弟会收手了,没想到他们又挖了一座王姓祖坟,仍然嘴硬称:保护老祖宗的东西。可是两人拿到物件立马倒卖,祖宗的东西依旧是落入了别人口袋。拿着如此缺德的钱,不知两人能否心安。
在王东成的带领下,王东飞也喜欢上这种“挣块钱”的行当。好在老天有眼,第三次盗墓,两人并未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可是,王东成不死心,还在指望通过盗墓一夜暴富。
2021年7月17日,王东成和彭某、李小川、张建君,四人盗掘了位于屏山县的一座古墓,也许是侥幸多次作案未被抓捕,这一次,他们竟然将车停在了监控探头下,将自己完全暴露。
嚣张作案露出马脚
7月17日,警方接到报警称,位于屏山县新农村汪家组的一座冯姓祖坟被盗掘。警方赶到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很痛心。
冯姓祖坟墓碑的后面,有一个直径80cm、垂直往下的盗洞,直通墓主的棺材。盗洞的精准度让警方怀疑盗贼中有“专业”人士,而且并非第一次作案。
盗洞上回填了新鲜的泥土。而墓葬的上方有两条裂缝,最长为2.6米,相距80cm,。此外,裂缝最宽处有26cm,最窄处为7cm。整座墓葬像是炸裂一般。民警分析形成原因,就是盗贼使用了千斤顶,再加上土壤遇水蓬松,裂痕明显。
可惜的是,由于下过大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关于盗贼的有价值信息。警方询问周边的住户,他们表示前一天的傍晚墓葬并未发生异样,直到第二天清晨,早起的村民惊慌地发现墓葬有多处裂痕。
警方根据这些信息推测出,盗掘团伙是在凌晨作案,这时附近的村民都已熟睡,没人听到盗贼的声音。民警只能扩大排查范围。在一户人家门口,警方发现了监控探头!而且就在前往墓葬的方向上。但是监控探头并未打开,民警们白高兴一场。
与此同时,民警请来考古专家,对墓葬的年份进行权威鉴定。
虽然墓碑风化严重,专家隐约能看出墓碑上带有“皇亲”两字,结合其材质以及带有飞檐的样式,可以确定墓主生前在当地,有一定的威望和实际地位。
关于墓葬的建成时间,墓碑上刻有“清道光十八年”,经过推算为公元1838年,早于我国刑法中受保护的古墓葬认定时间:1911年。其实,我国《刑法》关于古墓葬有严格的规定。
“盗掘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的,视情节轻重,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情节严重的,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没收财产。”
挖自家祖坟有罪吗?
王成东兄弟挖自家祖坟有罪吗?当然有。
在我国,凡是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古墓葬都受国家保护,包括1911年以前的古墓葬,以及1911年以后至建国初,重要的名人遗址也受国家保护,由国家拥有,包括地下埋藏的古物,任何单位和个人,未经国家允许不得私自挖掘。
所以,只要祖坟的建成时间早于1911年,或者墓主为重要的历史名人,家族成员都没有私自挖掘的权利。可能有人会不服气,但是古墓葬的意义,远大于家族荣誉,对中华文化具有珍贵的历史和科学价值。
文物流失,一方面是会伤害民族的自尊心。如今在大英博物馆,中国文物展厅是展线最长的,数量多达2.3万件,其中珍藏的文物美得让人心痛。容易让国人想起备受侵略的近代史。所以,人们都希望文物回家。
其次,会导致我国研究中华文化缺失重要一角,甚至于他国盗取中华文化。这方面的例子正如我国与韩国多次陷入文化争端。
因此,文物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的重要性,使其成为无价之宝。而诸如王成东、李小川等人,是主动让文物流失,是非常可耻的行为。正因如此,我国才对盗墓行为制定了严厉的刑罚。
但是抓捕狡猾的盗墓贼归案绝非易事,屏山县警方为此付出诸多努力。
抓捕盗墓贼
7月17日,屏山县警方调查了古墓周围村道的监控视频,终于在村外发现了盗墓贼的踪迹,而且监控探头正对着他们,但是受下雨影响,画面很模糊。
监控视频显示,当晚00:02,有四个人从白色的越野车上下来,朝古墓方向走去,其中一人背着双肩包,警方怀疑里面是千斤顶,。三个小时后,只有三个人回来。
警方再次盘查附近的居民监控,找到了落单的人,经过村民辨认此人正是彭某。同时村民还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彭某在案发前几天,一直摆弄着一个金属物件。经过图片比对,金属物件正是洛阳铲。
与此同时,另一组警方确定了白色越野车的车主就是张建君。不过让民警比较惊讶的是,张建军的车刚买不到三个月,他就不顾忌讳开着去盗墓了,可见这些人眼里只有钱。
彭某和张建君被查出,王东成和李小川也相继被确定身份。有意思的是,被逮捕时,众人正打算前往王东成的老家,再次对祖坟下手。可见在钱面前,王东成完全没把祖宗当回事。
后来接受审问时,王东飞直言:“如果不是表哥,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而李小川等人将陈学正供出,称是受他蛊惑。原本紧密的小团体分崩离析,警方随即来到陈学正家中,竟意外发现了数十件文物。经过统计,文物跨越了东汉、明朝、清朝,共计37件。
其中大部分是东汉陶俑,这属于是屏山第一次查获。可惜,文物脱离埋藏环境,其科学和历史价值大打折扣,令考古学家非常痛心。关于这批陶俑的来历,警方正在调查中。
2022年3月1日,屏边县人民法院正式宣判,王东成、李小川、彭某等人均构成古墓盗掘罪,其中王东成参与5起古墓盗掘,判处有期徒刑11年,并处罚金1万元;彭某和李小川参与3起,判处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8千;其余人被判处拘役五个月至4年2个月的有期徒刑不等,并处相应罚金。
虽然审判结束了,但是屏山县警方正努力追回被王东成等人倒卖的文物。
这起案件中,王东成等人胆大包天,对别家祖坟多次下手,甚至连自己家的都不放过。反映出其文物保护意识落后的同时,盗掘现象在某些地区也比较泛滥。
希望各位网友在现实生活中,能积极捍卫属于中华文明的瑰宝,避免流失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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