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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来秋

上世纪七十年代,林区的生活并不富裕,贫瘠和无聊让大人们烦恼而暴躁,那时候男人打老婆成了生活中的乐趣,当然,我们可怜的母亲也没能幸免,在我幼小的记忆里,经常看到喝醉了酒的父亲毫无缘由的殴打母亲,而母亲挨打后,却从不记恨她的丈夫,仍然一如既往的给丈夫做饭洗衣服,然后再挨打。

这种现象直到大哥娶了大嫂才逐渐消失了,我们的家庭出现了难得的安宁与祥和。

然而好景不长,我们的邻居,一个姓陈的老太婆,一个老早就死了老公的老寡妇,就因为鸡进菜地的事与我母亲吵了几句就怀恨在心,一番谋划之后,她跑到我家来,挑唆我的父亲一定要把我的母亲打一顿。

她很会找时机,她知道父亲喝完酒头脑容易混乱,再加上她的谗言诬告,一定能达到她的目的。

那天晚上,我们刚吃完饭,喝完酒的父亲仰面躺在炕头上,半眯着眼睛,我和三哥帮母亲收拾碗筷,这时,那个让人厌恶的邻居来了,她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她一进门,母亲便害怕的要命,连落在里屋的笤帚都不敢去拿,我和三哥也猜到什么,急忙到厨房挡在母亲身前,我们总以为自己长大了,而保护母亲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邻居连瞅都不瞅我们一眼,像进自己家一样随便,老寡妇直接坐到父亲身边,毫不掩饰自己的险恶用心,便开始和父亲说母亲的不是,“你得管一管你老婆,啊,哪有这样的,她竟然隔着杖子往我家泼脏水,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她这是胡说八道,母亲从来都把脏水拎到大门外的排水沟里,即使偶尔因为院子太干燥,母亲也要用清水来泼洒,这一点父亲是清楚的,因此对于邻居挑拨的话,他毫不在意。

“还有你老婆连一只鸡都看不住,你看看我在门口种的小菜,都被你家的那只公鸡给糟蹋了,而你老婆却不管不问,这样的女人不打是不行的。”老寡妇恶毒的话语,让母亲不寒而栗,但父亲的话又让我们开心。

“我明天把那只公鸡杀了,你就省心了!”听父亲这么说,邻居立刻反对,“哎呀,我又没让你杀鸡,再说我家的那几只母亲还等着这只公鸡踩蛋呢,关键是你老婆不负责任吗?”

一计不成,邻居又找到一个理由“你家的那两个小子也没教育好,”她指的是我和三哥,“都十几岁的人了,天天出了大门就撒尿,也不嫌丢人,这也是你老婆的责任!”老寡妇的话太让人气愤了,三哥当时就要进屋去揍她,却被母亲死死地拉住。

“一个孩子撒尿也碍着你了,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父亲不想再听这个老女人搬弄是非,他起身下地,披上衣服独自走了。

邻居讨了个没趣,只好回家,在厨房经过我们身边时,她向母亲露出一个奸邪的微笑。

但我和三哥是饶不了她的。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和三哥去上学,隔着杖子看到邻居泡在水盆里的衣服,三哥忽然来了灵感,他招呼我过去,指了指泡衣服的水盆,我心领神会,立刻掏出家伙对着水盆撒起尿来,哗哗的声音别提多么悦耳动听了,就在这时,老寡妇疯了一样冲出来,我和三哥愉快的向远处跑去,身后传来邻居声嘶力竭的叫骂声。

可是我们低估了邻居的智慧和能力,中午放学,我和三哥还沉浸在报复了老寡妇的快乐中,走到一座小桥头,老寡妇忽然从路边的草丛中闯出来,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狼,凶狠的把我和三哥扑倒在地,然后狠狠的把我们揍了一顿。

当我们一脸伤痕地回到家,母亲只能心疼的安慰我们,并哭着劝我们:“以后不要再惹她了,你们斗不过她。”母亲的懦弱让我们无奈。

晚上父亲下班回来,了解了我们的悲惨遭遇,他把大衣狠狠的摔在地上,几步就冲进邻居家里,接着就是父亲雷鸣一般的怒吼:“你也下得去手,在两个孩子身上撒气,有能耐你冲我来,来啊!”父亲的怒喝声震的门窗都簌簌发抖,至始至终老寡妇一句话也没说。

从邻居家回来,父亲严厉的对我和三哥说:“往人家衣服盆里撒尿,该揍,揍得轻了,以后再去干这种缺德事,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我们记住了父亲的话,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惹邻居,邻居也没有来打扰我们。

快过年的时候,父亲让我把自己家制作的面果给邻居送一盆,他说:“毕竟邻居住着,不能总像仇人一样。”

除夕那天,邻居家的二小子拎着一小筐山东大枣来我家串门,说是他娘让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