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认为自己是武大郎之前,他一直姓宋,叫宋友德。
一切都源于一个梦。
一个古怪的梦。
做那个梦之前,宋友德跟武大郎几乎没有一丁点关系:武大郎很矮,他很高;武大郎卖炊饼,他卖房子,那可比炊饼值钱多了;武大郎有个弟弟,能打死老虎,他有两个姐姐,连鸡都不敢杀。
如果非要说他和武大郎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还真能找到一点:他们都有一个漂亮老婆。
武大郎的老婆潘金莲就不用说了,家喻户晓。
宋友德的老婆叫钱如意,长得不比潘金莲差。她至今还没出轨,更没有勾搭奸夫杀害亲夫,因为宋友德还活着。不过,宋友德觉得那一天迟早会来。他之所以那么认为,和那个梦有一半的关系,还因为钱如意的一句话。
半个多月前的一个深夜,工地上出了点事,他要去处理一下。出门之前,他破天荒地跟钱如意打了个招呼:“我走了。”以前,他也经常半夜出门,从没跟钱如意打过招呼,那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你我的言行举止。
钱如意明显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说:“开车慢点儿。”
宋友德的心里一冷。
他不会开车。
从那天开始,他的心里就再也没有陽光了。
说那个梦之前,先介绍一个宋友德。
宋友德原来生活在农村,穷得家徒四壁,饥一顿饱一顿。后来,他跑到了城里,在水产市场蹬三轮车给宋老大送货。宋老大以前是一个小混混,后来出了点事,瘸了一条腿,不能再做小混混了,他就置办了一个卖水产的摊位,也算是改邪归正了。
开始的时候,水产市场的商户们经常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宋友德光着膀子,脖子上缠着一条白毛巾,弓着腰,卖力地蹬着三轮车。宋老大躺在躺椅上,叼着烟,收钱找零,谈笑风生。
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宋友德躺在躺椅上,叼着烟,收钱找零,谈笑风生。宋老大光着膀子,脖子上缠着一条白毛巾,弓着腰,卖力地蹬着三轮车。他的腿不利索,左腿使不上劲,三轮车走走停停,很凄凉的样子。
有人问起,宋老大总是哭丧着脸,一言不发。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后来,宋友德又开了一家废品收购站。
从此,这个城市大多数偷来的赃物都集中到了他的废品收购站里。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家用电器、金银首饰甚至还有新买的汽车,都被他当成废品收购,又以稍低的价格卖出。
做这种生意的人,想不发财都难。
宋友德发财以后,放弃了水产市场的摊位和废品收购站,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挣到了更多的钱。
身份变了之后,他又换了一个老婆。他原来那个老婆,是一个水产商贩的女儿,膀大腰圆,心眼不多。结婚不到一年,她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结婚十年之后,他给了她一笔钱,和她离了婚,把儿子留下了。
离婚不到一个月,他就和钱如意结了婚。
钱如意是一个演员,演过几部戏,大都没有台词。
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
最近几天,宋友德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不是又该换老婆了?
该说那个梦了。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很黑。风很大,天地间充斥着“呜呜”的声音,如泣如诉。小区里的路灯没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里是一个别墅小区,入住率很低,野猫比业主还多,显得有些荒凉。
司机把宋友德和钱如意送到家门口,开着车走了。那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叫贾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宋友德有好几辆汽车,却不会开。他认为,前排很危险,如果出了事,非死即伤,后排相对安全很多。他曾经联系过一家汽车厂商,希望能定制一辆方向盘在后座的汽车,对方友好地拒绝了,从那之后他就断了学开车的念头。
没钱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怕,随时可以和对方玩命。
现在,他无比怕死。
宋友德的脚步有些趔趄,半天才掏出钥匙,开门。钱如意醉得更厉害,已经站不稳了。今天晚上,他宴请一个大人物。为了把事情谈成,他和钱如意都喝了不少酒。大人物很高兴,当场同意当钱如意的干爹。有了这层关系,事情就谈成了。
进门的一瞬间,宋友德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
不远处有几棵红枫树,枝繁叶茂。树底下,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个子很矮,应该不到一米五,穿一身很古怪的衣服,还戴着一顶怪模怪样的帽子,打扮得跟古代人似的。光线不好,看不到他(她)的五官,只是一抹苍白。
宋友德的脑子还不太清醒,并未在意,进了门。刚关上门,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推开门,往外看。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打了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现在是2015年,小区里怎么会出现古代人?
这个问题无比深邃,没有答案。
宋友德决定过去看看。
“你去哪儿?”钱如意问。
“出去醒醒酒,你先去睡吧。”说完,他顺手拿起手电筒,走了出去。那手电筒是儿子的东西,夏天的晚上,他用它出去捉虫子。
前两天刚下了雨,草皮湿漉漉的。现在是深秋,虫子们早已绝迹。不过,宋友德总感觉草丛里藏着某种活物,所以他走每一步都很小心,生怕踩到什么。走着走着,宋友德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
他觉得周围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像虫子一样。他回头看了看,石板路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青白的光。一只野猫蹲在路中央,定定地看着他。那是一只小猫,也许还不满月,却有一双成人般陰沉的眼睛。
他跺了跺脚,它一下子窜到绿化带里不见了。
他继续往前走,又一次听到了另外的脚步声。这一次,那脚步声真切了许多,有些急促,有些杂乱,似乎不止一个人。
他猛地回过头,背后什么都没有。他的心莫名地慌乱起来,想回家,又想把事情弄清楚。犹豫了几秒钟,他快步走向那几棵红枫树。红枫树下没有草皮,泥土地上有两行并排的脚印,小小的,一直延伸到十几米外的地下车库。
他觉得有些不对头。
正常人的脚印都是一前一后,而那个人的脚印是并齐的,左右脚靠在一起。这是为什么?仔细一想,他的头皮一下就炸了——那个人跳着走路!
什么东西跳着走路?
答案不言而喻。
宋友德转身就往家里跑。
通向家里的石板路空荡荡的,显得很长。他“咚咚咚咚”地跑着,声音十分寂寥。跑着跑着,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光线暗淡的家门口,出现了一个矮小的古代人,他(她)耷拉着脑袋,拉开门,一闪,轻飘飘地不见了。
宋友德的心一下就空了,再用手电筒照过去,门口什么都没有。
愣了片刻,他壮起胆子走了过去。
门已经锁上了。
这是一扇质量很好的防盗门,没有钥匙,任何人都进不去。
他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可是,短短的时间之内,两次看见那个古代人,这能用看花眼来解释吗?
家里静悄悄的,儿子和保姆应该早就睡下了。
他跑回卧室,推了推躺在床上的钱如意,急切地问:“刚才,有没有人进来?”
“没有。”她迷迷糊糊地说。
“你没听见门响?”
“没有。”
他愣了半天,脱了衣服和鞋子,关上灯,躺到床上睡觉。所有的声音都随着那个古代人消失了,只有站在墙角的落地钟在响:“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宋友德看了他一眼。它的个子很高,黑糊糊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没有脸的人一样。他抖了一下,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平时,他的睡眠极好,今天晚上,他却失眠了。
这是怎么回事?
肯定有问题,只是他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在困惑和惊恐之中,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半天,房门慢慢地开了,只发出了一丁点的声音。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声音,身体立刻僵硬了。他悄悄地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往门口看了一眼,顿时魂飞魄散——那个古代人进来了!
从身形上看,那应该是个男人,矮小又瘦弱。他穿的应该是一件长袍,有些肥大,戴一顶像元宝一样的帽子,一跳一跳地过来了。光线不好,看不清他的五官。也许,他压根就没有五官。
宋友德吓得一动不动,呼吸都停住了。
古代人跳上了床,躺在了他和钱如意中间。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念叨什么。他说的应该是文言文,宋友德听不懂。他认为,这个古代人和他说的文言文一样,都属于一个死去的朝代,距今至少三百年。
可是,三百年前的古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那个古代人一直在说着什么。他的语调就像他的身体一样僵硬,每句话中间都要停顿一会儿,一句话那么长的时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又似乎是嘴巴跟不上大脑的节奏,就像是一个中风瘫痪的人一样。
对于宋友德,那些话就像外星语言一样难懂。他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听,希望从其中听到哪怕一个他能听懂的词语。听了一会儿,他觉得那个古代人并不是在胡言乱语,似乎是在讲述某件事。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那个古代人忽然坐了起来,跳下床,僵僵地站在床边。
他要干什么?
宋友德快要崩溃了。
“你是武大郎!你是潘金莲!”那个古代人忽然怪腔怪调地喊出来两句无比清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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